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唯恐連盼因此遭來別人的惦記。 幾位伴郎在楞了一下之后,紛紛都拍手起哄起來,嚴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直站在原地沒動。 連盼小心翼翼提著裙子走到他跟前,輕聲問他,“不……不好看嗎?” 嚴易好像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章光熙在后面推搡了嚴易一把,嚴易被他帶得身子稍微往前一傾,這才回過神來伸手握住了連盼的雙手。 連盼看上去很害羞,實際上,她自己從來都沒見過自己這個樣子,實在太美,美得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渾身上下,珠光寶氣的,脖子上這一串沉甸甸的鉆石和頭上那個小皇冠讓她感覺壓力山大,生怕弄壞了這兩樣巨寶。 可是……即便是害羞,她卻又很希望嚴易能喜歡她這個樣子。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說的大概就是她這種復雜又羞澀的心情了。 連盼抬頭小心瞟了嚴易一眼,隨即又迅速低下了頭,兩只小手無意識在他的掌心微微摩挲,嚴易這才跟著笑了一聲,“不,你很美,我看呆了。” 之前去羊角村接親的兩輛轎車已經停回車庫了,此刻等候在嚴宅外的才是正式婚禮的車隊。 嚴家并不講豪奢,一切都遵循禮儀,低調又不失地位。 停在車隊最前面的是一輛加長的林肯,主要以舒適為主,是考慮到兩個小豆丁的緣故。 連盼還在害羞間,嚴易已經彎下腰來,一把將她抱起,直接大步往外邁,此舉直接引來周圍人的起哄聲,嚴青笑得眼睛都快瞇沒了。 新人上車后,嚴青迅速在后面催促,“快快,都上第一輛車,往后坐。” 婚車是加長的,兩位新人在前面,后面的車廂里劉姐和小花已經先上去了,嚴青跟在后面,催促幾位伴郎伴娘上車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后面的婚車車隊一共二十輛,都是是清一色黑色勞斯萊斯幻影,都扎了簡單的小粉紗和玫瑰裝飾,人員整裝完畢后,車隊正式出發,緩緩駛向法林斯莊園。 第二輛車上跟著攝影師,人彈出車頂半個頭,舉著攝影機錄像。 其實前面的林肯上也坐了一位攝影師,個子瘦小,非常不占地方,十分沒有存在感,縮在車廂的角落里悄悄給大家瞧瞧拍照。 嚴青婚禮總策劃人的身份不是蓋的,時間卡得很準,新人到莊園的時候,剛好是下午一點。 簡單準備一下之后,直接就入場了。 賓客們早已落座,整個奢靡豪華的法林斯莊園此刻早已變成鮮花的海洋,四處飄蕩著白玫瑰花的香氣,綠白相見的植被,把整個法林斯莊園裝點地圣潔又浪漫。 嚴青跟著車隊一到,駱明遠立刻就憂心忡忡跑了過來,手里還拿著吸入器,“你ok吧?” 他隨身帶著藥,生怕嚴青在此刻又發哮喘。 實際上,玫瑰是嚴青少有的幾種不會過敏的鮮花種類之一,她自己就是婚禮的策劃人,當然不會選擇讓自己過敏的花類。 “放心吧,我沒事。” 她朝駱明遠比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他放心。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是最有數了。 不過剛好,白玫瑰也是嚴易喜歡的鮮花,正好兩全其美。 白玫瑰花語是天真、純潔的愛……當時讓嚴易選花的時候,嚴青就被喂過一次狗娘。 毫無意外,連盼就是嚴易心頭的白玫瑰、白月光,實際上,如果真能把月光也摘下的話,嚴青毫不懷疑,嚴易一定會這么干。 可惜愛無法用實物來表達,他便選擇了最簡單、潔白的玫瑰。 巨大的法林斯莊園此刻早已人滿為座,所有來自j市上流階層的名人貴胄都在此匯合,參加這一場世紀婚禮。 