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他頭疼極了,該咋辦辦? 很明顯,對于這種背后下殺手的人物他應該海扁一頓再反殺回去。可要命的是,對方變成了一個孩子…… 真特么日了狗了! 他發現自己下不了手! 所以該咋辦? 放對方回去鐵定不可能,但把人留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兒。罪犯就是罪犯,變小了反而更危險…… 且因為他的無害,被帶進警署后,誰會相信這“孩子”是個罪犯? 葉久澤不禁陷入了沉思。 一分鐘后,他猛地起身把這孩子從一大堆布料中撈了出來,但聽得“稀里嘩啦”的聲響,一堆子彈、槍械、匕首、麻醉……通通落在了地上。 琴酒:…… 葉久澤:…… 哦豁,你能啊臭小子! 葉久澤干脆提著他的腳踝把他囫圇個兒倒轉,使勁兒甩了甩。下一秒,藏在琴酒長發中的毒針“叮叮咚咚”地落了地。 葉久澤:…… 臥槽,神了啊!連頭發里都能藏東西?! 葉久澤不再猶豫,握住琴酒的兩只腳踝,開始乾坤大挪移、托馬斯大旋轉,連番而上,甩了整整二十圈后,琴酒白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葉久澤:…… 噫,似乎玩過頭了== 眼見巷子外頭傳來了腳步聲,葉久澤提著琴酒一愣,隨即鎮定自若地打開了一旁的垃圾箱,將這可愛的孩子頭朝下摁了進去。 順便蹲下來拾掇對方落在地上的物什,一件一件……嘁,這人居然穿最大號男士內褲,嘖嘖嘖,不要臉!肯定是虛榮! 哎喲喂!這人褲腰帶上纏的居然是皮鞭,看來是情趣旅館的常客啊! 看看這是啥?臥槽閃瞎他的眼了,居然是早就被時代淘汰的諾基亞?!媽呀!老古董誒! 噫……這是,他剛剛吃進去的藥…… 葉久澤從風衣的口袋中掏出了整整三盒子藥,上頭復雜的外文他看不懂,但對照著始作俑者的現狀,他給這藥起了個接地氣的名字—— 駐顏丹! …… 工藤和服部平次等了半小時左右,幾乎快按捺不住尋找的心思了,才看到葉久澤抱著個昏睡的孩子緩緩而來。 服部平次松了口氣,問道:“你沒事吧?” 葉久澤搖搖頭。 “跟蹤者呢?” “被擊退了。”葉久澤說道,“逃得很快,沒有被我得手。” 服部吐出一口濁氣:“無所謂,沒事就好,不過——” “這孩子……”服部平次蹙起了眉,“怎么回事,走失兒童還是受害者?” “被人遺棄在垃圾桶的小可憐。”葉久澤拿風衣兜住孩子的臉,“立案可以,但在沒找到收養的人家之前,放我那兒寄養吧。” 服部點點頭:“可以。” 葉久澤頓時露出了充滿鱔意的微笑:“服部啊,你能給這孩子找所可靠的小學嗎?” “最好是管得嚴格、出入要檢查、孩子活潑又可愛的小學。”葉久澤繼續道,“這孩子被遺棄了,心理肯定有很大的問題,需要接受同齡人愛的治療。” 服部平次沒多話,行動力倒是爆表。 他打開手機簡單匯報了“孩子”的情況,并托了自己的人脈定下了心理醫生和就讀小學。 等他們三個從鬧市區回到公寓樓時,服部平次已經接到了通知—— “葉君,下午帶他做個體檢和登記。等心理醫生認可了他的心理素質,再去小學部報到吧。” “是所不錯的學校,叫‘帝丹’……插班生有考試,得準備一下吶。” …… 天光驟亮,但昨夜可怕的動靜引起了連鎖反應,隱隱有愈演愈烈之勢。 赤司宅的大面積損毀,乍現在監控中的刺眼刀光,廢墟內零落的鮮血和尸塊……都構成了可怖的都市靈異傳說。 權威醫院的坍圮塌陷,北條家各領域的領頭人在血泊中昏迷,支離破碎的胡話和蛛絲馬跡……零零碎碎的信息勾勒出陰謀的冰山一角。 政商兩界的高端人士猶如嗅到腥味的鯊魚,紛紛朝北條家這尊龐然大物靠攏。 很奇怪呢……即使是家庭會議,為何要在醫院地下召開? 敏銳一些的人已然盯上了醫院,而一直保持中立的赤司財閥突然與各大財團聯手,明里暗里地打壓北條的勢力。 所有的動作都很快展開,像是準備了許久一樣,那么迫切,迫切到恨不得將北條一窩端了。 饒是接觸不到上層洗牌的平民都有種預感,這天……要變了。 外界驚濤駭浪,葉久澤兀自八風不動。他抱著個“孩子”回到家,一進屋便看見一堆雜亂的電線,以及竊聽器攝像頭若干。 而他的狗子們趴在沙發上,無辜地看著他。 葉久澤放下琴酒,冷著臉檢查了一遍臥室。待發現赤司征十郎的留言和贈禮后微微一頓,隨即便拋開了這瑣事,抱起一堆零碎去了隔壁的屋子。 半晌后,隔壁爆發出服部平次憤怒的咆哮。 緊接著,傳來了翻箱倒柜扒電線的聲音。 