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蓋房子倒也沒什么,村里人蓋房子都是到村里找的瓦匠,李翠芬男人就是村里的瓦匠,連家蓋房子完全沒從村里找人,直接從外面拉的施工隊,李翠芬原本以為還能賺一筆,結(jié)果一分錢沒撈著,一肚子的火,眼見這房子蓋起來,比周圍幾家都要好,心里更是不平衡。 還有一個秘密,她沒有跟外人講。 她兒子今年二十八了,長得歪瓜裂棗不說,人又木訥,大學畢業(yè)后就在市區(qū)工作,因為家庭條件一般,一直沒找著對象,都成了李翠芬的心病。今年連盼瘦下來之后,李翠芬這主意就打到連家頭上來了。 一來都是村里人,知根知底,二來連盼也是個名牌大學生,說出去臉上有面子,連家窮得叮當響,嫁到自己家就是祖上燒高香了,連盼家里又沒人撐腰,嫁過來還不得都聽婆婆和老公的?李翠芬心里十分滿意。 她偷拍了連盼的照片發(fā)給兒子,兒子一見是個美女,當然一萬個愿意,李翠芬滿以為這事一定成,心念著連大爺絕對是要上趕著嫁給自己家的,誰知她把這事向連大爺一提,連大爺二話沒說就給拒了,只說連盼還小,并不打算這么早定下來。 李翠芬以為他在拿喬,倒也沒放在心上,誰知沒過多久連家就失火了,她正準備趁這個機會再和連大爺談一談,連盼不知上哪兒就找了個貴人帶回來了,這下好了,新房子也有了,何況那人一看便是非富即貴,把她兒子比得連根草都不如,她心里頭如何不氣? 只是當媽的都有個通病,再怎么不好也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好,她只把這股氣都撒在了連盼身上,認為小姑娘手腳不干凈,在外頭勾三搭四地招男人,這才有了錢給連大爺蓋房子。不然就她那點本事,人家大老板能看上她? 不過說親沒成,到底算也一樁丑事,這件事只有連大爺和她自己知道,李翠芬并沒有往外說。只是酸還是免不了的,她隔三差五逮著人就要陰陽怪氣說上連家甚至連盼來幾回,不然心里太不平衡。 周辰聽了兩句頓時火大得沒變邊了,站起來就要往外沖,連盼伸手拉住了他,沖他搖了搖頭,“我們回去吧。” 第124章 保證到家 周辰聽了兩句頓時火大得沒邊了,站起來就要往外沖,連盼伸手拉住了他,沖他搖了搖頭,“我們回去吧。” 他是公眾人物,眼下又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雖然小村里比不上城市里訊息發(fā)達,萬一被人拍了發(fā)網(wǎng)上,那他又要多一樁丑聞,得不償失。 連盼回頭看了爺爺一眼,見對方也是緊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顯然,這個李翠芬這樣說三道四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對于這樣的長舌婦,爺爺也無可奈何,同一個村里的,難道要因為莫須有的幾句話沖上去將人打一頓嗎? 何況就算打架,連大爺一把年紀,勢單力薄,可能還不是李翠芬的對手。 連盼沉著臉,扯著周辰的胳膊往外走,連大爺只默默跟在兩人身后。 因為發(fā)生了這件事,連飯似乎都沒有平常那么香了。 本來因為連盼回家,家里又來了客人,連大爺還特意殺了一只雞,到村口稱了一斤豬耳朵,本來是打算一家人開開心心吃頓飯的,結(jié)果卻被這個李翠芬給擾亂了心情。 連盼在廚房里忙活,老爺子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瓶酒,開蓋后酒香四溢,用淺瓷碗倒了兩碗在桌上,一副準備和周辰對飲的模樣。 連盼伸頭往外望了一眼,立刻出言制止,“爺爺,周辰開車來的,他不能喝酒!” 連大爺也知道現(xiàn)在交通法管得嚴,楞了一下,頓時有些失望地將酒塞子又蓋上,“是是是,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但是眼前的兩個碗上已經(jīng)倒了差不多有半碗酒了。 連大爺正準備將周辰那半碗酒倒進自己碗里,周辰卻將手臂一伸,攔住了他,“就這么一點,不礙事的。” 他看著瘦不拉幾的,然而因為唱歌的關系,常年跳舞鍛煉,其實一身都是腱子rou,手勁可不小,連大爺被他這么一擋,只得將手收了回來,就見周辰笑嘻嘻道,“好多年沒見爺爺了,高興,喝一點意思一下還不成么?別管連盼了!” 他聲音壓得低,然而又不是太低,連盼在廚房聽了個半清不楚,出來一看,兩人都已經(jīng)喝上了,頓時氣急得直拍桌子,“開車不能喝酒!” 周辰和連大爺對視一眼,竟都默契地縮了縮脖子,兩人嘴角偷笑,說出來的話卻出奇一致,“一點點,不礙事。” “大不了就讓他在這兒住一晚嘛!