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可是藍馨她打小就被賣進王府當丫鬟,沒有什么機會出王府,更別提練功夫了。 這我不怪她,可壞就壞在這丫頭好奇心太重了,看我能跳上墻非得讓我教她,我就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跳,然后……被崔夫人抓個正著。 “哼!又是你!”明王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 我他娘的也想知道,怎么老是我! 系統:how old are you!怎么老是你! 我:…… 景昱仁看到崔麗珠的瞬間就把她抱進懷里,一副寵極的樣子,細細詢問她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崔麗珠欲拒還迎的輕輕推了一下景昱仁,嬌嗔道:“王爺~大家都看著呢~” “本王在府里抱著自己的女人,有何不可?這個……”他指著我,想不起來一樣,蕭童上前低聲道“沈如畫沈夫人。” “嗯,就你。還不快給珠兒道歉!” 我一臉黑人臉問號,我為啥要道歉!我跳我自己園子的墻,又沒跑到宜蘭堂去跳她的墻,憑什么要我道歉?我還沒問她來我院子干嘛呢! “來人!把沈如畫關進惠蘭堂!敢惹珠兒!罰你在惠蘭堂面壁思過!”景昱仁說這話的時候連帶表情好像都在說著 “我就是色令智昏,就是荒yin無度,你來打我呀”的狗樣子。 和剛剛在沈如詩面前判若兩人。 “王爺!王爺息怒啊!”沈如詩立刻跪了下來。 景昱仁本來想摟著崔麗珠走了,被沈如詩一喊,腳步停住,沉默一會兒,冷冷命令,“既然王妃二人姐妹情深那便把她們一起關到惠蘭堂去吧。” 幾個家丁領了命令就來拽我們倆。景昱仁側頭看了一眼還是摟著崔麗珠走了。 幾個侍妾有的嘲笑,有的素手捂著胸口,有的戰戰兢兢得,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回去了。 #惠蘭園# “連累你了,”我說。 “什么話,咱們是姐妹,又一同嫁到這王府,不互相攙扶,難道還要互相陷害不成?只是明王的態度,我一時想不明白,若說他鐵石心腸,偏偏有時說話做事又…格外熨帖,可看他處置起我們來,也從未手軟過,我們的夫君,究竟是怎樣的?” 我搖搖頭。 她看我也想不出來,默默轉移了話題,“你怎么被崔夫人給抓住了?什么原因啊?” 不待我回答,藍馨就慘叫著從門口奔進來。 “夫人……夫人你怎么樣!王爺有打您嗎?夫人!” “因為她。”我指著藍馨說。 “嗚嗚嗚,夫人,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太笨了,奴婢學不會跳墻,嗚嗚嗚。” “你又跳墻了?”沈如詩驚訝的問道。 “為什么是又?” 她應該是想起來我裝瘋賣傻收拾后廚的那次,忽然用帕子捂著嘴笑起來。我看著她輕松的樣子,也開心起來。就是嘛,我發什么愁啊!我又不是個女主角! 她話題又回到明王的問題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使了個眼色,就看綠柳在門口轉了一圈,然后帶上了門。我于是也使了個眼色給藍馨,藍馨盯了我半天問我“夫人我是不是也得出去?” “我的丫鬟為什么和你的質量不一樣?”這是我問沈如詩的,她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們倆交流總結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明王絕對不是看起來那么沖動而平庸,搞不好,他是在憋個大胡。大概是想當皇上吧,畢竟他是皇子,他這么大年紀了,正好是搶皇位的優良后備選手。再加上這個世界的背景,沒跑了。 “那你幫誰呢?”