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兩個女人開始在我眼前重疊，一時間，我竟分不清楚坐在我對面的這個人，是佟雪還是張瑤，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我感受到了壓力。

    一種被質疑能力的壓迫感將我包圍，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只能這樣沉默著，怔怔的盯著眼前的玻璃杯出神......

    杯子里的水是清澈的，與它反襯的，卻是我心中的渾濁。

    “還沒有想到計劃嗎？”

    她率先打破了沉默，獨屬于佟雪的嗓音，也讓我從自己的錯覺中醒悟。

    嘴角艱難上揚，我搖了搖頭說：“已經想到了，如果順利的話，應該不是什么問題。”

    “說來聽聽。”

    “你這是考察合作伙伴呢，還是想要出謀劃策呢？”

    “看你怎么想。”

    “好吧......”

    應了一聲后，我又喝了一口冰水，用來掩飾心中那一抹不知從何而來的失落。

    “舊時光已經在酒吧街經營很多年了，客流量說大不大，說小也絕對稱不上是小......確切的說，幾乎酒吧街上的所有酒吧都這樣，所以，與稱它是改造，不如說是換一個經營理念，當然，相應的軟硬件設施，也要提升上去。”

    聞聲，佟雪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做文創的，需要的就是把控市場行情，然后走到前沿，畢竟在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里，能夠賺到錢的，往往都是第一個吃到螃蟹的人，誠然這樣的想法有點冒險，可至少它會讓人看到希望。我是這樣想的，在現在原有的基礎上，打破規則，真正的做出屬于這家酒吧的特色，進而打響工作室的名頭。”

    “想法很好，但該怎樣實行呢？”

    “首先，是經營方式上的更改，比方說，一瓶長島在這兒賣八塊錢，這個固有價位，很多游客都會接受，但是，那些長期混跡在烏鎮的人，就未必能接受的心安理得了......”

    “調整酒品價格？”

    “對也不對......你應該知道，在北京的時候，我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混跡在后海的酒吧里吧。”說到這兒，我偷偷瞄了佟雪一眼，發現她并沒有因為這些而變臉，自嘲一笑，我接著說道：

    “在擺渡就有一個很有趣的活動，他們會在每周三的晚上，展開幸運抽獎游戲，酒吧里的所有人都會參與進去，所有人也都有幾率中獎，最后中獎的那個人，會免費暢飲千元以下的任意酒品。”

    “你是想照搬過來這種活動嗎？”佟雪雙眼微覷，條理有秩的分析道：“朱玉在前的方式拿來用剛剛好，既可以調動經營氣氛，讓所有人都參與進來，也能夠在不知不覺中提升酒吧的知名度，最后再看千元以下的酒品.......呵，來的人多了，這樣的損失反倒不算什么了。”

    再次得到佟雪的稱贊，多少都會讓我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也沒法用言語形容，將它藏在心底，我輕聲說：“這只是改造的第一步。”

    “接下來的呢？”

    “換酒。”

    “換酒？什么意思？”

    “用故事換，用歌聲換，用接吻換。”

    “前兩個我倒是能夠理解，第三個是什么意思？”

    “就跟剛剛那個游戲活動差不多，隨機選出幾對人，進行接吻......誰熱烈，誰有噱頭，誰得到的歡呼多，誰就可以免費享受一次五百左右的套餐（包含卡座）。”

    “呃，如果是兩個男的怎么辦？”

    “喏，這不就有噱頭了嘛。”

    “陳默......你這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佟雪終于變了神情，只見兩朵淺淺的紅暈正布在她的臉上，好看極了。仿佛在這瞬間，她又回到了十八歲，成了那個被我親一下，都會羞紅臉的馬尾女孩兒。

    心底嘆息，我多希望此刻即是永恒，我們誰都沒有長大，依舊那般單純......可終究，現在的我們，活在現實里。

    “酒吧不就是人們熱鬧聽歌的地方嗎，沒有噱頭還有什么意思呢？......至于故事換酒，也是有條件的，首先那個人講述的故事，必須得是自己的，關于愛情，關于成長，都可以。然后就是，他的朋友圈需要替我們宣傳，且要獲得一定比例的點贊數，比方說，有一百個好友的人需要三十個贊，以此類推，好友越多的人，贊數需要的越多，至少要達到好友位中的百分之三十。”

    “朋友圈推廣......初期自媒體運營的套路，倒也可以。”

    “第三點就是自媒體推廣，也是我們工作室需要著重照顧到的點。”

    “哦？”

    “微博、微信，還有一些其他社交軟件，能夠運用到的，都要用的到。”

    “如果是這樣的話，將會是一筆不小的花銷。”佟雪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問題的根本所在。

    驚詫的看了她一眼，我笑著解釋道：“你忘了文彬的舅舅是做什么的嗎？他現在不會幫我們牽頭聯系其他商戶沒錯，可他能幫文彬啊......屆時，那些跟旅游局合作的大v們，還能不打折？”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應該很愿意免費幫忙。”

    “就是嘍。”

    聳了聳肩，我接著說：“等時機成熟，舊時光也可以做一個自己的公眾號，用來宣傳酒水套餐，還能夠寫一些軟文，宣傳烏鎮特色。”

    “這個才是你的目的吧？與其說是舊時光的公眾號，倒不如說是工作室自己的公號。”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兒。”我打了個響指，看著嘴角淺笑的佟雪說道：“其實我還有更大的用處......等到有了一定粉絲數量，工作的室的名頭也起來之后，我們可以聯合古鎮所有的商戶搞一個活動。”

    聽到我這句話，佟雪的眉頭挑了又挑，她很是難以置信的說道：“陳默，你不會是想要尋找一個烏鎮錦鯉出來吧？”

    “你這樣讓我很沒有成就感的，原本我還想賣個關子呢。”

    “你這野心真的不小。如果成功了的話，工作室將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那個時候，我要讓這兒的所有人都知道，烏鎮有一家做文創的工作室，名字叫廿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