法林斯莊園已經差不多有二十年未被租用過了,只在某些特定的日子開放,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們一面等待新人,另一面,也都在抽空欣賞這座華麗奢靡的城堡。 隨著輕柔的音樂響起,會場漸漸安靜了下來,燈光變暗,只有一束白光,照在了新人到來的紅毯上。 紅毯周圍依然是鋪滿白色玫瑰,巨大的玫瑰拱門盡頭,是一位白衣神父,他慈愛的目光望著紅毯那邊緩緩走來的新娘。 嚴易已從旁邊的入口來到了宣誓處,連大爺一席筆挺的中山裝,牽著連盼,緩緩抬腳,走上紅毯。 新娘出場的那一剎,全場似乎都安靜了。 收到請柬的賓客,當然都知道新娘姓連名盼,新娘子不是什么知名人士,但卻也不是太難找,她曾經參加過風靡一時的美食綜藝《吃貨聯盟》,后面又開了食園,所以見過她的人其實也不算少,只不過這一刻,大家似乎卻都被新娘給驚艷到了。 潔白、柔和的燈光照耀在連盼身上,襯得她渾身的白紗似乎都在朦朧發光,脖子上的鉆石項鏈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奢華的珠寶絲毫沒有給她帶來暴發戶一般的氣質,只襯得她整個人更加高貴美麗。 她臉上帶著羞澀又甜蜜的微笑,仿佛落入凡塵的天使一般,圣潔、柔和、美好。 所有人心中似乎突然就有些了然了——難怪嚴易喜歡她。 難怪曾被媒體預估恐怕終生也不會娶妻的吸血鬼,也有為一個女人折腰的那一天——在見到新娘本人后,大家似乎都不太意外了。 總有一股難怪如此、原來如此的感覺。 并不是說連盼的美達到了驚天動地的地步,來參加婚禮的名流富商,其中當然不乏美女,甚至還有好些明星也來了,整個法林斯莊園可以說是百花齊放,衣香鬢影,美女如云,只是沒有哪一位女人,像連盼這樣,給人這樣的感覺。 說她美也好,說她與旁人不一樣也好,甚至說她和眾人格格不入也好,總而言之,她的確是與眾不同的。 這種感覺,恐怕只有見過她本人的人才會明白。 甚至和電視上看起來也是不一樣的。 這是一個很溫暖的女人、或者說女孩,她的眼神仿佛森林里的小鹿,圓圓的,又大又黑,清澈地讓人不敢直視;她的笑容既單純又美好,甚至單純到有些刺眼;她渾身上下,不見絲毫浮躁、名利、欲望,她一舉一動,都有如舊時閨秀,嫻靜淑雅,溫婉動人……她滿心滿眼,都只有一個人——她所望、所看,都只有嚴易一個。 這種近乎赤誠、既羞澀又難以掩飾的愛意的目光讓所有在場的男士嫉妒不已。 在j市這個充滿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名利場內,連盼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汪清泉一樣,又像一個溫暖的小暖爐一樣,持續朝周圍散發著溫熱、溫暖,仿佛停在這個女孩身邊,一切就都慢了、一切又都順了、知足了。 在場好多男士,見此情形,心中竟都有些頗不是滋味。 他們也都曾閱過千帆,卻真是從未見過這樣純澈、美好、溫暖的女生……哪怕已為人母,連盼的眼神依舊騙不了人,她看上去還像個孩子一樣。 很顯然,她被人寵得很好,也被人保護地很好,如今又嫁給嚴易,只怕這輩子都要被寵上天了。 賓客們紛紛鼓掌,女士們心中羨慕,男士們心中嫉妒,大家的感受竟都頗為一致。 連大爺牽著連盼,走得很慢,司儀還在說著一些煽情的話語,連大爺忍不住兩眼往外開始冒淚花,連盼輕輕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以做安撫。 老爺子將連盼送到禮臺中央,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手絹,輕輕擦了擦眼角。 神父輕聲詢問兩人,是否已經準備妥當,嚴易輕輕點了點頭。 宣誓開始了。 第264章 深情一吻 宣誓開始了。 神父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英國人,來中國定居已久,中文說得很溜。 嚴易的父親嚴學海和母親鐘萍的婚禮當年也是在這里——同一個地方,同一個禮臺,同一個神父。 連神父本人都頗為感慨。 