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節
他用手,我用腳,一時交鋒起來,不分上下。 我們兩個打了一場,直打到衣衫盡褪,大汗淋漓。 “我討厭男人用強。”末了,我用一種極為厭惡的口吻說道。 他眼神微動,反笑起來:“我從沒見你討厭過什么。既然如此,我非用強不可。” 他猛地撲了過來。 不過,到最后,他還是放輕了動作。 上一回,他還是大太監劉喜。這一次,他成為了十三王子,年輕有力,身體健全。我能感覺到他的生疏,但是比起上一次,他顯然嫻熟了很多。 我許久沒吃rou了,吃了一頓,又問他要了一頓。 他悶聲不吭,低頭賣力,很是配合。 一直折騰到天光大亮,我們兩個才分開。 我吃飽喝足,只想睡覺,便扯了被子往一邊滾。但他扯住我的手臂,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邀月的身體在哪?” 我心中一凜,眼睛卻未睜開,信手打掉了他的手,含含混混地道:“你伺候的不好,沒有小十三好,我不告訴你?!?/br> 然后把臉埋在枕頭里。 身后隱隱傳來磨牙聲,我暗笑一聲,放心睡去。 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 是劉喜把我推醒的,他頂著小十三的那張可愛俊秀的臉,卻滿眼寒意和不耐煩。 “醒醒!該起了!” 我還沒睡飽,但是有些餓了,便睜開眼睛,舉起赤著的手臂,朝向他道:“你抱我起?!?/br> 他嗤笑一聲:“你惡不惡心?” 說我惡心?這下我困意全消,收回手臂,冷冷地看著他道:“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又怎么樣?”他微微俯身,很不客氣地說:“你真把自己當成十六歲的小姑娘了?還要人抱才肯起?惡心!” 我冷哼一聲:“你管我多大年紀?我就是一百歲、一千歲、一萬歲,我也照樣如此!” 他似乎怔了一下,嘴巴動了動,才吐出一句:“不要臉!” “說得好像你要臉似的?!蔽易鹕韥?,往身上穿衣服,“你的大總管之位如何得來的,你忘了?你的移魂大法怎么得來的,你不記得了?” 他賣身給我才得到的移魂大法,現在竟有臉來說我不要臉! “你最不要臉!”我穿好衣服,走下床,伸出一根手指,戳著他的胸口,“賣身給一個不要臉的女人,你才是天下第一不要臉!” 他臉上的得意之情頓時不見了,抿起了彈性飽滿的紅唇,陰沉沉地看著我。 我懶得看他,邁步往外走去,叫了伺候的婢女,洗臉漱口。 收拾完畢,飯菜也一道道端了上來。我拿起筷子,撿著自己喜歡的吃,看也不看坐在對面的劉喜。 他似乎很不滿意,挾起筷子,壓住我的。每當我要夾菜,他就搶先一步,先夾到他自己碗里。 我頓時停了筷子,冷冷地看著他。 他面無表情,姿態十分優雅地吃著飯,看也不看我。 我冷笑一聲,站起身,一下子把桌子掀了。 “砰!” “咔嚓!” 桌子倒在地上,碗碟碎了一地。 劉喜的面色頓時不好看,把手里的筷子一扔,冷冷地看著我:“你找事?” “帶我去見江小魚和花無缺。”我背過手,揚起下巴說道。 他冷笑道:“怎么,現在心疼了?” “邀月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得問他們兩個?!蔽业氐?。 劉喜怔了一下,隨即沉默起來。 “當然,如果你能自己從他們嘴里撬出來,大可不必叫我去?!蔽椅⑽⑻裘?。 小魚兒和無缺的嘴巴有多緊,心腸多詭譎,劉喜是領教過的。 他沒猶豫多久,就帶我去了。 他走在前面帶路,我跟在他后面。 “快點!”他嫌我走得慢,回頭催我。 我淡淡地道:“不是我走得慢,而是我不愿意跟你這樣不要臉的人走得太近?!?/br> 他頓時黑了臉,朝我走過來:“你以為我不敢把你怎么樣?就算不能殺了你,我也有的是手段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我,凜凜寒光。 我冷笑一聲,退后一步,在走廊上坐了下來:“你試試?” 他能把我怎么樣呢?他敢把我怎么樣呢?明知道自己不能、不敢,還不甘心,一次次嚇唬我,他不膩味,我都膩味了。 “你說什么?”他臉色難看,冷聲說道。 我抱起手臂,仰頭看他:“我說,你盡可以試試,叫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話落,不等他惱羞成怒,我伸出一根食指:“你只有一次機會。惹怒了我,我會叫你知道我的手段?!?/br> 迄今為止,他對我做的事,還沒有碰到我的底線。