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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遠水謠在線閱讀 - 第6節

第6節

    柳微瑕同姜懷瑾之間的糊涂賬不便與人多說,如此,邀月酌,倒不失為一個好借口。

    宋修遠被穆清望得有些不自在,瞥見桌上的飯食,心中微窘。未等穆清言語便道:“夫人久等,只是方才我已在營內用過膳。”

    “如此...”穆清淡淡回道。

    宋修遠見穆清神情清冷,不知她心中作何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問道:“夫人可用過膳了?”

    見穆清搖了搖頭,宋修遠吩咐海棠將飯食熱了,又對穆清道:“白日里瑣事多,我忘了給府里遞消息。我尚有些公務需處理,夫人先用膳吧。”

    說罷,便信步回了東苑。

    穆清尚有些怔愣。心底微微惱于宋修遠害得她此時都未吃上一口熱食,卻又因宋修遠方才的言談風度而松了口氣。

    宋修遠其人,并不似坊間傳言那般倨傲陰鷙。

    待穆清用了晚膳,收拾一番回到東苑的時候,只見書房內燭火跳躍。透過微敞的門望進去,正可瞧見宋修遠已卸下了身上的玄甲,端坐于案前,一手執筆,一手撐著腦袋,一動不動。

    已是開冬的時節,這時一股子寒風刮過穆清的臉頰,灌進了書房,將原本便未關嚴實的窗吹了開來。穆清見宋修遠案上的燭火明滅跳躍了幾下,唯恐它滅了,情急之下推開半掩的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抬手將書房內的窗關嚴實,穆清回頭,見宋修遠仍是原先的姿勢,就這般靜靜地睡了過去。宋修遠右手上的狼毫直直戳在紙上,早已暈開了一圈墨色。穆清想了想,終歸還是沒有將狼毫從宋修遠手中抽出。

    書房久未有人至,被寒風一灌,更為清冷。穆清微微瑟縮,見一旁放有毛毯,便悄悄拿起欲給宋修遠披上。

    宋修遠卻聽聞窸窣的響聲,醒了。穆清不妨宋修遠就這么睜眼了,望著那雙看著自己的些許迷離的漆黑眸子,雙手擒著毯子頓于半空中。

    一時無言。

    二人心底均有些微尷尬。

    “什么時辰了?”

    穆清回過神來,將毯子收起,回頭望了望更漏:“亥時一刻了。”

    宋修遠點了點頭,沉聲道:“夫人早些歇息,我做完這些便回房。”

    忽而想到今夜便要與眼前這個男人共處一室,穆清心底慌亂,脫口道:“我想起今晨買的酒尚未安置好,我先去酒窖那處瞧瞧,將軍若要歇了,便不必管我。”

    語罷,不待宋修遠有所回應,便疾步跑出了書房,只給宋修遠留了一個綽約的背影。

    那兩壇邀月酌分明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搬去了府內的窖中;且那兩壇子酒若真還在馬車上,只需吩咐一聲便可,于情于禮都不需要她這個侯夫人親自過去。

    穆清默默徘徊在府中,望著天上的大半個月亮,只覺心煩意亂。

    “夫人這是?”海棠領著青衣青衿,方從外院回來,正撞見穆清飄飄忽忽地在府內彳亍,步子毫無章法。

    “我方才想起那兩壇邀月酌,不知是否存好了,正想去窖中瞧一瞧。”穆清不想被外人瞧出她心中的慌亂,竟有些口不擇言。

    “這個時辰?已快亥時三刻了。”海棠大為疑惑,訝異問道。

    “公主可是忘了?那兩壇酒今早就貯入了窖中,還是婢子親自跟著過去的。”青衿亦是不解,與海棠同時道。

    “如此,是我忘了。”穆清被自己尋的借口噎到,無奈扯嘴笑了笑。

    “時辰不早,婢子伺候公主歇息。”穆清無言,只得應了青衣的話,慢吞吞地挪回東苑。

    ***************

    穆清出去了不過半個時辰的光景,宋修遠業已從書房挪到了房內。海棠見宋修遠已換上了中衣,半靠在床沿睡了過去,便知趣地領著青衣青衿退出了屋。

    宋修遠的腰腹處蓋了本書冊,穆清探過頭去瞧,竟是前幾日她命海棠替她尋來的《詩三百》。

    書冊原被她壓于妝奩之下,怎被宋修遠翻出來了?穆清心底羞窘,悄悄拿起書冊收好。又見宋修遠身上衣物單薄,且無被褥遮蓋,無奈,只得探過身子去拿床榻內側的棉被。只床榻寬大,宋修遠又堪堪仰靠在床沿邊上,穆清伸出一手,卻沒想到身形不穩,徑直伏到了宋修遠身上。

