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節
“黃蜂”出自掠奪者機械師之手,除卻監視和竊聽的功能外,還是個一接觸敵方能量場就會爆炸的彈藥。 縱使黑暗大陸太過廣袤不能每個角落都顧及,但“黃蜂”數量頗多,還能源源不斷出產,在充裕的時間下,每片大區分布個十來只也不是大問題。 藍染也是沒料到,麻倉好嘴里的機械師如此棘手,他們剛上黑暗大陸馬甲就掉光,還硬生生正面吃了一記爆破! “鎮山河”阻隔了爆炸的傷害,但阻隔不了敵軍的追蹤。 蟻巢內的三人一狗都明白,他們已經暴露了,毫無余地! …… 黑暗大陸內圍核心區域,坐在輪椅上的機械師發出了桀桀怪笑,嘶啞的電子音從喉管發出:“守護者,居然來了?!?/br> “嗯?” “十點鐘方向,內圍最外端的蟻巢,兩男一女一只狗?!睓C械師轉著輪椅,“機械蜂已經涌向那里了,要跟我同去嗎?” “真來了?” “爆炸聲沒聽見嗎?”機械師頓了頓,繼續道,“啊,距離這么遠,的確聽不見。不過我看到了……藍色的氣,美麗的女人?!?/br> “是個女人?”那人忽然起了興趣,“那就狩獵她吧。不通知別人一起?” “難道你想和別人分戰利品?”機械師的電子音顫了顫,“趁著希伯來還沒搞定那只‘螞蟻’,我們離開一段時間不會引起懷疑,只要趕在‘正宗’出關前回來,沒人會懷疑?!?/br> “‘正宗’吞了半個主神,我們再不謀點私貨,以后都不會有機會了?!?/br> “你想想,殺死這個守護者后的壽命和技能……你甘心讓‘正宗’一個人得?” 那人咬了咬牙,撈起一旁的弓箭,說道:“干了?!?/br> 機械師發出“沙沙沙”的輕笑,在弓箭手毫無防備之下,讓一只機械蜂悄悄覆上了他的后心。 天真的蠢貨,只是配合了你幾次,你還真以為掠奪者有“合作”一說嗎? 掠奪者,從來只知道掠奪。 第285章 第二百八十五只狗 蟻巢被爆炸夷為平地, 在焦黑冒煙的廢土上,葉久澤一邊重重地咳嗽著, 一邊搖著小扇子奶自己。 機械蜂當真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不僅體型嬌小、飛行迅速、易燃易爆,還特么自帶劇毒buff。 一旦它觸及靈能炸裂、產生高溫,蜂尾包裹的毒素就能輕易在空氣中揮發, 但凡吸入個一兩口, 保管坐地飛升,再也沒有生而為人的煩惱。 也虧得葉久澤活到今日已漸漸脫離了凡人的范疇,要不然, 這劇毒起碼得讓他丟掉半條老命。 “咳咳咳……為什么、你們幾個沒事?”葉久澤奶好自己, 炮口轉移, “同樣都是被鎮山河罩著的主, 怎么只有我中招?” 藍染在焦土中摸索, 捻起一絲細細的粉塵, 答道:“我是死神。” 玖蘭樞不緊不慢:“我是吸血鬼?!?/br> “毒素應該只對人類有效, 但不排除cao控者那兒還有更高級的毒物?!彼{染繼續道,“不過我也沒想到……飼主你一撤掉‘鎮山河’就開始毫無警覺地呼吸呢!” 玖蘭樞指著一旁安然無恙的庫洛洛, 兇猛補刀:“連狗都知道屏氣, 等風刮過……” 簡而言之, 飼主你個菜雞, 打攻防連狗不如。 葉久澤:…… 作為普通人,身在你們這群非人類團體中果然飽受歧視! “我們應該被發現了?!彼{染搓碾著焦土,舉止頗為漫不經心, 甚至還露出馬甲被扒后肆無忌憚的熊樣,“不知這種小蟲子,在黑暗大陸有多少?” “與其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我果然還是更喜歡主動進攻?!彼{染忽然笑了,“飼主,它們是接觸到你的力量后,才被引爆的對吧?” “應該是……我記得它撞上了鎮山河的屏障,然后……” “那么,接下來分開行動?!