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是啊,真年輕,臉上的神情跟工作后的人完全不一樣。” “嗯,總在學校里的人心態都會單純一點。” “你是說我爸?” 高敏芝眨眨眼,“我沒這么說哦,不要告訴他。那邊就是植物園了,不知道今天開不開門。” 管理員顯然知道假期期間校外的參觀者比較多,視線在每個人臉上都會停留幾秒,好像在判斷是不是什么危險人士似的。他顯然對賀坤的面相不是很滿意,盯著他看了好一會。高敏芝跟他閑聊了兩句,最后說帶兒子回來看看。管理員看賀坤的眼神立即不一樣起來,笑著說那多走走,這幾年校園的變化挺大。 植物園規模中等,有一些校友捐贈的稀有花卉草木。天難得的晴朗,紅花綠木小橋流水映著遠處的圖書館大樓,景色著確實不錯。 他們轉過一個纏著嫩綠枝蔓的木廊,聽到前面有一家人在說話。 “哥,你看這個花,原產非洲,種在露天真的沒問題嗎?” “看上去還挺健壯的,既然仙人掌在這邊都能存活,這種大概也很強悍吧。雖然長得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賀坤心跳瞬時加快,不禁停下腳步。 高敏芝發現他落在了后面,轉頭問,“看見什么有意思的了?” 這時那一家人也轉了過來,高挑清麗的姑娘揶揄著青年,“顏控得這么厲害,離開娛樂圈怕是活不成了吧?”見弟弟看著前面沒有反應,疑惑道,“小野?” 邱依野看見賀坤時幾乎以為自己認錯了人,且不說賀總為什么會出現在j大的校園里,這一身休閑裝看著也莫名的奇怪,雖然很合身,但就是覺得不是他的衣服,而且旁邊還有一位感覺像老師一樣的阿姨,參考唇形和鼻子的高度,可能是賀坤的母親。 還有就是賀坤看他的眼神,好像夾雜了什么有力的東西,“嘭”的一聲打在他的心上。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跟賀坤打招呼,或者,該怎么打招呼,當著他的家人和賀坤的家人。 最后,他露出角度不大不小的微笑,“好巧啊,賀先生。” 第39章 面前的三姐弟著實讓人印象深刻。眉眼間相似之處很多,卻都有著頗為矛盾的風格。 長姊一頭烏黑垂順的長發,雖然很潮的穿著不規則拼接大毛衫、緊身皮褲和樂福鞋,胸前掛著蜥蜴吊牌大金屬鏈,指甲涂成醬紫色,但面相卻意外的清秀,干凈無邪到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意思。 幼弟長得就像是友人家女兒收藏的娃娃,長而濃密的睫毛之下眼睛圓圓的,像含著一汪水,本該最是乖巧可人,然而身上卻透著一層冷漠疏離,看人的神情就像是在說“不要過來我不想跟你說話”。 長得最好的是剛剛打招呼的大弟弟,眼睛比幼弟狹長,眼窩更深鼻子更挺,兩頰及下頜線條更為利落,俊朗到有些艷麗。可是這種艷麗被他溫和隨意的氣質化解,看起來反而是姐弟三人中最好相處的。 單獨一人已經足夠吸引眼球,三個人站在一起就是一道景觀。如果是賀坤認識的明星,身邊沒跟任何工作人員的出現在理工科校園里確實足夠讓人詫異。 高敏芝卻覺得,賀坤的樣子并不僅僅是詫異。不知道是不是她理解的有些偏差,那是幾乎不能自持的激動,而又在拼命的克制。 賀坤頓了一瞬,對著青年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青年似乎是沒想到賀坤的冷淡,有些尷尬的又笑了一下,打算帶著家人離開。賀坤卻走上前兩步,站到高敏芝身邊,為她介紹,“媽,這是邱依野,”詢問的看向青年,“和他的姐弟?” 青年見狀,回應道“對,我的jiejie和弟弟。” 賀坤思考了一下,繼續道,“你可能認識他們的父親,仇徳兆,‘qiu’是恩仇的那個仇字。” 聞言,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 仇依云和仇依邱看向邱依野,如果這個人是因為父親而認識邱依野,邱依野沒理由從未提到過他。而且邱依野自己似乎也對他提起他們父親感到十分驚訝。 高敏芝念叨了一遍仇徳兆的名字,隨即睜大了眼睛,“仇徳兆學長?” 賀坤點了點頭,確認高敏芝的猜測。 高敏芝仔細打量這姐弟三人,“怪不得都長得這樣好,原來是仇學長的孩子。你們的父親還好嗎?” 高敏芝問得很是時候,他們上午才與父親視頻過。邱依野彎了彎眼睛,“他很好,就是工作太忙,很少能回家。