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你可以走了。” 嚴易淡淡吩咐,過河拆橋的意思很明顯,溫斯特臉上頗有不滿,然而終究不敢說什么,只能又拿著他來時的載玻片離開了南風院。 得知真相以后,連盼的情緒總算穩定了一些,人也冷靜了幾分。 “是誰?” 她咬牙切齒的,手掌抓得嚴易手臂上都勒出了印子也沒發現。 她隔得遠,只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現在一想起這個身影,她胸口就悶得慌,惡心的不得了。 “白悅欣。” 連盼聞言,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她和白悅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白悅欣一身白色禮服長裙,站在她面前故作輕松地說,“幾年不見,阿易你眼光真是變了很多。”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本能不喜歡這個女人。 沒有想到,她居然還能回來! “她……” 嘴巴才冒出這個字,連盼忽而覺得嘴里泛酸,她忍不住捂住了嘴,坐在椅子上干嘔——吐不出來,但就是覺得好惡心! 嚴易此刻的感受其實也跟連盼差不多,看見連盼這幅模樣,他心疼的不行,連忙起身去給她倒水。 不過他只以為連盼是得知真相惡心壞了,一時卻沒有多想。 連盼喝了一口水,沖淡了嘴巴里的酸味,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也就是說,那個燈光是故意打到你身上的?” 連盼還不算太笨,一下子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嚴易點了點頭,“不過打偏了一點,落到我們倆身上。” 想到另外一名被燈打中的女人——是那個身材火爆身姿妖嬈的貓女,連盼心里頓時又覺得胃里有些翻滾——白悅欣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她給兩人都下了藥,難怪那天在走廊里看到貓女好像神志不清的。 “她想干什么?”連盼忍不住皺眉。 既沒有綁架嚴易,當然她也沒有這個膽,也沒有對嚴易做出什么實質性傷害,難道只是為了惡心她一把嗎? 可是……如果她沒有及時去找嚴易,是不是就看不到套房里的畫面了? 嚴易眼眸微瞇,想到白悅欣臨走之時慌亂帶走的相機,聲音涼得嚇人,“不管她想干什么,都叫她有去無回!” ------題外話------ sorry,高估了自己……總之在這個大情節里,楊白兩人都會被解決掉,我盡量寫快點。 昨晚心悸又犯了,一直到現在都不太舒服,不知道該怎么描述這種感受,就是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身體最重要,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這種,所以哪怕我很想快點把這段寫完,還是決定任性一下,明天再更~ 我家人都沒有心臟病史,之所以有這個毛病是因為在上一家公司每天加班到凌晨,那會仗著年輕回到家以后還看劇刷淘寶,兩年后就直接病發住院了,到現在都沒好全,一熬夜就會復發,并且從那以后心臟一直就是早搏(不影響日常生活但是真的不舒服)。 啰嗦這么多,只是想以自己的血淚教訓告訴各位看文的小天使們,千萬別仗著年輕熬夜!真的真的要命!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的! 第242章 覆水難收 嚴易眼眸微瞇,想到白悅欣臨走之時慌亂帶走的相機,聲音涼得嚇人,“不管她想干什么,都叫她有去無回!” 連盼還在冥思苦想白悅欣真正的用意,畢竟從白悅欣以往的濫交經歷來看,她只是貪圖富貴,或者說貪圖被眾多優秀的男人所包圍的感覺……這種人,絕不可能是個癡情之人,雖然她從前也惦記過嚴易,但連盼認為,白悅欣絕不是因為對嚴易癡心不改才回過的。 連盼想來想去都覺得白悅欣一定是想要害他。 先用迷藥,然后…… “你確定她沒有對你怎么樣嗎?比如給你注射毒品之類的?” 連盼顯然已經陷入了另外一種不可言說的緊張里,緊緊抓著嚴易的手臂不放,“我之前在網上看過一個新聞,說有個毒梟為了報復緝毒警,就抓住他,給他注射了海洛因。” 吸食類的毒品聽說是可以靠意志力戒掉,但是一旦注射了這種高純度的東西,就是大羅金仙也戒不掉,海洛因的復吸率達99%,人一旦沾上,這輩子就徹底被毀了。 她越想越怕,說實話,在嚴易被害和今天這樣的事面前,這種誤會此刻都不那么重要了,她只希望嚴易平平安安的。 見她神經緊張,一雙通紅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或許是最近諸事不順,連盼整個人在不知不覺中就瘦了好多,原來一張飽滿的小圓臉,此刻竟然看上去像個瓜子臉了。 因為人瘦了,五官就顯得大了許多,連盼眼睛睜圓的時候,驚恐的樣子格外可憐,仿佛一只消瘦、毛發雜亂的兔子似的。 嚴易垂下眼眸,掩蓋了眸中的心疼、自責、殺意種種復雜情緒,轉身去倒水,“白悅欣不吸毒,沒門路弄不到這些東西的,溫斯特不是化驗過我的血嗎?他都告訴過你了,只是迷藥。” 在嚴十四的廂房里正仔細化驗飯菜的溫斯特忽而感覺背后一陣冷風吹過,莫名覺得涼颼颼的。 誰在罵他? 食園的裝修都是按古法布局來的,房里放著一個精美的紅木臉盆架,旁邊是兩個黃銅的熱水瓶,知道他們晚上要回來,張媽已經提前燒好了熱水灌在里頭。 