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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愉悅地彎了彎眼睛,隔著口罩傳來悶悶的一句自我介紹,“我就是簡明。” 男人沒有給出回應,只是將自己抱得更緊了些。 在賀安翼覺得腳都快蹲酸了的時候,腦袋上的手才離開了。 隨后是緩慢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等到賀安翼覺得安全了終于把頭抬起來的時候,整條廊道上已經看不到青年的身影了。 于是我們的賀寶寶立刻滿血復活,站起身跳了幾下,把卡在衣服里頭的泡泡糖全抖落了出來,然后他沒出息地蹲下.身去,拿手兜著衣服下擺,把散落一地的泡泡糖全歸到自己懷里。 ‘喲,口味還挺齊全。’賀安翼伸手從軟糖堆里挑了一顆葡糖味的,把外面的糖紙去掉后就迫不及待地丟進了嘴里。 嚼巴了幾下后,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吃,絕對是品牌貨。’ 可惜這玩意兒不能咽肚子里去,等嘴里沒味道了,賀安翼就把糖渣吐了出來,拿糖紙包好丟進了走廊里的破垃圾桶里。 把剩下的糖果全塞進自己衣兜里后,賀安翼美滋滋地掏出鑰匙打開了自家的單元門,然而迎接他的是一只撲面而來的鋒利高跟鞋。 賀安翼險險地一矮身躲了過去,接著又機智地抬起手捂住耳朵,完美地避開了下一波緊隨而來的河東獅吼。 “吳!灝!鵬!你今晚死哪兒去了!!!!” “我、我,給你買了泡泡糖。”賀安翼借花獻佛,捧著一把軟糖當寶貝似地送到了女人面前。 “誰要這破玩意!”李夢云沒好氣地把他的手一推,軟糖再次散落一地。 賀安翼rou疼地蹲下去打算重新撿起來,卻被女人氣急敗壞地狠狠推了一把。 男人被這一推打破了平衡,一屁股結結實實地坐到了地上,他有些怔愣地抬頭看她,似乎有些不理解對方發脾氣的原因。 李夢云像個暴躁的女王一樣,恨恨地拿腳底碾壓著這些泡泡糖,使它們由原本的四四方方變成了大小形狀不一的薄餅,糖紙被踩得臟兮兮的,可憐巴巴地貼在地板上。 “看什么看,你這個廢物,還不快去做飯,想餓死老娘啊?!” 賀安翼唯唯諾諾地點點頭,然后手腳并用地從地上起來,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跑去了廚房搗鼓晚飯。 李夢云見他這樣,氣才消了點。 想起今天在酒吧遇到一個特別有男人味的帥哥,跑上去搭訕,結果人家壓根鳥都不鳥她,可把這個被自己丈夫寵壞的女人氣壞了,但是她不敢在外頭撒氣,只敢在家里對著無條件包容她的吳灝鵬發脾氣。 于是便帶著這股怒氣回到家中,卻見那個一向老實本分,會準點做好飯菜等她回來的男人不在家,手機丟了,家里也沒電話,一時半會兒竟然沒辦法聯系上他。 李夢云整個人就狂躁了起來,硬是憋著燎原的怒火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想著一會兒等男人回來,該怎么做才能把心中的郁氣都發散干凈。 這會子潑也撒了,氣也消了,李夢云一顆蠢蠢欲動的心又爬了上來,她赤著腳興奮地跑到了衛生間,從包包里倒出今天剛買的高檔化妝品,對著鏡子十分認真地畫了一個精致的妝容。 看著鏡子中五官姣好的女人,李夢云忍不住自憐自哀起來,恨自己命不好,當初被豬油蒙了心才嫁給這樣一個窩囊廢,工作了五六年連套屬于自己的房子都沒,她的同學都擁有好幾套別墅了,哪次聚會不是穿得一身名牌來,唯獨她,窮酸的跟個什么似的。 這幾年更是沒少被那些闊太太嘲笑。 吳灝鵬看在眼里,疼到心底,好幾次都開口勸她別再巴巴地貼上去跟她們攀交情,省得自己委屈,可女人不但不領情,還指著鼻子怪他沒用,罵他窩囊廢。 “趁著我還年輕漂亮……”想起了往事,李夢云的眼里竟也泛起了淚光,她朝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了一個鼓勵的微笑,然后伸手習慣性地往放在洗手臺上的包包里一摸。 結果摸了個空,她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在今天丟了,找遍了酒吧的各個角落都沒有找到。 李夢云一張臉頓時黑得堪比鍋底,踩著高跟鞋就回到了客廳,把男人放在玻璃桌上的手機拿了起來,將屏幕摁亮,卻被提示要輸入開機密碼。 女人昂起了下巴,非常自信地把自己的生日輸了進去——密碼正確! 她就知道那個窩囊廢眼里心里只有她,要是哪一天她死了,這個男人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賀安翼把飯菜做好后,不敢耽擱地一盤盤端到了客廳的飯桌上,免得這位姑奶奶餓久了又得鬧。 “那個,可以開飯了。”賀安翼把手用毛巾擦干,走到女人身邊,微微彎著腰,就像對上級領導那樣匯報道。 李夢云正翹著個二郎腿,抱著他的手機躺在沙發上用軟件釣凱子,聽到他的聲音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兒,“忙著呢,你把飯端過來喂我吧!” 賀安翼其實是有點不樂意的,杵在原地好一會兒沒有動作。 可在女人不耐煩的催促眼神中,他還是換了一副熱切的臉,殷勤地跑過去,端著飯碗投喂她。 ‘就當是在喂豬了。’賀安翼對著綠豆豆嘀咕道。 綠豆豆這回直接氣笑——把她當成對象來處不行嗎!不行嗎!! ‘就你目前的態度來看,短時間內是別想渣妻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