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這可是冤枉寧福了。他自己關了房門,誰還敢擅自進去!寧福也不辯駁,只管出去給茶壺里換熱茶去了。 寧歡與寧樂端了臉盆,打滿了熱水進來,就見寧福正伺候著寧善穿衣,寶藍色錦袍特別襯寧善的膚色。團花的暗紋,配上一條藕荷色的腰帶,襯得更是長身玉立,格外挺拔俊俏。 “爺,咱們今兒還回府里去?”寧福將一條玉蟬系到寧善的腰帶上去,上面的絡子還是德十出嫁前親手打的,寧善戴了許久,也不見換下來。 寧善理了理腰帶,“也罷,左右在這兒也無事可做,回罷。”寧福小心翼翼將玉冠給寧善束好。人道“君子溫文如玉”,所以現下京城中不少公子的飾物均是佩玉,以此來表達對品質高潔、儒雅溫文的追求。寧善原本以商人自居,每日里的衣著打扮,不是短褐就是直袂,看的傅京直皺眉。若不是傅京一揚手將寧善以往的衣裳盡數扔了,怕是寧善是怎么都不肯做這副“君子”打扮的。 傅京一早上了朝,臨走前囑咐老管家,若是寧善今日回府,就讓他呆在府內看賬本,不許往外頭走動了。老管家知道自家大人是因著六爺這幾日沒回來,生了氣,忙應下了。老管家惦記著,待到六爺回來,一定好生勸勸,可千萬別吵架。 寧善從寧府出來,恰巧經過滿月樓。 有一段日子寧善未過問過滿月樓的事,平日里全是鶯鶯在打理。寧善心道,往常看著多么柔柔弱弱的姑娘,想不到這個滿月樓經了她的手之后,竟比之前還要熱鬧上幾分。除卻鶯鶯的會經營,私下里調理花娘的本事也是堪稱一絕。 鶯鶯正在后院帶著幾個丫頭練習歌舞,因著是青天白日,前樓里都沒有幾個人影。除了兩個護院還在樓里走動,花娘們都縮在房內補覺。寧善留寧福在前樓呆著,自己慢慢往后院走去。 “腰身要柔軟,教了你們這么久,怎的還是學不會?如意,背挺直了,含胸駝背的,哪家的爺看了會喜歡!”鶯鶯手執一根細棍兒,每每瞧見不甚滿意的姑娘,先是一棍子敲了上去。那些姑娘均是驚恐萬狀,卻也不敢不遵從著做了。 一見到寧善從外頭進來,姑娘們紛紛高聲尖叫。“mama,從外頭進來了一個外人!” 見是寧善,鶯鶯原本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叫什么叫!看清了,這可是咱們滿月樓的主子,寧六爺。”姑娘們俱是規規矩矩站了,齊齊福身,“寧六爺萬安。” “mama好生的辣手摧花,瞧瞧這一個個的小美人,可都是怕了你了!”寧善如今對那些鶯鶯燕燕的人物俱是只賞不yin,嘴上說著疼惜,面上卻是絲毫不見一絲急色。 鶯鶯先是叫那些姑娘散了,引著寧善往屋里去。“六爺有日子不來了,奴家還道莫不是傅大人又惱了奴家,再不許六爺往這兒來了。”一雙芊芊素手執起一只描著迎春花枝的瑩白瓷壺,拿過一套喜鵲鬧春的茶具,先是用熱茶洗了,才又倒了一杯,放在了寧善面前。 “六爺今日來,是查賬,還是閑談?”寧善端起茶盞細細品了,覺得驚奇,“不過是路過,覺得渴了,討杯茶水喝。想不到你這兒還能有廬山云霧,在京里這可是稀罕東西。” 鶯鶯忙叫了一個小丫頭進來,“稱一些廬山云霧給六爺包了帶走,對了,新到的六安瓜片也給六爺包著。”寧善剛要開口說不用,鶯鶯便像知道他心思一般,“不過是我們這些下頭的人孝敬六爺的一點心意罷了。誰不知道六爺如今當了皇商,連圣上都贊過的人物,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可不得好生巴結一番!” 再是推脫,就顯得格外小家子氣了。寧善干脆坦坦蕩蕩的接下,大不了回府的的時候,不告訴傅京,徑直叫老管家收了便可。 說了會子話,眼見到了晌午,鶯鶯便要留寧善在樓里用飯。原本進滿月樓若是叫傅京知曉了,便是要鬧上一番,若是再這兒用飯,豈不是傅府要鬧翻了天去。 “不了,今兒應了人在外頭做莊,左右無事,你便自去忙。”前邊樓里已有花娘開始起身梳妝,鶯鶯也不再強留。“六爺便慢慢回去,今兒天冷,怕是一會兒又要落雨,不若叫人雇輛馬車,既暖和又防風,再好不過了。” 