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乖,睡覺吧,我在馬車上顛了一天一夜,又吐了一堆血,讓我休息休息吧。” 她聽話的躺了下來,我閉著眼睛笑了,在她躺下的瞬間,輕聲說:“我看得到哦。” 她平躺半晌,用和我同樣的聲音在我耳邊說:“如畫,還好,還好你沒事。” 屋里安靜了一會兒,“許鳶,你跑出來唐舜知道嗎?” 我:“……” 青靈:“完了,主子一定饒不了奴婢了!” 藍馨:“阿蘇,你說什么?和唐公子有什么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又要開始虐了,希望小天使們不要拋棄我,感謝大家支持,筆芯! ☆、禮物 回答藍馨的是一片黑暗,和我假裝睡著了的呼嚕聲。 沒一會兒,沈如詩溫熱的手在被子里拉住我的,她轉過頭,輕輕地在我耳邊問我,“畫兒,真好,你這么幸福。” 我想到那個給我幸福感覺的人,笑容根本抑制不住,慢慢的爬上嘴角,口不隨心的敷衍道:“也沒有很幸福啦。” 她沒說話,只是手上輕輕捏了捏我的食指。 我似乎很久很久沒有和沈如詩這么親近了,于是我往她的方向蹭了蹭,“沈如詩,你當時,我替你解毒的時候,你……真的是你……換我給……不是,就……”本來預想過是質問,但是出口卻成了這樣,結果以前一堆怨懟到了嘴邊溜達一圈兒又滾回了腦子里,憋屈半晌竟然只說出了仨字兒——“睡覺吧。” “畫兒永遠都對我這么溫柔。”沈如詩似乎在自言自語。 “我沒有!” “總是這般,口是心非的樣子,阿蘇說你這個叫口嫌體正直。” 我聽到這個名詞從整日之乎者也的女子嘴里蹦出來,嘴角一陣抽搐,睡在角落的馬莉蘇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我當即就不知道甩了個什么過去。 “事情可能和你以為的不太一樣,當時我醒過來之后沒多久,王府就出了事,當時非常得混亂,師兄醒來之后就如同瘋了一般,提劍便要殺人,于是我只能去勸阻,但是我勸也一點用都沒有。”沈如詩好像陷入了回憶,有點痛苦的語氣,接著又道:“他和王爺打了起來,王爺當時本就受了傷,練了冰玉訣的師兄功力又高了三成,頓時就把王爺打得倒地不起,師兄卻只問王爺,說你在哪兒。” “嗯?不是啊,你這和我聽說的版本不一樣啊,不對,和馬莉蘇給我的版本都不一樣。” “是我讓阿蘇這么說的。” 我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剛剛笑得聳肩的馬莉蘇,只是那邊卻傳來她浮夸演技的呼嚕聲。 “你在說什么呀?我聽不懂。” “師兄一直想要的就是你。和我并無關系。只是他的身份會讓你陷入危險,所以對外和對三七堂都說娶得是我,一來于武林,我身上有事關武林的秘密,那些對三七堂虎視眈眈的邪派人士會有所忌憚;二來于朝堂,也是對我身份的一個掩護。可是我也很擔心師兄照顧不好你,還好有青靈,還好師兄待你是真心的,你不要怪我呀。” “……我怎么會怪你。”我沉吟一會兒,“我連你在說什么我都不知道……” 她先是一愣,接著便呵呵呵呵的笑起來,“那我們先睡覺吧,明日我再為你細細解釋。” 她語氣輕柔,連哄帶騙,沿著我的手臂輕輕捏了幾下,我就感覺困得不行,稀里糊涂地就睡了過去。 “聞一口,神清氣爽,吃一口,益壽延年,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祖傳秘方大力丸啊,今日特惠大酬賓,買一顆送十顆了啊,瞧一瞧看一看了昂!” “馬莉蘇你一大早的嚎什么呢你!”我抓過枕頭,憑著直覺扔過去,伸了個懶腰去看馬莉蘇,她身影有點模糊,我也沒在意,揉揉眼睛……又躺了下來。 “毛線的一大早啊,你睜開您那蛤0蟆眼兒瞅瞅,都快半夜了好嘛?剛剛要不是我吟誦了為你特制的鬧鈴鈴聲,你能睡一圈兒。”