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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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滿的都是挑釁。 梁靳棠臉色一冷:“你這人……” “我怎么樣?”她微抬下巴,雖然個子矮,其實半點兒不弱,杭薇想說兩句場面話,湯子期已經(jīng)冷笑離開。 杭薇尷尬笑笑,歉意地看向梁靳棠:“甭價。她人就這樣,比較直,不是有意針對你。” 梁靳棠抬手止住她話,哂了一聲:“別,早領(lǐng)教過了。” …… 最近順義那邊發(fā)生了小型的地面塌陷,支隊人手不夠,大多去了南邊,武警消防總隊調(diào)了一些人過去。翌日,梁靳棠警衛(wèi)一個重要領(lǐng)導(dǎo)人去那邊視察,一早就出了門。 “怎么了,最近總是心不在焉的?”高政抬腳跨過一道溝,回頭對他笑笑。 荒野地方,路都不平,何況是這種還沒開發(fā)過的莊稼地。一場暴雨,再加上地基塌陷,方圓十幾里都成了坑坑洼洼的蠻荒地。 梁靳棠也笑笑:“家里有點事兒。” 他不愿多說,高政也不多問了。前面過來兩個相熟的,也穿綠軍色常服,身姿挺拔,精神矍鑠,笑著打了聲招呼。 “去休息站坐會兒吧,看你精神不大好。”高政搭了一下他肩,喚上身邊另一個警衛(wèi)離開了。 按理說,他該貼身跟著的,不過領(lǐng)導(dǎo)不讓,他也就不跟了。干這行,首先要保證的就是絕對服從。 說是休息站,其實就是幾塊木板搭起來的簡易大棚,柜臺的地方有熱水,還有個年輕的女軍醫(yī)負(fù)責(zé)整理一些藥物,看到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臉有些紅。 “首長,要來點兒水和罐頭嗎?” “不用了,謝謝。”梁靳棠摸了根煙,慢慢點上火。他似乎是在想事情,微微弓著腰,岔開一雙長腿,指尖的煙飄出一綹一綹的白霧。 有人從上邊拍了一下他肩膀,然后在他身邊坐了:“怎么不跟著老高?” 是俞北平。 梁靳棠詫異極了:“你不在指揮中心指揮,上這兒來?” “總部有老李呢,今兒我過來近身指導(dǎo)。怎么樣,情況還好吧?” “就那樣。你第一天碰到塌陷?” “人員沒傷亡吧?” “傷了八個,沒死人,其余損失了一些家畜,塌了些房屋。” “那還好。”俞北平跟他伸手。 梁靳棠蹙眉,沒什么表情:“干嘛?” 他這反應(yīng)也是沒誰了,一點兒不懂得察言觀色。俞北平氣笑:“給我根煙。” 梁靳棠掏出一整盒,利落拋給他。 俞北平瞥一眼,十幾塊一盒那種,大紅色包裝。 俗,忒俗。 平時他就見身邊那些中老年糙漢子抽,年輕人誰會去抽這個?味道嗆不說,還廉價。 “回去后,換種煙吧。”俞北平把盒子扔回給他。 梁靳棠默默收了,不置可否。他抽煙的時候,總是習(xí)慣地想些事情,白凈的面孔繚繞在煙霧中,下頜堅毅,眼神清明,卻偏偏透著一股頹廢的味道。 “有心事?”俞北平問他。 梁靳棠沒答,過了會兒,把煙掐了,回頭看著他。 目光專注,像是在探究著什么,看得俞北平訝然:“我臉上有花?” “沒。”梁靳棠眉眼冷峻,眼底卻透著那么點兒挑釁,“就是想看看,你這人有什么魅力,讓那么多好姑娘對你死心塌地。” “你指誰?” 梁靳棠盯著他,沒作聲。 那種直勾勾的目光,像是在和他較勁。俞北平向來不畏懼任何逼視,見他這樣,也樂得和他對峙,眼神比他還靜,目光卻還要銳利。 “有時候我也挺想不通的,你的情商到底有多低,竟然胡喜歡杭薇那樣的女人。” 梁靳棠眼底戾氣一聚:“俞北平!” “怎么?”他淡淡一笑,攤了攤手。 “別詆毀杭薇。” “她本身沒問題的話,沒人能詆毀她。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也得你自己去看清楚。你們這些武官出身的,腦子都一根筋。”說完這話,俞北平也懶得解釋了,起身走開。 梁靳棠對他的背影冷笑,狠狠一腳,踩在還未熄滅的煙頭上。 …… 湯子期有多討厭梁靳棠,梁靳棠就有多討厭湯子期。寥寥兩面,都是不歡而散。約莫湯修荃還打來電話,要她回西山那邊吃飯。 湯子期不愿意,何舒青就勸她。沒纏得沒法,她只好過去了。 吃一頓飯,像是在趕刑場。好不容易吃完了,湯修荃還讓梁靳棠送她。 她走在前面,他在后面慢慢跟著,步子不快不慢,了偏偏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任她怎么走也甩不掉。出了崗?fù)ぃ瑴悠诮K于受不了了,駐足回頭:“喂!打個商量。” “我有名字。” 湯子期憋了口氣,耐著性子道:“梁靳棠!” “什么事兒?” 對于這種鋼鐵直男,湯子期知道不能迂回,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我知道你討厭我,正好,我也討厭你,這樣吧,我自己打車回去,你也省得一路上對著我這張讓你反胃的臉。” “不行。” 