還愁沒個地方睡不成?”連盼再欲勸,連大爺已經(jīng)提前開始找好了理由,連盼眼見兩人明顯已經(jīng)達成一致,只得作罷。 一鍋小雞燉蘑菇,一盤醬炒豬耳,還有一盤鹽粒花生和一盤清炒黃瓜,中午的菜式很家常,都是下酒好菜。 連大爺是吃習慣了,周辰卻不知道,短短幾年光陰,連盼的廚藝竟然突飛猛進地這么恐怖。 連大爺一看他那個愣著眼的表情就明白了,呵呵笑道,“好吃吧?” 每次看見別人吃連盼做的菜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就特別有成就感,仿佛這菜是自己做的似的。實際上,他孫女能做出這樣的菜來,同他做的,又有什么分別?連盼是他兒子的種,身上流著他的血脈,做爺爺?shù)呐c有榮焉。 每次村里有人說他不值當,砸鍋賣鐵出去攤煎餅供孫女上學,還不如早早將她送出去打工,說不定還能賺個幾萬塊回來,連大爺都特別不屑一顧,全村里考上j大的也就連盼一個,別人家的孩子能有這份聰明勁兒么? 再說了,他孫女生得這般水靈,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李翠芬家那個龜兒子想娶連盼,門都沒有! 吃了幾口菜,周辰驚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就一個勁兒地在那兒點頭直嗯嗯。 連大爺呵呵笑了笑,抿了口酒,拿酒碗和周辰的碗輕輕碰了碰,周辰連忙舉碗,將自己的碗壓低了一些,這才抽出空來說了句話,“您慢喝。” 他嘴巴不住,一個勁兒地咀嚼,不停往嘴里塞菜,似乎連說話都覺得浪費時間。 酒香辣口,后勁無窮,連大爺臉上皺了皺,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 他活了大半輩子了,為人做事一直都有自己的準則,是個相當明白的人,不然也不會培養(yǎng)出像連盼父親那樣的高級知識分子了。兒子做事也很有擔當,他喜歡祖國的大河山川,甘愿將青春奉獻于此,雖然出事并非兒子所愿,但連大爺并不后悔兒子選了這條路,人應當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顧慮太多。 連大爺對村子里人們重男輕女的思想極不認同,早早讓女孩輟學,讓她們變得愚鈍、眼界狹隘,過早踏入社會賺那么一點蠅頭小利,對父母來說又有什么好處? 若真要從長遠錢的利益來說,一個正規(guī)大學生一輩子掙的錢不出意外應當是要比那些早早輟學出去工廠打工的女孩掙得多得多了,更重要的是,她的眼界早已不是那樣的女孩可以比擬。她見過同齡的優(yōu)秀人,知道自己的人生有更多可能,不必依附于男人,不必日日只在床頭灶頭打轉(zhuǎn)。 她有做自己喜歡事的可能和能力。 對于李翠芬那種希望連盼一畢業(yè)就嫁過去他家的想法,連大爺真是覺得極為可笑,好像連盼大學一畢業(yè)去他們家給他們洗衣做飯生孩子是她天大福分似的,可是連大爺相信自己的孫女遠不該如此,不止如此。 她還在讀書,她還沒有畢業(yè),她的人生還有很多種可能。 她善良、美好,笑起來就和他死去的兒子一樣,眼角彎彎,眼神透徹純凈,這樣的人很簡單,又不簡單。 他不希望她被困于方寸之地,他希望她可以去廣闊天地,有所作為,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見到這一天。 因為一直有這樣的念頭,他壓根就沒有把村里的那些流言蜚語放在心上,別人的嫉妒和眼紅無法阻擋人前進的腳步。 連盼端著黃瓜出來,她臉色平靜,顯然剛才那些不快已經(jīng)被她消化了,連大爺滿意地點了點頭,“快來吃飯。” 三人一直待到了快天黑,連盼第二天還要上班,不得不回去。周辰比她更忙,他本來就是偷跑出來的,助理都急瘋了,一直在給他打電話,估計今晚不回去,明天天都要塌了。 連盼在手機上叫了好幾次滴滴打車,都沒回應,村子很偏,并不常有人來。 周辰拿著車鑰匙已經(jīng)去開車了,連盼忍不住叫他,“大明星,你叫個人過來接你啊,別開車!” 常年在娛樂圈,周辰的酒量其實非常可觀,和連大爺對飲那一點酒對他來說真算不上什么,他把車開到了連盼身旁,搖下車窗,對她帥氣一甩頭,“走吧,美女,保證把你安全送到家。” 連大爺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倆,一個堅持要開車,一個堅持不坐車,兩人誰也不讓誰,跟小時候吵架似的。 “你們倆要不留著過夜算了,明早再開車回去。” 連盼僵硬了半秒,夜不歸宿,她不敢。 “爺爺您先進屋吧,我坐他車回去。”