嚴易提起水平往盆里倒了半盆開水,又扯下毛巾浸濕,在手上稍微涼了涼,確認不燙手后這才將毛巾伸到了連盼跟前,折疊好,放在了她眼睛上,“你別多想了,先敷一下眼睛……” 連盼還沒來得及回他的話,一個熱乎乎的毛巾就直接攤到了臉上,她雙手捂住,只好閉上了眼。 毛巾熱氣騰騰,熱氣熏在臉上,的確舒服不少,方才心里那點惡心似乎也消下去了一些。 “剛才……有……抓疼你嗎?” 連盼身子往后,靠在了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問嚴易。 畢竟他臉上此刻明晃晃三條血印子,都破相了。 “當然不疼,”他聲音聽上去簡直溫柔地要滴出水來,尤其是在眼睛被毛巾擋住,全身只有耳朵這一個器官的時候,嚴易聲音好聽這個特質就被無限放大了——既如同深夜中天上的明月清輝,又如同月夜下清澈微涼的溪水,溫柔地撫過人的心頭。 尤其他講話張弛有度,字正腔圓,聲音里又帶著無限磁性、無限繾綣……連盼閉著眼,也不知他是不是微微俯下了身來,感覺他的聲音好像離自己很近,震得耳腔微微發麻。 兩只溫熱、修長的手指觸碰到了自己的太陽xue,接著便是輕重合適的按揉——連盼覺得,從晚上起一直緊繃的神經在此刻似乎終于漸漸松下來了。 “都是我的錯,讓你哭,讓你誤會,讓你遭受這么多……你就是把我腦袋擰下來,我也不會疼的。” 他說的很認真,沒有半點玩笑的成分,連盼忽而又覺得眼眶有點發酸。 她想起剛來這里不久的時候,那次和同學一起去學校附近的ktv,差點被人強暴的事。 那天晚上,她真的是心如死灰,以為自己被人玷污了,用刷子拼命刷洗自己的身體,覺得沒辦法再存活于這個世界上,和現在的情形何其類似。 那么……嚴易呢? 那時她自己已是百般絕望,自然也無法顧及嚴易的心情,只一個人縮在角落里,木著眼,拼命擦洗身體。 不知道圍觀那一切的嚴易,又是什么樣的感受? 可是……嚴易對她是這樣說的。 那句話,連盼至今都不會忘,或者說,一輩子也不會忘。 她從未料到……像他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卑微的時刻。 他說:“如果……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你還是我的盼盼,是我的妻子,我的……寶貝。” 那句話他說的很慢,很艱難,連盼整個人當時都如同雷劈一樣震驚。 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嚴易向來一言九鼎。 連盼生于古代,在那個年代,女子被要求恪守禮法,別說是被人玷污,就是跟外男稍有接觸,只怕都會遭受千夫所指,一定是會被休掉、拋棄的,如果和別的男人發生了關系,則會直接被浸豬籠,不允許活在世上。 就算是到了現代,類似的死刑酷刑早已被禁止,但是男人對于自己女人的獨占欲、潔癖,這些要求,其實一直都沒有變。 女人被出軌,可能很多人會選擇隱忍,但男人一旦被出軌,結局一定是離婚。 一個人,要愛另外一個人到什么程度,才會無條件地接納她,愛護她……即使她身上真的發生了某些不可逆轉的事? 連盼也不知道,甚至于,她也沒有想到,嚴易竟然會說出那樣的話。 那么……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嚴易的心情呢? 他對自己的責備,遠遠超過了連盼對他的責備。 何況……白悅欣并沒有跟他發生任何事。 連盼忽而覺得心頭又酸又脹,不知該說什么好。 看到那樣的情形,她當然是生氣的、傷心的,可是……她也忽略了嚴易的感受。 他中了迷藥,身體無法動彈,從剛才的交談來看,他當時應該還是有一點意識的,那么那個時候他的心情呢? 是否也是同樣絕望、憤怒? 聽見她電話、看見她拔路而逃的時候,他是否也同樣痛苦不堪? 她在他身上又抓又打,在他面前崩潰大哭,指責他、責備他……他都無條件地接受了,并且深以為全部都是他的責任、他的錯。 她沒想過……或許嚴易比她更為難受。 如果有辦法懲罰自己,又不讓她傷心的話,他應該早就去做了吧? 這樣一個人……連道歉都說得這么認真,她……也并不舍得他受到傷害啊! 眼眶周圍又熱又酸,連盼連忙伸手捂了捂毛巾,讓毛巾吸收自己眼眶周圍溢出的眼淚,低聲嘟囔,“我怎么可能擰得下你的腦袋?” 和嚴易相比,她年齡比他小,閱歷比他淺,在感情一時上,也是如同初生牛犢一般,懵懵懂懂,不知深淺。 想到自己前半夜混亂、崩潰、迷茫的種種情緒,連盼低頭,重重出了一口氣——她的確不知未來如何,但有一點她卻是無比確認——那就是,她喜歡嚴易。 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加起來都喜歡他。 這種喜歡,不同于對爺爺的孝順、對師傅的報恩,也不同于對任何一位長輩的尊重、對朋友的親昵,她就是無條件地喜歡嚴易這人。 喜歡他的好,還有他的不好,他的溫柔,他的不可理喻。 喜歡他的種種,無法描述,也無法……失去。 而嚴易,恐怕早已明白這一點,他對她本身的尊重和愛護,也只多不少。 其實人都在就好了吧》大家都平安就好了吧?這些波折,這些意外,世間種種磨難和苦楚,都抵不過他對她的信任,也抵不過她對他的信任。 為什么還要為這些事折磨彼此呢?他們的身心,從頭到尾,都只屬于對方。 毛巾涼了,嚴易正準備揭下去換,連盼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我們洗個澡吧!” 兩個人都折騰了大半夜,不管是連盼還是嚴易,此刻都已極端疲憊,又極端厭惡自己身上的味道,但是兩個人一直鬧到現在,也沒空去洗澡,此刻連盼只覺得后背黏糊糊的。 她方才在江邊哭了大半夜,后背早已汗濕了。 嚴易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