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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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我就在客廳簡單對付一宿,陳婉如用手機訂票,訂了明天的火車。我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已經拖了那么長時間了,事情只會越來越麻煩。 第二天早上,我們收拾利索,陳婉如和丁丁打了招呼,我們從家出來,直奔火車站。 我們要去的村子位于渤海口附近,離營口不算遠,火車一個小時就到了。到了營口還得坐大客,晃晃悠悠的,中午左右到的村子。 這村子臨著海灣,有很長的海岸線,甚至能看到大海深處的海島,深冬狂風,海天一色,自有一番風味。 我和陳婉如來到她來時住過的老支書家。這家一看就是村里的大富之家,院子超大,四面圍墻,兩扇黃銅大門,上面貼著年畫,年年有余。此時大門緊閉,院子里沒人,陳婉如隔著柵欄看進去,喃喃說:“不應該啊,大白天正是忙的時候,怎么沒人呢?” 我們按動門鈴,院子里跑出一只大狼狗,栓著繩子沖我們汪汪叫。時間不長,從屋里出來個女人。陳婉如趕緊說:“范姨,是我。” 這個叫范姨看了一眼,“啊”的一聲認出來了:“婉如是吧,你咋來了呢,你mama呢?” “我和他一起來的。”陳婉如指著我。 “呦,怎么個意思,帶對象來了,快進快進。”范姨把院門打開。 陳婉如羞得滿臉通紅,一時又不好解釋什么,拉著我的胳膊,進了門。 院里是一座小洋樓,相當氣派,外面全用瓷片鉗貼,整體風格又是老式的磚石結構,瓦脊中間還有一面圓鏡,飛翹的磚雕屋檐掛著一對紅燈籠。小樓一共四層,陽臺欄板上噴繪著春夏秋冬四季的花草山水。 整個樓看上去新不新舊不舊,中不中洋不洋,不過有一點特別明顯,那就是能顯示出這家特別有錢,絕對土豪級別。 進過樓的堂門,迎面是一樓客廳,這大廳跟國家領導人接見外賓的會議室差不多,歐式奢華風格,一圈都是真皮沙發。我們一進來,就發現氣氛不對頭,客廳里有很多人,大家在低聲議論紛紛。 主位上放置一把輪椅,上面坐著一老頭,這老頭瘦小干枯,滿頭白發,不知道多大歲數,可氣勢凜然,一看就是家主。 我們走進來,范姨就說:“說曹cao曹cao就到,老爺子,咱們剛才還在說婉如那丫頭,怎么這么巧,這丫頭自己就來了。” 陳婉如拉著我上前,甜甜的叫了那老頭一聲:“老爺爺。” 我不知道路數,不敢造次,在后面也跟著喊“老爺爺”。 陳婉如看看周圍的情況,問道:“老爺爺,家里怎么了這是?” 那老頭長嘆一聲:“造孽啊,你哥哥jiejie都病了。” “啊!”陳婉如驚叫一聲,和我對視一眼,趕緊問:“咋了嘛,什么病?” 老頭道:“怪病。四丫頭,你領著兩個孩子先去看看病人。” 范姨答應一聲:“你們跟我來吧,有什么話看完再說。” 我滿腹狐疑,跟著陳婉如,和范姨一起上到二樓。二樓有客房,范姨帶著我們到了房間,她把門推開,輕聲說:“婉如,這是你哥。” 屋里很暗,拉著窗簾,我勉強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蓋著厚厚的被子,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陳婉如差點哭了:“姨,我哥這是怎么了?” 范姨眼圈紅了:“就是昏迷不醒,送醫院看過了也沒辦法,老爺子做主,不讓孩子住醫院,就拉回家里來了,現在找了專門的護工伺候。” 我大概也能猜出來,這個被陳婉如叫哥的人,估計就是殺小狐貍的主兒,范澤。 “我姐范妮呢?”陳婉如問。 這句很平常的話,居然范姨哭了,她擦擦眼淚:“你們看完就知道了。” 她帶著我們繼續上樓,一直上到最高層的四樓。在一個房間里,我見到了另一個發病的人。 范姨沒帶我們進去,而是把門開了道縫隙,透過門縫往里看。 屋里拉著窗簾,十分陰暗,有個女孩背對著門,坐在床邊,手里抱著一個洋娃娃,正在哼歌。