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節
“隨你怎么說!”隨即,她就一臉堅定地道,“從小到大,我總是說不過你!你的心思,我也猜不透!不過,你想叫小魚兒和無缺成為大惡人,我不同意!” 我輕笑一聲,抬起下巴,看著她道:“那你想怎么樣?我也給你兩個選擇好了。第一個,你帶著小魚兒、無缺、江楓、月奴、燕南天,離開移花宮,從此不再是移花宮的人!第二個,聽我的。” 一個個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還敢跟我甩臉子! 都是我平時的脾氣太好了! “移花宮也有我的一份!”憐星的臉色極為難看。 我一下子拔出劍來:“有本事你就把你那份拿走!” 我倒要看看,她這幾年沉浸在孩童繞膝之中,長了多少本事! 憐星頓了一下,就拔劍朝我刺來。 我提劍反擊,一招就把她震開。 我們兩個交手起來,從初時的試探,到后來的敵對,越打越急,越斗越狠。 到最后,憐星開始跟我拼命。 我見她如此,便也不客氣,運起十足的力道跟她斗。 她一下子敗落,從空中落下,重重地倒在地上,口中溢出血來。 “鏘!”我收劍入鞘,對四周的弟子說道:“從今往后,移花宮只有大宮主,沒有二宮主!” 弟子們靜了片刻,紛紛跪下來道:“是,宮主。” 連“大”字也沒有了。 移花宮只有一位宮主,那就是我。 “芍藥晉升總管。”我淡淡地道,“把弟子憐星手里的權力都收回來,由芍藥、海棠、薔薇分別處理。” 芍藥、海棠、薔薇三人出列,跪下領命:“是,宮主。” 我低頭看向憐星:“你選擇第一個,還是第二個?” “我還能選哪個?”憐星口中溢出血,目中滿是怨恨、不甘。 她沒得選。 選第一個,她們都活不了。哪怕我不出手,養燕南天、兩個孩子的錢,就能耗死她。 “你想選哪個,就選哪個。”事已至此,我也不再給她面子,連臺階都不給她遞,非要她選出來一個。 既然她要跟我斗,連面上的敷衍都不做了,我又何必給她這個臉。 “小姑姑,嗚嗚嗚……”無缺抱這憐星的脖子,哭得一臉淚。 “為什么……”小魚兒的臉上也掛著淚,但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哭了,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臉的不解,“大姑姑回來了,這不是好事嗎?我們有師父了,不是應該高興嗎?為什么會這樣?” 這時候,屠嬌嬌出人意料地站了出來,嬌笑道:“這就是給你們上的第一課,叫做‘世事無常’,哪怕最親密的人,也有可能反目。” “不錯。”這時,杜殺也站了出來,他本來就生著一張冷峻的面孔,此時板著臉,更顯得如冰塊一樣寒冷,“你們一定不能心軟。不管對著任何人,都要心硬如鐵。雖然我們是你們的師父,但是你們長大后,仍然可以殺了我們,為燕南天報仇。” 李大嘴磨著刀,也出列道:“我會教給你最好的殺人剝皮的功夫。我會讓你學會欣賞,如何從一個活人的身上,把他的rou一片一片割下來,當著他的面烹飪吃掉,那滋味兒,美味極了!” 但他話沒說完,就被屠嬌嬌搗了一肘子:“你惡心不惡心?我們自己都吃不下去!” 小魚兒和無缺聽得目瞪口呆。 但還沒完。 他們很快就陷入另一個爭執中。 “你們兩個是江楓和花月奴的兒子,所以要跟他們的姓。”我說道,“所以,你們兩個人,一個姓江,另一個姓花,你們自己挑吧。” 第437章 江小魚和花無缺。 或者, 花小魚和江無缺。 “不能都姓江,或者都姓花嗎?”小魚兒問道。 我輕笑一聲,說道:“若是都姓江, 或者都姓花, 叫你們的爹或娘心里怎么想?” 小魚兒和無缺就垂頭喪氣地道:“哦。” “別磨蹭,快點選。”我催促道。 小魚兒和無缺都看向對方, 說道:“你先挑。” “不,你先挑。” “你先挑。” “你先挑。” 他們兩個推了一會兒, 最后無缺說道:“那好吧, 我先挑。我想姓花, 我喜歡花。” “我也喜歡花。”小魚兒說道。 無缺的眼睛微微睜圓了,嘴巴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他們都想姓花。 這兩個孩子, 都不怎么喜歡他們的爹。 雖然也不喜歡他們的娘,但相對他們的爹,要好一些。 無缺又是個愛花的人,從小就喜歡在花園里跑, 這個姓氏對他而言更特別一點。 兄弟兩個為了一個姓氏,爭執不下。 “姐,你為什么要這樣?”這時, 憐星捂著胸口站起來,她臉色蒼白,眉眼無力,但是倔強地看著我道:“只是一個姓氏而已, 為什么要讓他們兄弟失和?” “你以為只是一個姓氏嗎?”