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么玩笑！！老子一身油光水亮的黑皮為什么要變成白的？！黑色是最好看的顏色！白色能看嗎！士可殺不可辱我絕對不變色！！】

    彩虹魚也甩著尾巴，使勁兒點頭。它的鱗片顏色如此美麗，怎么能變成灰噗噗或者死白死白的顏色？！

    池棠翻個白眼就想開嘲諷，結果他旁邊的余霄竟然也一邊看書一邊點頭：“顏色還是很重要的。金色就很好。黑色和藍色也不錯。不能委屈自己變不喜歡的顏色。”余霄說著，旁邊碗里的小八和小美還都認真的表示贊同。

    池棠：“……呵呵。”這一屋子的顏色狗！要什么好看，外表難道還沒有命重要嗎？！

    黑貓又喵了一聲。【放心啦，這次只不過是不小心，我和彩虹之后都會小心一點的，人類抓不到我們的。必要的時候，我們也會偽裝的啦。】

    池棠拿出手機開始刷，完全不想理這只喵。

    手機新聞上有很多標題噱頭的熱點，池棠一一點開也覺得甚是有趣。

    【豪門公子夜店狂歡之后當夜猝死，是身體太差還是女人太辣？！】

    【現代版灰姑娘的故事，你需要的不是一雙玻璃鞋，而是一張整容臉！】

    【網絡紅人靈魂歌手海豚兒再出新歌，讓你感受大海的魅力！】

    池棠看著最后一條熱點忽然就轉頭看向旁邊的魚哥，這人還在低頭認真的看書，好像看書能使他快樂，看書是他的天賦技能來著。

    “魚哥？你會唱歌嗎？”

    余霄抬起頭，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搖頭：“我沒有學過人類的歌曲。”倒是聽過千年前的很多樂曲。

    池棠忍不住露出遺憾的表情：“那實在是太可惜了，魚哥你的聲音如果唱歌的話，肯定就會像童話和傳說中的那樣，能夠讓人直接迷失吧？”

    余霄不知想到了什么，倒是點點頭：“如果你說的是用聲音迷惑人類的話，我還是會的。”

    池棠瞪大雙眼，余霄看著他忽然就露出一絲小小的惡意的笑，池棠聽到他開口說了什么，那聲音似乎直接是響在他的心里和腦海之中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放下手機，安安靜靜乖巧的在床上蓋被躺好了？！

    “老天爺！！”

    池棠掀開被子又坐了起來，再次用看妖精的眼神看著他的魚哥。“魚哥，你這簡直比最可怕的精神催眠還厲害啊，我都不知道剛剛自己做了什么。”

    余霄彎了彎嘴角：“這是鮫人才有的能力，或許其它有些能力的海族也有聲音特別的，但它們并不能夠在某一時間完全控制影響人類的行動。其實……也是你對我沒有防備和敵意，我下的指令比較簡單，你才會做的這么順利，不然的話，我的聲音最多是誘惑你，卻并不好控制你。”

    “就這已經很厲害了好吧！還好魚哥你是個好鮫人，沒有報復世界想讓天下大亂什么的這種中二思想，不然社會可不得亂。”池棠感嘆一聲，又突然想到了一個點：“既然鮫人擁有可以讓人迷失的歌聲是真的，那鮫人淚呢？鮫人落淚成珠也是真的嗎？”

    池棠說到最后很興奮：“我看不少小說和電視劇里，鮫人就是靠著他們的珍珠眼淚才能上岸生活的！”

    不過這一次余霄卻沒有很快的回答他。池棠的眼神由期待變得有些不安，到最后他甚至開始有些后悔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余霄才緩緩的開口：“我不知道。”

    他認真地看著池棠：“我從來沒有哭過，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鮫人能夠落淚成珠。”

    池棠瞪大了雙眼。他真的沒辦法想象魚哥活了一千多年了，竟然從來都沒有哭過。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過來：“沒哭過不是挺好的嗎，那就說明并沒有讓魚哥你覺得特別難過的事情發生啊。很好很好，希望你以后也不會流淚，一直都高高興興的。”

    余霄沒有回答。他想到千年前的那場屠殺，那時候的他是無比憤怒的，看著滿地的鮮血他也是難過的。可是，即便是他眼前血流成河，心中憤怒難平，他也沒有落下過一滴淚。

    或許那時候憤怒多過于悲傷，所以淚流不出來吧。只是之后余霄在深海之中也會偶爾思考設想一下，他究竟會不會落淚，究竟有沒有眼淚？如果有的話，那會是在什么時候，落下那滴淚呢？