當年嚴學海的婚禮盛大之極,名流匯集,如今嚴易的婚禮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能在法林斯莊園舉辦婚禮的人很少,十幾年來可以說是寥寥無幾,所以神父本人也印象深刻。 “二十多年前,我曾在這里見證過另一位嚴先生的婚禮,很榮幸,今天能再次見證另外一位嚴先生的婚禮。” 神父輕輕咳嗽了一聲,“感謝上帝,讓我們聚集于此,感謝上帝和諸位,一起來見證——新郎嚴易,以及新娘連盼的神圣婚禮。 上帝創造了亞當,又取亞當的肋骨創造了夏娃,成為人類的祖先,讓人類繁衍至今。 婚姻是神圣的,是虔誠而又嚴肅的,絕不是魯莽而又欠缺考慮的,它是合法的,是上帝注視下的神圣禮儀。 如果有任何人能夠有正當的理由證明他們的結合不夠合法,請現在提出來,或請永遠保持沉默。” 會場靜默一片。 神父慈愛地望向嚴易,“dear易,你愿意在這個神圣的婚禮中接受連盼作為你合法的妻子,一起生活在上帝的指引下嗎?你愿意從今以后愛著她,尊敬她,安慰她,關愛她并且在你們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誠對待她嗎?” 嚴易輕輕點頭,“我愿意。” 神父微微一笑,又轉向連盼,“dear盼,你愿意在這個神圣的婚禮中接受嚴易作為你合法的丈夫,一起生活在上帝的指引下嗎?你愿意從今以后愛著他,尊敬他,安慰他,關愛他并且在你們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誠對待他嗎?” 連盼睜大了眼,心中難掩激動,“我愿意。” 神父點了點頭,“請跟著我一起宣誓。” “我……”他分別望向兩人,示意兩人念對方的名字,“接受你,”他眼神在兩人臉上各掃了一圈,引導式地微微點頭,“成為我的合法妻子/丈夫。” 神父輕聲念出誓詞,新人在一旁跟著重復。 “我嚴易,接受連盼,成為我的合法妻子。” “我連盼,接受嚴易,成為我的合法丈夫。” “從今以后永遠擁有你,無論環境是好是壞,是富貴是貧賤,是健康是疾病,我都會愛你,尊敬你并且珍惜你,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我向上帝宣誓,并向他保證我對你的神圣誓言。” 溫朗的男聲和軟糯的女聲融合在一起,說出此生最莊重的誓言……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過圣潔美好,老太太和連大爺坐在賓客席中,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孩子們,交換戒指吧!” 神父頒發了下一條指令。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章光熙和衛慧連忙向兩位新人遞上各自的戒指盒。 連盼的戒指盒打開后是一枚普通的鉑金男戒,嚴易手中的絲絨盒子打開后,盒子中央則是一枚碩大的水滴形鉆戒,比起之前訂婚那個粉鉆,這一枚更為夸張。 水滴是主鉆,周圍裝點著繁復的小碎鉆,在這群碎鉆的烘托下,主鉆看起來簡直就像銀河系的漩渦一樣,晃得連盼眼睛都跟著瞇了起來。 老實說,今天結婚的對戒都是嚴易買的,準確地說,男戒是在購買了昂貴的女戒之后隨手贈送的,只是個擺設。 這枚價值連城的大鉆戒,之前一直是嚴青在保管,今天婚禮章光熙過來才交給他,嚴易的男戒也是,早上衛慧來嚴宅才得到這個戒指。 在此之前,連盼都沒見過。 實在是沒料到有這么大。 饒是她早已做好了嚴易又買一顆鴿子蛋的準備,但果真看到這么大一枚戒指,一帶上直接遮住了她下半截的中指指骨,連盼心里頭還是有些吃驚。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大了,太晃眼了。 “怎么這么大?之前那個就夠大了!” 她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