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燕小侯爺寵妻手札(重生)在線閱讀 - 第3節

第3節

    一閉上眼,記憶里的畫面便浮現在了腦海里。

    和今日一樣,她和弟弟坐車離開廬州,原本一路暢通無阻,從山腳下繞過時,馬車卻突然停住了。

    沈元歌當日心潮低落,沒防備顛了一下,堪堪回神,聽見前頭路上似有異響,探頭問道:“怎么了?”

    原本寂靜的山腳下響起一陣雜亂的嬉笑怒罵聲,又聽不出到底是什么,沈元歌循聲望去,視線卻被從前車下來的陳嬤嬤呼地擋住:“不過幾個鄉野無賴打起來,把路堵住了,小姐不好去看,”她往后瞥了一眼,略微皺眉,向車夫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么咱們繞路過去吧。”

    車夫正探著脖子往前頭瞧呢,聽見吩咐,忙連連應了,準備掉頭,前頭罵罵咧咧的聲音卻突然拔高,傳來幾句不堪入耳的喝罵。

    “大爺們要你的東西那是看的起你,娘*的玩意,松手!”

    日頭照在前頭被堵的山路上,投下幾個圍成一圈又踢又踹的影子,沈元歌聽出是怎么回事,蹙了蹙眉:“那些潑皮,就知道以多欺少,陳嬤嬤,你吩咐幾個人把他們拉開吧,也省的繞遠。”

    陳嬤嬤略一猶豫,哎了一聲,往前頭去,沈元又叫住她叮囑道:“嬤嬤話說圓澄些,不然我們走了,那些人還得回來。”

    陳嬤嬤領命去了,沈元歌撤身退回車中,復靠在車廂壁上,閉上了眼睛。

    陳嬤嬤到底是大宅里出來的人,不一會兒前面便恢復了平靜,馬車回轉調了一半的車頭,繼續往前趕路,經過方才打架的地方時,沈兆麟因為好奇,撩開后車簾往外望去,卻突然驚呼了一聲:“jiejie,好多血!”

    沈元歌驀地睜開眼,馬車已經駛過許長一段路,透過被撩起的車簾,但見外面是個十七.八歲身形清肅的少年,他踉踉蹌蹌站了起來,手上拎著一塊垂下長尾的臟污毛皮,青布衣衫上全是泥土和血跡,傷痕卻像獸爪所為,手和臉上也全被血糊住,看不清樣貌,一雙眼睛卻極黑極亮,直若藏著劍鋒的冷光,遙遙和她對視。

    沈元歌心頭突的一跳,那少年腿上好像受了不小的傷,一瘸一拐往前跟了幾步,似是想追上來,然下一刻馬車便轉了彎,再看不見了。

    當晚在驛站歇腳時,沈元歌也曾問過陳嬤嬤一句,可她想是嫌才出門便碰上見紅的事晦氣,只說是一幫無賴搶人東西,沒有多言,以后也再未見過,那時她只以為是萍水相逢的寥寥一面,臨死前回想起來,卻成了讓她相信自己其實真正活過的一點念想。

    今天和前世離開的日子沒有任何不同,只是早了些許時辰,不知還會不會…

    車輪突然嘎吱一下,停住了。

    “嚯,這是哪家的小伙兒,瞧這一身的血!”

    第4章

    山路寂寂被油膩高挑的長調子打破,隨之跟起的,是一幫混混附和的調笑。

    王管家因是本地人,駕著馬車在前頭第一個領路,聞得此聲,停下車子往那里探了一眼,自語道:“這是怎么了?”

    “呦,這豹皮可真不錯,你打的?挺厲害嘛,”一個瘦高個吐掉嘴里叼著的秸稈,手往少年肩上一推,少年體力不支,被他推的一個趔趄,肩膀撞在陡峭山石上,蹙起了眉鋒。

    瘦高個上上下下打量著他,見他渾身是傷,膝蓋也在流血,方才走路又瘸的厲害,認定他沒有還手之力,眼里閃起精光,笑道:“這東西挺沉的?哥幫你拿著怎么樣?”