阿姨是他的學妹嗎?” “我先生是他的直系學弟,受過他不少照顧。我雖然在另一個學院,但你們父親真是太有名了,全校的女孩子大概沒有人不知道他。” 高敏芝回憶起自己的大學時代,那時候的高等學府沒有這么多學生,仇徳兆長得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帥氣,還擔任了不少學生會工作,自然極為出名,暗戀他的女孩子能從教學樓排到宿舍樓再轉一圈。 也許是人們對長的好的人總有特別優待,再加上見姐弟三人對父親的過去也很有興趣,高敏芝堅持要請他們喝下午茶。盛情難卻,他們跟著高敏芝的車開向南郊的海邊。 茶莊面海,每一個面南的房間都有伸向沙灘的平臺,擺著矮幾和麻質蒲團。五個人坐在五月微涼的海風中,腿上蓋著毯子捧著熱茶聊天。 當了解到仇依邱是j大的學生,高敏芝十分驚訝,因為他看起來還是初中生的樣子。 仇依邱在外人面前話非常少,于是邱依野解釋道,“依邱現在可能還不算正式的大學生,他保送進來,要提前開始上課。” 高敏芝想起來了什么,“哦,這么說來,我好像聽我先生提到過,今年提前入學的孩子里有一個年齡很小但特別有天分的,一定說得就是你了,”高敏芝笑瞇瞇的看著仇依邱,補充道,“我先生名叫賀正翔。” 仇依邱終于激動道,“賀校長?!”他們剛來的時候跟正副校長和書記坐在一起聊過天,他對賀正翔副校長的印象特別好,覺得真正做學術的人就是應該有賀校長那樣的氣質。 高敏芝關切的問,“依邱這幾個月還適應嗎?” 仇依邱點點頭。 邱依野沒看到賀坤有點黑的臉色,親昵的摟著仇依邱,揉了揉他已經被海風弄亂的頭發,“其他都好,就是總想不起來吃飯。這不,我要跟他來看看學校食堂怎么樣,他竟然還吃撐了,要是平時都這樣吃飯,現在臉上肯定還是rou乎乎的。” 高敏芝很喜歡這姐弟三人,那一刻甚至想說以后給賀正翔帶午餐的時候順便給仇依邱帶一份,但這畢竟只是第一次見面,這樣就太過了,于是作罷。 不知不覺聊到日頭西沉,海邊冷得蓋著毛毯也快坐不住了。高敏芝想了想,家里沒準備太多菜,現在跟朱阿姨說已經來不及,就邀他們明后天來家里吃飯,賀正翔若是知道仇依邱是故人之子一定也很高興。 到了停車的院子里,卻發現他們預留的停車位上多出來一輛車。 賀坤頗為嚴肅的說道,“你們先回去,我和邱依野說些工作上的事。” 高敏芝看似不疑有他,囑咐他們晚上開車注意安全。 仇依云帶著仇依邱坐進這兩天租來的車,心中卻疑惑重重。賀坤的主業是金融,這些年領域擴展的很大,如果與邱依野有交集的話,那一定是以投資商的身份。一個投資商找演員聊工作?仇依云皺了皺眉,這事放其他藝人身上當然很曖昧,但這是自己家弟弟,肯定不會用這種手段謀資源。那么他們有什么好聊的呢? 邱依野跟著賀坤上了最后剩下來的城市越野,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聲音,氣氛有點怪異。邱依野覺得空氣中飄了擾人心智的弗洛蒙,那好像是什么易燃氣體,讓人不安。于是他先開口道,“要不我們先去吃個晚餐?這邊的魚應該挺好。” 賀坤沒有回話,啟動汽車后向東開去。 天黑下來后,車開進了一個私人酒莊,大木門在車后關上時,眼前的情景像極了恐怖電影里的場景:黑魆魆的老式建筑的檐前掛了幾只紅燈籠,根本照不亮多大一片地方,門口蹲著的小石像看不出是什么神獸,只覺得面目猙獰。 賀坤停好車,走下來,站在庭院里等了片刻,發現邱依野關上車門走了幾步后半天沒有動靜,然后聽見他說,“賀先生?可以把車大燈再摁亮一下嗎?我不太看得見路。” 賀坤皺了皺眉,懊惱怎么忘記了邱依野夜盲。他沒有去開燈,而是繞過去,把邱依野的手臂挽到自己手臂上,“跟著我。” 邱依野想起來這時候只要打開手機的手電功能就行了,但卻沒有去摸手機。被賀坤領著在黑暗中走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想想挺有意思。而且,既然賀坤沒有打開車燈,那肯定多少也有這樣玩樂的想法。 于是他們就這樣穿過庭院和回廊,遇到有臺階的地方賀坤會刻意放慢腳步,告訴他有幾級臺階。邱依野反正也看不見,索性閉了眼,跟賀坤說,“我覺得我可以接一部演盲人的劇,天黑下來不開燈就可以切身體驗,真的很方便。” 賀坤側過頭,看見邱依野閉著眼微笑著的樣子,終于忍不住,松開他挽住自己的胳膊,在邱依野還沒來得及詫異的時候扶住他的頭,吻了上去。 