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節
我很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 “你不是也一樣?”我抹了一把眼淚,看著他道:“你已經揚了斷家的威名,打出劍帥的名號,才來追求我!” 斷浪拍在我背上的手,停了下來。 他好一會兒沒說話。 我推開他,又開始扒飯。 “仙仙,這兩件事,對我來說,是同樣重要的。”他的口吻帶著認真,“我要揚斷家威名,要劍帥的名聲動天下,可是我也想要你。” 我輕哼一聲:“你想得美!” “仙仙……”他有點無奈地道,“難道一個什么野心都沒有,平平無奇的男人,你才能看得上嗎?” “當然不是!”我放下碗,擦了擦嘴,說道:“我要一個名揚天下的人,放棄一切!否則,不足以打動我的心!” 他一臉愕然地看著我:“為什么?這樣對你有什么好處嗎?” “我喜歡看別人為我放棄一切!”我叉腰看著他,“怎么,不行啊?你做不做得到啊?做不到就滾啊!” 問我圖什么? 我什么也不圖啊! 我什么都有,我還圖他什么? 我自己開心就好了! “我做不到。”過了一會兒,他從床上走下來,穿上鞋,拿起火麟劍,往外走去。 “慢著!”我說道。 他轉過身來,大眼睛看著我,里面閃動著一絲希冀。 “把飯盒帶走!”我指著一旁的碗筷和飯盒,對他說道:“叫文丑丑明天多燒兩個菜!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眼睛里的光,頓時熄滅了。 他收了碗筷,放進飯盒里,然后提起飯盒,轉身走了。 但他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 他把飯盒往地上狠狠一扔,轉身走回來,抓著我的肩膀,狠狠盯著我:“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什么要喂我吃飯?” “我樂意,不行啊?”我拍開他的手,“要滾快滾!別在這里礙眼!” “從來沒有人喂我吃飯!”他反手抓住我的,“就連我爹都沒有!你是第一個喂我吃飯的人!我不滾!我不會走的!” 說著,他的嘴角就流下了血跡。 大概是氣血翻騰得厲害,牽動了內傷,他不住地咳起來,越來越多的血從他的嘴角流下,沾在他的胸前。 “你臟死了!”我擰著眉頭推他,“你走開!” “你不許嫌棄我!”他抓著我的手,像鐵箍一樣,怎么都甩不開,“我不會走的!” 說完,他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他的手抓著我的,根本扯不開,我不得不扶住他,免得自己被墜倒。 我把他丟到了床上。 看著他胸前斑駁的血跡,想了想,我扒了他的衣服。 沒有扒鞋,怕聞到什么不好的味道。 他赤著上身,躺在我的床上。 胸前肌rou壁壘分明,腹部線條很是誘人,我很不客氣地摸了兩把。 然后我才給他蓋上被子,轉身走開。 我來到窗邊,推開窗戶,被冷風吹在臉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安靜的夜色。 氣也撒過了,作也作過了,理智回到了我的腦海中。 我爹是肯定不會害我的。 他看重權勢沒有錯,他一直是這樣的人。他瞞著我也沒什么,反正我也不是什么都跟他說——我吃了龍脈,又點化了火麒麟,都沒有告訴他。 他不告訴我,肯定有著我不能知道的緣故。他怕我不同意,怕我會壞了他的事。 到底是什么緣故呢? 他是一個那么洞察,那么透徹,那么機敏的人,他十分了解我。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說得對,不問才是最好的。 只有不知道,我才能快快樂樂地做雄霸的女兒。 畢竟,我始終比他多了兩分良心。 第二天,我醒來后,把自己好好梳妝打扮了一下,才去看斷浪。 他已經醒了,正在下床穿鞋。 見到我,他眼睛一亮:“仙仙?你,你醒啦?” “對呀。”