    之后一夜無話，池棠卻又做了個噩夢。

    夢里他在一座孤島之上，他看著對面的海岸掀起滔天巨浪、巨浪頂端似乎有一個熟悉又瘋狂的身影，無動于衷地注視著人類倉惶奔逃。而自己站在島上，身后是堆積如山的腐爛的海族尸體。在那腐爛的小山最頂端，坐著一條面色蒼白的人魚，他渾身上下都是慘白的顏色，鱗片斑駁，只有一只眼睛是好的，他正咧著嘴，用興奮的表情對自己說：

    “看！人類就要和我們一樣，全部死光光啦！！”

    池棠猛地睜開雙眼，心如擂鼓。

    而在他不知道的某個無人海灘的邊緣，一個渾身血淋淋的年輕人緩慢地、艱難地從海里爬了出來，他想要站起，卻腳步不穩地跌倒了好幾次，等他終于爬起來后，他看著身后黑色的海洋和前方通明的燈火，伸出幾乎沒有好rou的右手，捂上自己正在流血的眼睛，咧開嘴笑了。

    第39章

    池棠做了個噩夢精神有點萎糜。他躺在床上滿頭的冷汗輕輕喘氣, 感受著自己那激烈的心跳。忽然, 他感到胸口有溫熱的觸感, 瞪大雙眼扭過頭去。

    前兩天都像睡美男一樣他起床才會醒的余霄此時正側著身子，眉頭微皺的看著他：“你的心跳很快、臉色也不太好看，是……做噩夢了嗎？”

    池棠看著余霄臉上那微微擔憂的神色，夢中的陰郁感瞬間就被撫平。他坐起來看著還輕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溫暖的手，點點頭, 又搖搖頭：“是做了個不好的夢, 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魚哥你不用擔心。”

    余霄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但他還是又跟著補充了一句：“不用害怕, 有我在, 不會有人能傷害你的。”

    池棠就直接笑了起來。那笑容非常燦爛，看的余霄也跟著彎起了嘴角。

    圍觀了全程的黑貓忍不住咕噥了兩聲, 轉過頭就舔了舔在小瓷盆里挺尸睡覺的彩虹魚好幾口，明明它們兩個才是一對，但是床上那兩個感覺比它和彩虹還黏糊呢。

    早上的晨練池棠在河邊碰上了鍛煉的魏老爺子，魏老爺子看到池棠就直接笑瞇了眼睛：“小池啊，昨天我聽老大說他已經學會蛙泳了，之后還要跟著你學自由泳和蝶泳呢，你可真厲害啊，這么快就教會老大游泳啦。”

    池棠受之有愧：“沒有, 主要是因為海哥自己的學習能力很強，我覺得他其實連教練都不用，自學都能成才。”

    魏老爺子哈哈笑：“我還聽老二說你保證讓他三天之內學會游泳？”

    池棠對于魏長洋那是一點兒都沒有愧疚之心：“您放心, 今天再學兩個小時，明天我就讓他開竅。”

    魏老爺子就高興了：“你辦事我怎么會不放心哦！哎，不說老大，老二那小子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學不會游泳，但這很不應該呀，我們老魏家從前十幾代開始那可都是善于游泳的行家，據說我太爺爺那一輩還是專門開海船的呢。那時候我們魏家可是特別精通海事的，而且我們家的人都挺喜歡水和各種海中的魚蝦。偏偏就到長海長洋他們兩個這里，好像少了那根筋似的，不愛吃海鮮了還不愛游泳了。現在可算把他們兩個給掰回來啦！”

    池棠笑了起來，“說不定您家和海洋有緣呢。昨天給您送的海鮮吃的怎么樣？味道還可以吧？”

    說到這里魏老爺子就直接用非常開心的眼神看向了旁邊閉著雙眼、似乎在靜站養神的余霄。

    “你表哥送來的這些海鮮可不得了，我真是很久很久都沒有吃到這么正宗美味的海鮮了。你阿姨也說這些海鮮光聞著味道就和賣的那些不一樣，超市里賣的那些海鮮是腥的，而你帶過來的這些海鮮卻是聞著有一股海風的味道，吃起來也是鮮甜的。你阿姨給我做了三文魚刺身和香煎三文魚排，還有海參螃蟹湯，嘖嘖，那味道，哎～就是長海和長洋也搶著吃了很多呢，一點都沒有之前嫌棄海鮮的樣子啦！”