她嫌棄得吐槽我“不是,姑奶奶,你快別睡了,你心肝兒可讓那殺千刀的秋慕年給帶走去審問了,一大早就帶走了,現在還沒回來呢,你不去看看什么情況?” “我只是個可憐的女配。”我陳述道。 我話音剛落,帳外就傳來藍馨焦急的聲音,“娘娘,您怎么樣?” 我蹭一下蹦下床。 只見我心肝兒正捂著胳膊,藍馨又是淚流滿面的樣子,青靈又掏出個小瓶子,給沈如詩喂了進去。 “那日狗的秋慕年敢對你動手?反了丫的!馬莉蘇,咱抄家伙!” “不是,畫兒,是我……是我自己砍得。” “心肝兒誒……你有病啊!” 她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只是這微笑里帶著很大的哀傷,那種讓人心疼的哀傷。 “我來之前發生了什么?你為什么會忽然生命垂危呢?”我扶著她坐下,抬著她的胳膊讓藍馨給她包扎。 她低著頭,沉默不答,只是眼淚卻大顆大顆的掉了出來,我急忙問她:“不是,景昱仁呢?還有許漢文和蕭童?” 我閉著眼睛詢問的樣子大概很怪異,青靈給沈如詩上了藥后就疑惑的看著我,我顧不得其他,又轉頭去“看”藍馨。 可是藍馨卻一改往常小哭包的形象,眼神望著桌子的一個角,淡淡的說到:“我想想,童哥一定還活著。” “嗯,活著呢。”馬莉蘇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也不知道哪里弄來的瓜子,又咔嚓咔嚓嗑了起來。 藍馨先是一驚,狂喜還未做出反應,卻已然散去,友好得拍了拍馬莉蘇的肩膀,“對,一定活著呢。” “嘖,你別拿著那副故作堅強的表情對我,我這嘴開過光,說的可靈著呢。” “所以,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我見沈如詩傷口包上了,靜了靜心神,柔聲問她。 “畫兒,我大概真的如嬸母說的,就是個災星,誰和我有了牽連,大概都會受到連累,對不對?” “那就是個后0媽,你聽她瞎咧咧。你好好說,我不在你身邊的這半年,你都經歷了什么?” “那日我醒來后沒多久,師兄就醒了,四處行兇未果闖入你的房間,卻驟然冷靜下來,接著就消失不見了。禮王又偏偏挑在那個時候來鬧事,說有人舉報有民間游醫違抗圣旨給我看病,要來捉拿,正在僵持之時,師兄又回來了,準備把你帶走。可是這事偏偏被禮王看到,揚言要把你假死的消息公之于眾,于是我們把禮王打暈,為了迷藥,裝出一副他其實都是做夢的樣子。” “你們……這玩的也太大了吧。” 沈如詩笑了笑,“師兄未能把你帶走,禮王也暈倒在王府,所以漢文想出了都城鬧匪這個理由,接著愈演愈烈,讓王爺自請去剿匪,一面慢慢的把勢力撤出朝堂。早先和秋慕年就有協議,我們助他登上部落首領的位置,他們助王爺登上皇位。” “那你呢?” “我……我自然是……和王爺一心的。”見我沒有什么別的反應,沈如詩嘆了口氣繼續說到:“我隨王爺來到這邊境駐守,幫秋慕年達成了他的要求,他卻出爾反爾,在慶功宴上對王爺行刺,王爺帶著我在蕭童的掩護下逃到了懸崖邊,我和王爺已經說好,生死同xue,可跳崖的瞬間,他卻把我推回了平地……他怎么那么傻。” 我本來想安慰她兩句,只是她帶著淚揚起頭,“秋慕年把我軟禁起來,想要行兵帥印,剛剛還以死相逼,哈哈哈,真是笑話,我會怕死嗎?王爺都已經……” “真沒死,大家都沒死。”馬莉蘇一臉的不耐煩,然后照著腦袋就摸了一把,竟然一根都沒掉。 “阿蘇,你知道王爺在哪兒?” “不知道,但是肯定沒死,不過會不會失憶,娶個村婦啥的,我就不知道了,別人也沒死,劇情上沒有。” “童哥也沒事,對不對?” “對啊,不過會不會也失憶,娶個媳婦兒啥的,我就不知道了。” 藍馨破涕為笑,“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阿蘇,我都信你。” 沈如詩神情復雜地看了看我倆,又不吭聲了。 “那許漢文呢?” “那個叛徒,倒戈了。”藍馨恨得牙癢癢得說。 “什么?”我驚得把舌頭都差點咬了下來。 “那個叛徒,自從王爺出事以后,就以軍師的身份行使之前王爺給他的權利,現在邊城的百姓和戍守的武將們,怕是還不知道王爺出事的消息呢。”藍馨說這些的時候,手里的手絹抓的緊緊地,仿佛,那手絹就是許漢文。 不能吧。 我默默地把目光集中到沈如詩身上,幽幽嘆氣,這女主也太慘了吧。 “那秋慕年還在營地呢?我去和他談談。”我其實也不知道和他談什么,只是直覺上覺得好像應該承擔點什么。 “不在了應該,剛詩主子拔劍自刎的時候,那秋慕年生氣的很,吩咐人放主子回來以后,便自己一個人騎馬走了,去了哪里不知道。” “嗯,青靈,你弄完你詩主子了嗎?弄完了就扶著她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給你們萬能的畫哥就好。”我拍拍沈如詩的頭,“你啊,別擔心了,我都來了你還有什么可怕的。” 我豪氣干云得立了個flag,轉身就朝著帳篷外面走去,接著,被衛兵給推了回來。 “嘛呀?沒看到我是身體有缺陷嗎?訛你啊!”我閉著眼睛,拿出潑婦罵街的架勢,只見那衛兵人高馬大瘦的卻跟個麻桿兒似的,聽我說完,揮著長兵器就要往我身上砍。 我本意是想躲開的,然而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力量,帶著我的手,就向那衛兵揮去。 衛兵立馬倒在了地上,接著,熟悉的藥香撲鼻而來。 我驚喜的轉頭去“看”來人時,他卻已然到了沈如詩的床邊。 “外傷,無妨,走。”唐舜言簡意賅。 “去哪兒?”我下意識的問。 “回邊城,車馬在外面。青靈你扶著她。”他指著沈如詩吩咐道。 我雖然心里不舒服,但是這種時期,還是不要兒女情長,可是莫名覺得很委屈誒。在我扶著沈如詩另一只胳膊前,我被人一個大力拉到一邊,唐舜在我頭頂冷漠地說:“我有事問你。” 出來的路暢通無阻,巡邏的衛兵們不知是死是活,全都躺在地上。唐舜昂首闊步的仿若無人得在偌大的營地里走,我被他落下一段距離馬上小跑上去追他。走到無人的地方,他忽然停了下來。 然后瞪著我。 你憑什么瞪我!我也很委屈啊! “沈如畫……”他嗓音喑啞,三個字里含著無限的委屈,和壓抑的憤怒一般。 我當時就嚇壞了,心疼得不行,“怎么了寶貝兒?” “沈如畫,你從來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對不對?” “啊?你說啥呢你。” 他忽然崩潰了一樣,“是不是只要沈如詩一出事,你就可以完全不顧及我?” “不是,你話說清楚啊,我和我姐可是清清白白的。” “沈如畫,你根本不愛我對不對?” 他這句話里的絕望似乎要溢出來,我看他那種絕望的神情,頓時心疼的無以復加,大步跑到他身邊也不管他怎么掙扎了,一把抱住他勁瘦的腰肢,頭埋在他懷里,“對不起,寶貝,是我沒考慮到,讓你受驚了。別生我的氣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在我撲進他懷里的瞬間,就把我收進懷里,只是別扭的發現在和我生氣吵架,又把手放了下去。 我在他懷里,悶悶的說:“我很害怕,可是你來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唐舜,我怎么可能不愛你,你是我的勇氣和陽光呀。” 這是我發自肺腑的rou麻情話了。 唐舜就是我的強心劑,只要他在,我似乎什么都不怕。 這種依賴感,是我前半生里從未擁有過的,我真實的感受的到,因為他的存在,我連笑都比之前多了幾分安心。 他憋了半天,只是委屈得小聲道,“騙人……” 我沒由來的想笑,抬起頭柔聲問他,“舜哥哥,吃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