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婚內耍流氓也犯法!”她跟他杠。 俞北平微笑,擰她的鼻子:“撒嬌啊?” “誰跟你撒嬌。” “呦,還拿喬起來了。”他把她整個兒摟到懷里,讓她坐到自己大腿上,語重心長地教育她,“對待一家之主,要恭敬點,禮貌點。知道嗎?” “呸!什么一家之主?我可沒承認!” “不承認啊?”他點點頭,“不承認好啊,正好教育教育。” 湯子期哀嚎,要往外面逃,被他從后面撈住,直接撲倒在床上。他拽了她的手,摸著她的臉,笑容倒還算平和。 湯子期心里卻一陣發憷:“干嘛?” 他理所當然地說:“履行夫妻義務。” “不要,大白天呢!” “大白天才好,敞亮。”他笑得意味不明,笑得她耳根子發熱。她拽了被子就蓋住了臉,又被他信手揭開。 “躲什么呢?自己的老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臉皮薄,沒你那么厚!” 她沖他齜牙,卻被他輕輕松松捏住了小臉。 再逞兇又怎么樣?每次都被他不輕不重就拿捏住。 湯子期挫敗,乖乖閉上眼睛,嘆氣:“形勢比人強,就讓你為所欲為吧。” “還跟我貧。”他捏她的鼻子。 “別捏,要癟的!” “成,不捏上面,捏下面。” “臭不要臉的!” …… 下午兩人睡了一覺,到了晚上,一起去到一樓吃東西。等天黑了,俞北平問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走什么呀?我報告還沒打。”她懨懨地把筷子往盤里一扔。 俞北平笑:“那我晚上陪你一塊兒寫。” “你還有活兒沒干?” “從來沒停過。” 湯子期不由對他報以同情,拱手作揖:“首長好,首長辛苦了。” “機靈鬼。” 他笑,牽著她回了書房。 還是和以前一樣,他坐辦公桌上,她坐旁邊沙發里翻資料。從背后望去,他背脊挺拔,一絲不茍,鼻梁上駕著那副眼鏡的樣兒,特正經。 湯子期翻兩下資料就看他一眼,工作效率極其低下。 約莫半小時后,俞北平起身繞到她身后,低頭往她手里的資料上看了眼,皺眉:“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湯子期正拄著頭打瞌睡呢,聞言馬上回神,下意識擦了一下嘴邊的口水。 ——還好,沒有流出來。 俞北平看得好笑,把她半摟在懷里,弓著腰開始翻她整理的資料。整整一沓厚厚的冊子,半小時過去了,上面什么都沒有。 他哼了一聲,合上冊子,沒有評價。 湯子期心里惴惴不安,更不敢回頭看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辯解:“我在思考,先把資料多翻幾遍,熟悉熟悉,一會兒記錄整理起來就比較快。” “這理由不錯。”他的語聲里帶著明顯揶揄的笑意。 湯子期的臉一陣發燙。這么拙劣的理由,自然是騙不過俞北平的。 “認真點兒吧。”俞北平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轉身回了座位。 他背對她了,湯子期才敢對他齜牙咧嘴,惡形惡狀,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樣。冷不防他一個回頭,笑盈盈瞅著她。 湯子期不安分的模樣,就這么被他攝入了眼底。 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俞北平摘了鋼筆蓋,就著在草稿紙上擦了擦余墨:“先不和你計較,工作完了,咱們再算總賬。” 湯子期一顆心更加緊張地跳起來。 有種世界末日的悲哀。 就這么擔心受怕了會兒,她低頭認真整理起資料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俞站長的威嚴,還真不是輕易可以挑釁的。 她憤憤地咬了咬筆桿。 身后,什么東西飛過來,正中她的腦袋,伴著俞北平的清喝:“別咬筆桿。多大的人了,像什么樣子?” 從小就沒人管過她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湯子期心里那個凄涼的啊。 