    魏老爺子看向余霄：“小余啊，你這些海鮮捕撈的可真新鮮，那片海域一定非常少污染，且海底的生態環境很好。”

    余霄想想自己的那片海域，認真點頭：“確實環境很不錯。”至少在他的海域當中，很少有人類的足跡涉足。不光是因為他們處在深海，還因為他本身就在那片海域邊緣設有一些暗礁屏障和迷霧的屏障，人類的船舶很少能夠進入。

    魏老爺子就感嘆：“哎，那可真好啊，之后要是你還捕到了這種好的海鮮就跟老頭子我說一聲，我花錢買一點兒。這味道可真好。”

    余霄聽到這話還沒點頭，池棠就開口了：“老爺子您們跟我和我表哥還客氣什么呢，想吃直接說一聲，我們有捕到的就給您家送過去點，談錢就見外啦！而且海哥還幫我找到了工作還幫了我很多忙，哪能要錢。”

    魏老爺子還想要再說些什么，池棠就拉著余霄迅速跑走了，兩人在早市那里買了些蔬菜瓜果和rou類，就回到了家。

    池棠做了醬爆海參、一鍋皮皮香辣蝦還有紅燒鰻魚、清炒小白菜和蔬菜沙拉。把一部分留下來給黑貓彩虹魚做口糧，一部分用兩個大保溫盒裝好，算是他和魚哥的午飯。

    雖然王少說了健身房三樓的自助餐館他們可以隨便去吃，但偶爾去吃一兩頓還可以次數多了總是不好，而且余霄還在池棠做飯的時候堅定的表示了比起那些大廚做的五星還是幾星的美食，他更喜歡吃池棠做的家常飯。

    池棠表示魚哥太給他面子了。

    余霄卻非常認真：“味道是不一樣的，你的飯吃起來更好吃。就像是書里說的那樣，那里面有你傾注的感情。”

    池棠差點就紅了老臉，心想魚哥不知道又從哪里看到的句子，不合時宜的用到這里了。

    上午魏長洋穿著和昨天顏色不同但風格一樣的花褲衩又跑了過來，他想著今天池棠總該認認真真的教他怎么樣游泳不沉底兒了吧？結果他又被池棠帶到了深水區，在那邊撲騰著玩兒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水，雖然中途什么樣的姿勢都試過了，但他依然是只要不扶著泳池的邊緣就會沉底兒，到出來的時候還是沒有半點的進步，他就覺得有點懵了。

    “池塘子啊，你還記得你昨天對我和今天早上對我老頭說的話嗎？”

    池棠也在更衣室里換衣服，聞言點頭：“記得，怎么了？”

    魏長洋覺得自己的胃都疼了：“你說明天就讓我學會游泳，可我今天學著還沉底兒，自己沒辦法游上一米，你就不怕明天臉被打的啪啪響嗎？”

    池棠直接嗤了一聲：“我還從來沒被打臉過呢。等明天你就知道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別急啊兄弟。”

    魏長洋非常看不慣這塘子的驕傲勁兒，“呵呵，好啊我不急，等明天你的臉被打腫了，我再開嘲諷也來得及。”

    池棠就只是笑，魏長洋說完又笑嘻嘻的勾住池棠的肩膀：“塘子，一起去吃午飯吧！上三樓自助餐我請客。話說昨天你和表哥帶過來的海鮮吃起來味道真好，以前我吃海鮮總覺得又腥又臭，完全不能入口。但你們帶來的海鮮不一樣啊，聞起來就非常好吃，我和我哥都吃了可多呢。以后還有好貨再帶來點兒啊，兄弟給你掏錢。”

    池棠拍他一巴掌：“行了吧你，是兄弟還提什么錢啊？就是幾條魚的事兒。不過不是我吹牛，我魚哥那邊的海鮮絕對是超級新鮮生猛的好東西，純天然無污染野生大海鮮，你覺得好吃那才是正常的，不好吃才奇怪呢。”

    魏長洋直點頭：“那是那是，表哥多厲害啊，顏好氣質佳、有錢大長腿，真是氣死所有男同胞的偶像啊。”

    “不過我們就不去三樓了，我自己做的有便當，魚哥還在辦公室等著我呢，你就自己去吃吧。”

    魏長洋嘿了一聲：“請你吃大餐你都不吃？便當能有大餐好嗎？”