她似乎把洋娃娃當成真的孩子了,在懷里慢慢悠著,時不時還把臉貼上去。 這個場景透著一股無法描述的陰森之氣。 范姨輕輕把門帶上:“這就是你姐范妮。” “她怎么變成這樣了?”陳婉如特別傷心。 范姨說:“中邪了。他們姐弟都中邪了,尤其你姐,那個勁上來又是罵人又是打人,給她送飯都不敢靠前,只好先把她關起來了。我們在吉林請了一個老仙兒,今天能到,晚上就能看事,希望老天爺能保佑兩個孩子的平安。” 我和陳婉如對視一眼,姐弟倆中邪極有可能就是殺小狐貍惹出來的禍,包括陳婉如,三個人一個都沒跑了。 “姨,你看我能做什么呢?”陳婉如說。 范姨說:“我們剛剛還談到你,你來玩的時候,天天和他們姐弟在一起,那時候發沒發現有什么反常的,或是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陳婉如張張嘴,想把狐貍的事說出來,我在旁邊暗暗給她打氣,誰知道她低著頭說:“我想想吧。” 范姨也沒催:“好,你想想吧,真要有什么事咱們得趕緊告訴老仙兒,別耽誤治病。” 她安排我們住在客房,當然一人一個房間,我剛安頓下來,陳婉如就找來了,拉著我急著說:“怎么辦,馮哥,怎么辦?” 我讓她先別急,問她剛才那老爺子是誰。陳婉如說:“就是老支書啊。老支書現在是四代同堂,他是家里的老祖宗。他一共四個孩子,三男一女,范姨是最小的小女兒。剛才咱們看的那兩個病人,范澤和范妮,都是范三叔的兒女。養雞場就是范三叔開的。” “馮哥,我該怎么辦?”陳婉如哭著問。 “還是實話實說吧。”我道。 我勸了她半天,陳婉如終于鼓起勇氣,打算和老范家交待殺小狐貍的事。我們正說著,房門敲響了,范姨來了,她看看我們:“你們小兩口下去一趟,吉林的神婆已經來了,就在下面,她要見婉如。” “啊,見我?”陳婉如害怕了。 范姨說:“你說奇不奇怪,神婆一進家門,馬上就說,家里有個冤親債主。”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仙條 陳婉如的臉色變得蒼白,我暗想,來的神婆果真有些道行,還知道冤親債主。 我們兩個隨著范姨從樓上下來,在客廳看到一群人里站著一個女人,我一眼就認出來,如果有神婆,肯定是這人沒跑。 她長著一張暴臉,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偏偏穿著高跟,那身材和男人比都富裕,長得虎背熊腰,肩寬臂長,臉上充滿了橫絲rou,眼神里很是乖戾。 但凡是香童,干出馬仙這一行久了,身上都有點有異于常人的氣場。香童經常和鬼怪精靈打交道,很有點陰森之氣,有時候從貌相上就能反應出來。 我們下樓,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女人在人群中忽然一眼看過來,聲若洪鐘,甕聲甕氣:“怨氣債主就在這!” 她用手一指。正指向我和陳婉如。 陳婉如再也堅持不住,“哇”一聲就哭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那女人分開人群,大步流星走過來,大聲說道:“跪下。” 陳婉如不知是嚇得,還是怎么的,真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女人伸出右手,蓋在陳婉如的額頭,朝著女孩吐口水:“冤親債主,現在知道討債來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女人抬起頭看我,我現在也不算普通人,有過很多的經歷,可竟然被這個女人看得胸前一陣窒息。 黃小天在心念中倒吸口冷氣:“天哪,這個女人的道行……” 我趕忙在心里問他:“怎么了?” “先不說了。”黃小天道:“小心,一定要小心,這女人不簡單!” 范姨還以為我心疼女朋友,趕忙打圓場:“小伙兒,你不用害怕,神婆道行很高,不會傷害婉如的,她和我們閨女一樣,不可能看著她受傷。” 那個女人沖我大吼一聲:“把手松開!” 我被她唬的一愣一愣,情不自禁松開手,女人冷眼看我:“你是誰?” 我鎮定一下說:“我是這個女孩的朋友,我姓馮。” 