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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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走廊坐著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人,我抬頭一看,竟然是熟人,是廖警官。 很早以前,我和王二驢還沒分開的時候,那時候因為魏東海死亡事件,我和這個廖警官打過交道。如今過去很久了,沒想到他能再次出現在我的生活里。 我看著他,好半天才想起來這么個人,“廖大哥?” 廖警官笑呵呵:“小馮,我們又見面了。” “你這是看望病人?”我疑惑地問。 廖警官沒有穿警服,一身便裝,他說道:“我是來抓你的。” 我大吃一驚,腦海里轉過三百六十個念頭,正要有所動作,廖警官道:“你不用這么緊張,我如果真想抓你,就不會一個人穿著便裝來了。有人把你告了。”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手機,給我看了一段視頻,正是昨晚我在天臺查看羅燕的情景。不用說,這段視頻是景濤拍攝的,他還真是說到做到,真給了警察。 這人如果壞也就罷了,沒想到還這么卑鄙,果然是妖人。 “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廖警官問。 我沒有急著說,而是道:“廖大哥,就算是我傷害了這個女孩子,可這樣普通的刑事案,怎么會讓你出頭呢?” 廖警官笑:“你先說你的事,我再說我的。” 我覺得此人是可以信任的,斟酌了一下,我沒說自己是出馬仙立堂,只是說無意中知道師范大學有個老師叫景濤,這人很有些貓膩,然后講了那天晚上他抽取四個學生魂魄的事。 廖警官靜靜聽著,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 我敏銳地察覺到什么,“廖大哥,你們是不是早就盯上這個人了?” 廖警官點點頭:“這段視頻是發到派出所的,經過技術部門鑒定,ip是來自師范大學,正好我們成立了一個內部的專案組,正盯著師范大學,所以馬上警覺到了。我看到視頻上的人是你,知道里面有事,所以先過來和你聊聊。” “都成立專案組了?”我驚訝。 廖警官說:“我本來是在江北的,因為這個事臨時抽調到東北,加入了專案組。”他調出手機里一張照片,正是景濤。 “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我問。 廖警官沉默一下,緩緩說道:“此人很可能是一個教主。” “教主?”我眨著眼。 廖警官道:“最近市郊出現了一個以偷盜為主、兼以賣yin嫖娼的大規模犯罪團伙,而且形成了銷贓偷一條龍,危害極大。經過本地警察的排查,發現在師范大學后面的村子有這個團伙的據點,里面藏污納垢,收容了很多流浪、拾荒和上訪的無業游民,男男女女都有,他們住在一起。我們有臥底進去的探員,說里面的情形十分糜爛。” “那就打掉它啊。”我說。 廖警官道:“哪有那么簡單,那里除了流浪漢,我們還發現了很多師范的學生,足有十幾個人,男女學生都有,真要發生什么沖突,這事就大了。經過我們調查,這個團伙并不是松散的,而是有組織有綱領,形成了十分森嚴的等級制度,組織里有個教主,在那些人里威信極高,就是他!” 廖警官點了點景濤的照片。 我倒吸口冷氣,景濤還真是個人物,他所謀者甚大,居然開始培養自己的教派。 “這個景濤宣稱,現在的社會物欲橫流,貧富差距拉大,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他會一步步創建一個桃花源世界,所以他的組織綱領也叫桃花源計劃。他們現在從事的非法行為,就是為建立這么一個地方而斂財。”廖警官說。 “警方的意見呢?”我問。 廖警官道:“既然小馮你也卷入了這件事里,我倒想聽聽你的看法。” 我想了想說:“擒賊先擒王。” 廖警官點點頭:“不錯,和我們的想法一樣。” “那就動手。”我說。 廖警官苦笑:“此人相當謹慎,幾乎沒留下證據,他在幕前扶持了好幾個傀儡,都是單線聯系,真要動手抓捕,根本沒辦法給他定罪。” “太狡猾了。”我感嘆。 