    少年看了他一眼,沉沉道:“讓開。”

    那只手不顧他肩上還在滲血的傷口,直接扣在上頭:“哥說幫你提著,聾了?”

    少年眉心蹙的更緊,打開他的爪子要往外走,那廂卻擋在他跟前,直接去拿他手中物什,少年繞開手,抬目對上他的眼:“滾。”

    潑皮頭子被他眼中桀驁之色激惱,抬手便揪住他的衣領往前一拽:“還沒人敢跟大爺我這么說話,你給不給?”說著又要去搶,沒拽過來,越發惱羞成怒,朝他腿上便是一腳,喝道:“幾個呆鵝,愣什么?給老子揍他!”

    他憑一己之力殺了一頭豹子,早已精疲力盡,腿上本就挨了一口,險些碎骨,又添這一下,忍著沒出聲,身子卻不由自主地滑了下去,被幾個無賴團團圍住,眼瞧著那些拳腳就要往身上踹,不遠處卻突然響起一個姑娘的喊聲:“你們住手!”

    幾個潑皮齊時回頭,看見是一個年輕貌美的纖弱姑娘,像是才跑過來,站在近處,還微微喘著氣,眼睛先直了,竟心生恍惚,皆怔怔放下了拳頭。

    “我的好姑娘,你跑那么快!”王管家見沈元歌竟跳下車直接跑過去,也著了忙,追到近前,“到底怎么回事?”

    那些人這才回神,不敢繼續在沈元歌身上流連,又見他們身后馬車華蓋規制皆是不俗,像官家所有,氣勢先弱了三分,面面相覷片刻,其中一個露出諂笑:“貴人犯的著管我們這些鄉野閑事?”他轉頭呵斥:“還不快讓開路,讓車子過去!”

    身后跟班哄的散開,卻仍將少年擋著,像是不愿放過,沈元歌朝王管家以目示意,管家心下明白,橫眉道:“你們在干什么?”他邊說邊上前,搡開一個人,望見地上半蹲半跪血人兒似的少年,也唬的一展眼,但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忙上前扶住,轉頭怒目佯喝,“你們這些潑皮是都要反天了,這是我侄兒,也是你們能欺負的?還不快滾!”

    那起子無賴成日在村鄙游逛廝混,慣來欺軟怕硬,認出王管家是大戶人家的人,身上又掛著腰牌,心里早虛了,聽見這話,顧不得分辨虛實,連連哈腰應是,一溜煙便散沒了影。

    王管家試著將身旁少年扶起:“還能起得來么?”

    少年點頭,扶著山石站起身:“沒事,謝謝大伯。”他轉眼,視線投向停在不遠處的沈元歌,道:“也多謝姑娘。”

    與他近距離對視的一瞬,沈元歌心里竟像被擊弦的琴竹敲了一下,一串酥酥麻麻的感覺撩滑而過,他的眼睛極黑,如鷹般銳亮,兼有幾分狼的狠勁和不馴,雖并無戾氣,但冷不丁對上,便讓人下意識地想要躲閃。

    沈元歌暗暗調勻氣息,走上前去,一股濃重的血腥撲鼻而來,離近了才看清他手里拎的是一張才剝下來的雪豹皮,手肘上的青布衣袂幾近被獸爪撕碎,露出猙獰傷口,脖頸和肩膀上也各有數道狹深血痕,蔓延至衣襟下,還在往外滲著血珠,堪稱慘烈,可他只是繃緊了唇線,連一聲輕哼也沒有。

    王管家一詢問,才知他是前頭東村里蕭娘的兒子蕭廿,因蕭娘病重,需要一味貴重草藥做引,又苦于沒有銀錢,他便索性照著大夫的話上山來尋,卻不想下山時遇到了雪豹伏擊。

    一陣風吹來,拂過臉上沾著的混著塵土的血,有些刺人的癢,他抬袖擦了一把,露出半張英氣逼人的眉眼,淡淡道:“我打死了這頭豹子,剝下皮來打算當了,下山時正好碰見那些人。”

    沈元歌睜大了眼睛:“你一個人,徒手?”

