第10節
然而沒想到的是,柳清菡居然在房間,而且她全身濕漉漉的,上身不著片縷。衛驍翊措不及防看見一片雪白的后背還有細細薄薄的肩胛骨,整個人都呆愣在那里,一動不動的。 “你還不關門出去!?”柳清菡反應過來,有些羞憤的轉身背對他,拿衣服擋在胸前。 衛驍翊一時臉上發燙,一只腳剛抬去跨出去,頓住,忽想起她背部的異樣,又轉回來把門關上,背對著柳清菡道:“你又受傷了?” “你怎么還不出去!”柳清菡懊惱叫道。在看見他沒有偷看匆忙拿了一件單衣裹上。 “你穿好了嗎?”等了一會兒,衛驍翊耐不住問道。 “沒有,你出去。”柳清菡語氣帶著幾分氣急敗壞道。能不生氣嗎?人家涂藥涂的好好的,突然闖進來,背部火辣辣的疼。 沒想到柳清菡這樣一說完,衛驍翊直接轉過身來,大步朝著柳清菡走過來。在他看清柳清菡臉上的傷口,地上脫得濕淋淋的衣服,還有一旁的研缽里的草藥。濃眉擰成一個川字,薄唇緊抿,眼眸中壓抑憤怒,顯然是極為不悅,低沉的男低音響起:“又是上次那戶人家?” 眼神直盯著柳清菡,好像她一點頭,就要找人算賬一般。 柳清菡搖搖頭,又氣又急:“你先出……” 衛驍翊已經一把她打橫抱起,輕輕放置在床上,桎梏住她亂掙的手腳,高大健碩的身子幾乎要覆在嬌小的柳清菡身上。他抬起一條腿跪在床上,一只腳撐著地,半彎著腰,雙手直朝她打了活結的衣帶,一抽,松松垮垮的衣服散開。 不待柳清菡叫喊,她已經像是被煎在鍋里的活魚,完全沒有反抗力的被翻了一個身,只能抓住被子。 衛驍翊毫不客氣利落把她的衣服扒下來,雙眼巡視,白嫩的肌膚上一條豁口子極為刺眼。 柳清菡只覺得身上乍涼,一片涼颼颼的,尤其是衛驍翊就在她身后一眼不眨的看著,雖然兩人就要成婚了,總有幾分難為情。臉上飛上兩片紅暈。心里暗罵混蛋,突然背部一陣輕微的涼意和刺痛襲上來。衛驍翊在給她涂藥。 柳清菡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反正他一只有力猶如火鉗的手鉗制住她的手臂,動不了,讓她自暴自棄的把臉埋在棉被里。 “是誰?”衛驍翊說話雖然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調子,柳清菡卻聽出他的惱怒。空氣都好像結冰了一樣。 “唔,我不認識,我也很奇怪我初來乍到的,也沒有什么機會惹上別人。”柳清菡是真的很困惑:“那大嬸莫名其妙的就指著我罵狐媚子,二話不說就要教訓我。你說她是不是認錯人了?” 衛驍翊冥思一會兒,眼中光芒一閃,顯然是想起什么,聽凊菡的口氣似乎是一個大嬸莫名其妙找茬,再通過她罵人的話,他也就猜到是誰了。 柳溪村當仁不讓的無理取鬧的潑婦林氏,除了她之外他想不出別人,看來是他連累凊菡了,他頓時有點惱怒又有點心虛,咳嗽一聲:“你放心,我會為你討回公道。” “不用了。”柳清菡得意洋洋的轉頭看了衛驍翊一樣:“我估計她這幾天都疼的下不了床。當我好欺負啊。”幸災樂禍的模樣俏皮的很。“你涂好了沒有?我冷。”其實是不大好意思。 他虛虛把衣服蓋上,一邊忍不住教訓她:“你這幾日不要亂跑了,我可不想娶一個花了臉的新娘。” “你才花了臉呢,你全家都花了臉。” “那這是什么?”衛驍翊點了點她的額頭。她先是羞憤又是氣惱直想咬他點她額頭的手指。 柳清菡水靈靈的眼珠子轉了轉,唇角一抹壞笑;“那要是新郎花了臉呢?”也不知道她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攏住衣服,轉過身來,措不及防把衛驍翊撲到在床上,一口牙咬在他的臉上,滿意看著他臉上的牙印,抹了抹嘴邊:“好了,現在我們是天生一對了。誰也不許嫌棄誰。” 衛驍翊在她撲過來的時候,完全能把這個壞家伙甩下去,反倒是兩只大手虛虛扶著還怕她自己掉下去,要不是顧慮她背上帶傷,他可不會這么容易被她撲到。 他眼中像是無奈又像是寵溺一劃而過。而后又好像想起什么眼神陰騭幽深。 第一卷 第十四章 洞房花燭一 衛驍翊在婚禮前幾日到山上打獵,獵了一只肥壯的野豬當做婚禮的下酒菜,又給了一些銀錢給周嬸讓她幫忙叫村里的一些嬸子來幫忙。周嬸忙說太多了,只留了一半,衛驍翊執意給才勉為其難收下了。只周嬸心下更覺得要好好幫忙cao辦才是。 天微亮的時候,周嬸就來柳清涵門前敲門:“小娘子,可醒了?” 柳清涵穿著褻衣褻褲開了門,只見周嬸身后有一個陌生的大娘,笑臉盈盈的,倒是和藹可親。 “這是花大嬸,給你上妝的,我們村里啊,要是有哪家女兒成親,必定是要請這位的。”