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節(jié)
“快起來。”我柔聲說道,“你的心意是好的,沒有人會怪你的。” 等她起來后,我微微一笑,說道:“你們被我招進來時,有的人受過傷害,有的人還沒有談過戀愛,但是都畏懼男人、視男人為虎狼。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看看江楓和月奴,這世上還是有真愛的。如果有人能夠像江楓一樣,愿意為你們?nèi)ニ溃敢夥畔律砑転樯畋疾ǎ撬椭档媚銈儛郏 ?/br> “如果哪天,你們愛上了一個男人,千萬不要像月奴一樣,私下逃跑。”我又說道,“盡管稟告給我,如果他對你們是真愛,我和二宮主、所有移花宮的弟子,都會真誠地祝福你們!” 話落,所有弟子們都跪下了:“多謝大宮主恩德!” 從這一天開始,再也沒有弟子偷偷給江楓和月奴送東西。 還有人在江楓喝雨水、吃糊飯時,滿眼鼓勵地對他道:“加油!你們要相愛到白頭哦!” 半個月后,燕南天回來了。 他把一小包銀子扔到了桌上:“這里是二百兩銀子,是震遠鏢局給我的酬金,拿去抵我義弟欠下的債。” “好。”我頭也不抬地道。 我忙著涂紅紅的指甲,沒空搭理他。 這是一個吉祥物弟子偶然間在山中發(fā)現(xiàn)的顏色,紅得非常純正,我喜歡極了。 燕南天站了片刻,就轉(zhuǎn)身走了。 走之前,他說:“我弄到銀子,就差人送來。” 第432章 燕南天沒有再來過。 或者說, 他沒有再來見我。 每次來移花宮,他都是放下銀子就走,頂多看一看江楓和月奴, 再看一眼孩子。 我也沒見他。 我忙著沖擊明玉功的最后一層, 這一次我一定要通關。 可能是報了仇的緣故,心中的那一口郁氣泄掉了, 這一次閉關我沒有分神,一口氣突破了。 我練成了明玉功的最后一層。 我可以跟燕南天平分秋色了。 “都會跑啦?”出關后, 我看到在院子里跑跑跳跳的小魚兒和無缺, 有點驚訝地道。 我這一次閉關, 差不多用了一年的時間。 “姐,你出關啦?”憐星抬起頭看我。 她穿著一身白色衣裙,一頭烏黑秀發(fā)松松挽起, 只用幾顆明珠點綴。明明是極簡單的打扮,但是卻顯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美麗。 她的臉頰透著光,整個人神采奕奕,溫柔與愛意從她的骨子里透出來, 使她看起來美麗極了。 “是。”我不由得笑起來,“我成功了,我練到了明玉功的最后一層。憐星, 你看起來很好,這兩個孩子讓你很開心,是嗎?” 憐星的臉上本來就帶著淺淺的笑,聞言增大了笑容, 說道:“無缺和小魚兒都很乖,很可愛,我很喜歡他們。” “你現(xiàn)在看起來,比當初愛上江楓的時候,還要漂亮。”我走到她身邊,彎腰摸了摸兩個小孩子的腦袋,“原來愛情不是天底下最美好的東西。” 憐星微微一笑,說道:“不管是愛情,還是親情,都是很美好的。” 兩個孩子很喜歡她,圍著她轉(zhuǎn),跑著笑著。小魚兒還總是捉弄她,抓著她長長的頭發(fā)往嘴里咬。 無缺就老實了很多,他會護著憐星,不讓小魚兒捉弄她。 “還這么小,就已經(jīng)知道欺負人和護著人了?”我有點驚訝。 憐星笑著說道:“是啊,他們還不會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自己的性格了。小魚兒要調(diào)皮一點,無缺更貼心一點。” 我蹲在她身邊,對小魚兒勾了勾手指:“小魚兒,過來。” 小魚兒歪了歪頭,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并不邁步。 “小魚兒,這是你大姑姑,叫大姑姑。”憐星握住他的手,把他牽到跟前,“來,叫大姑姑。” 小魚兒歪頭看著我,忽然咯咯一笑,撲上來抓我的頭發(fā)。 他好像對長頭發(fā)格外感興趣。 我怎么可能叫他抓。 他別想碰到我的一根頭發(fā)。 我不僅打掉了他的手,還兇道:“敢碰我的頭發(fā),就把你殺了!” “姐!”憐星皺起眉頭,不贊同地道:“你干什么嚇唬他?” “不嚇唬他,他不知道害怕。”我說道,把長長的柔順的頭發(fā)披在背后,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小魚兒不知道是被我打痛了,還是被我嚇到了,一臉欲哭的表情。 無缺這時候走到小魚兒的面前,小小的身影面向我,睜大眼睛看著我,非常義正言辭地道:“壞人!” “哎喲!”我驚訝地道,“不錯啊!這脾氣,很像江楓啊!不對,更像燕南天!” 憐星把小魚兒拉到面前,很溫柔地給他揉小手,并不搭理我。 “憐星,你可別把這兩個孩子養(yǎng)得跟江楓或者燕南天似的。”我偏頭看了她一眼,“我對這兩個孩子可沒什么感情。養(yǎng)著他們,也不過是當年看他們無辜,一時善心發(fā)作罷了。如果礙了我的眼,我可不會手軟。” 憐星不笑了,神情有點淡淡:“我知道了。” 我一聽,就知道她不以為意。 