    “鐮刀和石頭,鐮刀壞掉,便扔了。”

    他說的云淡風輕,可任誰都能想象的到,這會是怎樣一場殊死搏殺。

    沈元歌本想送他去醫館,蕭廿執意不肯,問過管家姓名后,將拖到地上的豹皮全部提起,準備往回走,沈元歌視線落在那張被泥土和血跡裹挾的毛皮上,突然開口喚住了他:“這張雪豹皮我很喜歡,不如賣給我可好?”

    蕭廿身形一頓,回過頭來。

    沈元歌微笑了下,從袖中掏出二百兩銀票。

    ...

    馬車里,沈元歌把那張被蕭廿刷凈疊好才交給自己的豹皮鋪在木奩頂上晾著,方慢慢地坐了回去。

    沈兆麟仍停留在對蕭廿殺豹的驚愕里,盯著皮上斑紋移不開眼,喃喃道:“一個人殺了一頭豹子,還能自己走回家,這還是人嗎…”

    這張豹皮其實剝的并不利落,顯然因沒有利匕和手法生疏所致,缺了腦袋,刀口處參差不齊,爪子也只剩了三個,沈元歌正望著它出神,卻聽見外頭王管家自言自語地感嘆:“一恍這么多年,蕭娘的孩子都長這么大了。”

    沈元歌一怔,轉身將前頭的車門拉開一條縫,道:“王伯,你認識他?”

    王管家笑道:“這孩子我沒見過,可蕭娘我卻記得,他們母子…”他停了停,繼續道,“也是可憐。”

    十七年前,險些斷了大昭命脈的玄甫之亂才堪堪平定,各地狼煙未熄,還時有動亂,本是百廢待興休養生息之時,剛剛登基的二皇子裴胤卻以地方藏有細作為由,命各省嚴查無籍之民,而戰火將肅,家破人亡之戶數不勝數,免不了流民四散,戶籍散亂,無籍之人不說遍地都是,但也絕非九牛一毛,故此枉送了許多百姓性命,蕭娘就是在這個當口來到了江東廬州。

    自然,她也是沒有籍貫在冊的散民之一,還懷著丈夫的遺腹子。

    據蕭娘所言,夫家人沒熬過戰火,已經歿在戰中了。

    當時沈長輝才在皖地上任不久,對新皇的這道詔令頗有不滿,因此對戰亂所遺的老弱婦孺大多輕輕放了過去,重新登記造冊,使其可在廬州附近安身,當時蕭娘已有五六個月的身孕,身子又孱弱帶病,艱辛難言,沈長輝察看戶冊后,吩咐手下人發放濟糧時特地關照些,故而王管家對這個身懷六甲的年輕嫠婦印象比較深。

    “我當年還是隨侍,跟著老爺巡視的時候也曾見過蕭娘一面,雖行動不便,但姿態舉止皆是不俗,想也是受過教養的,那時姑娘還沒出世呢,真是快。”王管家一壁甩鞭,一壁嘆道,“她如今卻也病重了,歲月不饒人嘍。”

    王管家說的很清楚,但不知為何,沈元歌聽完,心頭卻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疑云,可想來那個叫蕭廿的少年于自己而言,也不過是過客而已,很快便也將此事放了下去。

    夕陽西下時,馬車駛到了廬州邊境的驛庭,王管家安排好姐弟倆的歇腳之地,自己也暫時住了一夜,翌日一早便駕車折返了回去。

    大半個月后,沈元歌一行人終于抵達了京城。

    京城風物同南方江東景致頗有不同,人煙阜盛,更繁華熱鬧些,但“繁華”二字也只是相對而言,玄甫之亂長達十年,對大昭是險近毀滅的打擊,即便又十余載疏忽過去,影響仍未磨滅,且京中民眾多開始篤信佛教,才入閶闔門不久,便能聽到道旁佛寺里傳來的誦念之聲。

    沈元歌前世已經經歷過一遍,對此種景象見怪不怪,倒是沈兆麟從未來過,不時掀開窗帷往外瞧,好奇地問她:“jiejie,此地庵堂怎么這樣多?”

