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岑清銘看了一眼手機屏。 「岑清銘」:準備睡了。 「何菟」:等等。 「岑清銘」:?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 漫長的等待讓岑清銘點進了何菟的朋友圈。 最近一條,9月1日:無聊的勝利。 第十一章 解題 這是開學第一天,她把他的雨傘拆了,還兩次把口香糖粘在了他書上,踩了他的白鞋,對于她來說是一場勝利,對于他來說,是無恥的戲弄,第一天就讓他領教了她的惡劣,他皺了一下眉,這就是她,頑劣不堪,調皮搗蛋,不良學生,自己真是有病,為了這樣一個小太妹竟然失眠了? 他退出微信的時候,手機震了一下。 「何菟」:已知集合a={(x,y)|x2 mx-y 2=0},b={(x,y)|x-y 1=0,且0≤x≤2},如果anb≠,求實數m的取值范圍。 岑清銘…… 「何菟」:既然你沒睡就幫我解一下唄~ 岑清銘再次無語,寧可相信母豬會上樹,他也不會相信何菟會學習。 「岑清銘」:不會,我要睡了。 「何菟」:你會的! 「岑清銘」:我不會。 「何菟」:你是不是不愿意教我? 「岑清銘」:不是。 「岑清銘」:我要睡了。 說完他真的關了手機睡了去,何菟等了好一會沒等到他的消息,后來做著題就困了,打了個呵欠,牽動著受傷的嘴唇,痛得她眼淚汪汪,神智也清醒了幾分,再看手機,已經一點了,他還沒回過來,何菟撥弄著手機,點進了他的資料,從資料里找到了聯系方式,她嘴角一勾,叫你不理我,那你也別想睡! 她撥打了一次,沒有任何反應,再次撥打,依舊沒有反應,直到撥打的第四次,何菟才想起來,他有耳疾,睡覺的時候肯定不會戴助聽器,沒有助聽器,他什么也不會聽見,她摸著那串手機號,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她頂著兩個黑眼圈和一張豬頭臉去學校,剛進班里大家就面面相覷,經過一個晚上的發酵,她臉上的青紫越發明顯,指甲劃痕已經結了痂,左腳腫著,鼻梁上的傷貼了一張創口貼,在眾目睽睽之下何菟滿不在乎的往位置上一癱,腦袋擱在膀子上,繼續補覺。 一覺補到第三節 課,她才昏昏欲睡的爬起來,揉了一下眼睛,打了呵欠,看到翟倩歪扭著身子抵在后桌的課桌旁,已經發育的很好的胸部抵著課桌,壓出淺淺一道凸痕,翟倩的臉微紅,一雙眼睛時而在岑清銘的臉上時而在岑清銘握著水筆的手上。 岑清銘語速很慢:“由anb只有1個交點知,圓x2 y2=1,與直線x/yx/b=1相切,則 1=ab/根號a2 b2,即ab=根號a2 b2。” 翟倩拿著筆,咬著下唇:“清銘,你好厲害。” 岑清銘把筆遞給她:“集合題都是那幾個套路,都做幾道就會了。” 翟倩點頭:“謝謝你,清銘。” 何菟剛睡醒就聽見了這番對話,拍桌子轉身:“岑清銘!你他媽的幾個意思!”她想起了自己昨天問他題目碰壁的事,她特意挑了個簡單的集合題問他,結果…… 她越想越氣,越氣越想,然后就炸了。 翟倩被她的語氣嚇了一跳,她和李燁都不知道怎么了?四只眼睛盯著何菟。 岑清銘是知道她為什么炸,她就是定.時.炸.彈,說炸就炸,一炸別人就得遭殃,看著她囂張的樣子,想起了那些悸動的情愫,她的小臉揚著,她的手還拍在他的桌上,她的眼神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白嫩的皮膚清秀的眉毛,隨著憤怒而撅起了嘴,岑清銘壓低了聲音:“你不要無理取鬧。” 何菟手在桌面上捏起,捏得咯咯作響,她就把身子前傾,夠長了脖子伸到了岑清銘面前:“我無理取鬧?要不是你用有色眼鏡待人,我會無理取鬧?” 岑清銘與她的視線撞個正著,只是吵架沒有避嫌,她的這話一出,他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一點想笑。 “你既然知道你無理取鬧就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岑清銘,我cao.你大爺!”她徹底炸了。 “你去吧。” 前者怒不可遏,后者云淡風輕。 隨著班主任走進教室,翟倩說:“兔子,回頭了,班主任在看你。” “讓他看。”何菟不知道自己這話聲音多大,大的班主任敲著黑板說:“何菟,你起來說說看磁感線是什么?” 岑清銘一本正經的翻書,何菟壓著嗓子說:“岑清銘,我要弄死你!” 說完她回過頭站了起來,態度散漫,口齒清晰:“磁感線是在磁場中畫出而實際不存在的一些有方向的曲線(也有直的),這些曲線上每一點的切線方向都和這點的磁場方向一致。” 何菟正等著班主任叫她坐下,可班主任拿著黑板擦黑板上的粉筆字,班主任只有一米六,幾乎是踮著腳才能擦到上面的粉筆字,也不知道他當時怎么寫上去的。 班主任聲音嚴肅:“你不知道已經上課了嗎?” 何菟從抽屜里剝了個口香糖,在他背過去的時候塞進嘴里,嚼了兩下,一嘴巴的草莓味,她調皮的把口香糖舔到舌根:“知道的。” “岑清銘。”班主任叫道。 岑清銘慢悠悠的站起來,何菟回頭給了他一個邪魅至極的壞笑,眉毛揚起,嘴型筆著:“活該。” “清銘,你和何菟上課交頭接耳的在說什么?”班主任走下講臺,來到他們跟前。 岑清銘抿了一下嘴唇,摸了摸鼻尖,很老實的說:“她剛剛在問我一道題目,我就給她講了一下。” 何菟心道,高明,老手,這個岑清銘狡猾的很,說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 班主任就吃他這一套,立馬招手示意他倆坐下來:“很好,你們的學習態度很端正,你們都看到了,要跟成績好的同學多學學。但是,下次不要在課上討論這些,有問題下課討論,下次注意一點。” 之前班里有兩個人上課交頭接耳,被叫起來也是這套說辭,但是那兩個人成績頂差,一聽就是胡說八道,所以兩個人被罰站了一節課以儆效尤,現在換成成績好的了,不僅不罰還被表揚,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物理課無聊透頂,終于熬到了下課,一窩蜂的群涌了出去,何菟出門,解洪易不依不饒的出現在的班級門口,何菟瞥了一眼那頭紅毛。 解洪易看她這鼻青臉腫的樣子,心疼不已,趕忙撈起袖子說:“你怎么了?誰打你的?” 何菟很不耐煩的說:“你能不能別跟著我?” 解洪易跟在她后面:“誰打你的?” “安靜?”解洪易忽然問。 何菟頓了頓腳步:“解洪易,我對你不可能有什么意思,你不要再sao擾我了。” 解洪易的臉色一下子僵了,解老大的世界被一個女的連續說了無數“不”,他不相信風流倜儻的自己會被這么無情拒絕,他堅信這只是小女生玩的欲擒故縱,他說:“何菟,你放心,這個委屈不會讓你白受,你今天受的傷我會給你加倍討回來。” 何菟回頭,兩只眼睛瞅著解洪易:“隨便你。” 她加快了步子趕到校門口的小飯店,飯店里人擠人,尤其是這個熱天,店里開了空調,大多人吃了不愿意走,就造成了堵塞,有的因為座位吵了起來,越過吵吵嚷嚷的一樓,她去了樓上包廂,他們幾個長期預定的,孫祥禮他們幾個把菜點好了,何菟剛上二樓,孫祥禮就過來了。 “cao,誰他媽的打的?”孫祥禮把何菟堵在包廂門口,拉著她的手臂:“誰干的?” 何菟往墻上一靠,雙手一環:“職高二(3)班安靜。” 她這話一出,孫祥禮就知道何菟要做什么,被打了不打回去就不是何菟了。 “職高現在都這么橫?打人打到二中的地盤上了嗎?”孫祥禮摸了根煙繼續說:“這幫狗崽子,不給點教訓真以為自己上天了。” 何菟看他點著了煙,皺了一下眉:“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我的媽呀。”