彼{染丟給了玖蘭樞一個眼神,卻沒一句解釋,抬腳幾個“瞬步”,分分鐘轉移到了百里開外的地方。 下一秒,百里開外之地,獨屬于藍染的磅礴厚重的靈壓呈龍卷風般拔地而起,幕天席地!饒是黑暗大陸的物種,在接觸靈王級別的威壓時,也只能作鳥獸散,那根本不是它們能抗衡的等級! “臥槽……”葉久澤瞪大了眼。 他以為藍染拍拍屁股脫戰,哪成想是提起砍刀拉怪! 不聲不響搞事,有聲有色滅世,那海嘯般的威壓鋪滿了整片區域,逐層引爆機械蜂,并在直線式的軌道上徐徐向內推進,完全是上門踢館式的挑釁! 厲害了我的藍染!不愧是社會主義的和諧、犬口組的薩摩耶! 那么問題來了,神隊友,你成了個t,我該咋辦?遠程掩護還是近戰輔助,亦或是切奶追得你滿場跑?好歹給個準話??! 然而,飼主不懂狗子心,狗子卻能揣摩同僚情。 藍染開大的檔口,玖蘭樞拍了拍葉久澤的肩膀,指明另一個反方向:“去那,記住,要狼狽?!?/br> 說著,濃重如潮水的黑暗將他包裹了起來,一點點消失了身形。 葉久澤一怔,他依然能感受到玖蘭樞的氣息,卻不知他的人究竟在哪里。這約莫是吸血鬼的特技,似乎能隨時隨地與黑暗融為一體,牛掰得跟開“暗沉彌散”一樣。 不過,現今沒空理會這些……“要狼狽”這個概要回蕩在葉久澤的腦海里。 狼狽、狼狽、狼狽……其實是“示弱”的另一層意思,若是機械蜂有監控功能,那么早在爆炸前的那刻,他們的影像就被人瞧見了吧? 對方早知他們有幾人,若是衣衫整潔紋絲不亂,怕是會引起敵方忌憚,還不如趁此機會“重傷示弱”,再利用敵方輕敵心理逐個擊破。 葉久澤福至心靈,趕忙從【背包】取出了一瓶番茄醬,在庫洛洛懵逼的眼神中淋個滿身。 隨后,他又從【背包】中掏出了豆瓣醬、海天醬油、白醋、洗衣液、潔廁劑……?毫無顧忌地灑在身上,順便往黑土上滾了一圈。沒多久,他跟只掉進糞坑的狗子似的,渾身彌漫出一股生化危機的味道== 庫洛洛:…… 就算是流星街的女人,也沒誰活得這么糙,至少,她們不會刻意把自己弄臟。 某種程度上來講,葉久澤果然是個干大事的女人== 干大事的葉久澤背起了“重傷”的庫洛洛,嚶嚶嚶地在森林中奔跑。黑暗大陸的植物和動物一樣兇殘,可更兇殘的是葉久澤身上的糞土之息。 昔有食人花,吞她一口悶。前后沒三秒,不僅將她囫圇個兒吐了出來,就連整朵花都萎成了含羞草== 禿洛洛始終記得這一年在黑暗大陸的奔跑,是他從此以后逝去的狗毛。 到了最后,跟在葉久澤三尺之內的“生物”,除了被熏暈的庫洛洛,就只剩下十幾只機械蜂。而在接近內圍的邊界,葉久澤遇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機械師。 這名“掠奪者”幾乎談不上是個人,只因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都閃爍著金屬的光澤。頭顱、脖頸、軀干、關節,都是金屬的質感,就連聲音都散發著“沙沙沙”的電子聲。 籠統意義上講,他是個機器人,類似終結者,而非活人。 他只與葉久澤打了一個照面,當即發動了攻擊。能活到如今的掠奪者豈會犯“反派死于話多”的致命錯誤,到了最敏感的時期,視野之中出現的一切活物都要殺死。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群守護者想干什么—— 機械蜂爆炸以后,他們鐵定受了重傷。讓最強者爆發靈壓吸引各路人馬,好方便受傷瀕危的隊友逃脫,這種想法還真是這批救世主會做出的事。 但很可惜,“掠奪者”在針對救世主的作戰中早就摸透了他們光偉正的秉性。與其找大魚下手,不如先收割蝦米。