可她這人向來色厲內荏,碰到軟柿子死命捏,碰到惹不起的,那肯定是夾緊尾巴笑得比誰都乖巧。 乖了后,她撿起他扔過來那顆小糖果,剝開、慢慢吃了。 俞北平書寫了會兒,回頭打量她。 她撅著屁股盤著腿坐在沙發里,模樣看著認真多了,只是一雙腳光著,時不時翕動一下腳趾,瞧著特別喜感。 俞北平抬手壓了壓唇,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 這模樣,和網上盛傳的那張大熊貓屁股背著你吃竹子的照片,乍一看,還真有那么點兒神似呢。 他失笑,回頭繼續辦公。 兩個小時過了,湯子期打著哈欠,拄著頭微微闔了下眼睛。眼睛剛一閉上,又懼怕地睜開了,下意識往后掃了眼。 俞北平低眉斂目,認認真真地工作著,壓根沒那個閑心來看她。 她松了口氣。也是累狠了,捂著嘴巴悄悄打了個哈欠,回頭拄著往里靠了靠,半個身子欲蓋彌彰地往外側了側,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這樣他應該發現不了了。 就算回頭,也不怕。 她美滋滋地閉上了眼睛。 睡夢里,感覺鼻子有點兒癢。她皺了皺,砸吧了一下嘴巴,繼續睡。這鼻子越來越癢,想打噴嚏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后來她忍不住,“阿嚏”一聲打了出來。 睜眼一看,俞北平似笑非笑地站在她面前:“呦,睡得挺甜的嘛。” 這人笑起來的時候,不帶絲毫煙火氣。可他只要往那邊一站,氣場都出來了,瞧著就是一副明察秋毫的樣子。 湯子期雙膝一軟,差點跪倒。 好不容易,她擠出一個假笑,訕訕道:“我沒睡,我就是閉了一下眼睛,試試這屋子里的燈光明暗。” 俞北平還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彎下腰,單手撐在她耳畔,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這話——您自己都不信吧?” 湯子期如坐針氈,只能陪著他笑。 還不讓人開小差了啊! 第029章 高爾夫 “好好看, 好好寫。”俞北平摸了摸她的腦袋, 算是安撫。 湯子期這種人,骨子里就有些驕縱矯情勁兒,不搭理她還好,越安撫越來勁。她揚起腦袋, 委屈地看著他:“明天再弄好不好?我想去睡了。” “耍無賴啊?” “正當訴求。” “行,通不過考核我不管。” 湯子期吃了一癟,悻悻地垂下頭, 準備繼續干活了。 這一看, 不對了。她急急忙忙把底下一沓資料都翻了出來,在手里快速翻頁。 俞北平納罕,表情也嚴肅了些:“怎么了?”邊問邊低頭,就看到她拼命翻著手里的一沓白紙。他皺起眉:“你翻白紙干什么,資料呢?” 湯子期沒搭理他, 神經質似的把這沓白紙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 才認命地丟了。 她雙眼無神,愣了好一會兒,像是呆了。 直到俞北平拍她臉,她才哭喪著回頭:“記錄了一下午的,不見了, 變白紙了。” 俞北平不信:“你是拿錯了吧。” “沒,就這一沓,沒別的了,不見了。” 俞北平推開她, 低頭翻閱那堆白紙。紙是沒問題,看了會兒他就放了,眼角的月光正好瞥見她擱在桌上的筆。 他拿起來,放手里端詳了會兒,沒好氣地扔給她:“自己看看。” 湯子期下意識一接,一愣:“怎么了?” “自己看。” 她還懵懂了,可盯著這筆仔細一看,臉色就越來越難看了:“……”這玩意兒居然是她平時用來練字的消字筆! 她的表情就好比吞了只蒼蠅,上不來,下不去。 俞北平真沒忍住,又好氣又好笑,拍著她腦袋安撫:“下次長點兒心。這種低級錯誤,只能怨你自己。” 湯子期心里更膈應了:“首長,你是在幸災樂禍嗎?” “有點。”他竟然還挺坦誠,對她微微笑,長臂一伸,好整以暇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湯子期:“……”她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