女人道:“我不管你是誰,我看事自有我看事的規矩,希望你不要亂插手,怎么做我心里有數。” 老范家一家人瞅著我,我額頭浸著冷汗,心想真是出師不利,沒想到遇到這么厲害一個同行。 我已經判定,這女人肯定不是招搖撞騙的神棍,身上真有道行。如果能在不傷害任何人的前提下,把事情處理好,我自然樂的不插手。 我抹了把臉,換了一個態度,點點頭說:“是我不懂規矩,你大人有大量。” 老范家其他人都在勸。 女人道:“你們看好這個丫蛋,壞你們家孩子的冤親債主就在她身上,這禍也是她惹出來的,今晚我就會請神兒平事。” 陳婉如哭著說:“我錯了,我錯了,都怪我。” 老支書滑著輪椅過來,陰沉著臉:“閨女乖,說說怎么回事,我們還一直蒙在鼓里。” 陳婉如哭哭啼啼把殺小狐貍的事說了一遍。人群里有個男的說:“我說雞場的雞怎么死這么多,敢情都是讓狐貍咬死的。張神婆,這事麻煩嗎?” 女人坐在一邊,翹著二郎腿,喝著茶水:“害死了小狐貍,老狐貍找上門是很正常的事,幸好那只老狐貍未成氣候,今晚我就讓它灰飛煙滅,一了百了。” 這位張神婆說話的戾氣很重,她的這種處理態度讓我很不爽。 陳婉如被請回房間,張神婆重點強調一定要看好她,能不能治好家里孫男娣女的病,就落在這丫蛋身上。 一到房間,陳婉如就害怕的哭,說自己被老范家軟禁了,然后拿著手機顫抖著要給自己mama打電話,還說自己非讓這神婆弄死不行,說不定像老年間那樣,綁著石頭沉了潭。 我看她已經喪失理智了,抓住她的肩膀,大聲吼:“你清醒一點。” 女孩終于停下來,抱著我哇哇大哭:“馮哥,怎么辦啊,你救救我啊。” 說實話,我也沒什么好主意,晚上只能讓那神婆處理著看,要是處理不好再想其他辦法。我心亂如麻,還得安慰鵪鶉一樣的女孩,摸著她的頭,跟她說沒關系,我會一直陪著她,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 陳婉如哭的太厲害了,慢慢在我懷里睡著,我把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躡手躡腳出來。 老范家氣氛森嚴,我到樓下,看到他們一家人正圍著那神婆說話。我和這家人不認識,硬往里去很尷尬,便回到自己的房間。 我躺在床上,和黃小天在心念中交流,我問黃小天那神婆到底有什么道行,黃小天說:“我剛才用靈氣簡單接觸了一下,這個女人身上確實跟著老仙兒,但她這個老仙兒絕對不是正仙條。”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便問他什么是正仙條。 黃小天跟我說,按照出堂的精靈的不同,出馬仙總共分為三大仙條,這還是當年胡三太爺立下的規矩。第一種仙條叫正仙條,常說的五大仙家,狐黃白柳灰就是這一種。第二種叫散仙條,那就復雜了,包括鷹、雕、虎、鶴、狼、兔、龜等等,第三種更古怪,叫鬼仙條,囊括的種類更是匪夷所思,比如家親怨鬼、外鬼冤魂、高麗冤魂、日本冤魂等等。 他剛才探過神婆的底細,發現此人身上跟著的老仙兒,極有可能是散仙條里的。 我問他,神婆身上到底是什么精怪。 黃小天老老實實回答:“我看不出來,但知道其道行極高,很有可能在我之上,至少也有幾百年的修行了。” 我倒吸口冷氣:“那豈不是比王二驢的煙魂陳姑姑還要厲害?” 黃小天半天沒說話,一字一頓道:“有可能。”他頓了頓說:“這種散仙不大受天規天條的約束,尤其是胡三太爺的規矩,更是不遵守,它們信馬由韁,想怎么的就怎么的,不好打交道,也不好得罪。” “那我應該怎么辦呢?”我問。 黃小天道:“咱們的道行肯定比那神婆差了很多。所以我給你上中下三策,上策是就由得她做,做好了病人痊愈,她得賞錢,咱們旅游一趟漲漲見識,三全其美。中策呢,就是她干她的,咱們干咱們的,一旦她處理不好這件事,咱們暗地里出手,想想其他辦法。” “下策呢?”我問。 “下策就是與她為敵了。”黃小天說:“下策是迫不得已,也是性價比最差的一種選擇,和她之間無冤無仇,犯不著為外人的事結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