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姚四海咳嗽兩聲,視線落在姚祺年身上:“年娃子,等天晴了,咱兩把稻谷送到糧站賣掉。” 為什么不是姚祺田去? 姚祺田還得去他老丈人家幫忙,他老丈人家還有好幾畝地的水稻等待收割。 姚祺年苦哈哈的應聲,暗暗埋怨他親老娘,寫的到底是什么破小說,是讓他來歷劫的吧... 這場秋雨持續的時間并不長,轉天就放晴了,姚四海把架子車綁到老水牛身上,大清早就把稻谷往架子車上搬。 今年收成不錯,姚四海估算了下,一畝地大概能收六百斤水稻,十畝地就是六千斤。 這六千斤水稻并不全是他們自己的,還要上交百分之三十的農業.稅,只不過這時期不叫農業.稅,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支援國家建設。 姚祺年以前聽說過農業.稅,卻不知道要交這么多,眼看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稻谷被公社糧站無條件征收走一千八百斤,姚祺年頭一次體會到什么叫rou痛。 一千八百斤啊! 他娘的! 姚四海比他更rou痛,但沒辦法,必須交,不交剩下的糧食就沒辦法賣給糧站。 眼下秋忙剛過,公社糧站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也不為過,拖拉機、小四輪、牛車馬車,加上莊稼漢,把糧站擠得水泄不通。 父子兩來得算早,可別人來得比他更早,只能排在隊伍后頭,姚四海見兒子坐不住,從口袋里摸出皺巴巴的兩毛錢,遞給兒子:“去街上吃點飯。” 為了趕早,父子兩沒顧上吃飯,姚四海舍不得自己吃,但舍不得餓著兒子。 對于沒見過世面的姚四海來說,公社已經算是大地方,難得來一次,自然要吃點好的。 “我不餓。”姚祺年沒接錢,一張俊臉無端熱起來,這種感覺比他親老爹拿三個億砸他還要羞恥。 “拿著,去買兩根油條,我也吃根。”約莫是看出了兒子的不好意思,姚四海拐了個彎子說。 姚祺年想想,還是接了,跳下牛車去街上買早飯。 在姚祺年看來,所謂的公社,其實就是鄉鎮,經濟條件確實要好點,起碼放眼望去有幾處平房,還有集市,這會兒天才剛放亮,只有零星幾個攤位賣蔬菜。 街頭有個炸油條的攤位,三分錢一根油條,一分錢一碗豆漿。 姚祺年自己先吃了兩根油條,喝一碗豆漿,又給姚四海帶了份,加起來才一毛四分錢。 懷揣著剩下的六分錢,姚祺年忍不住咂舌,現在的錢也太耐花了點! 很快姚祺年就知道錢為什么耐花了,因為他們賣給糧站的稻谷才八分錢一斤。 還是打著支援國家建設的旗號。 刨除上交的一千八百斤農業.稅,還剩四千兩百斤,姚家一家六口,每人每天至少要消耗掉五兩稻谷,六口人就是三斤,一年大約是一千一百斤,為了防止來年收成不好,姚四海又多留了四百斤稻谷以防萬一。 就這樣,他們實際能賣的稻谷只有兩千七百斤。 八分錢一斤,最后得兩百一十六塊。 這兩百多塊還不算凈得的,還要去掉種子、化肥錢,可能最后到手的也只有一百□□十塊。 姚祺年在盤算過后,越發覺得種田沒出路,也不怪,富豪圈子里他就沒聽說過誰是靠種田發家的。 但是姚家一家子卻很開心,尤其是姚四海,笑得露牙花子。 “今年肯定是咱家掙錢最多的一年!” 王乃云也高興,晚上還燉了兩個雞蛋,炒了盤大白菜,紅薯稀飯也改成了米粥。 “可不是,咱家還有紅薯沒賣呢,怎么也能賣十幾塊!” 聽兩口子這么說,姚祺年疑惑的問:“去年掙多少?” 姚四海沒奇怪,只當兒子以前在縣城念高中,不了解家里情況的緣故,臉上溢著笑,說道:“去年咱家掙了五百來個工,一個工一毛五,年末從生產隊分到七十多塊錢。” 姚祺年:“......” 這么說,分開單干還好了不止一點點? 難怪這一家子都這么高興。 姚祺田笑呵呵的,建議道:“爸,這下咱們有閑余的錢,可以搭個牛棚了。” 姚四海不迭點頭:“還有房頂也該修整了,找時間我得去看看瓦片,趁天沒冷,趕緊換上。” 姚祺年豎耳朵聽他們打算著,冷不丁道:“能給我打張床不?” 作者有話要說: 考慮再三,還是決定等男主富點,有擔當點,再放我們女主出來,這樣女主能少吃點苦~ ps:謝謝妹紙的地雷,么么噠o(n_n)o~ 楚楚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1120 20:52:52 楚楚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1120 20:58:25 第4章 融入姚家 秋忙之后,姚家人歇息了段時間,等緩過勁之后才開始著手搭建牛棚,又給屋頂換瓦片。 這期間,姚四海還請木匠來家里,給姚祺年打了張一米五寬的架子床。 架子床真的只是個架子,為了節省木材錢,姚四海自己挫麻繩繃了個床面,當地人把這種床稱作“繃繃床”。 姚祺年還是頭次見這種床,跟彈簧床有些類似,王乃云又用新稻草給他重裝了個墊子,雖然比不上他以前睡的床,但比睡門板好太多,姚祺年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