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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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鍇哥,你說是不是啊?” 紀鍇一愣。一秒為難。你們聊你們的,沒事問我干什么? 要我怎么回答?昧著良心點頭嗎? …… 朱凌最近,攤上了多事之秋,整天在輿論的風口浪尖里,感受到了“人言可畏”的恐怖。 很無奈也非常無辜——他明明什么都沒做。 那天心情糟糕,在酒吧喝多了,沈潛搬不動他,只好把他弄去了旁邊的酒店開了個房讓他睡覺。 純睡覺,什么都沒發生。 他都喝成那樣了,哪還有力氣去搞什么酒后亂性?沈潛也只擔心他所以沒走,友情照顧了他一晚上而已。 誰能想到結果第二天早晨出來,直接被埋伏在外的“見光死團”當jian情拍個正著? 然后這事兒就像羅生門,再也說不清楚了。 葉氤特別崩潰,完全不聽解釋,至今一口咬定他們兩個就是有jian情。沈潛也是可憐,那幾天在網上被人罵到出不了門,什么惡毒的話都出來了。 還好,新簽的公司馬上出動水軍,大力洗白,這件事的不良影像才沒有給他造成毀滅性打擊。 可朱凌還是心情很差。 公司那么器重他,前陣子新專輯的預售效果卻并不好,讓他覺得自己扶不上墻、辜負公司的一心栽培。 先行放送的曲目,在網上被痛批“和以前的水準天差地別”,就連好多老粉都回踩攻擊,說他天天忙著演電視劇電影,把老本行丟在一邊,現在坐吃山空已經沒救了。 朱凌以前也經常被罵。 但都集中在“演技有毒”、“智商欠費”這些方面。音樂方面的才華,幾乎無人質疑。 最近卻被罵得幾乎懷疑人生,覺得是不是真的已經才華枯竭,再也拿不出像樣的作品來了。 “哎哎?好意外,原來鍇哥你還是朱凌的粉呢?” 一聲鍇哥,桐姐紅色的高跟鞋一頓。跟著朱凌閃亮帶鉆的短靴一起在走廊上停住。 半掩著門的繁榮化妝間里,傳來林寶妮辨識度很高的少女娃娃音。 “不算是粉。”隨后,直擊心靈的熟悉的、低沉成熟的聲音緩緩響起,“但我確實不同意所謂的‘朱凌再也寫不出好歌了’的說法。” “嗯~”林寶妮不滿地哼了一聲,“他以前確實是有一些好歌啦,但除了《親愛的》那幾首,最近還寫過什么大家都知道的東西嗎?新單曲鬼叫鬼叫的一點都不好聽,聽說好多人都可失望了呢。” 桐姐嘆氣,無奈臉望向朱凌。 “鬼叫鬼叫”真的是非常貼切的形容詞了——她完全贊同林寶妮的觀點。 之前也好多次跟朱凌說這首歌不行,肯定會撲,可朱凌這死倔孩子偏要固執己見,說那是美國流行樂壇的新銳唱法,偏要主打那首歌。 現在落得劣評如潮,真是很難得了,這種丑聞加事業挫折、人人都恨不得趕緊來踩一腳的關頭,還有人愿意替他說話。 “朱凌的才華、唱功,確實是業界頂尖的水準,放眼整個歌壇,本來就沒有幾個人能達到他的音準和質量。” “而像《親愛的》那幾首歌,已經足夠證明了他完全有能力寫得出受歡迎、傳唱度高、下載量驚人、ktv和大街小巷都在放的‘代表作’。” “我相信如果他還想寫,隨隨便便也能再寫出一百首、一千首那樣的流行歌曲,賺得盆滿缽滿、名利雙收。” “但不是,朱凌他不是那樣的性格。” “他對音樂本來就是很單純的‘喜歡’。他從一開始,追逐的就不是大眾眼里的‘紅’。” “所以比起很多人很在意的金錢、地位、名譽,他更享受的是能自由地宣泄自己真實的靈魂,有的時候為了那一小部分情感上的共鳴,寧可一意孤行。” 桐姐聽得都呆了。她作為一個一切向錢看的經紀人,完全不能明白這種“為愛發電”的心態。 但是,這兒有人明白。 朱凌靜靜站著,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桐姐有些郁悶又有些欣慰,這段日子一個打擊接一個打擊,很久都沒有再看他這樣笑了。 曾聽人說過,三年前第一次見到朱凌,可以眼見看到那種陽光打眼睛上的對夢想的熱忱。 她跟了他快兩年。今天,終于看到了。 “你聽聽,這才是真正懂音樂、會欣賞的人,你們……都不懂我。” “……” “我先去下洗手間,你在這等我一下。” 大明星笑瞇瞇地一臉自得,大概以為自己還沒崩,以為還撐得住。 桐姐略帶同情地跟了他一路,那人果然半路就崩潰了個七零八落,撐著洗手臺直不起腰,哭得毫無形象像個傻子,甚至發出了那種被拋棄的狗一樣痛苦的嗚咽聲—— 桐姐感嘆一聲,四下張望,幸好這兒偏僻沒人,要不然外被拍就難看死了。 真是慘。 真的……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曾經很愛你,最重要的是,他欣賞你的才華,相信你,理解那些大眾都不理解的創作。