她總是這樣,我吩咐的事,她從來不拒絕,哪怕是不情愿的事。但一扭頭,她該怎么樣就怎么樣,陽奉陰違地厲害。 我決定多找?guī)讉€人來教孩子。 不然真的給她養(yǎng)出江楓第二、燕南天第二了。 畢竟這兩個孩子的血液里就流著那樣的血液,不使勁掰一掰,肯定要長直了。 我得讓他們長歪。 我不再看她和兩個孩子,起身去找了芍藥。 “這一年來,江楓和月奴怎么樣?”我問道。 芍藥答道:“他們兩個在后山開辟了一塊地,種上了莊稼,月奴自己紡線織布,已經(jīng)能夠自給自足了。” “他們還了多少錢?”我問道。 芍藥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頭去:“一文錢都沒有還上 。” “呵!”我冷冷一笑,“把我移花宮當成養(yǎng)老的地方了?你去帶幾個人,把他們住的地方砸了!吃的穿的都燒了!當我移花宮好欺負的?居然如此懶散!” 芍藥干脆利索地應道:“是!”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走了。 我背著手,跟在了后頭。 眼看著她帶著幾個弟子,沖進江楓和月奴住的院子,踢碎了瓦罐,砍爛了桌子凳子,就連紡織機都打翻了,屋里所有能打壞的東西都打壞了。 江楓護著月奴,一臉氣憤地道:“你們干什么?誰讓你們來的?你們憑什么這么做?” “是我讓她們來的。”我慢慢走了過去,揚著下巴,看著他和月奴,“你們把這里當成什么地方?男耕女織、談情說愛的地方?我看你們過得很逍遙自在啊?欠我移花宮的銀子,不打算還了是吧?” 就他們這一臉恩愛的表情,我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得到——他們一定是想著,還不上就不還了,能夠夫妻在一起十年,死后兒子又不用跟著受罪,這輩子值了。 “從今天開始,江楓你出去做事,我不管你是去當打手、當保鏢、扛麻袋、拾糞球,每個月還的銀子不能低于一百兩!不然的話,你夫人可就……”說到這里,我移動視線,落在了月奴的臉上,“或者,你有更好的主意?” 月奴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她嘴唇顫抖著,拽著江楓跪下,說道:“回大宮主,之前都是我身體不好,玉郎才沒有出去做事。從明天開始,他就出去做事,只是每個月一百兩銀子,是不是有點多?懇請大宮主慈悲,減一減數(shù)額吧?” “我還不夠慈悲嗎?”我挑起眉頭,看著她道:“你們可是生了兩個兒子,吃的、穿的、喝的,生了病請的大夫,包括以后給他們請師父教他們念書識字、教他們武功,哪一樣不要錢?我已經(jīng)給你們儉省了很多吧?” 月奴的嘴唇哆嗦著,最終還是沒再說什么,只是磕頭謝恩。 江楓看著我的眼神帶著不甘和憤怒,但他也學乖了,不敢跟我嗆聲。 我哼了一聲,就轉(zhuǎn)身走了。 “芍藥,派人看著他們。”我對跟上來的芍藥說道,“別讓他們這么懶懶散散的,太不像話了。也別叫他們跑了,江楓和月奴至少要有一個待在移花宮,另外一個不許出去。” “是。”芍藥說道。 “另外,月奴的布紡的不錯,給她買一臺好點的織布機,每天紡兩匹布出來,紡不出來不許睡覺。”我又說道。 “是。”芍藥答道。 閉了一年關,我閑的身上要長毛了,就帶了一隊弟子,出去收保護費。 現(xiàn)在我們移花宮的勢力已經(jīng)是江湖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很多門派都不敢惹我們,我們往門口一站,他們就乖乖把保護費交上來了。 后來我們被農(nóng)戶們攔住了,一群赤腳漢子拿著鋤頭和斧頭,還有人拿著木棍,攔在路中間說道:“你們太過分了!每年收那么多租子!還給不給我們活路了!” “我們收的保護費比例很高嗎?”我扭頭問一個智囊團的帶隊弟子,“我怎么記得之前定的比例,只是農(nóng)戶們每年收成的三成?” “對,一直是三成。”那個智囊團的弟子答道。 但前面攔路的漢子卻道:“呸!我們每年收成的七成都會被收走!你們這些貪得無厭的惡棍!” 我驚呆了:“七成?!” “不可能!”智囊團的帶隊弟子叫海棠,聞言反駁道,“我們只問眉山派收了三成!” “可眉山派收我們七成!他們說,這七成都是給你們的!”攔路漢子們說道。 我不禁怒道:“豈有此理!” 竟然敢如此污蔑我們移花宮! 當我們移花宮好欺負的嗎! “來人,跟我返回眉山派!”我舉手一揮,大步走在前面。 有這群農(nóng)戶們作證,眉山派還想要狡辯,最終辯無可辯,承認了他們的罪行。 “你們這群惡棍,欺壓百姓,罪無可赦!”我說道,“來人,把他們的武功廢了,貶為農(nóng)戶!” 移花宮接手了眉山派的地盤,拆掉了眉山派的匾額,換成了移花宮眉山分支,由移花宮的弟子坐鎮(zhèn),從此保護百姓不受強權欺壓,過上了風調(diào)雨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