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問的她一愣,接著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什么來,我擺了擺手,像個老前輩一樣留下一句告誡。“有的時候,看人要用心。”然后就走了。 然后我又回來了,這個院子里就這一個屋子能睡人…… 我很喜歡這個小院兒,雖然平時沒人來打擾,可是吃飯的時候還是沒人來打擾,我真搞不明白,餓死我們倆這個計劃到底有什么值得執著的。幸好還有個小廚房,我白天跳墻出去買了點糧食果蔬,撒潑打滾的又裝瘋了兩回,從廚房順出來不少東西,沈如詩掌勺,藍馨和綠柳打下手,我負責吃。可是每次吃到一半綠柳都會警惕的一回頭,可是她回頭看的位置什么也沒有,時間一長,藍馨有點怕怕的問我是不是有不干凈的東西被綠柳看到。 我就壞心眼兒的開始了我的表演…… 相聲演員平時都得溜活(把相聲段子里的臺詞和表演自己練一遍),吃完了飯主仆四人坐在桌子邊,我給他們來了一段《掄弦子》,他們連弦子是什么都沒搞清楚,居然就聽上癮了,可惜我會的故事活(相聲段子內容是一個故事的)太少了,講了幾天就沒了,于是我開始給他們講鬼故事,緊著聊齋的講,都是狐仙書生之類的。綠柳聽得都眼睛睜的大大的,更別提本身心里就有事兒的藍馨了。 “只見屋里燈火飄忽,書生抬頭看了看,窗戶都關的死死的,這陣風是哪里來的?燈在這時又晃了晃,只聽見門“吱”的一聲……” 話音還沒落下,門就開了。 我一直都覺得,比恐怖故事和恐怖片可怕的存在就是看恐怖片的女生,她們總是在你最緊張的時候嗷一嗓子把你嚇個半死,但是劇情其實沒那么可怕……就比如現在這個情況。 “啊——”兩人異口同聲,綠柳的表情來看,應該也是“啊——” 我?呵呵,笑話,我能跟這些凡人相同嗎?我當然在桌子底下。 “王爺?”沈如詩驚道。 我看著景昱仁面前呈防御姿態的侍衛蕭童,一邊搖頭一邊從地上爬起來。 “你們,沒事吧?”景昱仁一字一頓的說。 我們趕緊行了禮,景昱仁就走進來,在屋子里轉了轉,看到墻角還有因為屋頂漏雨而存的積水,就皺起眉頭問道, “在這里,可還習慣?” 我們都不出聲了,這地兒說喜歡也確實安靜,沒人打擾,可堂堂王妃,兵部掌使的侄女和女兒都住在這樣的院子里,也確實委屈了點。 不過住這兒這些天多少有些收獲。綠柳會彈琴,藍馨會跳舞,能配合著沈如詩的指揮給她找找靈感,一來二去的吧,給太后的獻禮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到哪兒都一樣,只是看沈如詩失落的樣子就有點覺得對不起自己女配的身份。 沈如詩行了禮,“回王爺,臣妾們都還受得住。” 吶,這意思就很明顯了。這不就是,住不慣的意思嗎! “嗯……那再過些時日,就搬回去吧。”說完還不自在的咳了一聲。我和沈如詩對視一眼,都不是很懂對方的樣子。 ☆、歹意 我們是在五天以后才搬出惠蘭堂的。我正糾結把枕頭放在床頭還是床尾,藍馨就心事重重的和我說:“夫人,聽說宜蘭堂的那位主子,出事兒了。” “嗯?” “聽說,前日崔夫人隨王爺出去,回來的路上遇上一伙兒盜匪,直奔王爺和崔夫人乘得馬車,王爺御敵的過程中,無暇顧及崔夫人,于是她就受傷了,聽說那一刀傷在右手臂上,有點嚴重。” “那傷人的抓住了嗎?” “沒聽說,咱要不要去宜蘭堂看看”藍馨想了想,又道:“其他妾侍都去看過了。” “我又不是其他妾侍,我也是夫人啊!”我把枕頭扔在床頭,藍馨還想再說什么,終究還是閉嘴了。 回來西苑之后我真是萬事小心,至少現在不往墻外面跳了。我愛上了上房。 古人真的很沒勁,除了嫁過來五天以后回門出去了一趟,還是回沈府,就再也沒出去過。回門時候,明王只是象征性的回去讓沈府大大小小的給磕了頭,就急匆匆的走了。也是那天起,王妃和側妃都不受待見的事兒就在沈府傳開了。 我上房其實是為了吸收天地靈氣,然后好進入深度思考,可我畢竟是個女配,腦細胞肯定沒有女主好使,再加上崔夫人這事兒看起來挺像突發事件的,所以我現在上房的目的主要就是——揭瓦。 