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你錯了,噬月曾經許諾過,生生世世愛我。我會讓他再次愛上我的。”冰鸞輕蔑地看了一眼竺漓,冷聲回道。 “漓兒……”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云耿心痛不已,他不明白,為何他視為至寶的女人,要去跟別的女子爭搶一個也許并不是真地愛她的男子。 牧天風沉默了片刻,又看了一眼身旁一臉絕望和痛苦的云耿,他拉住了竺漓的胳膊,對冰鸞說道:“你帶噬月的魔魂來見我,我就讓你帶走南宮畫雨。” “不行,我不答應!”竺漓用力想要掙脫開牧天風的手,搖著頭對牧天風和冰鸞說道。 “你這野丫頭,聽話!”牧天風拉著竺漓來到了云耿身旁,他用手輸送了一段仙元給云耿,治愈了云耿的雙腿后,便將竺漓的手放進了云耿的手心里,看著云耿微微點了點頭后,就站直了身子朝冰鸞走了去。 “走吧,帶我去見噬月的魔魂?!蹦撂祜L將地上的南宮畫雨扛在了肩上,順便拾起地上的那九顆菩提子放進了衣袖里,對冰鸞說道,任憑竺漓怎樣大聲地朝他哭鬧,他都不回頭看一眼……冰鸞領著路,他們踏雪飛進了夜空里,消失在暗夜的天幕里。 云耿一直用雙臂死死地環抱著竺漓,臨別前牧天風看他的眼神,他都懂了,牧天風將竺漓的手放進了他的手心里,意思就已經很明確了,牧天風要去赴一場惡戰,他唯一的女兒就托付給云耿照顧了。 “你放開我!”竺漓無力地捶打著云耿的胸口,想要掙脫出去,想要去追牧天風和冰鸞。 “別鬧!他配不上你!”云耿抱著在他懷里倔強地撲棱著的竺漓,看著他的眼睛高聲斥道,然而他的眼神里卻全是疼痛和柔情。大雪沒有停下來,雪花落在了竺漓的眉間,云耿抱著她的腰肢,任憑她掙扎胡鬧,看著她倔強痛苦的模樣,他忽地將她按倒在已經的雙腿上,猛地吻住了她微微張開的唇,心里暗暗恨嘆道:我讓你還鬧…… “我不在乎他前世愛誰,不在乎!”竺漓猛地推開了云耿的臉,看著他激憤的眼神,高聲回道。 “我的前世是一條龍,不曾愛過任何一女子,今生只愛你,若有來世,還愛你!”云耿將竺漓壓在身下,看著她的眼睛,激動地高聲回道。 “我與他早已在床笫之歡時許下盟約,等到三界太平,與他同結連理到白首,他答應過我的,他一定會做到?!斌美旒t著眼眶看著云耿低聲說道。 聽到“床笫之歡”時,云耿滿腦子都是竺漓和南宮畫雨赤裸裸地纏綿在一起的畫面,不禁恨得嘶吼了一聲,心里怒吼:漓兒怎可這樣傷我?! “‘床笫之歡’?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云耿徹底發怒了,扯開了竺漓的衣襟,像發了狂的猛獸一樣濕吻著竺漓,任憑她在他身下如何掙扎如何抵抗…… 竺漓仰面看著滿天飛雪,回望她這一生,淚水奔涌著一行行劃過她的臉龐…… 云耿閉著眼睛如餓狼般地吻著她的脖子,忽然,他吻到了她的淚水,他停了下來,睜開眼睛看了看竺漓,看見她仰面看著夜空,看著她滿眼的淚水,他的體內翻滾的情欲頃刻間冷寂了下來,他一邊給竺漓輕輕地擦著眼淚,一邊難過地說道:“別哭了,我帶你去找他們,我擔心你爹會有危險……” “哥哥……”竺漓看著云耿哭著喊道,她沒有辦法恨云耿,在失憶的那段日子里,她曾真的愛上過他,她不明白,她對他的情里面,參雜了多少親情,又參雜了多少愛情,這輩子太短了,她還沒好好愛過一個人,她就已經傷痕累累…… “走吧,漓兒別哭?!痹乒娙瘫瘋瑢Ⅲ美鞆氖厣侠似饋?,一邊給她系好了被他拉開了的衣帶,一邊低聲對她說道。