連盼回頭沖連大爺擺了擺手,還是開門坐到了副駕上。 連大爺一輩子沒開過車也不是很懂,只是畢竟人家都說喝酒不開車,他不放心地上前來又確認了一遍周辰的精神狀態(tài),“小周,你行不行啊?” 周辰板著臉給他來了一段繞口令,“黑化肥揮發(fā)會發(fā)灰,灰化肥揮發(fā)會發(fā)黑,您說呢?爺爺,別問男人行不行,您說我行不行?” 連大爺被他直接給逗樂了,“行行行,你們路上小心點。” 連盼緊緊抓著自己的安全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周辰真是被她給逗笑了,“放心吧,就算出車禍我也先保你。” 連盼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別烏鴉嘴。” 車子一路顛簸著出了村,走上了國道終于順暢了,周辰開了車里的暖氣,微暖的風呼呼從空調(diào)口吹出來,車里頓時暖和了許多,連盼只聽到他問,“住哪兒?” “青山別墅。” 這不是連盼住的起的地方。 周辰伸手去開音樂的手楞了一下,接著笑道,“生活水平不錯啊!” ------題外話------ ps: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大橙子的任性行為寶寶們請勿模仿! 第125章 嚴易所屬 周辰伸手去開音樂的手楞了一下,接著笑道,“生活水平不錯啊!” 其實他說得很隱晦,但連盼還是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一絲試探,她臉頰稍微紅了紅,小聲解釋道,“我現(xiàn)在住在他家里。” 她猜想既然周辰已經(jīng)和嚴易有過一個15s的短暫通話了,應該也知道他是誰。 不過爺爺還不知道這件事,她也沒打算告訴他。 周辰?jīng)]想到她這么快就承認了,過了一會兒才悶悶道,“同居也沒什么,只是你年紀還小,要保護好自己。” 托張童的福,連盼現(xiàn)在也不是之前那個對男女之事完全不懂的純情寶寶了,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你會不會也覺得我在傍大款?” 車廂里傳來若有似無的輕柔音樂,連盼忽而問他。 周辰眼睛直視著安靜無人的國道,聲音很平靜,“不會,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連盼低頭笑了笑,“但是大家都這么認為。” 李翠芬應當算是村里比較能嚼舌的人了,所以說話陰陽怪氣的,別的人是否也曾說過類似的話,是否也曾有過類似的想法,連盼不知道,爺爺也從來沒和她說過這些。 哪怕是她最好的朋友張童,都曾不止一次對她表達過羨慕,認為她是上輩子走了大運,才遇到了嚴易這樣的人,被人寵在手心里,只管享受他富可敵國的財富。 雖然張童并沒有那一層意思,但被這么多人嫉妒,又被這么多人羨慕的事實卻讓連盼更直觀地明白——在旁人看來,她似乎只是一件附屬品罷了,被牢牢釘上了“嚴易所屬”標簽的附屬品。 不管她做什么,人家似乎都會認為她是在依靠他,甚至是在……勾引他,靠出賣自己的色相。 其實她只是剛好喜歡這么一個人而已,她雖然不如嚴易那樣耀眼明亮,但也有自己的小小光芒啊。怎么就成了傍大款的人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呢?”連盼自嘲式地反問了一句,“畢竟我們這么多年沒見面了。” 何況她是連盼嗎?她自己也不清楚,有時候她感覺是,有時候又感覺不是,像是一個人前世和今生的混合體,既矛盾,又重疊。 “我就是知道。”周辰似乎有些急切,但又想不出什么辯解的話語,最后只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地這樣說了一句。 連盼覺得有點好笑,她嘴角彎了彎,“嗯,我也知道。” 這是一種默契,更是一種理解。 而且他果然也沒有說大話,雖然是喝了酒,但他車子一直開得很穩(wěn),除了身邊傳來輕微的酒氣,從其余方面來說,他真是半點都不像個喝了酒的人。 連盼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膽會不會被交警攔住半查酒駕,不過幸好沒有,周辰一路穩(wěn)穩(wěn)將她送到了青山的別墅區(qū)。 車子快開到嚴易那一棟的時候,連盼遠遠望見別墅里的燈光,心里忽而咯噔了一下。 燈是亮的,說明嚴易回來了。 他今天下班似乎比往常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