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席宴清和羅非都特別喜歡小老虎的眼睛,因為這小子的眼睛特別有神,黑眼仁跟大葡萄粒似的,極招人稀罕。 “小老虎,看看這是什么?”席宴清晃了晃波浪鼓,“來,給爸爸笑一個。” “還爸爸呢?你小心他開始學說話的時候就叫你‘爸爸’。”羅非覺得這樣不妥。 “本來就是爸爸,叫就叫了,到時候人家問起來我就說這是我小名!”席宴清胡鬧起來也是讓人吃驚,“我看除了我兒子誰還敢叫。他們敢叫我就敢應。” “靠,哪有你這么占人便宜的???”羅非也是服了。他把魚片好之后按著自己的感覺做起了水煮魚。鍋還沒開呢口水就開始流出來了。一想到一會兒米飯配水煮魚,簡直了!影帝靈魂都要興奮地跳起探戈! 一個字:爽! 要說也是趕得巧了。正好羅非發的豆芽長高了不少,做水煮魚的時候加一把正好。還有一些席宴清以前上山上時采來的野生木耳,泡了之后加進里頭,這味道真是好得沒話說!而最讓羅非開心的是,這一大盆魚全歸他和席宴清! 景容不太喜歡辣味道,所以這兩天他幾乎不太往羅非這跑。而駱勇見也不敢吃辣了。關鍵他是真上火??!本來就憋得慌,這一吃了辣整個人都要不好了,晚上天天在被窩里作妖! 于是他借口不好把景容一人留家里吃飯,也不來羅非這了。只是偶爾讓席宴清幫他捎些花卷和饅頭。 地里的黃瓜可以吃了,羅非用鹽巴腌了幾根,之后切成薄片,里頭再加點芝麻油一拌,配粥吃又脆又爽口。他裝饅頭的時候把這也裝了一些,讓席宴清去的時候別忘了帶著。 席宴清吃水煮魚吃了不少,這會兒熱得汗都下來了:“那我順便帶小老虎轉一圈兒回來?!?/br> 羅非邊刷著碗邊說:“去吧去吧?!边^會兒席宴清都要出門了,他又大喊:“清哥!你還是等等我吧!我也想去轉轉,消消食兒!” 席宴清便又折返回來,等羅非刷好了碗,找了蓋布把剩下的水煮魚蓋上,這才跟他一塊兒出去。 三只豆麻溜趁羅非關上門之前跟出來,搖著尾巴跟在后面。 這時太陽還沒完全下山,但天氣卻涼快了不少,沒有正午那會兒那么熱了。羅非從席宴清手里拿過吃的,另一手拿著蒲扇一邊輕輕給小老虎和席宴清扇風,一邊跟在旁邊。 席宴清抱著小老虎,時不時地貼貼小老虎的腦門兒,寵愛得不得了。 秦桂枝出來納涼,看到這一家三口,心里要說一點兒都不嫉妒那是假的。而且不光是嫉妒,她還有些后悔了。如果當初她要是沒反對羅非進門,那也許,這大胖小子就是她抱著了!也不至于現在要孫子沒孫子,要媳婦兒沒媳婦兒的,就連兒子都跟她置氣。 小老虎長得特別叫人眼饞,已然過了滿月的他白胖白胖的,一臉的福相,誰見了都想抱一抱。 羅非跟席宴清走到韓陽家門口的時候,沐玲正帶著壯壯在外頭玩兒呢。沐玲沒見過幾回小老虎,這時見了就忍不住想抱一抱。 席宴清把孩子遞了沐玲:“嫂子,韓陽呢?” “八成去你們新房那兒了。”沐玲說,“這不前些日子打的木料還余下些么。他說你打算重新弄雞窩,應該是用得著,所以就把剩下的都帶過去了,反正再去再打就成。” “那可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那個雞……席宴清想想也是有點兒頭疼。他這邊的加上駱勇的,那就是三百多只雞,這些雞養起來還真是占了許多地方。一開始他沒想過可以蓋多層的雞舍,所以就像圍柵欄一樣先給雞們圍了個大圈,弄了個單層的大窩??伤l現這樣實在是有些浪費資源。于是他打算重新弄個多層的。這樣一來,白天就可以把雞放在院子里散養著,到了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再給他們圈進多層雞窩。 當初席宴清也只是偶爾在韓陽面前提了一嘴,沒想到韓陽就給聽進去了。 要說這真心相待的朋友,確實是不一樣的。 席宴清和羅非都覺得這里的民心淳樸,這一點最難得。 沐玲抱了一會兒小老虎,小老虎就不樂意了,撇撇嘴要哭。沐玲趕緊把孩子交給羅非:“看來不認生倒是不認生的,可抱久了也不成。” 羅非順了順孩子的背:“那我們先過去看看,嫂子你有空帶壯壯去玩兒?!?