說完之后,他默念了一段南宮畫雨教給他的心訣,變成了一條飛龍,用龍尾將竺漓托起,托在了他的龍背上,載著她去追尋牧天風和南宮畫雨的蹤跡。 這個夜晚格外漫長,飛龍載著竺漓在天際里遨游了很久,雪停了一段時間后,月亮出現了,月亮隱沒了之后,沒多久又下雪了,好像過了幾十個時辰,然而卻始終不見天亮…… 第113章:麒麟獸有冤仇 “哥哥,我感覺這個夜晚格外漫長……”竺漓疲憊地趴在龍背之上,瞥著四周夜空中的星星,低聲嘆道。 “漓兒不怕,黑夜再漫長,都有我陪著你,我看見了北邊有道白光,也許去那里就能找到你爹,你趴好了,我要加速飛過去了?!痹乒芈晫Ρ成弦呀浘氲〔豢暗捏美煺f道。 云耿載著竺漓向北邊的那道白光飛去,飛進白光里的時候看見牧天風正與一頭麒麟獸惡斗,麒麟渾身閃著黑金色的亮光,牧天風的劍根本無法刺傷它,而南宮畫雨卻靜靜地站在一旁觀戰,竺漓注意到南宮畫雨身旁的冰鸞正挽著他的手臂,兩人親密無間,好似一對眷侶。 竺漓已經顧不得觀戰了,她的眼睛盯著南宮畫雨和冰鸞,雙手忘了抱住飛龍的背,一不留神,身體一失衡從龍背上摔了下去,飛龍慌張地從空中墜下試圖接住竺漓,最后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變成了人形,將竺漓穩穩地抱在了懷里。 “真怕這次又沒接住你……”云耿看著懷里的竺漓后怕地嘆道,想起了當年在屠巨國的時候,竺漓從高樓之上墜下來的情景。 竺漓看了看云耿滿是驚慌和溫情的眼神,轉而又看向了南宮畫雨和冰鸞,只覺得心頭壓著一塊巨石,又沉又疼,疼得喘不過氣來,忽然一道金閃閃的亮光從竺漓身旁一閃而過,循著亮光,竺漓看見麒麟獸一爪折斷了牧天風手里的長劍,一掌打在了牧天風的胸口,牧天風被那一掌推飛出去了,嘴角溢出了鮮血,看樣子是要敗下來了…… “爹!”情急之下,竺漓從云耿的懷里掙脫出去,拿著玉笛子便朝麒麟獸追了去,可她發現玉笛子在接近麒麟獸的時候并未變成白玉劍,難道這麒麟獸并非妖魔?可牧天風為何要與其惡斗? 云耿擔心竺漓會被麒麟獸傷到,忙追了上去,三人一齊與麒麟獸打斗起來,牧天風一直擋在云耿和竺漓前面,自己被麒麟獸的獸爪擊中,沒有白玉劍的竺漓試著吹伏魔曲,可是伏魔曲對麒麟獸也毫無作用…… 竺漓的手背被麒麟獸抓破了,鮮血流了出來,麒麟獸嗅到了竺漓身上流出的血的味道,放棄了攻擊牧天風,而是直接惡撲向竺漓,直接將她撲倒在地上,牧天風急速追上,用身體擋住了麒麟獸咬向竺漓的獠牙,他雙手死死地抱著麒麟獸的腦袋,對云耿大聲喊道:“快點!拉她起來!帶她離開!” 云耿驚訝地看了看牧天風,他救竺漓的速度快如閃電,簡直讓人目瞪口呆,看得出來,他很愛他的女兒,拿命也要護她周全。 竺漓看著麒麟獸用前爪不斷地撕拉著牧天風的背部和胸膛,可牧天風還是抱著它的頭,不讓它有機會撲向竺漓,云耿快速地撈起了地上的竺漓,撿起地上的半截長劍,拼死一搏,將斷劍從麒麟獸的背后一劍刺了進去…… 意外的是,斷劍竟然真刺進去了……麒麟獸背部受傷,疼得嗷嗷嘶吼了起來,放開了牧天風,云耿又狠力地將斷劍全部推進了麒麟獸的背部,斷劍直接從它的背部穿胸而過。麒麟獸閉上了雙眼,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竺漓和云耿看著身上被麒麟獸抓傷的牧天風,走上去一左一右攙扶住了牧天風。 牧天風看著竺漓和云耿說道:“你們快走,麒麟獸就是噬月,他是神獸,犯了仙歸才被關押在忘塵崖結界,它雖未入魔道,卻嗜血如魔,比惡魔更可怕,來不及解釋了,你們快走!” 