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看竺漓這樣傷心,姜塵漷也不打算再繼續講述下去了,他本來猶豫著想講一點他與夕嫣和牧天風相識的一些往事,但還是作罷,不愿讓年輕人知道他的往事。 “你找到哥哥和泗水村了嗎?”姜塵漷低沉著聲音問道,不愿再提及竺漓爹娘的往事,免得讓她太過傷心。 “只找到哥哥了,哥哥在北漠,不愿回來了。”竺漓還沉浸在爹娘悲傷的往事里,低聲對姜塵漷回道。 姜塵漷看著竺漓清澈的淚眼,想起許多年前的夕嫣,也曾那樣悲傷黯然地看過他,只是他卻未能幫她從痛苦里解脫出來,姜塵漷忽然心軟了,決定將竺漓留在忘塵崖,也算是替故去的夕嫣照顧她唯一的孩子。 “別難過了,以后忘塵崖就是你的家,明日我就廣開仙門,讓天下的女子都有機會上忘塵崖學仙術,我和畫雨好好商議商議,在忘塵崖設立一個女子仙班,到時候你就可以跟新來的女弟子一起學仙術了。”姜塵漷看著竺漓的淚眼溫聲說道。 “嗯,謝謝師叔?!斌美旄屑さ鼗氐?。 “不謝,叫我師父吧,以后我親自教你仙術。”姜塵漷淡淡一笑,越看竺漓越是懷念他的故知夕嫣,只是期盼眼前這孩子能走正途,千萬別隨了夕嫣入了魔道。 “竺漓拜見師父?!斌美旄卸鞯仉p膝跪地,看著姜塵漷大聲謝道,她沒有想到姜塵漷會愿意收她為徒,還愿親自教她仙術。 這一跪,被在后閣中喝茶的那三人聽見了,紛紛跑了出來,看見了竺漓跪地拜師的那一幕,東丘平朔沒覺得有多意外,只是淡漠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竺漓,這一幕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而梔兒內心是在替竺漓高興著的,因為上忘塵崖拜師一直都是竺漓的心愿,而南宮畫雨卻是一邊替竺漓暗喜,一邊又在害怕什么,他知道自己動了情,他希望每天都能看見她,又害怕越是離她近了,越是陷得太深,那副被他藏在衣袖里的她的畫像,一直是他最惶恐被人發現的珍稀之物。 “起來吧,跟你東丘師兄去喝杯熱茶暖暖身子,晚些去東丘仙苑附近的那處小宅院里歇息,那里是空著的,你跟你身邊的小花妖一起住在那里再合適不過了,暫時切記千萬別讓山上其他的仙徒看出你們的身份來?!苯獕m漷拉起跪在地上的竺漓,溫聲囑咐道。 “走吧,我帶你們去,現在就去,一會兒雪該越下越大了?!睎|丘平朔拉起竺漓的手,對著她和梔兒說道,南宮畫雨看不下去東丘平朔動不動就拉竺漓的手,背過身去,一語不發,不再看他們。 東丘平朔拉著竺漓和梔兒走了出去,姜塵漷看著南宮畫雨陰郁的臉色,輕聲問道:“畫雨啊,你怎么不高興了呢?難道不希望師父收下這姑娘?” “不,不是。我是擔心東丘師弟,他這次回來以后,脾性都變了,還隨意拉姑娘的手,我擔心他會犯錯?!蹦蠈m畫雨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被師父看出了端倪,忙冷靜了下來,低聲回道。 “平朔他從小就任性妄為,這次在北漠吃了不少苦頭,回來后才會故意這樣氣我,你別太在意,他和那姑娘沒事的,倒是你啊,為師最擔心的是你……”姜塵漷看著南宮畫雨的眼睛,低聲嘆道。 第063章:風雪中的注望 “我?我挺好的,師父為何要擔心我?”南宮畫雨深藏自己的心緒,平靜地看著姜塵漷問道。 “自從你從北漠回來后,你就經常將自己關在你的仙苑里,也不與其他的師弟來往,也不像以前那般勤修仙術,你一定是有什么心事。平朔心底有情緒就會直接發泄出來,而你卻將自己藏了起來,為師不擔心他,反而更擔心你?!苯獕m漷憂慮地嘆道。 “我沒事了,明天起我開始繼續教師弟們練劍術。”南宮畫雨忙回道,害怕師父會看出他的心事。 “忘塵崖下雪了,林子里很快就會被雪覆蓋,讓那些仙徒歇息一些時日吧,為師還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辦?!