孫祥禮把煙掐掉,調侃道:“小兔子什么時候學乖了?聞所未聞。” “乖你媽啊。” 九月中旬的大熱天,前一秒艷陽高照,后一秒就陰云密布,整個小縣城籠罩著一層暗色的天幕,下午三點,天空中一聲響雷,大雨傾盆而下,打得外面的樹木搖搖晃晃,雷聲給教室添了生氣,熱氣并沒有因為雨水散去,反而更加悶熱,何菟懶散的聽著英語課,一時間覺得太無聊,回來看到岑清銘正在記筆記,認真的書呆子。 不知道哪里來的紙條砸中了何菟,轉眼就看到后桌后桌的斜后桌的王胖子對著她擠眉弄眼,順帶指了指旁邊的翟倩,何菟把那小紙條給了翟倩:“王胖子給你的。” 翟倩一聽王胖子,小臉就紅了,她把紙條攥在手里,然后偷偷放在桌子下面,小心的打開,里面有一塊德芙巧克力還有一頁字,何菟不知道這紙條寫了什么,只知道翟倩重新寫了一張,把那德芙巧克力又包了進去,翟倩重新把紙條遞給何菟。 何菟本來是可以在老師轉身的時候直接扔到王胖子桌上的,可她轉而一想,嘴角一勾,就要調戲那個書呆子,轉過身:“往后面傳一下,謝。” 岑清銘根本不搭理她,徑自看著黑板,何菟想到他之前區別待人,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書桌:“不是我的。” 第十二章 紙條 岑清銘啞在喉嚨里的聲音說道:“找別人去。” “我就要找你。”她說完把那包著糖的紙條扔在了岑清銘桌上就轉過了身。 外面又響起了一聲雷,如同那五個字,輕輕刮過岑清銘的心,癢癢的,如小貓爪子,撓的他一陣心悸,他看著那作亂的人,細長的脖頸,幾縷軟發絲散在脖子上,噼里啪啦作響的雨聲混合著悶熱的天,她的背影成了他腦海里的世界。 發呆之際,那背影的主人轉過身,大眼睛盯著他,又一張紙條落在了岑清銘的桌上。 “你有完沒完?”岑清銘發了火。 何菟吐了一下舌頭,卷著口香糖吐了個粉色的泡:“這個是給你的。” 背影變成了背影,岑清銘撥開了那張紙條。 紙條內容:岑清銘,英語老師襯衫的第二顆扣子忘系了,就胸前那顆,我從來不知道老處.女竟然還穿黑蕾絲,溝還那么深。(配圖一個光著身子大胸老女人簡筆畫) 岑清銘…… 她的話和圖讓他臉刷的紅了,這個年紀,性是隱秘而充滿誘惑的,她就這么直白的寫了出來,畫了出來,出于男生的好奇或是對她話的質疑,他抬起了頭,英語老師背對著講臺,粉筆落下,然后慢慢的轉身,岑清銘的眼睛落在了那白色襯衫的第二顆扣子,那里完好無損,什么也沒有,只有凸起的形狀,英語老師似乎感應似的與他的視線撞了正,第一節 課英語老師就對他印象極差,現在又遇到這樣的情況,憤怒的把書砸在了講臺上。 “岑清銘,你站起來!”英語老師雙手環胸,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走了下來。 言畢,岑清銘慢慢的站了起來,英語老師已經走到他面前:“你剛看什么?” 她沒給岑清銘回答的機會,直接罵道:“仗著自己是一中來的就無法無天了是吧?” “你跟外面的小流氓有什么區別?我教了十幾年書,你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我還真不信治不了你個小兔崽子了!” 英語老師一連串罵的他狗血淋頭,罵得何菟是幸災樂禍,她回過頭來,齜牙,內心想著出來混都是要還的,他岑清銘不是最愛區別待人么?那就讓他自己也嘗嘗被區別對待的滋味。 誰想岑清銘在她偷笑的時候把紙條拿了出來。 “這個是何菟給我的。”岑清銘語調清冷。 英語老師接過了那張紙條,白了他一眼,紙條攤開在英語老師肥胖的手上:“何菟,給我站起來!” 何菟被點了名,一皺眉,被迫站起來,轉身惡狠狠的瞪著岑清銘這個小王八犢子。 “你們一個一個的都是要造反了是不是?你父母給你們錢來上學就上成這個樣子?你們這種人以后也是高學歷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