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北京夏夜
人在脆弱的時候,都特別渴望有另一個人懂自己,誠然,現(xiàn)在的我就是這樣,可偏偏,在我心底,還很抗拒這種事情的發(fā)生。 因為我不想被人看破,這會顯得我很軟弱,誰的心中都可以有一處柔軟的地方,但是,這處柔軟還是不讓人撞見的好一些。 我牽強的笑了笑,對王雨萱回道:“我只是出來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而已,你想多了。” “但愿吧。” “嗯......余下的回家說,我這就攔一輛車。” “好,盡量快一些,我還想早點睡覺呢!” “又不是我讓你等的......”我嘟囔了一句,提議道:“要不你就把鑰匙放在門口的墊子下面吧,然后就去睡覺。” “不行!” 不知道王雨萱為什么會有如此之大的執(zhí)念,只聽她異常堅定的說道:“說過等你,我就一定會等你回家的,半途而廢的事情,我王雨萱做不到。” “得嘞,那我盡快。” 終究,我還是做出了讓步,或許是因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也或許,是因為我心中有個見證她完成‘儀式感’的想法。 但,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我都做出了讓步與承諾......自己持守的底線,就是答應過別人的事情要做到,這次,我又怎能食言? 得到我的回應之后,王雨萱便主動的結(jié)束了通話。 聽筒里的“嘟嘟”聲,正提醒著我,剛剛做過了什么承諾,悵然若失的搖了搖頭,我重新回到了路邊,準備攔一輛可以送我回六里橋的出租車。 從沒有目的地,到?jīng)Q定回家,只是一個電話的原因,確切的說,是那個寄住在我家里的倔強姑娘......這一切,真的很奇妙,而在面對這種玄妙的時候,我漸漸的開始妥協(xié)并學會接受。 好事還是壞事,我不知道。 ...... 有了目的地之后,好像約好了似的,一輛空車沒讓我等夠五分鐘便出現(xiàn)在了面前,打開副駕的門,我坐上了車子。 “六里橋地鐵站。” “嚯,您這夠遠的啊。” 司機師傅顯得很健談的跟我搭起了茬。 “嗯,來這邊看一個......看一個朋友。” 我猶豫了片刻,終究將張瑤定義在了朋友的位置上,想起她,自然而然的就會想起不久之前那個讓我崩潰的時刻,還有她言語中的決絕與堅定。 我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在這段感情里,我可以確定自己對她的愛沒有變過,甚至越發(fā)深刻,同樣的,張瑤也是如此,可為什么我們還會來到今天這一步呢? 按照常理來講,這段感情應當是會向更好的方向發(fā)展的..... 我閉上了眼睛,開始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去,以至于司機師傅跟我說了什么,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小兄弟?”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于能聽到他說的話了,而車子也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怎么了大哥?”我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問道。 “到地兒了。” “這么快?” “哈,您都跟這兒睡了快五十分鐘了。” “呃......不好意思哈。” 說著,我趕忙掏出了手機,用微信支付之后,下了車。 ...... 租住的小區(qū),就在我身前拐角不足五百米的地方,在這個稍顯寂靜的夏夜里,我開始思索,一會兒到了家,該用怎樣的姿態(tài)去面對王雨萱那個丫頭。 首先可以肯定一點,便是我絕不會讓她知道我今夜焦急而出的真相,所以我必須想一個足夠的理由蒙混過去;其次,我也不能在她面前表現(xiàn)出失落,失戀這種事兒,只跟兩個當事人有關,其他任何人,與我而言都是外人。 更何況,在一個不諳世事的姑娘面前,表現(xiàn)的失魂落魄,總歸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我在這座城市里,沒有活出自我價值,也沒能活的很體面,現(xiàn)在只剩下一張臉了,不能丟。 想明白這些,我自嘲的笑了笑,開始佩服那些活躍在影院熒幕上的演員了,他們臉上的面具,是那樣完美,讓人看不出分毫瑕疵..... 深吸一口氣,我邁出了歸家的第一步。 回來了,總要面對。 幾百米的路程,我都在自我催眠著,告訴自己,今天晚上出去,只是去幫朋友處理一件小事,我沒見過張瑤,更沒有聽過她說的那些很是傷人的話語,至于分開.....也是我在前天的決定,自從決定好那件事兒之后,我就沒再想過有符合的可能! 我不斷的在心里告誡自己這些,再度停下時,我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位于七樓的出租屋門前。 “咚...咚...咚” “趕緊著,給你師哥開門。” 我發(fā)出的聲音,讓自己很滿意,至少我聽不出有什么強顏歡笑的成分在里面。 “來啦!” 門里傳出了王雨萱的聲音,倦怠中帶著點喜悅。 不久,門開。 身著單薄粉紅色睡裙的王雨萱,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 “困了吧?趕緊去睡覺。”我摸了摸她的頭,有些心疼的說著。 “你還沒說出去是什么事兒呢。” 她嘟了嘟嘴,給我讓開一條路之后,在一旁說道:“我得知道你去辦了什么事兒,才能安心。” “......我是讓你去睡覺,又不是讓你去安息!” “罵誰呢你,看在本仙女等你這么久的份上,你也該告訴我出去辦了什么事情吧?” “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聳了聳肩,好笑的看著她。 “我就要知道!” “得嘞,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我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將路上想好的借口跟她說了出來,“孟陽你知道吧?這孫子在后海那邊喝多了,跟人打起來被警察帶走了,我剛剛就是去把他給領出來的.....還他媽給丫墊付了五千塊錢,明天這個錢我必須得要回來,畢竟咱倆現(xiàn)在的生活挺緊吧的。” “就是這事兒?”王雨萱滿是疑惑的問道。 “可不就是這事兒,多糟心啊。” 我痛心疾首的看著她,此刻,我的演技不亞于那些科班出身的演員了。 王雨萱瞇著眼,就站在我的對面,她直直的盯著我,許是在判斷著我這個理由的正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