苯獕m漷看了看窗外的大雪,對南宮畫雨說道。 “不知師父有何吩咐?”南宮畫雨看著姜塵漷問道。 “為師打算將竺漓和她身邊的小花妖留在忘塵崖,但是如果忘塵崖上只有他們兩個女弟子,未免引來天下人的猜疑,為師決議廣開仙門,開設女子仙苑,讓天下有仙根和仙緣的女子都有機會上忘塵崖來學仙術和劍術,這件事為師就全權交給你去辦理了?!苯獕m漷對南宮畫雨解釋道。 “弟子領命,弟子這就去準備?!蹦蠈m畫雨是姜塵漷手下最得意的弟子,從來都是為師命是從。 兩天后,女子仙苑正式開設,南宮畫雨向天下廣布告示,并打開了仙山的仙陣,好讓那些上山參加入仙門初試的女子能順利上山來。 仙陣一開,各路妖魔便有了可乘之機,他們世代與忘塵崖結下仇怨,必將借此仙陣大開之際混上仙山作惡作亂。為了防止妖魔乘虛而入,南宮畫雨帶著幾個弟子在仙山腳下搭建了臨時的草屋,他們對每一個準備上仙山參加初試的女子進行排查。 幾天的時間里,山下風雪不斷,可絲毫擋不住那些求仙問路的女子的興致,南宮畫雨和幾個師弟從早到晚,不分晝夜地守在草屋內,又累又乏,卻絲毫不敢懈怠,其他的幾個師弟還輪流歇息過,南宮畫雨深知責任重大,在打開仙門的那幾日里,他不曾合眼歇息過。 風雪里的勞累和堅守,幾個師弟都有些扛不住了,陸續患上了傷寒,南宮畫雨讓他們回山上治病休養了,竺漓聽那些回到山上的得了傷寒的師弟提及山下的情況,她擔心南宮畫雨將自己累倒下,便準備了一些食物和酒,在梔兒的幫助下偷偷地溜下了山…… 夜深了,草屋里亮著一盞昏黃的燭火,竺漓撐著傘,挎著裝滿了食物和酒的竹籃,走向了那草屋,發現南宮畫雨還在燈下畫畫,他臉色蒼白,人也憔悴了不少,竺漓看在眼里,疼在心底,剛準備收傘走進草屋…… “你來做什么?誰批準你下山來的?”南宮畫雨冷冰冰地看著草屋門口的竺漓問道,嚇得竺漓不敢再邁腿走進去。 “我給你送食物和酒來的,喝點酒扛風寒,我擔心你……”竺漓看著南宮畫雨的眼睛,低聲回道,話還未說完就被南宮畫雨打斷了。 “我不用你擔心,你回去吧,擅自下山會被師父責罰的?!蹦蠈m畫雨漠然拒絕道。 竺漓黯然地望著南宮畫雨的眼,將手里的竹籃放在了草屋門內,撐著傘落寞轉身準備上山…… “你等等……”看著風雪夜色里竺漓落寞的背影,南宮畫雨又心軟了,走出了草屋,追上了竺漓。竺漓轉身抬頭看著他的臉,風雪吹亂了他的發,她踮起腳將傘高高舉到南宮畫雨的頭頂,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這般在意他,擔心他冷了餓了孤獨了。 “收下這玉笛子,上山的路兇險難測,今夜風異常地大,我擔心是有妖魔在附近潛伏,如果有妖魔近你的身,這笛子能化成長劍助你一臂之力?!蹦蠈m畫雨從懷里掏出那只玉笛子,遞到了竺漓的跟前,踟躕了一下,拉起了竺漓的手,將玉笛子塞到了她手里,他碰到她的手的那一剎那,才發現她的手已經涼透了,他竟不由自主地用力握了握她冰涼的手,一時忘了放開。 “謝謝師兄,我沒事的,梔兒就在山腳的石洞里等我,我再走幾步路就能看見她了。”竺漓手心握著玉笛子,而她那只握著玉笛子的手正被南宮畫雨握在掌心里,她只覺得他的手很大很暖,他握著她的手的那一剎那起,周圍的風雪都跟著變得溫暖了起來。 “以后千萬別擅自下山來看我了,妖魔隨時都可能潛伏在山腳,你下山來萬一碰到他們了,就危險了,梔兒只是一只小花妖,她沒那么大的能耐對抗妖魔。”南宮畫雨在竺漓的傘下輕聲對她囑咐道。 “有師兄你在這兒把關,妖魔怎么敢靠近?早就嚇得躲了起來了。師兄回草屋里去吧,外面風雪太大,我跟梔兒這就回去了,你別擔心。”竺漓仰視著南宮畫雨的眉眼,說著暖心的話,讓南宮畫雨更是不忍放開她冰涼的手,甚至有一種想擁她入懷的沖動。 