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公子,聽說外面的世界很大很漂亮,是真的嗎?” “嗯,很大也很漂亮。” “可山川大海是什么樣子我從來見過。” 說著,江小芽起身,看了看元墨,而后輕輕走進他懷里,靠著他,抬手抱住他脖子,頭靠在他肩上,輕喃,“公子,我可以不死嗎?” 看江小芽靠在元墨懷里,元通面皮緊繃,幾欲上前,但元墨沒喊他,元通終是沒敢動。 聽著耳邊聲音,感受著懷里小人兒的瘦小,元墨一時未言,沒動。 江小芽竟然敢抱他,元墨未曾想到,一時有些意外,也很不適應(yīng)。 不適應(yīng),但卻沒動,任由她靠在自己懷里。 沉默少時,元墨開口,“剛才害怕嗎?” “害怕。” 一句入耳,一滴灼熱的液體滴落,滴在元墨脖頸上。 感受到,元墨眼簾微垂,而后伸手,大手落在江小芽背上,微微用力,隨著將人抱起。 元墨動作出,元通心頭一緊。 江小芽抱著元墨脖子,緩緩閉上眼睛,遮住眼底神色。 元墨抱著江小芽,臉上表情不明,元通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一個性情詭異的丫頭,一個心思難以捉摸的主子。 兩個人,一個表面看起來規(guī)矩憨厚,一個表面看起來仁善寬厚…… 此時,一個在尋求依靠,一個再次給予庇護。兩人的背影,此刻看起來分外美好。只是,各自心底卻是各有所思,藏在心里無人知。 翌日 縣府 “娘,您找女兒?” 看到姚文婷,元氏招手,滿臉笑意,“婷兒快過來。” 看元氏滿臉歡喜的樣子,姚文婷臉上也不由的揚起一抹笑,走過去,“什么事呀!娘這么高興。” “自然是好事。”元氏說著,拿過一個精致的盒子遞過去,“打開看看。” 姚文婷疑惑著,接過,打開,當(dāng)看到里面東西,微微一愣,隨著驚艷,“好漂亮。” 一整套的頭面,精致,華美,愛不釋手。 看都姚文婷喜歡,元夫人輕笑著道,“你猜這是誰送來的?” 姚文婷聽言,抬頭,看元氏意味深長的表情,神色微動,難道是…… “這是州長夫人派人送來的。”元氏低語。 姚文婷心頭一跳,隨著臉一紅,放下手里盒子,轉(zhuǎn)身快步走來出去。 看姚文婷那模樣,元氏不由笑了,身體放松下來,“她這樣我就放心了,我之前還真擔(dān)心她……”說著頓住,余下的話沒說出來。 可元氏的貼身嬤嬤,卻能想的出。元氏無非是擔(dān)心姚文婷的心若在元墨身上,還繼續(xù)死心眼的非他不嫁吧! “夫人,小姐自來乖巧,可從來舍不得惹您cao心的。” 元氏聽了笑了,鄧嬤嬤這話聽著舒心。 是呀!把姚文婷的對元墨的即刻放手,說成是不舍得惹你cao心,聽著自然是順耳了。 姚文婷不再堅持嫁給元墨,絕對不是因為他傷了身體,而是出于孝敬才選擇另嫁他人的。 嗯,就是這樣。 “本來,我對婷兒不顧自己身體跳入池塘去救那個丫頭,還覺得她才沖動了,現(xiàn)在看來她做的是對的。” 姚文婷這一跳,讓之前對姚家還略顯冷淡的州長夫人,頓時熱切了不少。這一副金貴的頭面,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看來,在有些事上,婷兒想的比她長遠(yuǎn)。如此,甚好。 “小姐,不好了。” 從元氏院里出來,剛回到自己屋里,想到那副頭面正忍不住歡喜的姚文婷,聽到這句話,轉(zhuǎn)頭,看著疾步走來的杜嬤嬤轉(zhuǎn)頭,“什么不好了?” “小姐,昨天晚上送江小芽回去的那個小廝不見了。”杜嬤嬤看著姚文婷緊聲道。 聞言,姚文婷眉頭瞬時皺起,“不見了,這話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他出去,今早老奴見他還沒回來,就讓人去他家里問了一下,他家里人說沒回去過。之后,老奴又讓人去元家打聽了一下,結(jié)果元家那邊也都說沒見過他。” 姚文婷聽了,眉頭皺起,隨著問,“江小芽那丫頭呢?” “也沒人見過江小芽。元府那邊的人還以為,江小芽還在縣府沒回去。”杜嬤嬤說著,心里有些不安。江小芽不見了不稀奇,可兩人同時不見,這就奇怪了。 姚文婷臉色有些不好看,“你出去找找看人去哪里了?” “是!” “找到了告訴他,讓他管好自己的嘴別亂說。不然,小心自己的小命。” “是,老奴明白。” 