廖警官點點頭:“一開始我們沒把事情想得太復雜,可今天遇到你了,聽你這么一說,我心里更是沒底,此人狡猾透頂,又有著常人沒有的大神通,來去無影,真是麻煩。小馮,你得幫幫我們。” 我趕緊說:“責無旁貸,咱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廖警官滿意地點點頭,拍著我的肩膀夸我是好青年,說以后資源共享,多多聯系。 等他走了之后,我在心念中呼喚黃小天,黃小天和銀狐居士一起現身。我問他們傷勢怎么樣了,兩人表示沒有大礙。黃小天感嘆:“沒想到如此棘手,咱們仨聯手也不過和他打個平平。” “你說他是妖人,那是怎么回事?”我問。 黃小天道:“中國在古代時有個傳入的外來教,叫彌勒教,宣揚凈土的。這教派里有個預言,說每隔上百年,中原大地上就會出現一個妖人,應劫而生,混跡于世,干擾紅塵。這種妖人的后背都會出現一個佛教的萬字符,那是天生而出。這樣的人一般都是殘忍怪僻,一身邪氣。” “歷史上有這樣的人嗎?”我驚訝地說。 “有。”銀狐居士說:“其他人不知道,在宋朝時候出現過那么一個,叫王則,根據史籍記載,他的背后就生有萬字符,本來是小校,后來一路逆襲,在貝州登基稱帝。” “結果呢?”我問。 銀狐居士道:“結果不清楚,有的說被正法了,有的說此人懷有妖術,情勢不好便金蟬脫殼了。當時王則之亂,確實禍國殃民了一陣。”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景濤身后除了萬字符之外,我還看到有四個字,像是紋的,難道也是胎記嗎?這也太神了吧,居然有人的胎記是繁體漢字。” “哪四個字?”銀狐居士問。 我說道:“慘絕人寰。” 銀狐居士和黃小天面面相覷,黃小天道:“這肯定不是胎里生的,而是紋上去的。很奇怪,為什么要紋這四個字。” 銀狐居士若有所思,黃小天問他想什么,銀狐居士道:“你們想想,景濤如此謹慎狡詐,誰也不信任,那么背后有萬字符也是他最大的秘密。要在他的后背紋字,必須要脫了衣服,勢必會讓那紋字的人看到胎記,所以說明景濤很信任這個給他紋身的人。” 黃小天一拍大腿:“那四個字并不是裝飾,而是必須要紋。以景濤如此謹慎的態度,他不會閑的無聊做出這樣的事情。這說明,在景濤的身邊,還有一個人。” 我長舒口氣:“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警察參與,這樣咱們以后真要殺了景濤,為民除害,也不至于自己攤上官司。”我看了一眼遠處的病房,羅燕的家屬已經來了,爸爸mama哭暈在病房外。 我嘆了口氣:“希望那丫頭是最后一個受害者。” 我正和兩個大仙兒說著,忽然那些同學一陣sao動,他們紛紛拿出手機來看,互相指指點點,突然有個女學生一邊看手機一邊看向我。我心里咯噔一下,覺得不好。 第三百一十四章 抓捕 學生成幫結隊過來,到面前把我團團圍住,一個女同學走出人群,拿出手機給我看:“上面的人是你不?” 這個女同學我認識,昨天來看望羅燕的一個閨蜜。 我看看手機,播放的正是我在天臺查看羅燕的情景,這視頻拍的也缺德,看上去像是我對羅燕做過什么似的,意圖不軌。 “這……” 女同學臉色冷冷的:“這段視頻我們在場的人全都收到了,發在學校論壇上。馮哥,我再叫你一聲哥,你解釋解釋到底怎么回事。” 其他人義憤填膺,有那樣咋咋呼呼的男同學過來要抓我,吵著要報警。 我汗都下來了,景濤是真夠缺德的,他要趕盡殺絕啊。我揮著手說:“各位同學,各位同學,這里有誤會,事實不是你們想的這樣。” 有人喊,不能放過他,把他扭送到公安局。 一群人過來推推搡搡,我不想傷害他們,在心念中大喊:“黃教主,銀狐居士趕緊幫忙。” 兩個大仙兒平地生風,走廊里突然刮起一陣陰風,吹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我趁這個機會趕緊逃之夭夭,順著安全通道就遁了。 到了外面,我找了家網吧上師范大學論壇的首頁,一看就傻了,置頂的正是那段視頻,下面有不少留言的,居然把我名字也曝光了,說此人名叫馮子旺,發現了請馬上和學生會聯系云云,后面還有我在醫院時不知被誰偷拍的照片,還挺清晰。 我手直哆嗦,大學城這邊看來以后是來不了,成了過街老鼠。我還是不甘心,想聯系網站管理員,可不是本校的學生還無法申請id,干著急沒用。 這時電話響了,嚇了我一跳,拿起來接聽,是廖警官打來的。廖警官問我現在有沒有時間,馬上到分局來一趟。