那種渴望擁她入懷的沖動,讓南宮畫雨心底不禁惶恐了起來,他意識到自己亂了方寸,忙松開了竺漓的手,不再直視她清澈動人的眼睛,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一旁的夜色里,對她輕聲說道:“快回去吧,路上當心點。” 竺漓點了點頭,撐著傘轉身走遠了,南宮畫雨站在暗夜的雪地里,目送著她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山腳的鬼魅石林里。 回到草屋里,南宮畫雨拾起地上的竹籃,拿出了竹籃里的那壺酒,小酌了一杯,腦海里全是前一刻在傘下緊握竺漓的手的感觸,他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動了情欲,自感慚愧不已,努力地克制著自己不要去想她,可是越是可以回避對她的相思,越是陷得無法自拔,只能又貪了一杯酒,希望冰冷的酒入喉后能冰封住他胸膛里涌動著的拳拳深情。 竺漓走到了山腳的石洞口朝里面喊了一聲梔兒,可是卻聽不見梔兒回應她,她只覺得蹊蹺,擔心梔兒出了什么意外,她準備踏步走進石洞里去看看,突然聽見石洞里傳來梔兒朝她大叫道:“別進來!” 突然一下,一團黑影迅速從石洞里飄了出來,梔兒被黑影用手掐住了脖子,竺漓看著黑影的臉,發現他臉上帶著灰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了雙眼和嘴唇,身上穿著厚重的黑袍,眼神冰冷而兇狠。 “放開她!”竺漓朝黑袍人大吼道,隨著黑袍面具人的靠近,她手中的玉笛子忽地一下變成了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竺漓知道了眼前的黑袍人是妖魔,握住了長劍,用長劍指著他的胸口。 黑袍人顯然絲毫不懼怕眼前拿劍指著他的女子,他掐著梔兒的脖子,對竺漓威脅道:“帶我上山去,不然我殺了這只小花妖?!?/br> “看來你破不了山路上的仙陣,沒辦法自己上山,你連區區仙陣都破不了,還要上山去?就算我帶你上山了,你也是去自尋死路,山上的仙徒殺你易如反掌?!斌美炜粗谂垩Ц呗暬氐馈?/br> “你們都是妖族,為何你們去得而我去不得?”黑袍妖魔怒聲問道。 “因為你是魔,而我們只是小妖,此次的仙陣是專門用來屏蔽妖魔的,我們兩個法力太淺,就算帶上你,也不能幫你破仙陣,你還是放了這個小花妖吧?!斌美旌敛荒懬拥乜粗谂垩竦馈?/br> 黑袍妖魔猶豫了片刻,覺得這小姑娘的話似乎有幾分道理,可是他又覺得哪里不對勁,他轉了轉眼珠思索了一下,心里想:這忘塵崖素來不與妖族來往,怎么這會兒卻愿意收了兩個妖族?難道她們與那姜塵漷的關系非同一般?不能就這么放了她們…… 第064章:妖魔大鬧仙山 “放了她?你以為我傻嗎?”黑袍妖魔不但沒有放掉梔兒,還單手打掉了竺漓手里的玉劍,意圖連她也抓起來。 黑袍妖魔來勢洶洶,竺漓慌亂地后退著,連梔兒都打不過他,她心里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放肆!”南宮畫雨忽然出現在竺漓身后,只見他伸手在空中接住了幾片雪花,彈指一揮,那雪花竟頃刻間變成了冰刀玉劍,嗖嗖地飛向了黑袍妖魔的頭顱,一招就將黑袍妖魔置于死地。 竺漓深深折服于南宮畫雨的本領和氣魄,看著那黑袍妖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她忙去拉住了梔兒,問梔兒有沒有受傷,梔兒搖了搖頭,看了看對她出手相救的南宮畫雨,之前對他的仇恨忽然間消失了許多,妖的愛恨一向就如此簡單。 “師兄,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敢擅自下山來了?!边€未等到南宮畫雨教訓她們,竺漓就拉著梔兒走到他跟前,向他認錯了。 