語氣篤定,半點兒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湯子期磨著牙:“為什么不行?” “首長讓我送你回去,我就必須送你到家,看著你進(jìn)門。” “你這人怎么這么死板?” 回應(yīng)她的是他拉開車門的聲音,略略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湯子期:“……” 所以啊,她最討厭這種低情商直男了。簡直是雞同鴨講! …… 路上遇到點事情,經(jīng)過第二個岔路口時,梁靳棠把車停到了路邊。 “嘛呢?” 他沒搭理她,徑直跳下車。湯子期望過去,發(fā)現(xiàn)他扶起了對面路邊一位摔倒的老太太。那是個六七十歲的老人,頭發(fā)已經(jīng)半白,穿著件花色陳舊的西裝外套。 她在路邊倒了有一會兒,可路過的沒一個停下來扶她的。 湯子期防備心很重,覺得那老太太面相不好想,心里猶豫,梁靳棠把她扶上了車,直奔就近的醫(yī)院。 這會兒再說什么也晚了。 到了醫(yī)院,直接把人送進(jìn)了急診室。 過道里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的,難免會磕碰到。湯子期是個急性子,站了沒兩秒就不耐煩了,掏出手機煩躁地戳著游戲。 推車路過,有護(hù)士撞了她一下,手機都失落下去。 旁邊一雙手利落抄過快掉地的機子,另一手扶住她,把她往里帶了帶:“小心。” 聲音一如既往的冷硬。 湯子期微震,心里有些觸動,不覺多看了他一眼。 還是那張撲克臉。不過,人倒是不壞。 有那么一刻,覺得他沒那么討厭了。她好心提醒他一句:“那老太太瞧著不是善茬,你可別圣父心泛濫,給自己找麻煩。要是個碰瓷的,一會兒你自己墊錢,別拉上我。” 梁靳棠皺了皺眉:“你怎么這么冷血?這個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心喂了驢肝肺,湯子期氣得胸口鼓脹。 就該他被人騙! 醫(yī)生出來了,眉頭皺得很深,看到他倆,有些欲言又止。湯子期最是受不了這樣吞吞吐吐的:“您有話就直說吧。” 醫(yī)生只好說了:“腰間盤突出,中度拉傷,需要住院。她說是你們撞的她,要你們賠償。那個,押金先墊一下吧。” 梁靳棠愣住。 湯子期看他不可置信又猶如吞了一只蒼蠅的表情,忍笑忍到內(nèi)傷。剛才的不快,頓時一掃而光。 能落井下石,她是絕對不會伸出援手的:“是啊,這個世界可不是我想的那樣。” 梁靳棠一言不發(fā),臉色不好看,眼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湯子期捕捉到這點,心弦微顫,也不笑他了:“你別這樣。也不是每次都碰上這種人的……噯,怕了你了。” 湯子期撇下他進(jìn)了病房。 摔倒的老太太老神在在地躺在床上,手里還捏著半顆蘋果,神情愜意,哪有有一丁點兒“傷”的模樣? 老太太認(rèn)出她,撇撇嘴,給了個白眼,扭頭繼續(xù)吃蘋果,一邊啃,一邊含糊問:“錢都交了吧?我兒子一塊兒就來了,你們別想著逃走?我記下你們的車牌號了。” 湯子期抄著手,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逃?逃什么啊?老娘已經(jīng)報了警,看你個碰瓷老太婆到底有多少前科?賠錢?我呸!一毛都不會給你!” 老太婆一聽不給錢,差點就跳起來:“不給錢?撞了人不給錢?大家來看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怎么都這樣啊?一點都不尊老!沒人性啊!老太婆都快七十了,兒子在外地打工,媳婦還等著臨盆,這是要逼死我們一家啊!沒法兒活了!” 要換個一般人,肯定就怵了,要么臉漲得通紅。 湯子期偏偏不是一般人,她越是大聲,她笑得越是鎮(zhèn)定,一張嘴毒得很:“不想活啊?成,你死啊!現(xiàn)在就死給我看!少你一個碰瓷的死老太婆,咱北京城的空氣都清凈些!你去死啊,趕緊的,當(dāng)著我的面兒死!死之前別忘了留個號碼,jiejie心善,會給你訂只棺材的。” 她家尖嘴利,聲音又清又脆,一連串話出來跟連珠炮兒似的,爽利得不行,老太太罵不過她就滾在床上撒潑,把護(hù)士和醫(yī)生都招來了。 梁靳棠聽到動靜進(jìn)來,在旁邊拉她的衣袖:“算了吧。” “算什么算?看你平時挺硬氣,怎么碰上這種老無賴就慫了?”湯子期鄙夷,推開他,繼續(xù)罵那老太婆,罵得她上氣不接下氣。 后來警察來了,調(diào)來了監(jiān)控,那老太太自知理虧,也不吭聲了。 “謝謝警察叔叔。”湯子期有禮貌地跟人家在醫(yī)院門口問好,不停鞠躬,笑瞇瞇的,嘴巴甜得很,跟剛才利落罵人的,簡直不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