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天下?孤已經不是屠巨國的夷盟了,葛兒成親了,孤將王位讓給他了,阿蘭娜三年前病逝,孤現在是孤家寡人,心里惦念著孤的漓兒,想來看看她。”云耿自斟自飲起來,黯然傷神地嘆道。 竺漓看著云耿凄然淡笑的神態,那可是與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哥哥,只嘆造化弄人,他們竟有過一段短暫的夫妻情緣,如今看他,竺漓也不知道該如何待他,是視他為哥哥,還是視他為曾經的情郎,好像都不太合適,往事席卷心潮,竺漓的情緒也變得極為低落,與云耿對飲了起來。 南宮畫雨看著碧魂珠里竺漓微醺的神態,看著她眉間的感傷,他多希望伸手去觸摸她的黛眉,去拂散她眉間的憂傷,可他只能隔著碧魂珠癡癡地看著她…… 只是云耿和竺漓都未曾料到,他們最信賴的小花妖梔兒,竟然在這桃花酒里下了一劑催情藥,飲過此酒,不論是神仙,還是妖魔,都會意亂情迷。 “漓兒,別再等他了,梔兒說他走了七年,再沒有回來過,漓兒何不珍惜眼前人?”云耿只覺得今夜的桃花酒格外醉人,才幾杯下肚,他就覺得人有些恍惚,渾身發熱。 竺漓也好像有些醉了,她覺得有些蹊蹺,平日里她喝半壇桃花酒都沒事,今日才飲幾杯酒,人就好似有些恍惚,她不打算喝下去了,擔心自己醉酒后會失態,她站了起來,可還未站穩,就差點跌了一跤,坐在他身邊的云耿見狀,及時將她一把拉入了懷里。 當看著懷里的醉美人,云耿已經在催情藥的作用下蠢蠢欲動,他原本就是深愛著漓兒,加上藥力的慫恿,他再也不愿放開漓兒了,緊緊地將她禁錮在懷里,貪婪地強吻住了她的唇。 南宮畫雨在塵緣窟里看見了碧魂珠里面的這一幕,狂亂地站了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里面的畫面…… “你喝多了……”竺漓懷疑這酒有問題,在她還有一些理智的時候,她使盡渾身力氣從夷盟的懷里掙脫了出去,可她根本站不穩,只能雙手扶著酒桌的邊緣繞開云耿。 云耿已經無法清醒,他滿眼yuhuo,站了起來,企圖抓住竺漓,可竺漓圍著圓桌努力地躲著他,夷盟繞著圓桌追她,才幾步的糾纏,就將她抓入了懷里,此時藥效已經深入血液里,竺漓不再躲閃了,恍惚地看著眼前的人,竟把他看成了南宮畫雨,她竟嬌嬈地雙手勾住了云耿的脖子,主動將臉湊到他唇邊,嬌蠻地吻住了他的唇…… 云耿哪里受得住竺漓這般赤裸的挑逗,他集壓了十七年的愛和情欲此刻全部噴涌至胸膛里,在他身體里的每一根血脈里沸騰,他邊深吻著她,邊攔腰將她抱起,將她抱到了屏風后的床榻上,如猛虎般快速褪去了她的衣裳…… 當guntang剛硬的愛震顫在竺漓濕滑的寂寞里的時候,她不禁用雙手死死抓著夷盟的胳膊,朱唇微啟,聲聲嗔叫了起來,他們在帷帳里翻滾纏綿,如此赤裸的交融畫面全部映照在了碧魂珠里…… 南宮畫雨只覺得胸中有萬箭穿心而過,他的雙拳緊握,拼命壓制內心的躁亂和妒恨,他再也看不下去了,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心里慌亂地念著心訣,希望心訣能讓他躁亂不堪的心平靜下來,可是就算緊閉雙眼默念心訣,他腦海里還是擠滿了竺漓與夷盟赤裸地纏綿的畫面,他忽然不小心背錯了心訣,妒火攻心,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鮮血噴在了碧魂珠上,在碧魂珠上蔓延開來的鮮血擋住了南宮畫雨的視線,他雖不情愿再看他們在床笫癡纏的畫面,可又害怕再也看不見她,也顧不上自己已經念錯心訣走火入魔,快步走到碧魂珠前,用身上的白衣襟拼命地去擦拭上面的血跡,可當將碧魂珠上的血跡被他擦干凈的時候,他痛苦地發現,里面再也沒有她的漓兒,除了漓兒,三界蒼生的景象都在里面流轉。 自那一刻起,南宮畫雨再也無法在碧魂珠里看見竺漓了。 