南宮畫雨根本就沒有要責怪她們的意思,他說過夜風異常地大,多年除妖魔的經歷讓他有種直覺,感覺四周潛伏著妖魔,是竺漓和梔兒的出現,將那潛藏起來的妖魔引了出來。不過為了讓竺漓長記性,他并沒有打算安穩她,而是嚴厲地回道:“知道錯了就好。” 說完,南宮畫雨扛起了地上死去的妖魔,邊上山邊對竺漓說道:“跟緊我了,我要背他上山去給師父瞧瞧,看看他到底什么來歷……” 上山后,南宮畫雨為了安全起見,再一次封住了上山的路,那些陸續走到山下期望上山拜師學仙術的女子也只能在山腳苦等仙路再通了。目送竺漓和梔兒回她們的住處后,南宮畫雨將黑袍妖魔的尸體背到了逸生閣里。 姜塵漷摘下了那黑袍妖魔的面具,驚訝地后退了兩步,皺了皺眉嘆道:“畫雨,你可知你今夜殺的這位是誰?” “弟子不認識他?!蹦蠈m畫雨搖頭回道。 “他是魔窟邪尊的親弟弟,你殺了他,他的哥哥一定會找上忘塵崖替他報仇的,看來忘塵崖即將面臨一場劫難了?!苯獕m漷看著地上死去的黑袍人的臉,低沉這聲音長嘆道。 “妖魔作祟,不殺何以安天下?師尊一向嫉惡如仇,為何要懼怕他們?我們忘塵崖弟子的使命就是斬妖除魔,縱然魔尊闖上忘塵崖,我也不會畏懼他半分,必將拼盡全力讓他有來無回?!蹦蠈m畫雨一臉正氣地回道。 “你不了解他……也罷,是禍躲不過?!苯獕m漷欲言又止,搖了搖頭嘆道。 “這妖魔的尸身如何處置?”南宮畫雨并未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看了看地上已經死去的妖魔,對師父問道。 忽然,狂風驟起,逸生閣的窗戶瞬間被狂風都吹開了,狂風里卷著亂舞的雪花,逸生閣內的白色簾幕被風掀起,在半空中狂舞著,姜塵漷拿起了他那把已經多年未出鞘的寶劍,邊朝門外逆風走去,邊背對著南宮畫雨說道:“他來了,他尋他的弟弟來了,不要管那具尸體了,再不出去救人,恐怕我忘塵崖的弟子大部分都將成為尸體?!?/br> 南宮畫雨這才醒悟,隨著姜塵漷御劍飛入忘塵崖半空,只見深夜的忘塵崖上哀嚎一片,魑魅橫行,魍魎霸道,許多睡夢中的仙徒還未來得及拿起他們的劍,就被妖魔活活咬死,魔尊破了山下的仙陣,不但自己親自來到了忘塵崖復仇,還帶上了他手下那些嗜血嗜殺的妖魔鬼怪,似乎準備屠盡忘塵崖的師徒。 姜塵漷飛入妖魔當中,狠絕地揮著他的劍,拼了命似的與那些嗜殺成狂的妖魔死戰,南宮畫雨也在竭力與其他的仙徒一齊并肩作戰對抗邪魔,而此時的魔尊還未出手,他只是靜靜地坐在忘塵崖最高的一座仙苑的頂端,冷峻的眉眼,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的唇,額前一縷長發從臉上一直垂落到衣襟下,他閉著眼睛,微微抬起臉,細嗅著寒風中雪花的冷寂,聽著遍地的廝殺聲,好似在聆聽一曲動人婉轉的魔音仙曲,他似乎不屑出手,覺得他隨便帶來的一群妖魔就能將整個忘塵崖夷為平地。 東丘平朔護著竺漓帶著梔兒也已經陷入了緊張血腥的戰亂中,一頭妖獸狂魔用大刀砍向了東丘平朔的手,為了不連累東丘平朔,竺漓松開了他的手,讓他及時避過了那兇險的一刀,梔兒被幾個魔魂困住,也脫不開身來保護竺漓,紛亂中,竺漓只能靠著手中那把玉笛子化成的長劍,還有她從東丘平朔那里學來的劍術來對抗那些殺人如麻的妖魔。 可是這些妖魔實在太兇殘太暴虐了,而且個個妖術了得,忘塵崖上那些還未倒下的弟子,包括姜塵漷,經過長達兩個時辰的廝殺后,他們潔白的道袍上沾滿了斑斑血跡,有的是妖魔濺出的血,有的是他們自己的血…… 姜塵漷為了護住南宮畫雨,護住忘塵崖最后的希望,他用身體擋住了南宮畫雨背后的那一刀,自己身受重傷,南宮畫雨看著師尊為了救自己而命懸一線,悲憤不已,護著師尊的身體與妖魔對抗著,最后活下來的十幾個仙徒被一群妖魔團團包圍,猶如群狼圍捕已經精疲力竭的獵物…… 