外頭的動靜吵醒了正在補眠的君麻呂,他揉了揉眼睛步出臥室,推開了隔壁的門。大人消失了快兩天,他很思念她。 懷著一絲雀躍的心情,君麻呂掛上最純潔無害的笑容,踏入了葉久澤的狗窩:“大人——我……” 忽然,一個裹著大風衣的金發男孩闖入了他的視野。 那是個外表極為可愛的孩子,正蜷成一團瑟縮在黑色的風衣里,看上去弱小可憐又無助,似乎很缺乏安全感的樣子。 君麻呂的笑意漸漸消失,慢慢掛上固有的冷漠。 “嗯?”他靠近地板上的琴酒,眼神不善,“大人又撿亂七八糟的東西回家了……” 這讓他感覺不舒服,如果這孩子被留下來,他就不是大人唯一的“弟弟”了。 平時,葉久澤抱養多少只狗他都無所謂,但抱養一個與他年齡相差不大的孩子,他頓時有了一種“危機感”。 也是到了這時,君麻呂才理解了狗子們看到大人又撿狗回家的心情……同類相斥== 君麻呂抿著唇蹲在琴酒身邊,伸出手貼上了對方的脖頸:“普通人啊……你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 說著,他揭開了那件漆黑的風衣,哪成想映入眼簾的竟是對方赤裸的身體。 君麻呂:…… 哦,他的確輸了== …… 服部平次拔掉了所有竊聽器和攝像頭,渾身怒氣值暴漲到極點,就連坐下整理資料都控制不住氣到發抖。 他們才離開多久,對方就已經盯上了他們。先是追蹤暗殺,后是裝載贓物,這一次兩次不得手,明天大概是打算狙擊了吧? 他們的境況很危險,但誰也料不到,對方下手如此快準狠,幾乎不給人留活路。 葉久澤拉上窗簾,與服部平次一道整理著所有案件的時間線、受益人、受害人以及搜羅的證據。但沒有實錘,一切矛頭指向只能是猜測。 直到—— 工藤偶然間在自己的郵箱中發現了一份巨大的“驚喜”,他們的證據才真正落實了起來。 “北條家在日本經營了百年左右,是個龐大的世家。但在之前,他們沒有這么如日中天的勢頭,主要重頭落在商業上。直到‘黑船事件’發生,他們集聚了落魄的武士,開始黑白通吃……” “北條家自五十年前起始,逐漸從商業拓展到政治,只是發展一直不理想。” “直到四十年前,他們嫡系的一個子孫與政界的一位大人物的孫女聯姻……三十年前,北條家進入了政圈。” “同年,他們接手了東京最大的權威醫院,并朝外聯合發展。” “二十年前,他們成立了日本本土的‘死者遺體捐贈協議會’……之后,奇跡般地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超級世家。” 室內噼里啪啦地響起敲擊鍵盤的聲音,服部平次和工藤開啟了最強大腦,一點點將所有的前因后果都推理了出來。 “遺體捐贈的第一位枉死者,是個女性。簽署協議三個月后,死于車禍。” “她的遺體受益人一共是五個,具體收益與否已不可考,但是……在她死后,某位議員得了心臟病的兒子奇跡般地恢復了健康,已經出國留學。” “之后,該議員在大選中支持了北條家的政客。” “而名單上原本的受益人,一個同是心臟病的少年,同年七月死于病發。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驚嚇……” 葉久澤倒抽一口涼氣,心頭涼得徹底。 “遺體捐贈的第二位枉死者,是個男性。簽署協議六個月后,死于野獸襲擊。” “野獸襲擊?”葉久澤懵逼了,“哪來的野獸襲擊?!都什么年代了,日本有野獸嗎?” “啊,對方抽到了去非洲度假的頭等票,結果死在了草原上。遺體只剩殘骸和頭發,其它什么也沒有了。” 葉久澤:…… “但很奇怪,在對方死了之后的第三天,遲遲不肯與其它財閥簽署貿易協定的那家大公司,居然選定了北條家。” “遺體捐贈的第三位枉死者,是個少年……” 伴隨著工藤和服部平次一條條羅列,他們三個滿頭大汗地發現,這件事牽涉面之廣,幾乎是將大半個日本高層都拉下了水。 這些證據若是發布出去…… “我就問你們,干不干?”葉久澤握緊資料,手骨泛白,“不計其數的枉死者,那么多人……居然、居然還有提供給富人換血的服務……” 簡直喪心病狂! “我之所以想成為偵探,就是為了維護心中的正義。”服部平次平靜地說道,“一切因為勢力、威脅而退縮的行為,都不是我會做的。” “嗯。”工藤微笑著補充道,“早在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就做好了為心中的道義而死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