清晨,竺漓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赤裸著身子睡在了云耿的懷里,她猛地推開了他的手臂,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滿地的狼藉,空氣中還彌漫著桃花酒的香氣,她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一切…… “梔兒!”她猜到了是梔兒搗的鬼,因為酒菜都是她備好的,她惱羞地大叫了一聲,披了件睡裙,就準備去教訓任性妄為的梔兒一頓。 “別怪他,是孤讓她幫孤挽回你的。”剛睡醒的云耿伸手拉住了竺漓,看著她的背影說道。 “她糊涂!你也跟著胡鬧?!我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不可能了!”竺漓轉身看著云耿惱羞地回道,她以為下藥的事,也是他和梔兒之間串通好的。 第099章:放不下的愛恨 “漓兒,就讓孤來照顧你吧,他不會回來的,你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呢?”云耿近乎祈求地看著竺漓的臉,難過地說道。 “就算他不會回來,我也等他。”竺漓漠然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的夷盟,說完話就轉身走向了房門,推開房門就那樣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睡裙,她覺得自己再也沒有顏面面對南宮畫雨,深知自己根本配不上高潔孤傲的忘塵崖仙尊南宮畫雨。 清晨的酒肆一片靜謐,雇來的小奴在打掃桌凳,竺漓走下大堂,向小奴打聽梔兒,擦桌子的小奴告訴竺漓,梔兒昨夜就出去了,一直未歸。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竺漓輕蹙眉頭嘆道,朝大門外走去,屋外下著大雪,她獨自走到了海邊的涼亭里,店里的小奴隨即給她端來了一碗“鮮血湯羹”。 夷盟在樓上的窗戶里看見了海邊的竺漓,見她穿得太單薄,擔心她會被凍著,他穿好了衣袍后,拿了件竺漓的斗篷,便給她送了去。 “穿上,下雪天很冷,你穿得太單薄。”夷盟溫柔地將繡著梨花的藕色斗篷披在竺漓的肩上。 然而竺漓并不領情,她喝了口“湯羹”,平靜地看著夷盟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十幾年前的一場變故后,我的血就比常人冷很多,我根本不怕冷,不然剛剛給我端來湯羹的小奴早就給我拿衣裳來了。以后你再不必擔心我會被凍著,因為我不怕冷。” “漓兒不冷就好。”夷盟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可還是溫聲回道,沒有將自己的失落之感表露于色。 “天冷,風寒雪大,你進酒肆里去用早飯吧。我在這里等梔兒,一會兒梔兒回來了,我就進去。”竺漓看著夷盟冷聲說道,眼神依舊那樣漠然,好似昨夜與她輾轉纏綿的人不是云耿,一夜的蝕骨癡纏并未有拉進他們之間的距離。 “你別責怪她,是孤求她幫忙的。”云耿看著竺漓說道。 “我跟她還有別的事要商量,你先進去吧,等雪停了,我讓酒肆里的小奴送你回草原。我這里成天來往的都是各路的妖魔鬼怪,你待在這里不安全。”竺漓看著云耿的眼睛,平靜地說道。 云耿忽然發現自己的漓兒真的變了很多,就如梔兒告訴他的那樣,以前的竺漓需要親人,需要愛,需要關懷和包容,而如今的風十四,狠絕冷血,可以沒有親人,可以沒有愛人,可以孤身獨立于風雪,不需要理解,不需要任何人的呵護。 十七年的風霜,沒有改變她的容顏,卻讓她的心變得冰冷而堅硬。 “孤不回草原,你若嫌孤待在你的酒肆里礙眼,孤可以在你的酒肆旁邊再建一棟木樓,與你為鄰,日出日暮都能看看你的身影,孤就心滿意足了。”云耿黯然地看著眼前這個冰冷的女子,低聲回道。他的腦海里還全是昨夜這女子繾綣在她懷里的時候的嬌嗔模樣,可醒來后的她,又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這讓他不禁感慨,若那是一場醒不來的夢,該多好。 