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霍小狼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應、應該不過?!?/br> 周暮澤笑了一下,仰頭灌了一口可樂,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往霍小狼這邊走,“明天我可能要出差?!?/br> 霍小狼接過周暮澤手里的酸奶,還有點涼,她放在茶幾上準備晾一晾再喝,“出差?去、去哪?” 周暮澤頓了,“上海,大約兩天?!?/br> 霍小狼點了點頭,“哦。” “明天我把紅姨叫回來,正好我不在,你也能放飛自己,熟悉熟悉環境?!敝苣簼煽戳嘶粜±且谎郏粜±窍肫鸱讲疟恢苣簼勺惨姇r的窘狀,有些臉紅。 周暮澤打開電視,舒舒服服的一邊喝可樂一邊調臺,因為坐姿慵懶的緣故,他的浴袍散開大半,胸前結實的肌rou看的一清二楚。 霍小狼囁喏半晌,小心翼翼的開口:“你不會、會送我走了么?” 她不太懂周暮澤這個人。 在醫院的時候擺明了不想要她,因為她根本不是霍冕的親生女兒,她不知道他和霍冕是什么關系,更不知道之前霍冕跟周暮澤說了什么,她只知道跟在周暮澤后面,有一種隨時會被丟棄的強烈的不安全感。 現在周暮澤卻很溫和,就好像醫院里那么冷漠堅決的人不是他一樣。 霍小狼垂下眼睛,她有點怕他。 他為刀俎,她是魚rou,她只能任他宰割。 周暮澤平靜的看了霍小狼一眼,輕笑:“你猜呢?” “我、我爸爸是你的、朋友嗎?”霍小狼不答反問。 “是?!?/br> 霍小狼沒接茬,扁了扁嘴。 周暮澤笑意更深,“怎么?看我的樣子不像是什么重義氣的人?” 霍小狼心里說“是”,面上不敢表態。 周暮澤看著霍小狼揪在一起的小眉毛,笑出聲來:“所以你覺得我會不要你?” 霍小狼抬起頭,眼睛里面亮晶晶的。 “我說過了,”周暮澤收了笑意,把最后一口可樂喝完:“你歸我管。”周暮澤抬起眼睛,“所以你不用害怕?!?/br> 霍小狼點點頭,“不、是緩、緩兵之計嗎?” 周暮澤挑挑眉,“你還知道什么是‘緩兵之計’呢?” “看、看電視學的,還珠、格格。” “不是,我不會送你走?!币苍S是換下了那身板正的西裝的緣故,現在的周暮澤看上去柔和多了,“你爸爸臨走之前跟我說了很多?!?/br> “我、爸爸去哪了?” 周暮澤的目光輕輕地落在電視上,“以后你就會知道。” 霍小狼點點頭。 周暮澤眼底彌漫起笑意,轉頭看著霍小狼,“怎么?決定相信我?” 霍小狼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相信、信你?!?/br> 周暮澤頓了頓,“這又是什么法?” “激、激、激將法?!?/br> “你倒是誠實。” 霍小狼:“騙不、不了你。” 周暮澤笑了笑,站起身,“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霍小狼跟著站起來,“我、我沒有地方……” 周暮澤背對著她,朝她一擺手,“過來?!?/br> 霍小狼笑起來,矮身拎起自己的小破包,想了想,把茶幾上的酸奶拿在手里,屁顛屁顛的跟著周暮澤上了樓。 “這是我屋,不準進來,”周暮澤指著一扇房門,俯身看著霍小狼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再說一遍,任何情況下都不準進來,聽到沒有?” 霍小狼點了點頭,“聽到、到了?!?/br> 周暮澤帶著霍小狼又往前走了幾步,指著一個門說,“這個,你屋,隨便你怎么作都行。” 霍小狼推門進去,屋子不大,很干凈,沒有什么夸張的裝飾,淺綠色的裝修風格,和整棟別墅的風格比起來清新了不少。 霍小狼挺喜歡,“這、這……”剛轉過頭,發現周暮澤已經走了,霍小狼低下頭,小聲的把話說完,“這挺好。” 霍小狼頓時有些興致缺缺,回手關上門,把自己的小布包扔在床上。 通過霍小狼的臥室能看到別墅前的全貌,別墅的前面有一座矮山,盤山道像是一只巨大的發光的蚯蚓盤在那里。 霍小狼推開窗,樓底下有一個假山,周圍有幾簇小噴泉,燈光五顏六色的,很漂亮。 霍小狼被風吹的有點冷了,才關上窗子,趿拉著拖鞋走到床邊,把自己那個小破包拿起來。 周暮澤之前說想看看這個包里有什么的,但是他或許忘記了,或許只是那么一說,他沒有看。 可是霍小狼甚至連如何跟周暮澤介紹都想好了。 霍小狼打開布包,把布包倒過來抖了抖,五六個五彩的魔方掉出來,五階魔方,金字塔魔方,斜轉魔方等各式各樣,霍小狼拿起一個最普通的魔方,閉著眼弄亂,然后快速的擰回去。 霍小狼說話慢,但是手指十分靈活,小小的魔方拿在霍小狼的手里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霍小狼動作一頓——不知為什么,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那只極漂亮的手拿筷子的樣子。 拼到一半,霍小狼把魔方扔下,又悉數收回到布包里,去洗手間洗了洗之后,躺到床上。 紅姨的衣服挺大,平時穿在身上松松的也感覺不到,穿著她的衣服躺在床上才覺出這衣服的舒適度欠佳,紗制的衣服貼身之后就會有一種糙糙的,扎rou的感覺。 霍小狼翻了幾次身,始終找不到一個舒服的角度,最后翻得霍小狼心煩意亂,索性一骨碌爬起來,直接把那件衣服脫了,脫完了上衣還不盡興,褲子也都給脫了。 這下躺在被窩里,就非常舒服了。 霍小狼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又往枕頭里陷了陷。 周暮澤家的床不算特別軟,但是很舒服,被子也是,輕輕柔柔的,霍小狼身上也是滑滑的,她感覺一使勁都能從床頭滑到床尾似的。 她從小到大就沒這么舒服過。 今天挺累的,按說應該很快就會睡著,但是霍小狼翻了幾次身,讓自己安靜下來,最后躺的后背都有些發麻了也沒有睡著。 她滿腦子都是霍冕,和她以前的生活。 她從來都是感激著霍冕的,如果不是霍冕把她從人販子那救出來,也許她早就死了,或者活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哪能讓她享受今天的這一切呢。 霍冕活的糙,帶著霍小狼活的也糙,流了鼻涕隨便一抹就能繼續玩的那種人,吃飯睡覺哪有這么多講究,還得去洗手間里洗一洗? 霍小狼知道周暮澤和霍冕不是一類人,所以她在周暮澤面前一直小心翼翼的,吃飯說話都小小聲的。 就像小燕子進了宮一樣,看著別人的樣子做事,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大呼小叫了。 霍小狼又翻了身,用手背胡亂的抹了一把眼睛。 她有點想霍冕了。 ** 也不知道周暮澤是什么時候走的,霍小狼下樓的時候紅姨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紅姨看到小狼挺開心,“臉上的紅疹子都好了,一點印也沒留?!?/br> 霍小狼低頭笑了笑。 “快過來吃飯吧,先生已經走了,”紅姨說,“家里就剩咱倆?!?/br> 紅姨話挺多,周暮澤不在,整個早飯就聽到紅姨在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