魔尊仍舊不屑地閉著眼,聽著腳下的動靜,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心里嘲諷道:“好多年過去了,我不來找你們,不是因為我怕了你們,而是當年那一戰后,我確實乏了,不屑再與你們廝殺,可你們卻殺了我在這世上僅剩下的唯一的親人,這就怪不得我了……” 竺漓手里的長劍已經沾滿了鮮血,妖魔nongnong的鮮血完全包裹住了長劍,長劍已鈍,變回成玉笛子,竺漓也失去了防身之物,她盯著手心里的玉笛子,看著身旁的師兄弟已經被惡魔團團包圍,還有滿身都是傷的南宮畫雨、東丘平朔和梔兒,她拿起了玉笛子,吹起了“伏魔曲”,此曲一出,妖魔有如萬箭穿心,紛紛疼得嘶吼狂叫,局勢一下反轉,南宮畫雨帶著活下來的忘塵崖弟子齊力將圍堵他們的妖魔全數殺死…… 屋頂的魔尊聽著那“伏魔曲”,也聽見了他手下的妖魔倒下暴斃的聲音,他微微皺了皺眉,睜開眼,冷傲地看了看遠處那個吹笛人,他有些驚訝,心里暗暗嘆道:這么多年了,忘塵崖上都不再收女弟子,怎么這吹笛人竟是一位小姑娘?好狂妄的小丫頭,看我如何捏碎你的脖子…… 殺念即起,魔尊從屋頂飛向了竺漓,南宮畫雨反應敏捷,看見了半空中飛來的魔尊,忙將竺漓拉到了自己身后,揮著手中的長劍,與那魔尊廝殺了起來,東丘平朔擔心身負重傷的南宮畫雨打不過魔尊,速上前助他一臂之力。 萬古魔尊,哪是他南宮畫雨和東丘平朔能對付得了的呢,只見魔尊飛至高空,單手在半空中吸了一把飛雪,輕握魔拳,再攤開掌心,掌心里的飛雪已經變成了一團烈焰,他掌心朝上,將手心里的烈焰朝南宮畫雨和東丘平朔揮去,他們二人被烈焰擊中,墜落至雪地里,倒在地上,再無反抗之力。 “本尊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女子敢對我吹‘佛魔曲’……”魔尊雙手背于身后,冷傲地朝竺漓走去,他行至哪里,哪里便翻滾起黑色的云霧,那云霧縈繞在他身后,似散未散,滿是殺氣和戾氣。 “別殺她!”梔兒為了護住竺漓,奮不顧身擋在了魔尊的身前,魔尊單手抓住了她的脖頸,只輕輕一捏,黑暗里便響起清脆的骨裂的聲音…… “梔兒!”竺漓痛苦地大叫道,看著梔兒在她眼前倒下。 第065章:仙與魔的界線 竺漓撿起地上的一把劍,不管不顧地刺向了魔尊,她此舉簡直是以卵擊石,躺倒在地的南宮畫雨和東丘平朔覺得竺漓這一次是死定了,紛紛不忍直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當劍快要刺入魔尊胸膛的時候,魔尊抬起右手欲一掌打死竺漓,可當他看清竺漓的臉的時候,他抬起的那只手臂竟頃刻間變得無比沉重,他竟沒有對竺漓作出任何抵抗,只是吃驚地看著她的臉,任憑她將長劍刺入他的胸口…… 她的劍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口,他卻伸開雙臂將她緊緊地抱進了懷里,躺倒在地的南宮畫雨以及東丘平朔和姜塵漷同時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夕嫣……原來是你……”魔尊將竺漓緊緊地抱在懷里,忍著胸口的疼,在竺漓耳邊哽咽著柔聲喚道,那一劍縱然刺得再深,對于魔尊青沙來說,都是無比痛快的,因為在他的心口已經為了那個女子結了一層厚厚的傷痂,那心上的一層傷痂,讓他在十幾年的時間里完全感覺不到外界的歡殤冷暖,而這一刻,他分明感覺到了疼,還有欣喜。 “放開我!我不認識你!”竺漓手中的劍已經刺穿了青沙的胸膛,她被他緊緊地禁錮在胸懷里,幾乎快要窒息,只能無力地掙扎著對他喊道。 “都是我的錯,你恨我,你殺我,都是應該的。是我的錯……”青沙神情恍惚地緊抱著竺漓,低聲哽咽著說道,冰冷孤傲的眼睛里竟泛起了淚光,是如論如何也不愿放開懷里的竺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