    沈元歌道:“現世生活多困窘不如意,無能為力時難免寄托神佛,祈求安樂順遂。”

    沈兆麟顯然不認同此種處世態度,皺眉道:“不如意便去尋如意之法,把希望全放在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上,而不知求變,成日蜷頹,有什么用!”

    沈元歌笑笑:“看來兆麟是想做個反抗者。”她停了停,又道,“jiejie也是。”

    言語間,馬車已然放緩了速度,直至停下,陳嬤嬤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少爺,姑娘,到府上了,請下車罷。”

    沈元歌先讓沈兆麟下車,自己方就著下人的手下了,腳沾地的一瞬,她的心跳又隱隱加快了速度。

    國公府位于城北,所占格局之大,光前面圍墻就不止百丈,雖經戰亂,已顯滄桑陳舊氣息,然立于階下兩座石獅前,展目望見正門牌匾之上的“敕造繕國府”五個大字時,仍能感覺到當盛時的氣派軒宏之氣。

    但也的確是“當時鼎盛”了。

    據說老繕國公,也就是她二舅舅甄景為的祖父,當年曾領軍大破突厥,保邊境安寧長達二十余載,又兼有救駕之功,頗受帝寵,由此封世襲一等公,世代享承國祿,只是玄甫之亂后,甄家所受皇恩和在朝中的地位便大不如前了。

    原由無他,蓋因當時甄家長子甄景嶸所效力的是七皇子,也就是當今的云南王裴肅,而非當今皇上。

    曾有傳聞,平定此亂裴肅當立頭功,先皇也屬意令他繼承大寶,皇詔已備,可就在他班師回朝的途中,被一股殘余叛軍勢力拖住行程,不過半月,先皇駕崩,被老臣擁上皇位的,成了一直陪駕在側的二皇子裴胤。所以裴胤才在登基后迫不及待將裴肅封去云南,先前部下也多遭貶謫,甄景榮雖在戰中身死效國,甄家還是遭到了今上的猜忌。

    此種秘辛虛實難判,不過沈元歌卻清楚,甄家不得圣意一事的確是真的。

    她默默理著思緒,隨領路的仆從進了府門。

    第5章

    繞過雕山畫水的雁翅影壁,經過穿堂兩側的抄手游廊,方看見正房大院,才走出廊口,已有兩個丫鬟笑迎到跟前:“可算到了,老太太自用過午膳便一直念著。”

    幾個丫頭打起簾籠,房中便響起了沉木拐杖敲在地面上的急切篤篤之聲,沈元歌和沈兆麟急上前幾步,將面前顫巍巍的銀發媼嫗一把扶住,喚道:“外祖母。”

    話音未落,姐弟倆已被甄母一邊一個摟進懷里,也不顧掉在地上的拐杖,叫著心肝兒不住落淚,沈元歌深知甄母是真心疼他們姐弟倆,前世同她感情便十分深厚,只是入宮第二年她便溘然長逝,從此再未見過,現下再次觸到她的懷抱和身上淡淡的檀香氣味,忍不住也紅了眼眶,良久才脫開她的雙臂,領著弟弟規規矩矩向她磕頭:“給外祖母請安。”

    甄母趕緊著人攙起來,堂中原本坐著的眾人見老太太徑自下座迎人,此刻早紛紛圍了上來,慢慢地勸解開了,其中一個穿著家常衣裳,外罩一件油青褙子的中年婦人笑道:“來了便好,老太太也能放心了,如今相見是好事,快別傷心了,路上勞頓,丫頭們著緊著上茶去。”

    她看向沈元歌的頭一眼,便如見到明珠般雙目一亮,又細細打量了一遭,眼睛中笑意更濃,才去看一旁的沈兆麟,拉著姐弟倆的手道:“女孩兒標志無匹,男孩兒也挺拔出挑,通身的嫡親氣派,日后定然不俗,我們府上可有光了!”