寧善自拿著兩包茶慢慢往外走,“走會兒罷,這幾日不曾動彈,身上都犯懶了。” 鶯鶯眼瞧著寧善并上寧福走遠,嘆了一回氣。與鶯鶯相熟的花娘上前,“mama嘆什么氣,今兒可是滿月樓的大日子,您這一嘆氣,可別把到手的福氣給嘆沒了。” 鶯鶯這才記起今日是新進的一批姑娘開臉的日子,“哎喲,我這記性!快快快,趕緊教人把戲臺子上的的東西撤了,換上新的上去。” 早有龜公在一旁候了,“哎,這就去!”鶯鶯關了滿月樓的門,臉上滿是待客時最叫客人舒心的笑容。 “姑娘們,今兒可都打起精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剛下火車,趕緊上傳新章! 終于放假回家了! 好累~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得些教訓 寧善自滿月樓往傅府走了,剛一進府門,迎頭便見老管家急匆匆往這邊走。“哎喲,我的六爺,您可算是回來了。”老管家伸手要去接寧善手上的兩包茶,被寧善伸手擋了。 “左右不是什么重物,我抬腳順路送到小廚房就行了。”寧善說的自然,老管家也并不放在心上。“今兒一早大人臨走前特意囑咐了,說今日不教六爺到處走動了,在府中好生歇息。”傅京所說的什么看賬本,不過是個借口罷了,老管家豈能聽不出來。 寧善知傅京的原話定不會如此委婉,對老管家微微一笑,“知道了,管家且去忙,我自在房中等他便是。” 老管家暗嘆自家大人真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得六爺這么一個既能干又貼心的知心人。卻是自家大人的心眼兒未免太小了些,往常聽著寧家六爺還有不好的傳聞,如今一見,才知不過都是謠傳。大人究竟還在整日里擔心什么?怕六爺跟人跑了,端看六爺平日里對人都是一副熱絡的模樣。也不怪大人心眼兒小了。 誰看到媳婦兒整日里對旁人好心里能好受的。老管家笑著搖搖頭,背著手慢慢往后院行去。 傅京坐在馬車上,傅甲將馬車駕的四平八穩,未見一絲晃動。街上的行人紛紛退散,留下一條寬敞的道路供傅京的馬車過去。 在途徑一條巷子的時候,另一頭迎面抬來一頂軟轎。傅甲勒了馬,微有晃動才叫傅京睜開了眼睛。“怎么了?”馬車內傳出傅京不怒自威的聲音。 “大人,前頭有轎子,咱們馬車過不去。”那邊的軟轎也停了下來,放在巷子口,看旁邊小廝站在軟轎旁正在垂手聆聽軟轎內的吩咐。 傅京抬了抬眼,“咱們往后讓讓罷。”傅甲正想趕著馬往后退讓,便聽見巷子另一邊有人高聲喊了一句。 “我家主人請大人先行。”傅甲看去,果然見那邊開始往后退去。 京城內,唯有三品以上官員才能在城中駕馬車行走,三品以下或是名門富戶也只能乘轎或是乘牛車。那人定也是看著傅京的馬車,這才生了退讓之心。 傅甲低聲向傅京請示。傅京“嗯”了一聲,傅甲便催馬前行。 在路徑那人的軟轎之時,里頭隱隱傳出一陣香風。“多謝。”傅京掀開車簾,見那軟轎遮擋嚴實,并不露出一絲一毫的縫隙。 “大人客氣了。”里頭的聲音是一道年輕的男聲,估摸著也大不過寧善了去。傅京并不多做計較,便叫傅甲前行。 待到傅京的馬車走遠了,那頂軟轎卻突然有了動靜。“小相公,咱們現在還去劉大人府上嗎?”剛剛喊話的小廝上前問道。 “剛剛可是大理寺卿傅京傅大人?”那人回了一句,沒頭沒腦的,叫小廝愣怔了一下。“正是呢,看樣子是回府去的。” 軟轎上的人掀了簾子,走了出來。只見他一身青色緩袍,面上覆了一層面紗,教人看不真切面容。 “小相公,劉大人今夜可是等著您呢。”小廝見自家主子的心魂兒都被剛剛過去的人勾了過去,不由出聲道。 “我曉得,不用你說!”那人對著小廝厭惡說到,“我軟玉好歹也是在館子里摸爬滾打過來的,豈能不如你一個閹人!”小廝似是并未對軟玉小相公的惡言惡語有一絲不滿,仍是平聲靜氣的吩咐那些腳夫道,“起轎。走的穩當些,莫顛了小相公。” 不過是街上一個并不起眼的小風波,傅京并未放在心上,轉頭便忘了一干二凈。現在他心中只念著寧善可有回府。 —— 城南新開了一家象姑館,聽聞是外地的客商在此處開的分店。據說在當地,那家象姑館有名氣得很,只不過到了京城,卻不知又該是怎樣一副光景。 軟玉的軟轎在一處宅院前停下,小廝自扶了軟玉下轎。早有劉大人的親隨在門外候著。見到軟玉出來,親隨忙上前。“小相公安好,大人已經在里頭等著了,就等小相公了。”軟玉微微一點頭,“那便有勞小哥兒在前頭帶路了。” 親隨恭恭敬敬的領著軟玉往宅院里行去。“小相公客氣了。您與大人是舊相識,大人可是下了令,小的們自然是要好生招待小相公,談不上什么有勞的。” 軟玉腳步輕移,跟著親隨往后院行去。“劉大人近來可好?”親隨自笑了,“小相公放心,我家大人一切安好,您自去看了便知。” 他們口中的溜達熱不過是剛剛回京述職的同濟府的知府大人劉智。近來在京城中剛剛扎根的象姑館,之前正是在劉智的管轄之下。聽聞劉智外放的三年期滿,今年是要進京任職,想不到象姑館竟也跟著一起開了過來。 劉智在書房中正絞盡腦汁的寫上奏的清樣,就聽門外有人輕聲敲門。“大人,小相公來了。”劉智慌忙放下手中的狼毫,“快請進來。” 軟玉覆著白色面紗,唯留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眸似是說盡了無限心事。“大人,軟玉來了。”只見軟玉再沒了剛剛在街上訓斥小廝的疾言厲色,無處不透露著楚楚可憐的情態。 劉智這幾日不見軟玉,竟不由看的癡了。“好好好,平安來了便好。來人,快給公子上茶!”往常旁人叫象姑,只肯喚一聲“小相公”,哪里有人肯叫他們“公子”的。聽的劉智這樣說,不光是軟玉,就是旁人也不由在腹中打了個草稿,以后這個小相公是大人心尖尖上的人物,可輕易得罪不得。 軟玉心中稍有溫暖。她在象姑館中自小就倍受歧視,難得有一個人肯高看他一眼,自然是感激的。 “大人何必這樣麻煩,左右不過略坐,親眼看一看大人罷了。”軟玉解了面紗,露出一張如玉似的小臉。在燭火的映襯下,更是格外惹人喜愛。 劉智上前執起軟玉的手,柔若無骨,竟比女子還要嬌弱上幾分。“哪能就這樣饒了你,既然來了,哪里能就這樣走了。” 說著,便抱著軟玉就要行那事。軟玉慌忙拒了,“大人,這可是您的書房。尚且青天白日的,若是教人知道了,不好。” 劉智也知是自己孟浪了。笑著坐在一旁,“那就陪我說說話可好?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我叫人收拾好了一處院子,今晚你隨我就在那里歇了,明日再回。” 軟玉低頭含羞,“都聽大人安排。” —— 傅京進了府門,門房接了傅甲的馬車,趕著往側門走。“寧善可有回來?” 老管家聽到下人報大人回府,趕緊上前伺候。“回來了,在臥房內正等著大人呢。”傅京淡淡“嗯”了一聲,腳下卻像是生了風一般,著急往后院行去。 寧善正換了衣裳,著了一身緩袍坐在榻上。寧福從小廚房端來一盅剛剛燉好的雪梨湯,“爺,近來天燥,喝點兒雪梨湯潤肺的極好的。”寧善擺擺手,“留著給平威罷,太甜了。” “您多少用點兒,這離晚飯還早呢。”寧福攪了攪碗里的湯水,“您今天一早起來咳了兩聲,要是大人日后問起來,小的可不敢不用心。” 寧善嘆了口氣,“那就用兩口,再多卻是不能夠了。”傅京推門進來,恰巧看見寧善坐在榻上用湯。聞見是雪梨湯,不由皺眉,“怎么了,今日早上起來可是又咳了?” 原本還是有些怒意的臉,在一看到寧善的倦容,悉數化成了繞指柔,只留下了滿是擔憂。傅京接過寧福手里的湯碗,坐在了寧善的身邊。 “曉得你不喜歡這么甜的,多少用兩口。這兩天天干燥,估計是肺里存了火,這湯祛火。”寧善苦著臉,就著傅京的手喝了兩口,便推著傅京的手說喝不下了。傅京也不逼他,將湯碗放下。“若是累了,趕緊躺下休息。一會兒用晚飯時候叫你。” 寧善朝里頭躺了,嘴角噙著一絲得逞的微笑。傅京掖了掖被角,“睡吧。”好歹,傅京就吃寧善這一套。裝病這一招百試百靈,就算有天大的火氣,也都得憋著。 傅京出了臥房,傅甲剛從外頭進來。“大人,書房都收拾好了。”