竺漓又豈真是冷血無情之人,她只是不愿再陷進感情的泥沼里,她壓制著內心的愴然,冷漠地看了一眼云耿,對他說道:“我滿心仇恨,無心與誰風花雪月。” “孤是貼身侍衛調查過你的酒肆,你常年與三界的鬼怪來往,與他們結交江湖情誼,都是為了打探梵涅的消息。你一個女子,總是這樣斡旋在三界妖魔之間,太難為你了,以后你就不要拋頭露面了,孤一定會找出梵涅,將其殺之而后快。”云耿心疼地看著竺漓,輕聲說道。 “你?十七年了,你知道我花費了多少精力和心血才拉攏與三界妖魔之間的關系嗎?你一個生面孔,恐怕沒人會買你的賬,他們不殺你就不錯了。我勸你還是回到草原上去過衣食無憂的日子,我這輩子,不殺掉梵涅,就算變成了鬼,也不會甘心。至于兒女私情,你覺得我還會在意嗎?不要以為昨晚你得到了我,你以后就必須對我負責,我早就不是當初的漓兒了!”竺漓狠絕地看著云耿的眼睛,冷聲對他說道。 云耿怔然看著眼前的漓兒,發覺自己愈溫柔,漓兒就愈狠絕,他倒是要看看他愛著的這個女子到底能對他有多狠心,他一把將竺漓從木椅上抱起,抱在懷里,往酒肆里走去,竺漓猝不及防地看著云耿陰沉霸道的臉,對他吼道:“你放肆!放我下來!” “孤放肆?孤可是曾經屠巨國的夷盟!你是孤的女人,你不聽話,孤就得好好教訓教訓你。”看著在自己懷里掙扎的竺漓,云耿忽然笑了起來,霸道地回道。他覺得對待他的漓兒,只能硬搶,不能講道理。 “又來了一個不怕死的,一會兒有人rou吃嘍……”海邊浮在海水底下的兩只丑魚妖看見了云耿強制抱著竺漓進酒肆的背影,暗自嘲笑道。因為他們都見識過,曾經有凡人自以為是地想俘獲風十四的芳心,眾目睽睽之下抱著她上了樓,沒多久,那個人的尸體就被酒肆的小奴抬到了大堂,分給了各路的妖怪當美餐。 云耿抱著竺漓走過酒肆的大堂,直接上樓了,任憑竺漓在他懷里掙扎叫罵,酒肆里打掃的小奴看見后,一個個目瞪口呆,沒有人敢插手,因為他們聽說梔兒說過了,這位男子是貴客。 竺漓廂房里的酒桌已經被收拾干凈,云耿抱著她,將她放在床榻上,強制地將她壓在身下,霸道地對她說道:“你這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孤說過了,以后不許拋頭露面,不許和那些妖魔鬼怪來往,有孤在,孤一樣能殺掉梵涅!” “你為何就是不肯放過我?你想要什么?我的身子是嗎?我給你……”竺漓痛恨云耿這般對待她,覺得他和其他那些貪圖她美色的妖怪和凡夫俗子是一個德行,奈何她能殺那些浪子,卻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殺掉云耿,她看著他滿是欲望的眼睛,竟自己用蒼白的手扒掉了肩上的衣衫,眼睛里卻滿是冰冷和恨意,她知道從昨夜起,她就再也無顏面去見南宮畫雨,她如今這么做,算是在自暴自棄,覺得云耿就是想要占有她,她給他就是了,全都給他,命都是他救的,這副皮囊也該是他的。 云耿看著竺漓雙眼里的絕望和悲傷,忽然松開了手,親自幫她將衣衫拉了上去,黯然地對她說道:“孤不是這個意思,孤不是要你的身子,孤……” 忽然,云耿覺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惱羞地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竺漓悲傷自棄的模樣,他明明就是想要得到漓兒,不僅想要她的身子,還想要她的心,哪怕只能得到其中一樣,那也是好的。 “你下去……”竺漓冰冷地看著身上的云耿說道,云耿慌忙從她身上翻下,意料之外的是,竺漓順勢壓到了他身上。 “命都是你救的,身子自然該是你的,這是漓兒欠你的……”竺漓壓在云耿身上,一邊脫著自己身上的衣裳,一邊像個冷眼狐媚的娼妓一樣,卑賤地伺候起了身下的男子,她只覺得自己想要清白地等著她最愛的人的這個祈愿自始至終就是一個荒謬的笑話。 可是云耿聽了竺漓的這句話后,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徹底傷了她的心,他的行為讓漓兒覺得自己賤如娼妓,可是這不是他的本意,在他心里,他的漓兒是世間最美艷高貴的女子。 