掙足了蝦米的利益,再圍剿大魚,才能獲得豐收。 于是,他們想也不想地避開了“大魚”藍染,轉而來圍剿“蝦米”葉久澤。殊不知,定下這個金蟬脫殼計劃的人,是比他們“掠奪者”更陰險狡詐的世界boss== 藍染深藏功與名。 這廂,葉久澤輾轉騰挪避開了機械師凌厲的進攻——瞧瞧這層出不窮的機械蜂、看看這伸縮自如的章魚手、瞅瞅這蓄勢待發的魔動炮…… 講真,大兄弟,你其實是低配版唐門吧? 那就別怪老哥不體諒你,今天就讓你嘗嘗“鯨魚打奶”的絕望! 只是,眼花繚亂的戰斗模式讓人莫得切奶也莫得快樂。尤其是機械蜂的密集程度,已經達到了五步一毒物,十步一爆炸的程度。 咋整? 全是機械化的玩意兒,咋……噫!他忽然記起來,曾經在冬木市的吸鐵石…… “嗖——”剎那,一支利箭激射而來,險險地擦過葉久澤的太陽xue,貫穿入地。 僅僅只零點幾秒的走神,差一點就要了他的性命。說時遲那時快,葉久澤本能地使出了“梯云縱”升騰而起,在他落腳的方寸之間,身后之地即刻被火海淹沒! 弓箭手,遠程狙擊者,武力值不高,但每一箭的威力都很強…… 所以,他這是被雙重夾擊了?! 機械蜂的爆炸聲會淹沒箭矢飛來的破空聲,而毒霧和煙塵,會遮蔽他的視線、影響他的判斷。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會變得越來越被動。 不過,作為一名純陽,他始終是牧狗的羊,而不是被狗牧的羊。連世界boss都當狗揍過,還怕倆掠奪者? 未免也太小看當年的人頭狗了。 故而,在試探過后,葉久澤驟然出劍——這一劍穩穩地撕開大地,排山倒海般劈向遠處的密林!那箭矢從何而來,他就從何而劈! “鎮山河”傾落在身,紫氣開到最大,在多重防御之下,饒是前路被機械蜂堵住,葉久澤也毫無顧忌地驟發威能。 即使“絕對防御”會迅速抽離他的力量,但對于日常腎虛的氣純來說——習慣了,真的習慣了。 葉久澤從【背包】里掏出藍藥,灌了一瓶,兩儀化形!灌下兩瓶,萬世不竭!循環往復,無論是他的身周還是外圍,已然沒了一塊好地。 以葉久澤為圓心,他直面的扇形區域內已無一物。正面杠劍氣的機械師雖勉強格擋住氣純威能,但他的心里已生退意。 眼前這個女人,哪里是什么重傷瀕死的狀態,分明是扮豬吃老虎的主! 這種能力,這個等級,壓根和直面“正宗”時一樣危險,從交手至今,她到底……到底是怎么做到毫發無傷的? 主神在選擇“守護者”時,怎么會允許這種近乎于道的技能存在?主神是瞎了嗎? 當年的主神還真是瞎了,他不僅認為葉久澤是個“愛狗人士”,也沒想過世界上真有一種游戲面板能飛升成仙== “轟——” 趁你病要你命,葉久澤這會兒已經忘了開掛的吸鐵石,只知道一劍又一劍,斬落在機械師的防御圈上——液態金屬,根據形態變化來緩解壓力和威能,就像是西索的念一樣富有彈性,可以卸去強烈的攻擊。 它像蛋殼般覆蓋在機械師面前,替他擋住一擊又一擊的致命劍氣。 葉久澤余光瞥了眼被削平的森林,唇角微勾。而機械師額角冒出冷汗,頻頻轉向遠處、身后,他倒是沒料到,在他做好拿“同伴”當替罪羊的時候,他早已成了“同伴”的替罪羊。 這就是掠奪者的可悲,觸手可及之處,沒有值得托付后背的伙伴。 “為什么……你不會力竭……”電子音帶出了一絲顫抖。 明明過了這么久,為什么她還能瞬發大招,為什么還能維持絕對防御,為什么還能一再逼近,為什么? “大概我是守護者吧?!比~久澤灌了瓶藍藥。 人吶,心里就該有個盼頭。就像守護者,正因為明白身后站著無數的人和物,所以即使責任重大,依然愿意痛并快樂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