    一席話說的甄母止淚而笑,伸手指著向兩人引見:“這是你們二舅母。”

    沈元歌如何不認得,只作不知,等甄母說了才福身見了禮,又見她指向略靠后站著的圓臉婦人:“這是你們三舅母。”

    老三家的陳氏話不多,只笑瞇瞇的,彎眼圓臉,長得十分可親,見姐弟沖她拜見,便點頭念道:“好孩子。”

    甄母已是古稀之年,身子并不好,方才急急走了一段路,哭過一陣,被人攙回座上,才說了兩句話便有些氣喘,就著丫鬟的手慢慢吃進兩口熱茶,方好了些,老二家的姜氏見狀,招手讓自己身后的幾個姊妹過來,主動引見:“這是你們大表姐閔瑤,這是趙姨娘的閨女閔瑄,平日也是養在我身邊兒的,你們兩個表哥上學去了,此刻還沒回來,日后總會見面,待安穩了兆麟也和他們一塊兒去國子監進學,正便利著。”

    沈元歌剛才順著目,聽見她這話,抬起眼,去看那個前世自己代其入宮的人,片刻,唇邊帶起輕緩微笑:“表姐好。”

    甄閔瑤比她大一歲,黛眉杏眼,腮凝新荔,說是玉貌花容也不為過,眼角微微上挑,配上一身貴氣精致的打扮,含著些許驕矜之色,此刻微微抬著下巴,看了沈元歌一眼,略一點頭:“表妹。”

    相比甄閔瑤而言,閔瑄姿態則要低的多,她相貌并不出挑,削肩細腰,如清秀碧玉,只是笑起來唇邊抿出一個小巧梨渦,增色不少:“meimei生性愚笨,往日聽長姐讀詩,總不得真切,今日見到jiejie,方知西子姣花照水的沉魚之姿,在此見過。”

    話音方落,甄閔瑤便側目看了她一眼,狀似不經意地伸手捋了捋塞在貴妃鐲里的絲帕,沈元歌道:“怎及表姐表妹機敏靈慧,meimei這話便是折煞我了。”

    姜氏看幾個小輩都各相見了,忙招呼著歸了坐,甄母問了些送喪落葬,路上經停之事,沈元歌一一答了,甄母方緩下一口氣,又道:“一路奔波過來,定然還未吃飯,先去后堂坐會兒吧,你們兩個母舅現下還在官衙未歸,下午去見便是。”

    ...

    姐弟倆此次前來,兆麟帶了一個貼身小廝阿明,沈元歌卻并未帶侍女,甄母便指了隨身的丫頭春菱給她,又安排沈兆麟去西邊的川桐院和表哥們一塊住著,沈元歌去相鄰的筠清館,待全部安置妥當,已是日落西山,姐弟倆去見了三舅,二舅卻還未回來,只得作罷。

    直到夜色完全籠罩,甄景為才披星戴月的回了國公府,徑直入了東屋正堂,剛抬手壓在腦后,打眼瞧見鄧婆子也在屋里,正和炕上的姜氏說著什么,言猶未畢,見他進來,慌忙伏身行禮:“老爺。”

    他心中煩躁,擺擺手讓人出去,才將戴著的烏紗幞頭擼下來往桌上一擲,口中低罵道:“這幫龜兒!”

    姜氏看了他一眼,下炕替他更衣,邊道:“又給你氣受了?”

    甄景為面色泛青,不吐不快,可朝事又不好向婦人言,只冷道:“一味拜高踩低罷了,朝里那起子人的嘴臉我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如今還有個國公的名兒,誰知會成什么樣子。”

    姜氏替他寬了外裳,捶著肩背,慢慢地道:“咱們府里不知事的外人看著還算顯赫,內里卻是一天不如一天,上頭四處防備著,不能不尋個出路。”

    甄景為閉目,抬手去揉眉心:“我知道,奈何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圣心不復,府中子弟越是爭氣,只怕被彈壓的更厲害。”

    “所以要‘以柔克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