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當明星真的挺累的。 幾分鐘后,朱凌出來了。整理得很好,要是不仔觀察,甚至看不出來他才像狗子一樣哭過。 第81章 繁榮化妝間,前后一共兩扇門。 朱凌在前門駐足的時候,黎總……也這么巧,正好走到了后門。 平常按說,黎未都只會在后臺監控節目效果(其實也不用監控,只是忍不住想窺屏自家寶貝兒),并不會常過來前臺找紀鍇。 主要原因就是《繁榮》常駐女嘉賓——林寶妮和米莉那倆可是典型八卦drama queen性格,摸一下手都會被她編成一本長長的曖昧艷情史,添油加醋說得半個娛樂圈都知道。 自家熊寶寶又不混圈子,也就玩這一季而已。八卦新聞最好適可而止,被人過度消費黎總也不高興。 至于今天特意過來,是專程來“防火防盜防朱凌的”。 結果,不如別來。 “……”聽到熊寶寶那么一本正經夸朱凌唱歌好聽,本身唱歌跑調巨難聽的黎未都心塞塞。 記得以前在高中的時候,朱凌就是會彈吉他加有一副好嗓子,又運動全能加學校游泳隊骨干,沒人教就在各方面占盡天賦。 而他呢?從小家庭教師和私人教練輪番培養,才藝樹卻硬是一項都點不亮,至今還是一只五音不全的旱鴨子。 又小心眼。 還嫉妒心強。 加間歇性神經病…… 嗚,黎未都用力揉了揉偏頭痛的地方——行了!收拾著點兒!人家朱凌能靠歌吃飯,唱得好不是客觀事實?至于又姜醋醋醋醋茶成這樣? 再說了,紀鍇也不是沒少抱怨過“小妖精以前對你那么不好,你連一句他的壞話都不舍得說”。 ……所以說啊。 能做到一句壞話也不說,有時候反而才是真的“過去了”吧。 黎未都清楚記得,整個青少年時代的那么多年里,在那個灰蒙蒙的大宅子里,“神經病女人”是整個家絕對不能提的禁忌。 偶爾說到,黎父都會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破口大罵、摔摔打打,滿口那個女人多么糟糕,多么后悔娶了她,她有多么疑神疑鬼、控制欲強、不溫柔、整天哭喪個臉惹人心煩。 可就在這么怨念深重地咒罵了十多年后,在某個晚上吃著一碗雞蛋素面夜宵的時候,沒征兆地突然就淚崩了。 從那之后,“神經病女人”變回了“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 這事兒,黎未都到現在都有心理陰影。 所以相比之下,倒是寧可紀鍇能像這樣客觀對待朱凌的優點,總好過平常冷笑著不屑,哪天吃著什么突然掉眼淚——按照黎未都那本來就脆的心理承受能力,恐怕當場會死人的真的。 反觀自己,也是因為被寵得每天幸福滿滿,對葉氤早就沒什么怨念了,所以也根本沒有什么壞話…… “……呃。” 以前在北歐旅行的時候,黎未都在當地聽過一個諺語,大意說是“在大白天的時候突然想起一個很久沒見的人,他會奇跡般出現在你面前”。 就這么一路想著心思,不自覺走到了公司后門。空蕩蕩的臺階上,和故人四目相對。 …… 時間,真的是個神奇的東西。 葉氤抬頭,望著眼前的男人。相處十多年,分開一年多,怎么卻好像……就陌生得根本就不認識了一樣。 明明,前幾天還在繁榮直播的鏡頭里帶到了幾個畫面。 鏡頭里,黎未都頭發有些長了,黑框眼鏡下劉海有些遮著眼尾上挑的眼睛。今天應該是剛剪過,短了一點,往后梳著,發梢到指尖都一如既往地精致干凈。 深灰色風衣,修長的雙腿,從模樣氣質到身材感覺,比視頻里還要無懈可擊。 在一起十多年,葉氤從來沒有產生過哪怕一秒鐘“黎未都其實挺驚艷的”這樣的概念。 以至于直播里的那幾個零星畫面,反反復復倒回來了好幾次,簡直疑惑叢生——黎未都非常好看,混跡一眾大牌明星中毫不失色,為什么以前沒發現? “好久不見,你……是來找朱凌的?” 聲音磁性動聽。一句話,卻把葉氤給問懵在了當場。 …… 從酒店那件事發生后,葉氤好些日子把自己關在家里不見人。 起初幾乎喪心病狂,每天躲在鍵盤后面瘋狂爆料、吐槽、凄凄哀哀博同情,抱著玉石同焚的心態指使路人瘋狂攻擊朱凌和沈潛,靠那一點點報復的爽快為生。 因為,實在是想不通、實在是不甘心。 本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為朱凌去學煲湯、學zuoai心便當,給他不停買衣服買配飾,還學了按摩,想盡辦法討好。 甚至妥協、退讓到不要朱凌在現實中對他有多好,只要在外面給他面子、秀足恩愛就夠了。能讓他在空間里曬的禮物蛋糕紅酒,發著虛假的“今天好幸福,親愛的太浪漫了”,看著評論里一堆羨慕祝福自我安慰就行。 實在難過撐不住的時候,也會去跟沈潛吐吐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