這一個機會,我一直給他留著。 “刀子?烙鐵?毒、藥?鞭子?水囚?你選一個吧。”我用無所謂的口吻說道。 他最多把我殺了。他不可能折磨我。 劉喜的臉色很是難看,他盯著我看了片刻,才道:“你不在乎江小魚和花無缺?你會移魂大法,難道他們兩個也會嗎?” 我聳了聳肩:“我說過,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兩個技不如人,被你抓住,并不關我事?!?/br> 他若真的把小魚兒和無缺弄殘、弄死,我會很心疼。 真的很心疼。 但我能做的,就是為他們報仇。 要我犧牲自己救他們,我沒想過。 第490章 劉喜最終還是沒把我怎么樣。 他恢復了冷若冰霜, 走在前面,帶著我去了關押小魚兒和無缺的地方。 陰暗的地牢里,小魚兒和無缺被鐵鏈吊起來, 衣衫襤褸, 蓬頭垢面,垂著頭, 幾乎看不出還活著的氣息。 小魚兒一身黑衣,尚看不出什么, 但無缺的白衣白靴, 全都染了血跡, 鮮紅的、暗紅的、干涸的,觸目驚心。 我心中突地一跳,腳步都頓了一下。 劉喜側過頭看我, 輕輕笑起來:“怎么?現在還覺得無所謂嗎?”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抿著唇,走到小魚兒和無缺的身邊。 他們兩個的意識還清醒,吃力地抬起頭來, 看著我叫道:“大姑姑?!?/br> 我捏住小魚兒的下巴,抬著他的頭,叫他不那么吃力, 問他道:“邀月的身體在哪里?” 他的瞳仁縮了一下,然后轉動眸子,看向我身后:“大姑姑,劉喜還在這里, 你現在問我,是跟劉喜聯手了?” 他猜到了小十三就是劉喜。 也對,他那么聰明。 “大姑姑,你不要我們,不要移花宮了?”旁邊,無缺吃力地抬著頭,朝我看過來,眼睛里滿是被背叛的傷痛和失望。 我說道:“不是,我是站在你們這一邊的。只要你們把邀月在哪里告訴他,他就會放了你們?!?/br> 經過了酷刑,小魚兒的聲音已經不復之前的清亮朗然,而是沙啞難聽,他輕笑一聲,說道:“大姑姑,你把我們當三歲孩子騙呢?如果劉喜吸取了你數十年的功力,天下還有誰能跟他相抗?他就算放了我和無缺又怎么樣,全天下都不是他的對手,他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就會把我們再抓起來!” 我扭頭往身后看了一眼。 劉喜背著手,朝我們走過來,他轉動目光,在小魚兒和無缺的面上掃了一圈,然后勾了勾唇,說道:“不吸邀月的功力,也沒有什么。你們兩個加起來,比邀月的功力高多了!” 說著,他一抬右手,就朝小魚兒抓來! 他要吸小魚兒的功力! 我立刻松開了小魚兒的下巴,跟他交鋒起來。 “你現在緊張了?你不是不在乎他們嗎?”劉喜的聲音冷若冰霜,一邊跟我交手,一邊說道。 我的武功不及他,但是他也沒有拿出全部本事來打我,因此我還有余力回答他:“你瞧不起移花宮,認為移花宮沒了兩位小宮主,就不值一提。但我要告訴你,移花宮數萬弟子,若是知曉兩位小宮主折在你手里,一定會來跟你拼命。區區一個皇子府,根本抵擋不住。” 芍藥、海棠等人,都是精明利落之人。何況,還有一個憐星。她最喜歡的無缺如果死了,她一定會發狂,勢要劉喜血債血償。 “你太小瞧移花宮了!”我冷冷地道。 劉喜并不傻,他聽進去了我的話,很快收了手,抽身站在一旁,負手昂然而立:“把邀月交出來!” 他要的是天下第一,沒必要現在就跟移花宮你死我活。 “想知道我大姑姑的身體在哪里?”小魚兒一直看著我們交手,不發一言,此時卻說道:“你把吸功大法教給我大姑姑,我就告訴你。否則,我和無缺寧可死,也不會告訴你一個字!” 劉喜頓時怒了,揮起一掌朝他打過去,我縱身躍起,把他的掌風打偏,在他發怒之前,淡淡地道:“你若答應便答應,不答應便罷,何必做這些無用功?!?/br> 劉喜的臉色難看極了,陰沉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 “你盡可嘴硬,說什么不在乎他們!”他說完,眼底露出不屑,“邀月,你輸了!” 我輸了?輸什么了? “我不認為我們有翻臉的必要?!蔽覍⑿渑垡凰Γ髟谏砗?,揚起下巴,看著他說道:“如果你要合作,我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不要搞一些沒意義的事?!?/br> 他冷冷地看著我,面露不屑:“邀月,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