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怎么叫的這么親熱?”他沉聲問我。 “很親熱么?”我有點驚訝。 他攥著我的手腕用了幾分力氣,說道:“你們只是普通朋友,不該叫這么親熱。你若喚他,叫他耶律齊或耶律公子就是了。” 我沒說話。 我覺得他有點多事。 不由得想起早上耶律齊對我說的話來:“楊兄不喜歡我和你說話。” 耶律齊是我的朋友。 我張口正準備說話,楊過打斷了我:“我以后也不會跟別的女子牽扯不清,也不會……對別的女子起昵稱。” “可我跟你不一樣。”我認真地說道,“我喜歡給我的朋友們起昵稱。” 比如我叫小龍女為龍龍,我叫曲師姐為曲曲,我叫耶律齊為齊齊,我叫耶律燕為燕燕。 “楊過,你不能干涉我交朋友,你這樣是不對的。”我看著他說道,“我也不管你交朋友的。” 話落,就見他臉色驀地蒼白起來。身軀搖晃了一下,眉頭緊蹙,仿佛受著極大的折磨。 “都說叫你別跟著我了。”我見他這樣難受,就勸他道,“你去別處等我吧,你看著我,就總受情花毒所傷。等我找到解藥,就去找你。” 他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子里滿是固執:“不。我就跟著你。” “那行吧。”我見他非要堅持,也就不說什么了。 我們把各處的情花都燒掉了,一株也沒留。 眼看著漂亮的花海變成火海,我心里還是有點惋惜的,畢竟是這么漂亮的花。 但即便再漂亮,一旦有危險,還是要毀掉。 看著青翠的花枝變為干枯的焦枝,我松了一口氣。 此行最大的心事,終于了了。 第173章 一抹艷麗的顏色, 從我頭頂上方劃過, 落入不遠處的火海中。 那是一朵情花。 我驚訝轉頭,看向楊過。 “世上再無情花。”楊過啞聲說道。 他已經擦去嘴角的血跡,臉上的泥污也都拭去了,干凈而俊美的臉上, 泛著蒼白的色澤。 一雙狹長眸子,閃動著譏嘲的光芒:“我再也無法知道,你是不是動了心。” 他說話間, 唇間又溢出血跡。英眉蹙起, 仿佛在忍受著痛苦。 “你剛才想用情花刺我?”我輕聲說道。 他瞥了我一眼, 說道:“我以為你又要裝傻。” 我定定看了他一會兒,又把目光移開。 我從來不曾裝傻。 都是別人覺得我傻,又在某些時候覺得我不傻,才會猜測我裝傻。 我怎么會做那么無聊的事呢? “你怎么不說話?”身后傳來楊過低啞的聲音。 我轉頭看他,就見他捂著胸口,十分痛苦的樣子。 “你去躲一躲吧。”我真誠地勸他, “等你的情花毒解了之后,咱們再說話不好嗎?” 他忽然伸手抓我, 有力的手指箍緊我的手腕:“把我趕走, 然后和耶律齊親熱, 是嗎?” “沒有啦。”我被他箍得有點疼,便甩他的手,“我都是為了你好。” 他冷笑一聲:“我不用你為了我好。我就在這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是你的未婚夫,誰也別想趕我走。” “那你隨意吧。”我垂眸看了看他衣襟前沾染的血跡,不說話了。 花叢燃燒,熱浪撲面而來,灼得空氣都變了形。 我眼睜睜看著火海退去,留下一地灰燼,便轉身對楊過道:“我們去別處看看。” “嗯。”楊過點點頭,他抓著我的手腕卻不曾松。 我們在絕情谷轉了一圈,把能夠看到的花叢都燒得一干二凈,又跟小龍女和曲師姐匯合,來到院子里。 老頑童仍在跟金輪法王交手。 “喂,你怎么能使兵器?”老頑童赤手空拳,對上金輪法王的輪子,有些抵不過,四下亂竄。 金輪法王非常自然地說道:“我打不過你,自然要使兵器。” 老頑童氣得直叫:“你等著,我也有兵器!” 說完,他五指張開,朝金輪法王一擲。頓時間,漫天黃土飛揚,迷了金輪法王的眼。 “啊!”金輪法王不意他出這樣的招,一時被迷了眼,蹬蹬后退。 他的輪子也掉了下來,“鏘”的一聲,落在地上。 老頑童趁機跑過去,撿起來使勁掰。但他掰不爛,便丟在地上,使勁踩。 又抱了石頭過來,往輪子上砸。 等到金輪法王終于睜開眼的時候,就見他的輪子已經被老頑童弄得坑坑洼洼,有的地方還卷了刃。 “豈有此理!”金輪法王大怒,朝老頑童撲去。 老頑童哈哈一笑,扔了輪子,就跑走了。 我直接朝公孫止走過去。 “解藥拿來。”我對公孫止道。 公孫止被老頑童打成了重傷,此時被捆成了粽子,狼狽地躺在地上。 見了我,他哼笑一聲:“小姑娘,你還真要給他解毒?” “嗯。”我點點頭。 公孫止嘖嘖搖頭:“我真是不懂,這樣花心風流的男人,你救他干什么?” 話沒說完,他就被憤怒的陸無雙踢了一腳:“解藥拿來!” “呸!”公孫止唾了她一口,“賤人,你等死吧!” 陸無雙大怒,抬腳又要踢他,被程英攔住了:“表妹,你住手,先叫他把解藥拿出來。” “解藥只有一顆。”公孫止冷冷一笑,看向我道:“小姑娘,你要給你的風流未婚夫吃呢,還是給你未婚夫的小情人吃呢?” “再嘴里不干不凈,我打落你的牙!”陸無雙聽了,憤怒地瞪大眼睛,又要踹公孫止。 程英喝道:“好了!” 而后,她看向公孫止,非常認真地道:“我表妹與楊大哥只是朋友,你這樣挑撥離間是沒有用的。” “朋友?”公孫止的眼珠一轉,“昨天我只想用情花刺姓陸的小賤人,是楊過自己撲過來,非要擋的。這樣同生共死的朋友,可真叫人感動啊!” 程英咬了咬唇,說道:“你沒有朋友,自然不懂得朋友的意義!” “哈哈哈!”公孫止卻只是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得程英臉色都變了。 陸無雙掙開程英的手,狠狠踹了公孫止幾腳:“卑鄙無恥的小人!” “芙妹,我可以解釋。”楊過箍著我的手腕,力道緊了緊,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 我偏頭看他:“解釋什么?” 他臉色變了變,失去血色的嘴唇張了張,才道:“我與陸姑娘只是朋友。當時的情況,是朋友有難,我竭力幫忙。” “嗯。”我點點頭。 就感到手腕被箍得更緊了:“換了是別人,我也會如此。芙妹,你信我不信我?” “信。”我點點頭。 他扳住我的肩膀,漆黑的眸子盯著我,帶著一點喜悅,還有幾分不敢置信:“你真的信我?” “真的。”我點點頭。 我與他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他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 雖然騙過我,但那都是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比如騙我說學小狗叫,卻咬了我。 正經事上,他從來沒有騙過人。 他頓了頓,隨即將我抱在懷里,抱得緊緊的,身軀都在發抖:“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信我,我那么混賬,你居然還肯信我,芙妹,我對天發誓,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說著,他忽然渾身一僵,緊接著把我推開,偏頭吐出一口血來。 “你別激動了。”我微擰眉頭,“再吐血,我怕你真的死了。” 他抿著唇,抬頭瞪我一眼。隨即,他就笑了:“芙妹既然信我,我便是眼下立時死了,又何妨?” 我聽他口吻激烈,竟像說真的似的,撇了撇嘴:“你等我找到個比你更好看的未婚夫再死罷。” “噗!”楊過又噴出幾口鮮紅的血。 眼前暗影一閃,就見陸無雙跑了過來,她抓住楊過的手臂,焦急地大叫:“傻蛋!你怎么樣啦?” “我沒事。”楊過推開她。 陸無雙惡狠狠瞪我:“你這個女人,好狠毒的心腸!傻蛋他為你——” “住口!”楊過喝斷她,“不許你污蔑芙妹。” 陸無雙瞪大眼睛:“你還向著她?你沒聽見她剛才說什么嗎?你中了情花毒,她一點都不心疼你,還故意說那種話氣你!她是要氣死你,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