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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的北京姑娘在線閱讀 - 第257章:北京這一晚

第257章:北京這一晚

    空曠的房間,漸漸遠離又開始無比接近的孤獨,敞開窗戶依然難擋的,燥熱空氣.......加上一個坐在地上的我,這就是出租屋里的一切。

    冷靜下來之后,我有些后悔,并且,我現(xiàn)在也沉浸在無盡地懺悔之中,我忍不住會問自己:以這種幼稚到了極點的方式,離開博瑞,離開張瑤,真的正確嗎?

    她本來已經(jīng)被董舒菡逼迫的疲于應付了,我偏偏在這時候加上了一把火。

    如果她會為我的行為感到惱火,我跟十惡不赦的罪人沒什么兩樣;如果......她不會為我的行為感到惱怒,甚至在她的心湖里,激不起一絲漣漪的話,我又會覺得自己很失敗。

    矛盾且糾結(jié)。

    這樣的患得患失,已經(jīng)很久沒在我身上出現(xiàn)過了,唯一出現(xiàn)過的時候,還是在多年以前,我不過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那時候,我跟佟雪才開始初戀。

    初戀,多么美好又純真的詞匯?

    可它真的會是人們從表象上所看到的東西么......至少,現(xiàn)在不是,我仿佛一奔子回到了多年之前,回到了那個純真的年代,為猜測戀人的種種心理活動而患得患失。

    這可不是一個二十七歲的男人,應該有的樣子。

    “唉......”

    長出一口氣,我猛然間抬起了手,只是,在懼怕疼痛的心理下,我又將緩緩它放下......來回翻了翻手,我被自己這種無能的舉動給逗笑了。

    “真他媽白搭。”

    用家鄉(xiāng)話罵了自己一句之后,我從地上站了起來,我覺得自己就快瘋了,如果不去找個人傾訴,不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話,等著我的,將是無比黑暗的深淵。

    ......

    cao起手機,我給杜城打了過去,不知道為什么,我沒有想著聯(lián)系理論上跟我更親近的孟陽......

    電話很快就被杜城所接聽,背景有些嘈雜,這個時間,他應該是剛鉆進某間酒吧,準備開唱。

    “咋了?”他很大聲的對我問道。

    這樣的方式很熟悉,可以讓我放松下被我緊繃著的神經(jīng)。

    “沒咋,自個兒太無趣了。”

    “呦呵,稀罕啊,后海這片兒呢,來吧。”

    “等的就是你這話。”

    我笑了笑,沒再多說一句,結(jié)束了通話。

    朋友,就是在你需要解救時,沒有多余的話,用實際行動來寬慰你的人......能在北京這座城市里遇到杜城這樣的朋友,是我的運氣。

    或許,生活沒有太過難為我?

    這般想著,我揣好手機,還有那包只燃了一支的香煙,出門而去。

    我重重地關上了房門,較我回來的時候,用了更大的力氣,因為我已經(jīng)開始厭倦這間對我來說,大到過分的出租屋了。

    后海,擺渡。

    憑借直覺,我來了這里,如果杜城不在這兒的話,我再聯(lián)系就好,不過,我好像也不用再去聯(lián)系了......因為我剛剛進去,就見到了站在酒吧臺子上,那個披頭散發(fā),穿著牛仔半袖的男人。

    不羈的裝扮,蹬著馬丁靴的右腳正踏在音箱上,他微微低頭,做出一個傾聽狀,臺下那些來買醉的紅男綠女們,化身他最為忠實的擁躉,蹦蹦跳跳的歡呼著。

    他仿佛就是為音樂而生的男人,任何場合,都會被他變成自己的主場,把那些聽歌的人們,變?yōu)樽约旱膿碥O......

    猶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是在西單的地下通道,他賣力的撥著琴弦,沙啞的嘶吼,透過廉價麥克風,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用最為質(zhì)樸也最為直接的方式,撕開人們的靈魂。

    “跟那天真像啊...”

    就在我感慨的時候,與他配合的樂隊也結(jié)束了前奏,杜城直接坐到了臺子邊上,風.sao的甩了下頭,腳跟著節(jié)拍,晃蕩著......

    “北京這一晚,普通一晚...依舊是燈火闌珊,你是否也會感到孤單......”

    “喝了這杯酒,這杯二鍋頭,依舊是醉了人消瘦,你是否也淚流...”

    “我要帶你去,我曾到過那個沒有朝陽的海邊,你要聽,我曾留下的呼喊......”

    “我走啊走啊走到二環(huán)路的里面。”

    “我想啊想啊想不到這人間冷暖。”

    “我跑啊跑啊跑到這個城市的邊緣。”

    “當我醒了,我才發(fā)現(xiàn),這里景色沒變......”

    “.......”

    間奏,

    曲終。

    我發(fā)現(xiàn)杜城好像不是在唱歌,因為他的歌聲里有太多的無奈,也有如同紅星二鍋頭一樣的味道......不是他寫的歌,可他唱出的每首歌,好似又能變成他自己的歌。

    不是第一次聽,但這次聽,我卻想到了自己。

    我想,臺下這些跟我一樣的北漂里,也能在杜城的這首歌里找到自己吧?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迷失在耀眼的霓虹里,迷失在這座城市中的繁華,然后在某一個醉了酒的夜里,跑遍腳下的這座城市,去尋找曾經(jīng)的自己,尋找那個說過,要跟自己一起漂在這座城市里的姑娘。

    酒醒之后,才會發(fā)現(xiàn),丟了的人,是找不回來的,滿目所及,只有不算藍的藍天,呼吸的是跟家鄉(xiāng)不一樣的,顯得很厚重的空氣,然后搖搖頭,再度投入到快節(jié)奏的生活里,因為我們還年輕,二十多歲的年紀里,沒混出一個人樣,無顏歸家。

    我笑了,感同身受的笑了。

    其實我并不孤獨,至少,臺上唱歌的杜城跟我一樣,臺下這幫子聽他歌唱的男男女女們,也跟我一樣,都在這座城市里為了生存,為了一個不愿意清醒的夢而掙扎著。

    一群人的孤獨,并不孤獨,不是嗎?

    搖搖頭,我走到了距離臺子不遠的卡座,坐了下來,杜城也在這個時候跳下臺子,走了過來。

    “怎么想喝酒了?”

    “就是想喝唄。”

    “吵架了?”杜城摸著下巴,裝模作樣的分析道:“多半是這樣,不然好端端的不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怎么會想起我呢?”

    我聳了聳肩,沒有否認。

    “可能比吵架還要嚴重,我不想在博瑞干了,并且我今天也跟她提出了離職。”

    “要命的自尊。”

    “跟自尊不發(fā)生關系......”

    我猶豫片刻,還是掏出了香煙,遞給他一支之后,也自行點燃了一支,厭倦而熟悉的尼古丁香氣,讓我沒有那么容易的悲傷。

    “怎么說呢,應該是壓力吧。”我沒去看杜城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只能干看著自己的女人,面對那些爾虞我詐,偏偏啥都做不了,覺著自己挺無能的。”

    “所以,你想改變?”

    我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默兒,我咋覺著你丫這是在逃避呢?”杜城重重地吸了一口煙,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