在姚文婷和杜嬤嬤看來,江小芽肯定是已經(jīng)死了。至于那小廝……在那小廝動手之前,杜嬤嬤曾給過他幾個大子,讓他先吃點甜頭。所以,肯定是因為手里揣了幾個錢,跑到那里鬼混去了。 杜嬤嬤快步離開,姚文婷好心情不由消散不少。看這小廝辦事也不是個牢靠的,也不知道江小芽的尸體埋好了沒? 尸體么? 元管家這會兒還真是想讓她變成尸體。 看著那窩在公懷里,就那樣睡著的人,元管家臉色很是難看。 站在一旁的護衛(wèi),看著床上兩人,心里:公子這……是不是也算有了通房丫頭? 第二十一章 不是個東西 早起,聽到門口動靜,元墨睜開眼睛,感受到胳膊上的重量,眼簾微動,差點忘了懷里還有一個人。抬手,在將江小芽移開時,手觸及到那異樣的灼熱,頓了頓…… 昨天又是落水,又是殺人的,折騰病了也是正常的。 “去找大夫過來。” 元通聽言,看到江小芽那潮紅的臉頰,剛忙上前,“公子,這丫頭病了,您呢?有沒有哪里不適?有沒有被過了病氣吧?” 元通這句話出,江小芽恰時醒來,摸摸guntang的額頭,看向元通,元管家每次說話都那么讓人感動。 她一開口,他就要縫了她的嘴。她剛一發(fā)熱,他直接當(dāng)她是病菌。 江小芽一翻身,元墨聽到動靜,轉(zhuǎn)頭看向她,“醒了?” “嗯。” “先躺著吧,一會兒大夫來了給你看看。”元墨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江小芽看著元墨英挺的背影,直到人走出視線外,緩緩閉上眼睛。 對于昨天晚上的事,元墨沒再說起,江小芽也沒再提及。就像是從來沒發(fā)生過一樣,這倒是江小芽所希望的。 只是,元墨仍舊將她留在身邊的原因是什么呢?又是可憐她年幼嗎?好像并不是這樣吧! 因為現(xiàn)在已可確定,元墨并不似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仁善。 她差點被小廝殺掉,他臉上未見同情憐憫。 面對小廝尸體,他臉上亦是波瀾不起,不見絲毫唏噓。 人命于他,好像并不算什么。 所以,元墨將她這個帶著攻擊性的丫頭留在身邊,到底是為了什么呢?還有…… 昨天晚上他們恰時出現(xiàn)在那里,真的是恰時晚歸,正好接她一下嗎? 一切真的都是巧合嗎? 江小芽閉上眼睛,心里疑惑,卻不予探究。眼下,她只求活著,至于元墨為何將她留下,都不重要。 另一邊…… 元通將早餐給元墨擺上,輕聲道,“公子,將江小芽留下真的好嗎?” 那丫頭,元通本以為她只是夠聰明。沒想到她竟然敢殺人,關(guān)鍵是她還得手了。這么危險的一個丫頭留在公子身邊,怎么想都讓人不放心。 元墨喝一口粥,隨意道,“這年歲,這么邪性的丫頭不覺得很少見嗎?” 元通:“確實少見。”不過……更邪性的他也不是沒見過。 元通想著,看看元墨,想當(dāng)初,主子這年歲比江小芽更邪性。只是,自己的主子怎樣都是應(yīng)該的。換了別人,那就是邪乎,不正常了。所以,這么一個丫頭留在身邊做什么呢? 做什么? 元墨不緊不慢吃著飯,暫時他還未想好。但,一個這么小就有勇有膽,還會魅惑男人的丫頭,殺了實在可惜。 沒錯,就是魅惑男人! 因為如江小芽這個年紀(jì)的娃子,求活,求饒一般都是跪著。只有她,卻是靠在他懷里,伸手抱住了他。 【公子,我能不死嗎?】 這一句話,加上她那個動作。不是魅惑是什么? 是誤會! 其實,江小芽只是認(rèn)為元墨看不見,磕頭求活他也感受不到太多。所以才抱著他,讓他能清楚感到她其實真的很柔弱,也很可憐。結(jié)果,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一不小心這就魅惑男人了呀?! 元府 “婷兒,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元夫人看著姚文婷滿臉慈和,并未因為她將和州長公子定親就有所改變。 “我來看看表哥,表哥身體好些了嗎?”姚文婷關(guān)切道。 “好多了!就是昨天回來的太晚了,他就住莊子上了。所以,你這會兒過來怕見不著他了。” “這樣呀!”姚文婷應(yīng)著,卻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