云耿雙手捏住竺漓的雙肩,輕輕將她推開,自己難過地穿衣下床走出房間,關上房門后就下樓去了,他知道當初那個聽話乖巧的漓兒再也不會回來。竺漓扯了絲被蓋住了自己的身子,在床榻里側蜷縮著,忍著滿心傷痛,閉上了眼睛,緊緊地抱著懷里的絲被,發了瘋一樣想念著她愛著的那個男子,她恨自己,恨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忽然房門被推開了,梔兒捂著半邊臉走了進來,看著床上的竺漓的背影低聲說道:“我查到他的消息了。” 第100章:師尊出關之際 竺漓從床上迅速地坐了起來,下床走到梔兒跟前,有些氣憤地看著她問道:“誰的消息?你昨夜又去哪兒瘋了?你為何要在桃花酒里下春藥?是誰教你這么做的?” “你不能再和忘塵崖的人有糾纏,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云耿那么愛你,幾十年都沒有放下過你,為了你,他拋棄了整個屠巨國,他才是你應該愛的人。你知道嗎?我打聽清楚了,南宮畫雨當年離開你就直接回忘塵崖,憑借著五方神器當上了忘塵崖的至上仙尊,他閉關修煉去了,不知道多少年才會出關,你卻還在癡癡等他!他不值得你這樣愛他!我昨夜聽一個江湖上的朋友說,在忘塵崖附近看見了梵涅的蹤跡,我連夜就追了過去,想打探消息的虛實,又怕他趁我們追去之前逃掉了,他打傷了我,我親眼看見他逃上了忘塵崖!”梔兒一手捂著半邊臉,情緒激動地回道,眼里閃著淚光。 竺漓雖然心里對梔兒有埋怨,但這些年從未真正責罰過她,不管她闖下什么樣的禍事,她都會極力幫她將事情擺平,這世間,朝夕陪伴她的人只有梔兒,她們就像親姐妹一樣。梔兒的世界很簡單,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分得清清楚楚,但有時候容易被居心叵測的妖魔利用她的單純。 “把手拿下來。”竺漓盯著梔兒的臉,對她說道。 “云耿走了,剛才我上來的時候,看見他帶著他隨身的侍衛離開了,你趕他走的嗎?昨夜的事,與他無關,是我擅自主張在你們的酒里下藥的,你該不會認為是他和我串通好的吧?”梔兒沒有將手拿下來,而是幽怨地盯著竺漓的眼睛問道。 “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是,我是趕他走了!你把手拿下來!”竺漓怒聲回道,猛地將梔兒的手拉了下來,看見了她臉上的一塊傷口,好像那塊皮rou被什么野獸撕咬掉了。 “是誰傷的你?”竺漓心疼地問道,看著梔兒臉上的傷,心里對她的怒火一下子全沒了。 “是梵涅!南海里的小蝦妖和幾個魚妖告訴我,說有妖怪在忘塵崖山腳的石洞里看見了梵涅,我連夜就追了去,可我進石洞的時候,并沒有發現梵涅的蹤影,而是在石洞里的一塊巖石上看到了一灘奇臭無比的腐rou,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沒想到那腐rou突然從巖石上飛了起來,猛撲到我的臉上,突然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只覺得臉和脖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疼得我慌忙使勁推開它,推得滿手都是膿血和腐rou,他吸了我的血,你看,我的脖子……”梔兒邊回憶道,邊拉開了自己脖子上的衣領,讓竺漓看她脖子上的傷口。 竺漓低頭仔細看了看梔兒脖子上的傷口,傷口上有明顯的咬痕,齒印很深,傷痕已經變成黑色的,和她臉上的傷口一樣的顏色。 “你是說那灘腐rou咬了了你,還吸了你的血?”竺漓輕輕碰了碰梔兒脖子上的傷口,發覺傷口已經變硬了,像枯木一樣堅硬,她一抬眼看梔兒,發現她的眼眸里有道紅光一閃而過,竺漓怔然地后退了一步…… “是的,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就變成了梵涅的模樣,嗖地一下飛出了山洞,我追上去的時候,看見他飛上了忘塵崖。”梔兒看著竺漓的眼睛,低聲回道。 “疼嗎?”竺漓看著梔兒眼里的淚光,心疼地問道。 “你不要管我疼不疼了,你快點找你的那些朋友幫忙,去忘塵崖找出梵涅,殺了他,別讓他逃了!”梔兒焦急地看著竺漓說道。 “你別太心急,小心中了妖怪的計謀,忘塵崖與一些妖魔有幾世的仇怨,小心他們利用你。那梵涅可能只是妖怪變的,透露給你小道消息的那幾個妖怪可能就是想引你上鉤,想利用我們打上忘塵崖。”竺漓冷靜地看著梔兒分析道。 梔兒徹底急了,生氣了,看著竺漓怨道:“你為什么不相信我呢?難道我連妖怪的化身和真身都分不清楚嗎?那人真的就是梵涅,我親眼看見他打開了上山的仙路后飛上了忘塵崖。我急忙跑回來找你幫忙的,不是來聽你教訓我的!你如果不相信我,我就自己想辦法闖上忘塵崖!” 說完,梔兒就氣惱地轉身往外走去,竺漓知道她對東丘平朔的感情很深,梵涅殺了東丘平朔,她恨他入骨,恨不得提著他的腦袋去東丘平朔的墳墓祭拜。 “你站住!”竺漓沒想到梔兒的脾氣如今變得如此暴躁,攔都攔不住,她追出房門的時候,梔兒已經變成了一朵泛著血光的白梔子,飛入了天際,朝忘塵崖的方向飛去了。 梔兒走后,竺漓坐立不安,她害怕梔兒因此搭上了性命,梵涅的命不值錢,殺他是遲早的事,可是如果為了殺梵涅而搭上了梔兒的性命,她寧愿放棄這個復仇的機會。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也顧不上梔兒所看的梵涅是否就是真正的梵涅,她心急如焚,因為是要上忘塵崖,她不打算按照原計劃,一旦查到了梵涅的下落,就去召集三界的妖魔朋友助她一臂之力。她決意一個人上山去探探虛實,最重要的是要將梔兒平安帶下山來。 梔兒是妖,可化作飛花乘風踏浪,自在而行,可竺漓想踏風而行就必須借助外力,十幾年來,她拉攏了一堆吸取了天地靈氣的烏雀。只見她對著天空吹了一段笛音,那些烏雀就迅速聚集在半空中,組成一輛“空中的馬車”,載著她去她想要去的地方。 三界之內,上天入地,幾乎沒有烏雀飛車到不了的地方,只是竺漓也不確信,這些烏雀有沒有能耐帶她飛上忘塵崖,畢竟這十七年來,她還從未去過忘塵崖。可意料之外的是,上忘塵崖的一路上都通暢無比,這些烏雀就像是忘塵崖的常客一樣,順利地就將竺漓送達至靈虛宮。 許多年沒回忘塵崖了,如今的忘塵崖上多了太多的新面孔,還有不少的女弟子,竺漓走在忘塵崖的竹林小徑上,忽然迎面走來兩個女弟子,她躲到了假山后面,聽見兩個女弟子在議論。 “南宮仙尊要出關了,我來忘塵崖三年,還沒見過仙尊的尊容。”一位明眸皓齒的小姑娘滿是期待地嘆道。 “我來忘塵崖五年了,也沒見過仙尊的模樣,聽說他閉關是為了研究五方神器的駕馭之道,他如今要出關了,豈不是意味著以后他能駕馭上古五方神器了?”另一位小仙徒喜聲嘆道。 “是啊,那以后三界的妖魔就更是忌憚忘塵崖了,三界蒼生都有福了。快點吧,師父讓我們去靈虛宮集合,等待師尊出關,聽說此次師尊出關之際,天界會出現異象。”她們邊走邊興奮地議論著。 “異象?什么異象啊?”小仙徒好奇地問道。 “你不知道啊?五方神器如果全部顯靈的話,天際就會重現上古天境,到時候整個忘塵崖都會融入進天境當中,聽說是幾千年都難得一遇的盛景呢。”另一位小姑娘饒頭興致地回道,兩人一并一路小跑,奔向了靈虛宮。 “這么巧,我剛到,他就要出關?!這一切太巧合了,不對勁……”竺漓站在假山后有些茫然地猜測著,十幾年來,她一直站在迷霧里,怎樣都查不到梵涅的蹤跡,此刻好像一切都要澄清了,可她又感覺自己墜落進更深的迷障里。 第101章:上古天境重現 “漓兒!”突然,有人從竺漓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嚇得她猛地回頭一看,發現竟是梔兒,梔兒看著她燦爛地笑著,只是梔兒臉上那塊發黑的被撕咬掉一塊皮rou的傷口,讓她的笑看起來異常地詭異。 “梔兒?你笑什么?找到梵涅了嗎?”竺漓怔然看著梔兒的臉,低聲問道。 “我笑你啊,我就知道你會追到這兒來,你怎么會丟下我一個人呢?”梔兒繼續詭異地笑著回道。 “你是怎么上來的?忘塵崖山下不是設了仙陣嗎?”竺漓只覺得眼前的梔兒愈來愈不正常,她疑惑地看著梔兒,低聲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