    宋修遠閉目的時候,掩去眼底的那抹狠戾之氣,看起來竟很是溫潤。穆清半伏在宋修遠身上,瞧著眼前俊朗的眉眼,一時竟大著膽子伸手輕輕拂過宋修遠眼角的那道疤。

    方才在書房,他也是這般靜靜地睡了過去。想來是真的累極了。

    穆清收回心思,突然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舉止,竟覺雙頰似火燒一般。用雙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雙頰,又給宋修遠掖好被角,穆清順手從柜中抽出一張薄被,便裹著這張薄被和衣躺在了小榻上。

    穆清在小榻上窩了一晚,因想著十步開外的床榻上躺著個大男人,心下便徒增了些慌亂,且小榻冷硬,是以一整個晚上醒醒睡睡,極不踏實。

    怔忪間她只覺得自己身側暖了起來。撐著睡意強掙了眼,卻發覺自己整個人被宋修遠抱在懷里。

    穆清心下一驚,宋修遠周身的氣息與熱度包裹著她,令她極為不適;掙扎著想讓宋修遠放下她,但是圈在她腰側與膝蓋窩的手卻將她摟得更緊了。

    “榻上涼。”宋修遠將穆清輕輕抱到床榻上,又替穆清蓋了被子,悄聲道,“時辰尚早,夫人且安心躺床上再睡一會兒。”

    穆清睡眼惺忪,聞言朝窗外望去,正是天光微亮的時辰;順手圈過身上的被子,只覺周身暖烘烘的,便微微點頭應了,遂沉沉睡了去,迷糊間心中還計較著她替宋修遠掖被角,宋修遠替她蓋被子,如此也算兩不相欠。

    宋修遠瞧見穆清露在錦被外的手,骨節突出,修長利落。他不知道那些養在深閨的嬌俏女兒的手該是怎樣的,卻本能地覺得穆清的這雙手,不像一個嬌生慣養的郡王之女該有的手——太瘦了。

    穆清太瘦了。

    大婚那日初見時,他便覺得這個穆清公主,比之畫像中的模樣,太過清瘦。彼時思及她是為和親而來,他想她是思念故土,是以體虛了些。鎮威侯府雖比不得她從前生長的王府,但一生漫長,總能將她養好。

    他卻未想到小半年過去,她更是清減。方才她就這么窩在他的懷里,輕得好似隨時便要同那薄霧一般散去。

    他一時竟覺得心疼。

    狐死首丘,更何況人?去國離鄉,千里迢迢嫁給他,定然也非她所愿。

    宋修遠輕輕掩了門,同往日一般于院中耍了會兒槍。只是怕吵著屋里的人,便刻意減小的幅度。那早該熟記于心的槍法,今日卻有些記不清楚;那桿紫金槍,也總是跳脫出它本應有的位置。

    罷了罷了,宋修遠正想放下槍回屋,回身卻見穆清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正立于廡廊下將他望著。

    “吵到夫人了?”

    穆清聞言搖了搖頭,迷糊道:“未曾吵到我,只是時辰不早了。海棠姑姑同我說了,循著禮俗,今日不是還有諸多事宜需辦置嗎?”自從小半年前他二人的成親儀禮被突如其來的雁門戰事打斷,便一直擱置著。如今宋修遠回來了,此前耽擱的儀禮自當補上。

    宋修遠這才發覺天已大亮,朝陽從院中天井照進來,帶了些許寒意。

    廊下的穆清發髻微亂,雙眼迷蒙,身上依舊是昨日和衣睡下的那件月白大袖袍子。宋修遠的目光掃及穆清腳邊,見她竟只著了云襪便出來了。原來風流媚骨皮相下的穆清公主竟還能透出一股子嬌憨來?

