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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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大人!”屋外響起村人的聲音,在帷幕之外,村人跪坐在廊下,舉止端正。 “穗大人,村外來了一個女孩,抱著一只狗。” 巫女穗微微睜開了眼:“女孩?” “佩劍,年齡不大,衣著不凡,似乎是位離家的姬君。”村人低聲道,“身上沒有妖氣和血腥味,很干凈的模樣。” 巫女穗的眼神亮了起來:“帶我去看看。” “是。” …… 葉久澤幾乎一夜沒睡,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將白柴從犄角旮旯處尋回來。猶記得他找到這小可憐的時候,它又暈死在路邊,無知無覺。 它像是再度受到了重創(chuàng),黃色的梨花絨被血水浸濕,斷臂的缺口處開始發(fā)炎流膿,在沒有藥品的情況下,幼犬的性命幾乎在生死邊界上漫步。 他只能忍痛向【商城】兌換了昂貴的藥品,用來吊住狗子的小命。時間消費一出一進,雖沒有增加,也幸而沒減少太多,簡直是謝天謝地了。 葉久澤抱著白柴,小心檢索著它身上的傷口。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它的脊背上被利器劃了一道口子,血rou翻飛、皮毛不存、深可見骨。確切地說,再往里一些,怕是要被打斷整根脊椎了。 葉久澤沉了眼,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若是隨意拯救一只動物就可以挽回自己的生命,這任務未免過分容易了,肯定有他不知道的暗線隱藏其間。 更何況,什么仇什么怨啊要對一只幼犬接二連三地下毒手?傻逼嗎? 他緊了緊白柴的身體,心想這鬼地方不能呆了。 他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養(yǎng)精蓄銳,更需要給白柴一個安穩(wěn)的環(huán)境養(yǎng)傷,如此,才能保住這張長期飯票。 白柴依舊昏迷著,而葉久澤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地甩了半小時大輕功,四處尋找人煙。 但他沒有想到,一路行來時的所見,刷新了他對這個時代的認識。 他離開深林之后,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一具腐爛了半邊的尸體。三只體型龐大、渾身漆黑的人形野獸分食了尸體,隨后往地上一躺,瞬息間化作了三塊巨大的石頭,往不同的方向滾去…… 他藏在巨木后方注視著一切,沒有作聲。待周遭恢復了平靜,他立刻離開了此地。 有妖怪啊臥槽! 他見到的第一個村莊已經(jīng)化作了一片燃燒著火焰的血海,強盜們狂妄大笑,圍著一群哭喊的婦人猥褻作樂,情景不堪入目。 他宰了他們。 他……殺了人…… 葉久澤花費了一段時間才克服了這個恐懼,他將婦人們暫時安頓妥帖,決定為自己也為她們……找一處地方容身。 治安賊差啊尼瑪! 如此尋尋覓覓,終于被他找到了一個相對富饒平靜的村落。而在他跨入村落的那一刻,抱在懷里昏睡了好些天的白柴終于睜開了眼。 陽光,刺眼;懷抱,溫暖。 殺生丸掀開了沉重的眼皮,又一次對上了女孩清麗的臉龐。 她逆著光,輪廓顯得模糊不清,可面上的笑容卻真實而生動。 只見她低下頭,親昵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額頭:“你終于醒了。” “爸爸很擔心你。” 殺生丸難得一愣,抬眸,斜了她一眼。 “富強,你下次再亂跑,爸爸就把你片成狗rou火鍋!” 殺生丸:…… 火鍋是什么,他不懂。但什么是狗rou,他還是明白的。 所以,他這是被一個人類幼崽……威脅了? 第7章 第七只狗 葉久澤抱著白柴,安安分分地站在村落的圍欄之外。他垂著眼瞼輕揉懷中的幼犬,漂亮精致的臉龐泛著溫柔的華光。 空曠的田野中有風吹來,揚起他藍白交織的道袍,蕩開恰到好處的弧度。他的手指卷著一縷鴉色的長發(fā),動作自然地撩到耳后,隱約間流露的嫻靜如含苞待放的春櫻,朝氣奪目。 白柴閉上眼,耳朵輕抖,緩緩放松了身體,在她懷中找了個舒適的角度側頭休息。 隔著村落的圍欄,五步之外的地方站著三個耕農(nóng)。他們提著做工粗糙的農(nóng)具,警戒地盯著葉久澤和他懷中的幼犬,片刻都沒放下戒心。 葉久澤理解他們的顧慮,想在這等混亂的世道生存下去,自是不能出現(xiàn)半分紕漏。哪怕來的只是個孩子,可誰能確定在孩子的表皮之下沒有隱藏兇獸? 他欣賞他們的謹慎,唯有足夠的小心才能積累亂世中活下去的資本。如果他能融入這個村落,應該能得到一段較長的安穩(wěn)期。 心里計劃著未來,他的情緒漸漸放松了下來。 而就在此刻,他看見一行人從村落內不緊不慢地朝他走來。 為首的人是一名老婦,她頭花灰白,身形佝僂,枯朽的手中緊緊握著一張長弓,身后還背著一個箭簍。 她穿著一身整潔的紅白巫女服,爬滿皺紋的臉上嵌著一雙堅忍通透的眼。如鷹似梟,仿佛有著野獸般的直覺和敏銳。 她一步步行來,緩慢卻沉穩(wěn),帶著一股飽經(jīng)風霜的氣勢,歷練得像是高山上卓絕的孤松。