    池棠就露出一個笑：“那是，魚哥說我做的飯比樓上自助餐要好！”

    魏長洋生生被他甜蜜的笑容惡心了一下，“我信了你的邪！讓我看看你做的是個啥！”

    魏長洋帶著滿心的鄙視和找碴去了王少辦公室，死皮賴臉的搶了幾口池棠的飯菜，然后……他從三樓拿下來了一套碗筷完全不顧臉地搶走了池棠一半的飯菜。邊吃還邊嫌棄：“也就是這原材料非常好了，不然就憑這糟糕的賣相，少爺我連看都不看一眼～”

    池棠特別想把小八給塞到這家伙的嘴里。

    等趕走了魏長洋，池棠默默地摸了摸肚子嘆氣，早知道應該再多做一點，或者下次直接用三個保溫盒帶飯算了，小八和小美也是吃飯生力軍呢。

    余霄看著池棠略有些郁悶的表情，心想剛剛就應該直接給那個人類一個水球，或者直接對他下暗示讓他滾回家吃飯的。

    好在，魏長洋那家伙也在這里呆不長了，明天讓他學會游泳就可以讓他滾蛋了，池棠決心一定要好好教他玩水。

    下午魏長海打來電話，告訴池棠他們研究所總部那邊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負責人和一級研究員都去參加集研究會，至少一個月不會來學游泳。池棠讓他不用擔心，什么時候回來再學游泳都不著急，反正蛙泳已經學會可以在水里自保了，就好好去那邊研究順便注意身體。

    池棠之前還覺得再三個人一起學游泳有點尷尬，現在這樣也松了口氣。

    到了魏長洋在池棠這里學游泳的第三天，魏長洋就憋著一股勁兒要看看池棠怎么當著他的面創造奇跡。

    結果池棠竟然沒拉他去換泳衣泳褲，而是說要帶他去一個更好的學習游泳的地方，保證一天學會游泳。

    魏長洋雖然狐疑，但還是跟池棠余霄一起走了。

    坐在車上的時候他注意到了趴在海貝小魚缸里的小章魚和皮皮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一只章魚和一只皮皮蝦正在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好像在看傻子似的。

    “嚶嚶。”【聽棠棠說這家伙怎么都學不會游泳呢，真慘哦。】

    “唧。”【你不能指望所有的陸地生物都像我們海洋生物一樣聰明伶俐。】

    “嚶嚶嚶～”【不過棠棠打算給他來個生死特訓，據說每到生死關頭的時候，人類都能爆發出力量！好神奇。】

    “唧。”【你被鯊魚追著吃的時候也游的更快。】

    “嚶嚶嚶！”【小美，你這樣說話會不討人喜歡的。我爸爸說女孩子要溫柔一點才可愛。】

    “唧——！”【所以你當你是女孩子了嗎！傻蛋！你看看你那慫樣！溫柔能當飯吃嗎！閉嘴往旁邊去去，我要睡覺！】

    “嚶……”

    魏長洋盯著委委屈屈往旁邊挪了挪的小八，突然笑了出聲：“哈哈，這小章魚好慫！丑萌丑萌的！”

    小八瞬間憤怒地吧唧在小魚缸旁邊，八條小觸爪分成兩半，一邊卷起三個豎直一個，怎么看怎么都像……

    “臥槽它是不是在沖我比中指？！還是雙手中指的那種？！”

    池棠把小魚缸抓過來蓋住：“你想多了，章魚怎么會比中指？它只用觸爪偶然做出了這種動作而已。”

    “嚶嚶嚶！”【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魏長洋：“……”算了，總覺得再想下去會有什么東西打破他的三觀，還是不要想了。

    而司機帶他們到了目的地，魏長洋心中不祥的預感更甚：“不是你帶我來這河邊干嘛？釣魚嗎？我可沒有帶魚竿啊？”

    魏長洋說著就想走，結果余霄就那么耀眼的站在他的后面，直接擋住了他的退路，而池棠則是笑瞇瞇地看著他，說了句喪心病狂的話：“是你自己跳下去，還是我踹你下去？”

    魏長洋嗷的一聲：“塘子你是不是腦子壞掉啦！我在泳池里還沒學會游泳呢你就讓我來河里找死？！這可不是泳池啊！萬一淹死我了可怎么辦我上有老下有貓我還！啊！”

    魏長洋的話沒說完，他就被池棠給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