傅京嘆了口氣,“唉,他倒是知道拿捏我的短處。”仗著我的喜歡,就這般肆無忌憚。看來,得給他點兒教訓了。“非得給點兒教訓才好。” 傅甲上前一步,“大人可要小的做些安排?”傅甲附在傅京耳邊悄悄低語了兩句。傅京皺眉,“不可。”傅甲一愣,剛剛明明是他說給點教訓的,現在,又心疼了? “不想讓他誤會罷了。他對我的心思雖比不上我對他用心,但到底我不能讓他失望。”傅甲暗嘆一聲,到底是心疼了。 他剛剛所說的辦法,不過是想找個人試一試寧善。傅京卻是一口否了,還拒絕的那么堅決。 除了“什么鍋配什么蓋”,他實在是想不到什么詞兒了。活該他家大人這一輩子,就算是栽在寧家六爺身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更啦~ 今日的我,是積極更新的我~ ☆、第一百五十二章 醉酒 劉智自與那軟玉一夜溫存,天方亮,劉智便起了身,喚了親隨來端了熱水來洗漱。軟玉被叫水聲吵醒了,倚在床邊打哈欠。 “吵醒你了?天還早,多睡些時辰。”軟玉的衣袍松散,露出瘦削的肩頭。上面還依稀看得到青青紫紫的瘢痕。“左右睡不下了,不如讓奴家伺候大人洗漱。” 有親隨端來了熱水與一小盤青鹽。軟玉拿過青鹽,伺候著劉智凈了齒,將手巾放進熱水中捂熱了,擰干才遞到劉智手中。“今日你且回去,這幾日尚有不少事情需要打點,待到這里定了下來,再接你過府。到時候,專門撥給你一個院子,換幾個下人專門伺候你。” 軟玉拿著一柄木梳正與劉智束發。軟玉手巧,每每給劉智的梳發時,既不扯痛他,又梳的格外服帖。劉智深感離了軟玉的伺候,便十分不舒服,不由嘆道,“這所有伺候的人,哪一個比得上你。到底是離不開你了。” “若是大人不嫌棄,軟玉愿意伺候大人一輩子。”軟玉想起昨日在街上的驚鴻一瞥,縱然昨夜他與眼前的劉智歡好,可腦中總是不自覺惦記起那道更為年輕,面容更加英俊的傅京來。軟玉握緊手中的木梳,梳齒深深陷入掌心的rou里,也不覺疼痛。 若是,能與那樣的人結交一番,又該是何等的滋味。 劉智尚不知軟玉心中所想,兀自猶道,“今日我便要入宮面圣,前兩日又托人給寧相遞了名帖,今日約好在登仙樓把我引薦給相爺大人,待我做了京官,軟玉,你便留在我身邊伺候罷。” 軟玉望著銅鏡中對他有所期盼的臉,“軟玉感念大人的大恩大德,伺候大人實是軟玉義不容辭的。”劉智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好好好,早知你是個知情識趣的,當初在同濟府的時候,就該把你要了來。要不是你那主子死活攔著,你也不會一直呆在那館子里,至今也贖不了身。”劉智嘆了一回。伺候著穿衣,整束官服,軟玉將朝靴也一并幫忙整備,劉智更是愛極,抱他在懷中好生憐愛了一番。 軟玉含羞帶怯的用一雙水翦似的眼眸瞧他,耳根更是泛起了粉紅,“大人,公務要緊……”劉智才堪堪放開了手。“好,聽你的。教人送你回去,路上千萬小心。回頭我便派人去接你。” “軟玉靜候大人。” 眼見著劉智出了門去,軟玉輕輕松了口氣。床上還殘存著歡愛過的痕跡,軟玉強自轉過頭不去看那礙眼的物什,喚來了跟著一起進府的小廝。“閹人,叫人備轎。” 小廝低聲應了,低眉順眼的扶著軟玉往府外走。劉智的親隨遠遠跑了來,“公子,可是要回去?” 昨日劉智吩咐嚇人,對軟玉均是以“公子”相稱,下人們自然是跟著有樣學樣,也跟著喚起了“公子”。軟玉點點頭,“大人今日公務繁忙,不便打擾。” 親隨笑了笑,“那公子路上好走。”引著軟玉出了府,早有一頂軟轎候在門口,卻不是昨日那一頂。今日的軟轎比之昨日大了一些,連上頭的帷幔都是用金銀絲線繡了團花,看起來,造價不菲。 “我家大人愛重公子,特意教人換了轎子,以后公子來去,只管使喚這頂轎子便好。大人也已經給門房打好了招呼,若是見到這頂轎子,不用盤查,直接抬進府就好。”軟玉感念劉智的貼心,“有勞小哥兒,代我謝謝大人。” 親隨做了個揖,“公子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