那些縈繞不去的費洛蒙終于還是被點燃。 這個吻急切,火熱,又意外的綿長。邱依野不愿落了下風,卻又甘于退讓包容,事實上,他腦中一片空白,好像所有的動作,甚至連呼吸都是下意識的反應。 心如擂鼓。 當賀坤終于放開他的嘴唇,橫抱起他向房里走,他突然覺得可以爭上一爭。 賀坤把他放在一個鋪著錦被的東西上,他伸手摸了摸,錦被下面的地方有木質的雕花。賀坤離開片刻,拿了點著五支紅燭的燭臺回來。邱依野這才看清他所坐的地方是一架寬大的拔步床,花紋復雜細致,仿佛還散發著久經歲月的幽幽木香。 賀坤壓過來,邱依野向后支著手肘看他,“怎么?洞房花燭夜?” “愿不愿意?” 賀坤逆著光,邱依野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他只是想開個玩笑,賀坤卻反過來問他,真是半點不肯吃虧。 他躺下來,伸出手摸了摸賀坤軟軟的耳垂,不知怎么想起了蔣青維那句“還不是敵不過喜歡二字”。 賀坤今天向母親介紹他的時候,竟然用的是“故人之子”的身份,他這一下午心中都漾著些甜軟。還有賀坤的母親,讓人忍不住親近。 雖然他目前弄不清這是賀坤的情趣,還是賀坤也有些喜歡他,可是他此時不想思考更多。凡事總是要一步步來。 “愿意啊,”邱依野拿起來賀坤的左手,輕輕啄吻,“愿意。” 燭火微微搖曳,映得床榻上的交纏的人影也虛虛實實。 邱依野半伏在賀坤的身上,手指輕輕劃過他緊實的腹肌,觀察他臉上的神情。 剛毅的眉毛和嘴唇八風不動,眼睛里卻有流火和繁星。 他湊近了,輕輕叼咬住賀坤的乳尖,用舌撩撥被牙齒夾住的部分。邱依野感覺到賀坤忽然加重的呼吸,手撫上他的胸肌,照顧另一邊,先是整個手掌抓住,忽輕忽重的揉弄,之后用指甲刮磨更加敏感的rou粒。 賀坤終于受不了,翻身把邱依野壓過去,一把拉下他的內褲,卻沒有接下去的動作,只是跪坐著分開邱依野的腿,緊緊的盯著他腿間的部分。 邱依野感覺到賀坤猶如實質的目光,早已經全硬起來的柱體不禁向上翹了翹,好像是在邀請,竟沒經過任何觸碰就流出透明的液體。 賀坤抓著邱依野大腿的手突然上了力,彎下腰含住那根rou粉色的粗長,聽到邱依野下意識的吸氣聲。他的舌側滑過冠狀溝,舌尖撥弄柱頭的小孔,間或吸吮。 邱依野不多一會就濕了眼角,顫聲喚賀坤,“賀坤……好了,好了……” 賀坤逐一含過他的囊袋,才終于放過他的下身,湊上來吻他的唇。 邱依野嘗到自己的味道,臉一下子變的熱燙,卻又十分動情,手摸著賀坤結實的臀部,向下壓。賀坤立時明白他的意思,開始用自己的東西磨蹭邱依野的,兩人同時發出一聲舒爽的喘息。 邱依野正意亂情迷,就聽賀坤在他耳邊道,“你說要試試,想試嗎?” 邱依野側過臉,不確定的看進賀坤的眼睛,“什么?” 賀坤語氣生硬,臉頰卻透出些不太明顯的紅,“你要不要試?” 雖然邱依野是有隱隱的期待,但這只是他那時隨口提的玩笑話,沒想過賀坤真的能同意。 他第一反應是咬上賀坤的唇,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只好在賀坤的口腔中用力掃蕩。賀坤被他突如其來的強勢激情點燃,也不管不顧的激烈回應,唇舌翻攪,沙漠中干渴的人一般吸吮對方的口中的液體。吻到幾乎要窒息,邱依野才呼吸急促的問有沒有潤滑劑。 賀坤從旁邊摸到一個小鐵盒,是復古的潤膚脂膏,盒蓋上畫著一個穿著旗袍的民國海報美人,想必是為了配合老式酒莊的風情才備有這樣的日用品。 邱依野吻了吻賀坤的鬢邊,言語間都是不自知的溫柔,“這不行,第一次不能用這個替代,對那里不好。獎勵留著,我想在你第一次上我的地方上你。” 他從賀坤的手里拿過來小鐵盒,挖了一些乳白色的脂膏,揉上自己的xue口。 在邱依野沒注意到的地方,賀坤的眼角泛起了紅。 他們只在那張古色古香的拔步床上做了一次,當邱依野聽賀坤說它真是個老物件,就再也不肯折騰它。賀坤一次哪里能夠,在大木桶里洗浴時又壓著邱依野來了一次,還是意猶未盡。聽到邱依野的肚子餓得開始叫了,才強自壓下那股怎么也紓解不盡的欲望。 在酒莊的餐廳正對著小廚房的老爐灶解決晚餐的時候,邱依野才想起來問賀坤是什么時候到的s市。 “今天才到?!” “怎么?” “唉,我的錯,早該想到的,你昨晚還在b市。” 賀坤看著邱依野微微皺起的眉頭,不知道他在懊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