我心里沒有底:“廖大哥,你們不會是要抓我吧。” “你放一百個心,我們發現了犯罪團伙的銷贓路線,今晚從葫蘆島過來的黑商來拉貨,景濤很可能到場,我們準備今晚進行抓捕行動。”他說。 我趕緊答應一聲,打車到了分局,在門口登記后被引入辦公室,里面已經坐了三四個人,只有廖警官是便裝,其他幾個人都是警察正裝。 其中有個挺漂亮的女警官,皺著眉:“老廖,這次行動十分秘密,為什么要找外人來?” 廖警官道:“這就是我和你們說過的馮子旺,我和他打過交道,是個可以信賴的人。小馮,你把景濤那天晚上在胡同做過什么再說一遍。” 我趕忙把景濤在胡同里殘害四個學生,后來又在天臺害了羅燕的事都說了。屋里的警察一言不發,都在嚴肅地聽著,目光犀利,我不敢說的太絮叨,盡量用簡潔的語氣說完。 女警官冷笑:“請問你是干什么的?” 我支吾兩聲:“暫時沒工作,無業游民。” 女警官身上帶著傲氣,很瞧不起我這樣的人,說:“無稽之談!什么背后的萬字符,惡靈附體……封建迷信都講到警察局了,老廖,這就是你舉薦的線人?” 我趕忙爭辯:“警官同志,我和景濤交過手,此人非同一般,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 女警官看著其他警察:“你們就聽一個神棍的吹牛?難道今晚行動要取消嗎?” 廖警官趕緊對她說:“小胡同志,你冷靜一下。我把小馮叫來,也是為了晚上的行動能萬無一失。咱們要對付的嫌疑人極端狡詐,一旦他發現不對,很可能金蟬脫殼逃之夭夭,機會稍縱即逝。” 這位姓胡的女警官不耐煩:“老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們本地警察的能力?你是抽調過來的顧問,建議我們會聽取的。按我說,景濤早就應該監控起來,實施抓捕了,拖到現在耽誤多少事,會出現多少受害者。” 其他警察互相看看,有個老警察應該是這次負責行動的頭兒,說道:“還是按原計劃布控,今晚實施抓捕。” 廖警官道:“組長,我只有一個要求,我希望讓小馮今天晚上在現場。” 胡警官馬上反駁:“老廖,這就是你們江北辦事的風格?你不知道這次是絕密行動嗎,為了今晚的行動咱們組布置了多長時間。” 那位老警官沉默片刻,看著我:“你叫馮子旺?” 我趕緊坐直身子,說是。 老警官道:“今天你不要走了,晚上和組里一起行動。” 胡警官眼睛瞪大了:“組長,怎么可以……” “行了,就這樣吧,散會,你們都去準備吧。”老警官來到我面前,伸出手和我握,我趕緊站起來。老警官道:“我姓張,是這次行動的組長,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 我趕緊說:“張警官,這件事不單單是你們警察的事,我和這個景濤也有仇啊,咱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老警官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胡警官冷笑,拿著文件出去了。我理解她的態度,畢竟這是工作,冷不丁多出一個外人,會不會對工作有影響確實不好說。但是話說回來,我特別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動不動就冷笑就呵呵,一副我最拽的樣子,其他人都是弱智傻逼,何必這樣呢。 辦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廖警官,廖警官遞給我一根煙:“爺們,你別放在心上,小胡也是為了工作。” “我理解,我理解。”我訕訕笑:“我哪有沒資格跟警察叫板。” “也別那么說,”廖警官道:“你在這里好好休息,晚上跟我去食堂吃飯,今晚參加行動。” 多余的話他沒多說,我能感覺到廖警官在這里呆著也不怎么舒服,挺氣悶的,可也沒辦法。 他和我聊了一些關于東北出馬仙跳大神的事,然后囑咐我,這些事千萬不要在行動的時候說,否則其他警察的成見會更深。 我答應了。 廖警官去忙活了,天還早,我在辦公室里熬時間。終于夜幕降臨,飽餐戰飯,廖警官領著我到了警局后面的停車場,所有的人員分配在兩輛車,指揮組在第一輛,其他負責具體抓捕的武警上了第二輛車,現場氣氛相當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