    心底蔓延著莫名的情愫,宋修遠微有不適,便促狹問道:“那蜀國禮俗又是如何?衣衫不整便可出門了?”

    那場回籠覺穆清睡得甚是舒坦,恍惚間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醒時聽聞屋外的細微聲響,便迷糊著出了屋,倚著廡廊上的柱子瞧著宋修遠練武。宋修遠此時一調笑,這才將她本亂作一團的漿糊腦袋敲打清醒。穆清唯恐宋修遠此言所指是責怪她不懂夏朝規矩,正準備回屋梳洗時,肩頭卻是一沉。

    宋修遠信步走上廡廊,順手將身上的大氅罩到了穆清身上:“天氣涼,夫人的身子看著弱,穿成這樣出來當心染了風寒。”

    穆清月前剛吃過風寒的苦頭,到此時都不曾停藥,聽聞宋修遠所言,立即緊了緊身上的玄色大氅,嘟噥道:“多謝將軍。”

    宋修遠眼角瞧見穆清乖順的小動作,心底竟一陣舒坦。又見她從剛才到現在只呆立在原處,心下想廡廊地涼,怕她赤腳行走傷了身子,便放下□□想將她抱回屋;一雙手還未碰到她的肩頭,忽又覺得這般舉止太過輕浮,便順勢牽起穆清攏著外袍衣襟的手快步走回去:“回屋吧。”

    穆清掙了幾下,宋修遠卻并不放緩腳步,只回頭瞥了她一眼。一時被宋修遠凌厲的眼風震住,穆清只得乖乖被他牽回了屋。

    ☆、舊事

    當日宋修遠被一道圣旨遣去了雁門,只留下穆清一人守著鎮威侯府。如今宋修遠回來了,先前耽擱的儀禮自當悉數補上。

    鎮威侯府內的正經主子雖只有他們兩個,但到底是一方侯府,一應儀節均不可隨意了去。

    時至今日,穆清才真正廟見,入了宋氏族譜。

    嫁入宋氏已有半年,穆清今日方才踏入宋氏私廟,得以跟著宋修遠一一認了宋氏祖宗。穆清從前以為宋氏當真只剩一個宋修遠了,今早卻發覺私廟中并無裕陽大長公主之位,待禮畢后問及宋修遠,宋修遠卻道他那位生性巾幗須眉的祖母自丈夫宋靳去后便歸隱山林,除四年前宋懋夫妻去世,回鎮威侯府住了一年,余下的便再不問世事。

    “祖母雖不問世事,但幼時祖母教益我良多,長幼之禮不可廢。開年后祖母誕辰,有勞夫人隨我一同上歸蘭山拜訪祖母。”

    對于這位裕陽長公主,穆清尚在華鎣之時便常聽先生提及,此番聽聞宋修遠所言,心中除了從前的好奇,竟又升起一股向往之情。

    宋修遠見穆清神情肅穆地應了,笑道:“祖母年輕時雖雷厲風行了些,只這些年遠離朝堂,和藹得很,夫人莫要緊張。”

    ***************

    除卻尋常婚儀的三書六禮與廟見,和親夫妻入宮覲見帝后亦算是一個禮俗。午后穆清便跟著宋修遠一齊進了宮。

    這是穆清第一次見到明安帝。

    明安帝十三歲時在姑母裕陽大長公主的輔佐下便承了帝位,及至弱冠大長公主還政于朝,再至今日,這位帝王文武并用,垂拱而治已有三十七年。

    穆清從前在蜀國曾聽得宗親稱道這位夏帝雖不及其先祖那般氣吞山河、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但懷柔之中自帶一股王者氣度,也不失為一代良君。

    這位良君此時著常服,赤黃袍衫,配以九環帶、六合靴,端坐于興慶殿主位,看著面前的人,眸色平靜,氣韻深沉,不怒自威。

    穆清跪于下首,心底有些許慌張,便用眼角余風瞥著宋修遠,跟著他在帝后面前行了一番行云流水的大禮。

    薛后跪坐于夏帝身側,待宋修遠偕穆清行完大禮后,只噙笑看著他們。

    “蜀地果真人杰地靈,朕聽聞蜀國月前新立的太子誦,很是個人物。今日見了穆清公主,便覺你也是有靈氣的。” 明安帝沉聲道:“公主既已入夏,便算是夏人了。前次朕下旨命鎮威侯星夜出征,委實無奈之舉。想必個中緣由,公主亦能想明白。”