牧天風話音剛落,冰鸞就從他背后一掌擊中了他,冷聲說道:“說好了一對一決斗,你卻拉來兩個孩子幫忙,那就怪不得我不講規矩了!” “別殺他們……”牧天風忍住了胸口奔涌而上的鮮血,回頭看了一眼冰鸞求道,說完便閉上了雙眼,倒在了地上。 “爹!爹!”竺漓根本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自己的生父快被雪妖打死了,她跪在地上,看著牧天風恐慌地大叫道,雖然恨他,但是卻懼怕他死去。云耿試了試牧天風的鼻息,發現他已經斷氣了。麒麟神獸給他的重創加上雪妖冰鸞最后的一擊,竟奪了他的性命。 “別急著哭喪,我這就送你上路!”冰鸞抓起地上的竺漓,準備一掌打死她,被云耿一拳擋住了,云耿和冰鸞打斗了起來,竺漓爬到了牧天風身旁,低聲地哭著喊著爹,希望他能聽見她的聲音,能睜開眼睛…… 就在此時,地上的麒麟獸突然睜開了眼睛,猛地爬起來撞向了竺漓,云耿對抗著冰鸞的時候,眼睛的余光瞥見了麒麟獸,他已經來不及作出別的反應了,只能沖到她身前,用身體擋住了麒麟獸的撞擊,看著倒在眼前的云耿,竺漓徹底失去了理智,麒麟獸繼續朝她撞來,她也不知道躲閃了,她抱起云耿的上身,哭著喊著哥哥,她的親人都走了,她也不愿再茍活了,任憑麒麟獸朝她撞來。她不明白,為何南宮畫雨一直站在一邊袖手旁觀,她也不想明白了,只是抱著云耿跪在牧天風的身旁,等待著麒麟獸送她去與哥哥和爹爹“團聚”。 忽然,牧天風衣袖里的那九顆菩提子滾落了出來,化成了拿著大刀的神兵,九位神兵,彪悍勇猛,他們將麒麟獸大卸八塊,還打傷了冰鸞,可意外的是,竺漓的淚水被風吹至了神兵身上,菩提子沾淚即化,九位神兵瞬間化為泥水。 “漓兒,殺了雪妖。”被麒麟獸撞得死過去的云耿醒了過來,從懷里掏出匕首,塞進了竺漓手里,看著她低聲說道。 竺漓看了一眼朝她走來的冰鸞,狠狠抓起匕首,站了起來,也許是牧天風的死刺激了她,讓她歇斯底里無所畏懼,如神附體般,拿著匕首幾招下來,將冰鸞逼到了山石的死角里…… 第114章:世間本無神仙 “你知道你爹為何關押麒麟獸嗎?事實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當年麒麟獸在忘塵崖修仙,偶然看見了你娘和他私會,他擔心麒麟獸揭發他,就割斷了麒麟獸的舌頭,還污蔑麒麟獸與魔界勾結,將它囚禁在了結界,可惜天意弄人,你娘遁入了魔道,還糊里糊涂破了結界,放走了麒麟獸,因果報應!”冰鸞看著竺漓諷刺道,絲毫不害怕竺漓拿著匕首指著她的脖子。 “你撒謊!我不許你這樣詆毀我爹娘!南宮畫雨真的是麒麟獸噬月一半的仙魂的轉世嗎?你和噬月當真有過私情?”竺漓拿匕首逼著冰鸞的脖子,盯著的她嫵媚的雙眼狐疑地問道。 “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去問他,我才是他最愛的人,你哪里配得上他?”冰鸞看著竺漓的眼睛冷傲地諷刺道。 “你胡說!你害死了我爹,我……”竺漓拿著匕首情緒激動地說道,可話還未還說完,沒有料到冰鸞竟自己撞向了她的匕首,匕首穿過了她的喉嚨,她死了,眼睛卻還未閉上,只是死死地冷冷地盯著竺漓,竺漓嚇得松開了匕首,慌忙后退著,卻撞在了南宮畫雨身上,她一回頭,看見南宮畫雨滿目憂傷地正看著死去的冰鸞。 “你殺了她?”南宮畫雨看著竺漓質問道。 “沒有,我沒殺她,是她自己撞上匕首的……”竺漓想要解釋,可是她發現南宮畫雨根本不愿意聽她的解釋,他漠然看了竺漓一眼后,就朝冰鸞走了過去,將她抱著放平在地上,輕輕地撫了一下的雙眼,看著她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她想死,因為她清楚藍血蠶活不久了。麒麟獸是時空之墟的守門神獸,它死了的話,很快時空之墟就會大開,唯有用乾坤袋載著變成巨石的神女石和碧魂珠堵住時空之墟,三界才不會被時空之墟吞噬,而一旦這三方神器都進了時空之墟,那么神女石堵住的那片浩瀚汪洋就會頃刻決堤,一半的人界都會被淹沒,所有的疫病都會在泛濫開的洪水里蔓延開,只有藍血蠶能清除它們……”南宮畫雨看著天邊一道緩慢裂開的縫隙,無奈地嘆道。他沒有告訴竺漓,碧魂珠就在她體內,一旦時空之墟打開,她就必須跟著乾坤袋、神女石一起走進去,就再也不會回到三界內。 “既然這樣,你為何不阻止我爹和麒麟獸決斗?”竺漓不解地問道。 “麒麟獸要殺你爹,還想將三界生靈吞進自己的肚子里,你爹殺不殺它,這場災難都無法避免。上古神界里面定下的決斗規矩,不論正邪與愛恨,旁人都不許插手。這世間事,有時候不是誰死了或者讓誰活下來,就能徹底將問題和隱患了斷的?!蹦蠈m畫雨盯著天邊的裂縫寒涼地嘆道,裂縫越來越大,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在不斷吞噬著周圍的一切,飛雪和砂礫在不停地被吸進那裂縫里,南宮畫雨明白,再不行動就來不及了。 “你到底是不是噬月?你愛她嗎?”竺漓顧不上要被時空之墟吞噬的危難,只是拉著南宮畫雨的手執拗地問道。 “我是誰,我愛誰,都不重要了……”南宮畫雨凄然地看了一眼竺漓,輕聲嘆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斌美斓男捻暱涕g就碎了,她無法領悟,在渺渺時空和蒼莽生靈之間,有時候,生與死,愛和恨,正與邪,他們的界限都會被模糊化。她以為南宮畫雨不愛她了,然而她并不知道冰鸞一心想死的另一半真相是因為南宮畫雨在被告知自己就是噬月之后,還是不肯接受她的深情厚義。 “漓兒,看見天邊那道裂縫沒有?你敢不敢爬上乾坤袋,帶著神女石飛進那裂縫里?”南宮畫雨忍著痛苦,淡然看著竺漓,輕聲問道。 “這有什么不敢的,我連死都不怕?!斌美煨娜缢阑?,看著南宮畫雨冰冷的眼神,負氣地回道。 南宮畫雨拿出了乾坤袋,將乾坤袋拋至空中,只見他對著遠處海邊的巨大的神女石念了一段心訣,施了一道仙法,嘣地一聲巨響,滄海決堤,神女石從地上轟隆隆飛至高空,一路撞擊著空中的烏云,撞出了陣陣霹靂雷鳴,飛進了乾坤袋當中,竺漓看著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她不知道自己一旦爬上乾坤袋,一旦飛進那時空之墟,就再也無緣回到三界內。 “我送你上去吧,你怕嗎?”南宮畫雨看著竺漓的臉,黯然地輕聲問道。 “不怕。慶幸這個時候,你還用得上我。”竺漓不知道這行一去無回,只是心里暗恨著南宮畫雨。 “別去!漓兒!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突然,云耿捂著胸口一邊擦著嘴邊不斷溢出的鮮血,一邊朝著竺漓大聲喊道。 “什么?!”竺漓看了一眼云耿,轉而怔然地看著南宮畫雨。 “他說得對,此行有去無回。但是你若不去,時空之墟就無法被堵住,因為碧魂珠已經融進了你的身體里,你就是碧魂珠?!蹦蠈m畫雨如實回道,他不是有意欺瞞她,而是希望她走的時候沒有恐懼。 