我對他溫柔一笑,“你也醒啦?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比昨天好一點?” 他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我,我好一點了,謝謝你照顧我。” “怎么還穿著這身衣服?”我看了一眼,說道:“快脫了,臟兮兮的,穿身上不舒服。” 他猶豫了下,說道:“可是我沒有別的衣服。” “沒關系,這里就我們兩個,沒別的人看你,你脫了吧。”我說道,“等一會兒文丑丑來送飯,就給他帶走,讓他幫你洗一洗。” 他猶豫著,還是不脫。 我就笑著走到他身邊,仰頭看著他道:“怎么?你害羞啊?” “不是。”他立刻搖頭。 “那是什么?”我仍然仰著頭,眨著眼睛問道。 他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說道:“我怕唐突了你。” “沒關系,反正昨天已經唐突過了。”我說道。 他被我纏得沒辦法,只好脫了下來。 像昨天一樣,赤著上身,只穿著褲子和鞋子。 “哎呀,都青了,我爹下手真重。”我看著他胸前的幾塊淤青,皺起了眉頭,“你坐下,我給你擦藥。” 他連忙拽住我道:“不用!我沒事!” “客氣什么?”我說道,就翻箱倒柜,拿出幾瓶藥膏來,“快坐下,我給你擦一擦。” “我自己來就行!”他連忙攔道。 我仍然笑著說道:“我昨天那樣兇你,很是對不住,就讓我為你做點事,當成賠禮道歉嘛?” 說著,我不容他反駁,往手里倒了藥酒,就抹在他的胸膛上。 他灼熱的肌膚被冰涼的藥酒一刺激,就不受控制地收縮了一下。 我一本正經地給他涂著藥,感受著他結實緊致的肌膚,涂了一層又一層。 遇到凹凸不平的地方,還會格外多擦幾下。 到后來,他臉上通紅,騰地站起來:“我,我有點不舒服,我先失陪一下。” 他急匆匆跑走了。 我終于沒忍住,前仰后合地笑了起來。 果然,就像我爹說的那樣,談談情、說說愛,多好啊! 為什么要勞心勞力地打天下呢? 過了一會兒,文丑丑送飯來了。 “大小姐!”文丑丑提著飯盒走近了,“丑丑給您送飯來了!” 我站起身,指著桌上:“放著吧!” 他便把飯盒放那了,打量了我幾眼,笑著說道:“大小姐睡得可好?” “干什么?”我瞥了他一眼。 文丑丑立刻說道:“哎喲!幫主可就睡得不好了!一整晚都唉聲嘆氣,夜里起來了好幾回!我看哪,就是心疼大小姐,又不知道如何跟大小姐解釋,唉!” “得了。”我說道,“他是什么德行,我還不知道嗎?你不用替他說好話了,我已經不生氣了。” 文丑丑立刻高興地道:“那就好!要我說,父女之間,哪有那么大的氣要生?這下可好了,哎喲……哎喲!斷浪?!你怎么穿成這樣?!誰叫你光著膀子的?你的衣服呢?!” “被我脫了。”我說道,“你快走吧,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快走快走。” 一邊說著,我一邊攆文丑丑。 文丑丑大驚失色:“大小姐,您要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呀!” “什么使不得?做什么使不得?”我說道。 文丑丑扒著門框不肯走,急急說道:“大小姐,您不能因為跟幫主置氣,就,就亂來呀!您是金尊玉貴之體,怎么能……” “金尊玉貴之體就不能劃船啦?誰說的啊?”我反問道。 文丑丑一愣:“劃船?” “是啊!”我說道,指著外面晴好的天色,碧綠的湖泊,說道:“這么好的天氣,當然要劃船賞景了!怎么,使不得嗎?” 文丑丑用扇子捂著嘴,尷尬地笑了幾聲,說道:“使得!使得!” 但是他瞅著斷浪的上半身,還是有點猶豫,就問道:“大小姐,這斷浪也太放肆了,怎么能不穿衣服就跑出來?” “他哪有衣服啊?你昨天送他來的時候,連身衣服也不帶來,都怪你!”我說道。 文丑丑立刻告饒:“小的這就去拿衣服!這就去!” 然后他急匆匆地乘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