/br> 韓陽把一大捆兒臂粗的木棍放到席宴清新家的院子里,之后看了會兒駱勇那屋的蓋房進度。 “日子定了嗎?”韓陽問駱勇。 “定了?!瘪樣乱徽f起這事兒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八月十六?!绷_家說了,要讓女兒在家里再過個中秋。 “嘿,那不正是好時候么?” “嗯。時候倒是好時候,就是感覺這時間過得忒慢?!瘪樣乱幌氲竭€要等倆月,心里就急得不行。他最近夜里做夢都是羅茹。還好跟景容分屋睡的,這要睡一個屋他且得鬧笑話,“嘿,席哥他們來了?!?/br> “聊什么呢聊得這么熱鬧?”席宴清笑說。 “聊聊駱勇的大喜日子定哪天了。”韓陽說,“你們一家三口咋過來了?” “過來送些吃的。”席宴清說完見景容從外頭放羊回來,臉色卻是不大好看,便叫了聲:“景容?” 這家伙,這院子里這么多人呢,居然都沒往這兒瞅,也不知想什么,羊都放得心不在焉的。 駱勇一看景容丟了魂兒似的,愣是沒聽到席宴清的聲音,跟著喊:“景容,想啥呢?!” 景容猛地回神:“???” 席宴清皺眉:“啊什么?。俊?/br> 這小子,不太對勁兒??! 第70章 景容的秘密 屋里圍了一圈人, 把景容給包圍了。他們都想知道景容到底是怎么了。 羅非和韓陽倒是還好,他們認識景容的時間本來也不算特別長,可席宴清跟駱勇對景容的了解不是一星半點兒。他們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一起打過仗, 有難一起當, 他們還從未見過景容如此恍惚的模樣。 難不成是家里有什么事? 還是說,景容以前的那個未婚妻怎么了?不然景容好端端的, 干嘛像被人收走了魂兒似的? “你說你到底拿不拿我們幾個當兄弟呢?有事兒就不能痛快說啊?”駱勇是個急性子,一看景容不吭聲就感覺心里跟悶著口氣似的,憋得不行。 “真沒事兒?!本叭莼乇荞樣? 以及其他人的目光。 “你……”席宴清發現景容的表情不像是遇了什么麻煩,倒像是有點窘迫,便說, “你不是干了啥壞事兒讓人逮著了吧?!” “沒、沒有啊!”景容一下子有點慌,差點把水碗都給打翻了。關鍵,關鍵他雖然不是干了啥壞事兒讓人逮著, 但是也八九不離十了啊!可這事兒他又實在是沒法兒說!這可要比當日三姑娘問駱勇, 他齊哥脖子上的牙印是怎么回事兒還不可說呢。 景容越想,臉上就越是燒得慌。 還好現在天本來就熱, 他的臉本來也就是有些紅的。 “哎, 景容你該不會是……”羅非這時壞壞地笑說,“你該不會是偷看了哪家姑娘洗澡了吧?!”這個時候天暖和,就算真有人到外面洗澡似乎也不是沒可能? “齊哥你、你可別亂說啊,我才沒有!” “沒有你慌成這樣干嘛?”羅非依然笑瞇瞇的, “趕緊坦白,到底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真沒?!本叭轃o語死了。他能說他看到有人洗澡了但那個不是姑娘嗎?! 今兒個他跟平時一樣放羊,只不過放得比以往有些晚了。他見羊兒們吃草吃得挺歡,就一直跟著它們走了一路,沿著河流。沒想到后來聽到有水聲。不是水流聲,而是那種水面被拍打的聲音。他好奇,就往那兒看了過去,誰曾想看見羅吉在那兒洗澡…… 其實吧,都是爺們兒,就算看見對方洗澡也沒什么。雖然肯定會有些不好意思吧,但真不至于弄得他心神不寧。哪怕他看見了羅吉的那個什么東西,也頂多是在心里想……他娘的,人挺憨厚,那個東西倒是長得一點不憨厚嘛……也就過去了。 可偏偏!他好死不死地見了羅吉洗澡還沒帶羊兒們回家,而是找了個陰涼地方坐下來睡著了! 睡著了! 然后他做了個令他無比糾結的夢。他夢見羅吉全身赤裸,而他也一樣。他們兩個在草地上糾纏在一起,羅吉壓在他的身上,他們還,他們還親嘴巴了…… 景容恨不得趕緊把這些畫面從他腦子里洗出去。他倆都是漢子啊,他怎么會做那么奇怪的夢?! 要是夢到個小哥也就罷了,居然是羅吉! 景容覺得自己病得不輕。而直到此刻,他仿佛還能感受到指尖處傳來的那種,獨屬于羅吉身上的平滑感…… 不是女人身上的那種柔軟,也不是小哥身上那種細膩,但是他居然對那感覺一點也不排斥,還挺喜歡。 要了命了簡直。 “算了,既然不是受了欺負,也不是有什么麻煩,景容不愿意說就不說吧?!毕缜逭f,“我看明兒個天應該能不錯,咱們爭取早點把新雞舍弄完?!?/br> “也成?!瘪樣抡f,“正好還得打些柴呢?!彼叭莶幌衿渌∶褚粯臃N地,有稻草燒,所以是隔三差五就得去打打柴的。 “明天弄雞舍,就、就咱們幾個吧?”景容問了個聽起來有點奇怪的問題。 “那你還想找誰?”席宴清問。 “沒、沒誰?!本叭萘ⅠR閉嘴,指著柵欄里其中一頭羊:“哎,咋又把頭往縫里伸呢?上次就卡住了!” 這明顯是在轉移話題了,席宴清和羅非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好奇。 駱勇是個心大的,景容不說遇了什么事兒,過一會兒他自個兒也就忘了。但是席宴清跟羅非都是比較細心的人,特別是席宴清。他可以肯定景容肯定有什么不好說的事,而且這事跟他們村子里的某個熟人還有關。 不然景容干嘛要問那句:明天弄雞舍,就、就咱們幾個吧? 難不成他是在怕誰來? 可是誰能來呢?平日里相處得好的一共就那些個人…… 第二日席宴清去羅家借刨子,很隨意地問:“大哥,你昨兒個見著景容了?” 羅吉的表情瞬間帶出一絲尷尬:“嗯……” 他不慣于說謊,只是昨兒個的事,想想確實是有些難以啟齒。 羅非正抱著小老虎呢,聽到羅吉的回應,忙問:“咦?那大哥你知道昨兒個景容遇什么事啦?!” 羅吉直接僵在原地:“什、什么事?” 羅非說:“不就……”羅非心思一轉:“不就昨兒個他出去放羊,遇了些不可說的事兒么,回來之后就魂不守舍的。嘿嘿……” 羅吉趕忙把鋤頭扛肩上:“你們忙著吧,我去地里看看!” 說完頭都不回地走了。 “原來怕去一起弄雞舍的人是大哥啊?!毕缜迕掳?,“為什么要怕他去呢?” “是啊,我看他倆也不像是勾搭成功的樣子啊?!绷_非就欺負小老虎聽不懂,可以說是相當口無遮攔了。說完見羅茹往洗衣盆里弄水,又問:“三寶,你剛不是把衣裳洗完了嗎?咋又弄這一大盆水?” “還不是大哥。”羅茹把一身灰色粗布衣裳往木盆里放著說,“昨兒個去河邊洗澡了也不說把衣裳洗完了再拿回來。以往他都是洗了澡直接在河邊把衣裳洗完帶回家的,這回也不知咋就忘了。剛我一瞅扔門口了?!?/br> “啊哦,是嗎?”羅非笑笑,“哎呀清哥,我好像發現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噓……”席宴清拿上刨子,“就裝作不知道就行。那兩人臉皮都薄,我們裝不知道他倆以后還能慢慢說到一塊兒去??伤麄円侵牢覀z知道了,只怕一時半會兒都得躲著對方了?!?/br> “不至于吧?他倆不都是漢子么?其實看到也沒啥吧。躲著對方是不是有點夸張了?” “是有點兒夸張,不過如果還有些別的事兒,那就不好說了?!毕缜蹇傆X得肯定沒有那么簡單。如果真的單純只是景容撞見羅吉洗澡了,尷尬也不至于那么尷尬吧?以前在軍營里又不是沒見過。一堆大小爺們兒下河里邊洗邊鬧那都是常有的事兒。 還是說……君子坦蛋蛋?坦誠相見了? 很多人在一起鬧,大家就覺得也就那么回事兒了,但是如果只有兩個人,那好像是挺尷尬。 席宴清覺得自己這會兒笑得有些不厚道,但是,憋不住啊! “哎哎哎,清哥你別笑得這么壞啊?”羅非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你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還好咱們大哥不是個小哥也不是姑娘家,不然,這會兒景容就得把他娶回家了。” “你是說景容把大哥看光了?!”羅非說完趕緊左右瞅瞅,見沒人,他長呼口氣,“其實這也沒什么吧,我就是碰巧趕了這么一副身體,不然我倆不也……” “那是咱們的想法,這里的人不會這樣想。首先,大哥跟景容在一起,那他們就不會有孩子,這一關就難過。世俗的眼光不是那么容易就屏棄在外的?!毕缜鍑@氣,“最好什么事兒都沒有,我倆就當說笑了,不然有得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