    穆清低頭稱謝,唯恐明安帝問及更多與太子誦相關之事,所幸明安帝并未多關照穆清,堪堪將話題揭過,便同宋修遠談論起雁門戰事來。

    薛后早先就得了明安帝的意思,見狀,便起身讓穆清同自己一并向明安帝行了禮,又牽過穆清的手,攜著她往殿外而去。

    薛后笑道:“鎮威侯昨日回京,陛下同他尚有諸多雁門之事需布置處理,你便同吾到日頭底下走走。”

    穆清聞言,微微頷首應了。及至出殿前,又微微轉身,回頭去瞧宋修遠。正巧宋修遠此時也看著她,雙眸澄明。

    薛后將兩人的神情往來悉數看在眼里,眸中含笑,對著宋修遠道:“殿內被地龍熏著,頗有些悶。吾領著莫夫人去外頭散散心,鎮威侯同陛下議完事,來太液池尋人便可。”

    太液池離興慶殿并不遠,出了興慶宮,薛后命人撤了輦,只帶了七八宮人,同穆清沿著宮道往太液池走著:“鎮威侯的父母去得早,吾少年時同鄭夫人情同姐妹,方才于興慶殿內便算替姊姊領了兒婦的這一拜。”

    當今這天下,除了太子妃,何人敢對帝后行謁舅姑之禮?穆清聽薛后所言,心下隱隱不安:“多謝娘娘抬愛,妾不敢。”

    薛后聞言輕笑:“你不必多想,宋懋將軍雖已身死,但他從前為陛下,為這大夏江山所做的,陛下不會忘。吾自然也不會忘。”

    “宋氏一族于夏氏王朝有恩,于姜家有恩。”

    “且吾方才所言,無關陛下,亦無關吾這中宮之位。不過方才見著你二人,忽而便想起年輕時的光景。姊姊如今若還在,看到鎮威侯成家,亦會欣慰。”

    “吾替姊姊高興罷了。”

    見穆清又是微微頷首,薛后淺笑回身,隨手拈了片掉落于衣袍上的杏葉,道:“你這孩子的心性倒是嫻靜,怎么戳都不出幾句話來,同太子婦竟是兩個極端。哪日得空了,吾可要讓你二人見上一見,也好讓她學著靜些。”

    “殿下忘了,那日在清寧宮,妾是見過太子妃殿下的。”

    薛后聞言,側過頭打量著穆清的神色,良久不語。

    身后的宮人腳步輕盈,四下只能聽到太液池中微微的水聲,穆清依舊神情淡然,見薛后久不言語,便續道:“月前的中秋宴上,妾也見過太子妃殿下。”

    薛后聞言,將手中的杏葉灑入湖中,緩緩道:“中秋宴上的事吾都曉得。夏人重文,蜀女善舞,這沒有什么不好的。”

    穆清聞言心驚,薛后此言暗指當日太子妃有意為難之事,雖帶了些許寬慰之意,只是言語中卻仍難以辨別薛后的態度。

    太子妃終究是她的兒婦,薛后不會無端地為一個異國公主斥責太子妃,是以中秋宴的種種,即便穆清受了再大的委屈,只因對方是太子妃,她便只能默默吞了。

    “吾少時得幸瞧過蜀國舒窈長公主之舞,真真美極。”不知怎么,薛后又顧自念起了從前的往事。

    穆清不想薛后的往事中亦有她的姑母,一時驚詫,抬首問道:“殿下見過姑母?”

    薛后笑:“是了。舒窈長公主彼時的《江海凝光曲》可謂真真的風流無雙,時人都道她跳出了公孫大娘的風姿。你可曾見過?”

    蜀國的舒窈長公主是如今蜀帝的長姐,穆清的父王又是先帝的幺子,若論年歲,穆清的這位姑母舒窈長公主與宋修遠祖母裕陽大長公主倒是相差無幾。穆清回到郡王府時,舒窈長公主已逝去多年,是以穆清未曾有幸得見舒窈長公主的風姿。但是舒窈長公主依照《江海凝光曲》琴曲所編的舞譜,卻因緣際會傳到了穆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