竺漓想了想,看了一眼身后的云耿,還有眼前的南宮畫雨,她凄然地笑道:“有去無回也罷,倘若我還有來世,我只愿做一只小狐貍,被哥哥抱走也罷,被你帶上仙山也罷。一輩子只跟著自己的主人,不顧風雨,不戀塵世,不離不棄,冷暖相隨,無關愛恨……” 聽完竺漓的感嘆,云耿心痛不已,走上前抱著竺漓哽咽著說道:“你若執意要去,我陪著你,我不會讓你孤單。若有來世,但愿我還能遇見你,能愛你……” 竺漓看著云耿滿是悲痛的眼睛,恍然徹悟,這一生最怕她冷了疼了苦了的人就在她眼前,她卻一直想要逃離他的懷抱,而她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卻是要為了天下大義一次次背棄她,一次次將她推向生死邊緣。 竺漓伸手擦了擦云耿眼角的淚滴,黯然淺笑著對他說道:“我來到這人世間的第一次溫暖是你給的,走之前最后一次溫暖,也是你給的,若有來世,當牛做馬還你……” 看著生離死別前雙雙溫暖彼此的云耿和竺漓,聽著他們情深至極的對話,南宮畫雨只覺得有把利劍刺透了他的心臟,痛得他無法呼吸,他只能在心底悲哀地祈愿:但愿你我都有來世。 天邊的裂縫越來越大,像一張不斷長大的血盆大嘴,嘴里面一片漆黑,風越來越大,地面上的積雪和枯枝落葉全被那張大嘴吸走,他們的長發高揚在肩后,衣帶被狂風掀起…… “你不要隨我去,你要好好活著。”竺漓看著云耿的眼睛,低聲嘆道。 云耿不愿放手,抱著她,吻著她,誓要與她生死相隨。 南宮畫雨內心狂怒,走上前一把猛力將竺漓從云耿的懷里拉了出去,借著狂風的吸力,將竺漓拋上了巨大的乾坤袋之上,并用仙術將乾坤袋推向了時空之墟的裂口,速度快如閃電,還未等到云耿化身飛龍追上去,乾坤袋已經載著竺漓和神女石嵌入了那道裂口,堵住了時空之墟的縫隙,三界瞬間平靜了下來,大風頃刻間停止。 “你為何不讓我陪著她去?”云耿大怒,揪著南宮畫雨胸前的衣襟,憤恨地問道。 “你是神龍轉世,肩負著創造人界繁榮昌盛的使命,你必須留下來?!蹦蠈m畫雨漠然地看著情緒激動的云耿,冷聲回道。 “我只是一個獵戶!你別找借口,你就是不想成全我們!”云耿無奈狠狠地嘆道,轉身走向了牧天風,扛著牧天風的尸體,孤單地走遠了。 南宮畫雨看著平靜的夜幕,他御劍飛至半空中,拿出了冰匣子,將藍血蠶放入了泛濫成災的江海里,讓藍血蠶在死之前能吞噬已經開始在海水里蔓延開來的疫病。他用盡體內的仙元化冰鑄劍,直聳云霄的冰劍四季不化,所有魑魅魍魎見到冰劍便忌憚不已,不敢造次。 三百年以后,三界恢復了太平,各界維持著各自的秩序,南宮畫雨深居在忘塵崖之上,也不再收任何仙徒,每日只是種花作畫。 一個大雪紛飛的清晨,南宮畫雨在逸生閣內聽雪作畫,在他煮茶歇息的時候,桌上剛畫好的畫被一陣詭異的風吹卷到了逸生閣門外,他忙追了出去,不見畫的蹤影…… 夜里風雪聲嗚嗚作響,如泣如訴,南宮畫雨在床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忽然,原本閂好的房門被一陣風猛地吹開了,南宮畫雨似夢猶醒,恍恍惚惚地坐了起來,竟發現清晨里消失的那副畫從門外夜色中的風雪里幽幽蕩蕩地飄了進來,他怔然癡望著畫中的竺漓,竟看見畫中漓人明眸擎淚,朝他莞爾一笑…… 一念起,佛魔兩生;一念滅,萬般自在。你我皆是魔,你我皆是佛。世間本無神仙,修的只是一段圓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