這一天我正一邊揭瓦一邊和系統吵架,就看到浴室門前,一個姓劉的侍妾正拉著一個穿著粗使衣衫的丫鬟,鬼鬼祟祟不知道說了什么,臨了還給她手里塞了點什么。 我是個近視眼,低度近視,也看不清什么,能認出是姓劉的是因為整個王府只有她熱愛村兒粉色系的衣服。特別像我大學時候做志愿者去村里時候用的暖壺那個顏色。 我也沒在意就準備下去,忽然聽到藍馨滿世界的喊,嘴里還念叨著“這猴兒夫人又跑哪去了!哎呀!” 自從在惠蘭堂聽我溜活以后,她膽子就大了一倍不止,關系也親密許多。 “本夫人姓沈可不姓侯。”我在房頂上伸下來兩條腿晃悠在房沿兒上。笨丫鬟在院子里轉了一圈也沒看到我,我于是吹了個口哨,她才抬頭,這一抬頭一下子就站不住了。 “我的夫人啊!您怎么竄那么高呀!您快下來!!!” “哦!”我答應了,就轉身撅著屁股準備下來,沒踩穩墻頭,就聽見嗷一嗓子從浴室那邊傳來,我差點直接從兩層樓高的房頂摔下來。 “怎么回事?去看看!” 藍馨應了就往那邊跑。跑到門口就回來了,“夫人夫人!!不好了,聽說浴室里鉆進去條蛇!” “怎么這么不小心,你慌什么?” “王妃娘娘剛進浴室!” “什么!” 我來不及想什么就借著高高矮矮的房頂往浴室那邊跑,跳到浴室門口的時候,腳腕有點使不上力,險險的扶住回廊的柱子,才后知后覺的感覺疼,浴室門口圍了一堆人,我也顧不得許多,推開門口大呼小叫的丫鬟仆婦,我就往門里沖。 #浴室# 那蛇和沈如詩距離在一個池子的對角線的位置,她用布巾捂住胸口,嚇得瑟瑟發抖。看到我進來就想出聲,我趕緊把手放在嘴邊。 大概是屋里霧氣比較重,那條蛇竟然人立在池子邊上不動。我是個近視眼,我看不清那玩意,更不知道是個什么品種,我只知道要打蛇打七寸,可是他娘的這玩意七寸在哪啊! 我選了個最穩妥的方法,我緩慢的移動到水池邊上,然后緩慢的下水,手里把剛揭下來的摔碎的瓦片換了個角度,一面盯著蛇,一面蹭到沈如詩身邊。 她應該是害怕極了,我覺得她整個人都在顫抖,胸口貼著我的胳膊,我的一只袖子全濕了,墜在水里有點沉。 我反手摸到沈如詩腰側,低聲問她能不能動,她試著動了一下,腳底一滑,就歪在我身上。 那蛇也忽然有了動作,我聽到了吐信子的聲音。 “我……我……我沒有力氣。”沈如詩在我耳邊用氣說。似乎為了印證一樣,她又動了一下。 這次徹底暴露了自己,只見那蛇動作飛快竄進水里,我來不及細想,就把手里的瓦片甩了出去,腳底下狠狠踹了一腳池壁,一手托著沈如詩的腰就跳出來。 這時候明王也趕到,我一把把沈如詩扔給對方。 我的腳受傷了,從房頂上跳下來的時候應該就傷到了,剛剛上岸的時候可能又卡了一下,而那條蛇我應該也是沒打到它七寸上,因為我明顯感覺我被什么玩意咬了一口,咬在了小腿上…… 英雄的蕭童沖進來,一劍斃命了那條蛇,我連謝謝都沒來得及說,就人事不省了。 我自己覺得應該是沒暈多長時間,因為系統一直在我耳邊念叨著,告訴我我躺了多久了,跟老和尚念經似的,煩人的很。 關鍵也沒個人把我扶到哪里躺著,我在浴室濕漉漉的地上就醒來了。 系統:你再不醒醒,你們家女主就讓人看光了! 我:老子疼!老子被蛇咬了一口,會不會死啊! 系統:誒……誰知道呢,你現在這么精神的跟我吵架,應該沒什么事兒吧! 我嘆口氣顫巍巍的站起來,右腿基本上算是廢了,沒走兩步我就站不住了,扶住了門框。院子里的人已經不見了,連藍馨那個笨丫頭都不在,我真是……好無力啊,好無力。 “來……來人啊~”誒?我為什么會發出這種聲音!大概是真的疼抽抽了吧。 我掃了一圈,只見一個人影站在不遠處的房檐下。這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那人穿了個深色的衣服,戴著個斗笠,別說是誰了,我連男女都看不清。 “那邊那個……少年,”我還是換了個稱呼,本來想說帥哥的,“你能過來扶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