周嬸笑道。柳清涵跟這嬸子問了聲好,不卑不亢的,禮數周到,倒是讓花嬸高看一眼。 最近村里的流言旋渦可不是這位新娘子。柳清涵忙讓兩進來坐,還想給她們斟茶。 “這些禮數都不打緊,你今天啊是新娘子,什么都不用管,盡讓別人cao心去,你家相公都安排好了。”花嬸子爽朗笑道,打水進來給新娘子洗漱,又暗暗打量這位最近被傳的風言風語的新娘子,身量還小,不過看似十三四歲的年紀,一頭黑發如瀑,小臉尖尖似荷瓣,白皙的肌膚,又圓又大的眼睛,眉眼雖然稚嫩沒有長開,還是有幾分美人的雛形,可憐可愛,那里是流言里說的面黃肌瘦,丑陋無比。 果然流言都是不可信,十分離譜的,本來她想傳成這樣就算是稱不上丑陋肯定是姿色平平,倒是沒想到是這樣俏麗干凈的小姑娘。 周嬸家熱鬧一片。門外放了長長的鞭炮慶賀,扛了兩條竹子倚在門頂上,竹節上繞了幾圈的紅色絲帶。村里的小孩等在門口張望,等著新娘出來散糖,一個個活潑的,更顯得周嬸與衛驍翊這條街熱鬧非凡,喜慶異常。 花嬸先是給柳清涵開臉,用五色絲線絞掉臉上的汗毛,直疼的柳清菡齜牙咧嘴的。不過片刻就好了,她臉上的絨毛細細小小的,幾乎看不出來。花嬸子笑道:“小娘子的皮膚好哇,你不知道哩,我給村里,還有別的村開臉里面你的時間是最短的,皮膚跟豆腐似的,也沒啥毛。” 花嬸顯然是經常給新娘子化妝的手法嫻熟,花嬸這做慣了粗活的力道對于柳清涵來說顯然有些過重了,還幾次她都被她撲粉的動作弄得睜不開眼,差點直打噴嚏。 “好了,新娘子看看吧。”花嬸滿意道,顯然是極為自信的對于自己的技術的,她都干這行幾十年了。 柳清涵心下悄悄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完了,睜開眼看到銅鏡里的人的時候,她張開的嘴巴都合不攏,嚇了一跳,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還是花嬸在一邊架住她問道怎么了,柳清涵結結巴巴道:“這,這也太白了吧。”慘白慘白典型的跟現代日本的藝伎,柳清涵突然從腦海里冒出這個陌生的詞匯,再加上嘴唇涂的又紅又厚,還真幾分香腸嘴的視覺,柳清涵咽了咽口水。 “我們村里的新娘妝都是這樣的。”花嬸笑道。一點沒有在意柳清涵的驚嚇,繼續利落麻利的給柳清涵弄發髻。 捧起她的頭發給她綰了一個拋家髻,頭發全部盤起來,兩鬢抱面,斜插上一根蝴蝶串珠簪子,頭頂的云鬢插了一根光溜溜的銀簪子。 柳清涵悲劇發現發髻再美也拯救不了自己的妝容的失敗,為了晚上不被鏡子里的自己嚇死。 她欲言又止的跟花嬸道:“您這發髻綰的十分好,只是這妝容……我還是喜歡比較淺淡一些的。”柳清涵說的委婉,花嬸也聽懂了,柳清涵不喜歡這樣的妝容。 “那我再給你重新化過?”花嬸也好說話,突然外面叫了一聲花嬸,一個人跑進來說:“你家媳婦兒又跟你家兒子吵架了,你快去看看。” “花嬸您有急事還是先去吧,凊菡自己會上妝。”柳清涵看花嬸遲疑的模樣,估計是不相信柳清涵的技術,她又笑道:“這時候,時間還充足,要是凊菡化的不好,那時花嬸再來幫忙吧。”那人連連催,花嬸只好先走了。 柳清涵可是暗暗嘆了一口氣,這妝容實在太過驚悚了,要是加上夜黑風高的背景,都可以出去扮鬼嚇人了。 她就著清水洗干凈,又怕洗不干凈,還用了蘆薈草藥仔細搓洗了一遍,可算是干凈了。 她瞥了一眼花嬸的瓶瓶罐罐,好幾瓶都是用了一大半可見是之前那位新娘子用過的,剩下來,也不知用了多久,這粉她還特地用手沾了沾,青重滯澀,可見是市面上比較劣質的脂粉。弄得她皮膚癢癢的。涂了些蘆薈清潔才好些。 她拿出衛驍翊之前給她買的胭脂水粉,這是她第一回兒用,揭開一個小盒子,用指尖微觸,研在手心,果然輕白紅香的,抹在面上極容易勻凈,不似花嬸的粉青重滯澀,仔細給自己淡淡的敷了一層粉。勻面完后,揭開另一個裝著胭脂的靛青盒子,拔下銀簪子,挑了一點胭脂,滴一點水化開,抹在唇上,手心里的足夠打頰腮了。果然甜香異常,鮮艷滿頰。 想了想起身,找了她畫畫的炭筆,被她磨得尖尖細細,輕掃眉頭,又把炭筆搗碎一點點,長長指甲沾了沾,細細在眼睛眼皮處勾勒一圈,尤其是尾梢往上翹,顯得眼睛又大又有神,銅鏡里的少女瞬間多了幾分女人的嫵媚。 銀簪子復斜插在云鬢間,又拿起竹剪刀把窗臺上的火紅的三角梅擷了幾朵,簪上濃黑的云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