我說道,指著小魚兒和無缺,“從小到大,他們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哪一樣不是備著雙份,讓他們兄弟兩個一碗水端平?現在可以這樣,等他們長大呢?這世上的好東西,總有一些是獨一無二的,到時候給誰?” 憐星說道:“這次給小魚兒,下次給無缺,不就行了?血脈相連的親兄弟,不必那么計較。” “不必計較?你說得輕巧!”我抬起下巴,輕蔑地道:“那你愿意接下來的六年里,每次小魚兒和無缺摔倒了,都先扶小魚兒嗎?畢竟,前面的六年,你都是先扶無缺的。” 憐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你這樣比較有意思嗎?” “當然沒意思!”我說道,“因為小魚兒和無缺很快就長大了,誰也不會跌倒,所以你就算想扶小魚兒,你也沒機會了!你欠小魚兒的,永遠都沒辦法補上了!” 憐星立刻扭頭看向小魚兒。 小魚兒一貫很機靈的臉上,此時木呆呆的,好像聽不懂我們在爭執什么。 “我會在其他地方補給他的。”憐星用溫柔的語氣說道,“我愛他們兩個,一視同仁。” 一視同仁? 是人就有私心。 私心常常作祟在凡人看不見的地方,想要一視同仁?怎么可能! 但我懶得和她扯這個。 “誰擁有那件獨一無二的東西,你說了不算!”我淡淡地道,“他們兩個要得到什么東西,沒必要按你的規矩來!” “那又憑什么按你的?”憐星反問道。 “不按我的,就得死!”我冷冷地道。 “你只會用這個!”憐星一下子被戳中了痛點似的,整個人激動起來,“你為什么非要把打打殺殺放在嘴邊?不死人就解決不了問題是嗎?你到底想怎么樣?”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我反問道。 她憤怒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整個人身上的氣勢漸漸褪了下去。 又過了一會兒,她捂著胸口,一聲不吭地轉身離去。 無缺看著她的背影,似乎很想追上去。 小魚兒也看向憐星的背影,卻是抓住無缺的手臂,說道:“先把姓氏選出來!” “你想姓花,那你就姓花好了!”無缺推了小魚兒一把,“我叫江無缺!” 然后他看向我道:“大姑姑,小姑姑受傷了,我去看她。” 說完,他就急匆匆地朝著憐星離開的方向跑走了。 “哼,你能大方讓我,我就不能讓你嗎?”小魚兒沖著他的背影,大聲說道:“我才姓江,我是一條魚,魚就應該生活在江里,我叫江小魚,你才叫花無缺!” 但是無缺跑得很快,一會兒就跑遠了,小魚兒不得不邊追他邊喊。 他沒有向我辭別。 我不由得輕笑一聲,不僅不生氣,反而覺得有趣。 憐星更疼愛無缺一些,雖然她努力一碗水端平,但是個人的喜好是沒辦法掩飾的。由此,無缺在她面前隨意一些,很少露出拘謹的樣子。在我面前,才恭敬守禮。 小魚兒不同。雖然我對他們兩個都不疼愛,一樣的冷淡,但小魚兒不知道為什么,在我面前沒大沒小的時候,反而比在憐星面前多。 人應該對自己親近的人更體貼守禮,但事實上相反,人在自己親近的人面前特別隨意,在不親近的人面前才守禮。 “大宮主這一手,真是叫人佩服。”這時,李大嘴走到我身邊,拱了拱手。 他長得很兇惡,大眼睛、大嘴巴,就像吃小孩子似的。 “以后叫我宮主。”我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們的住處,會有人安排的。” 說完,我拂袖離去。 我回到屋里,讓宮女給我準備了浴桶和熱水,好好泡了個澡。 氤氳的水汽和芬芳的花香,讓我的心情逐漸展開。 這幾年,憐星不做事,卻頂著二宮主的名頭,支使起人來十分順手,做了許多我不喜歡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事。比如,當初讓宮女給江楓和月奴送東西,就是她示意的。還有后來,她多次叫人給江楓和月奴行使便利。 我一直裝作不知道,沒有跟她算賬。 她從小就是這樣,很有自己的主意,有想法也不愛跟我說,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吩咐她的事,只有合她心意的,她才會辦。不合她心意的,她全都出工不出力。 如今更是膽子大了,不單單是背地里違背我了,甚至敢當面頂撞我了。 沒關系,她不跟我一條心,我就找跟我一條心的人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