無論男女都不約而同地綴在她身后,保持著一個尊卑分明的界限,沒有丁點逾越。 葉久澤明了,這位老婦是這個村落的領頭人。 圍欄被老婦親手推開,她直勾勾地盯著他,帶著審視的意味。他發(fā)現(xiàn),老婦的眼神在發(fā)亮,這種像是凝視珍寶的視線,熾熱如火。 良久,她笑了,面上的皺紋堆疊起來,幾乎看不出五官。可她眼神中顯露的,卻是真切的歡喜:“久等了,孩子。” 此話一出,幾乎是一錘定音。 葉久澤露出純良無比的笑容,明白自己這是被接受了。 …… 簡陋的木屋里,柴火煮著茶水,在嗶啵輕響之中,葉久澤與巫女穗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份粗糙的飯團。 他們已經(jīng)交流了一段時間,明明入村前還無瓜葛的二人,此刻就像祖孫般其樂融融地坐著,言辭間還帶著相似的感慨。 葉久澤注意著巫女穗的口型,再對著耳內傳入的話語,心頭掠起難言的復雜。 他清楚地知道對方在講另一種語言,可神奇的是,他不僅聽得一清二楚,甚至還能從自己嘴里說出同樣流利的話語。 葉久澤垂眸,不知在思考什么。 片刻的交談,他基本摸清楚了這個世界大致的背景。這兒像是東瀛幾百年前的戰(zhàn)亂時代,有著無數(shù)流寇和分裂的勢力,甚至還存在著靈力強大的巫女和血腥兇殘的妖怪。 貴族每天都在無止境地爭斗,他們對權力的追求遠遠大于管理平民的死活。流浪的武士成了強盜,成群的妖物侵略村莊,平民努力在夾縫中求生,卻得不到善終。 “我們的村落叫‘穗之村’。”老婦解釋道,“每一個有著巫女庇護的村落都會以巫女的名字命名,意味著一個巫女對此地的守護和責任。” “我守了這個村落三十年,也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葉久澤抬首,望進老婦慈祥的眼眸,一瞬間像是意識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有所求。”巫女穗笑了,“我活了五十多年,見過最狡猾的人類和妖怪,你們的心思瞞不過我的眼。” 這是歲月給予的通達和智慧,也是上蒼對她的饋贈。 眼前的女孩年齡雖小,可周身的靈光強盛,猶如天穹之上的皓月。 能在亂世中帶著一只幼犬求存,還活得如此珠圓玉潤衣著整潔,這并非是幸運的眷顧,更沒有運氣使然的成分——只是因為她是強者,僅此而已。 巫女穗想要留下她,這個念頭來得迫切而強烈,比任何愿望都要執(zhí)著。 葉久澤沒有猶豫,他的本意就是留在這里,既然巫女穗給出了直球,他接著便是,沒什么好矯情的。 至于巫女穗的目的,他倒也能猜到一二。 無論是“油盡燈枯”還是“守護和責任”,她都在隱晦地向他傳達一個心思——想讓他留下,照顧這個村落。 他并不清楚自己為何入了巫女穗的眼,可聯(lián)想到自己的身份和背后的劍,想到山洞中安置的婦人和懷中的白柴,他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如果穗大人不嫌棄,我希望為這個村落盡一份綿薄之力。” 巫女穗欣然地笑了。 …… 葉久澤當天就將安置在山洞中的婦人們帶回了村落,他難得留了心眼觀察了一番村人的神色,發(fā)現(xiàn)除卻巫女穗之外,其余人的神情皆有些苦澀。 他細細打量了他們打著補丁的衣衫和不算結實的身板,心中明白,這個小村落的存糧怕是不夠那么多人的消耗。 【商城】中確實有糧食的買賣,可他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如非必要,他絕不會暴露自己的特殊。可現(xiàn)在,村落的糧食確實是塊短板。 既然決定融入人群,他身為一個鐵漢子,自然沒有吃軟飯的道理。 他確實可以給自己和白柴開小灶,但在一眾清湯寡水蠟面包中唯獨他喝酒吃rou沾葷腥,這破事兒他干不出來啊。 所以,為了白柴日后的狗糧品質和自己長身體的需要,他必須尋找一個發(fā)家致富、先富帶后富、共建社會主義新農(nóng)村的策略! 想到就做,葉久澤再度拜訪了巫女穗,得到了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妖怪退治…… 并不是每個村落都有幸得到巫女或除妖師的庇護,周邊總有村落長期遭受妖怪sao擾,不得不請求外援。而請動別村的除妖師或巫女幫忙,總得出幾袋糧食的報酬。 巫女穗年紀大了,早已不適合外出退治。可他,還年輕得很。 再加上純陽技能一擊劈碎巨巖的殺傷力,葉久澤覺得自己可以去試試。 ……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葉久澤在干凈的榻榻米上鋪好厚實的皮子,輕手輕腳地將白柴放在身前,小心翼翼地拆下它身上的梨花絨。 在昏黃的一點燈火中,他兌換了一套手術用具,專心地給白柴剪除染血的毛發(fā),刮掉流膿的腐rou。期間,這幼小的奶狗愣是一聲不吭,頗有幾分關云長刮骨療傷的氣節(jié)。 葉久澤在傷口上撒了不少消炎藥粉,混合著上品止血散,堪堪掩蓋了猙獰丑陋的疤痕。 他仔細地給白柴換上繃帶,將這虛弱至極的小東西抱在懷里,偷偷從【背包】中掏出了一碗雜碎湯,舀著勺子一點點喂給它。 rou湯灌入腹中,殺生丸掀開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