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不期而遇的人不是她
這一瞬間,我分不清虛幻和現實,心里知道腳下的這座城市是北京,一座冰冷的,足夠人迷失的城市,可眼前的景象又是那樣真實。 姑娘就站在那里,天上飄著雪,落在了她身上,染白了她的發...... 她會是那個愿意跟我一起白頭的人么? 心中問著自己,忍不住向她的方向走了過去,或許,她就是那個我尋覓了很久的人,她就是那個在冥冥中指引著我的另一半。 慢慢的走著,風雪四起。 北風如刀子似的割著我面頰,雪花迷了我的眼睛,憑著那點朦朦朧朧的錯覺,向前走著。 她跺著腳,靈動而瘦弱,半短不長的頭發隨著她舞動,她就像是這片天地間的精靈,仿佛雪花都在隨著她舞動...... 走的近了,我發現這個背影有些熟悉,好像某個時刻她曾在我心間留下痕跡,恍惚間,她的影子跟佟雪融在了一起。 會是她嗎? 如果真的是她,我該怎么辦?是緊緊擁入懷中,然后告訴她,在今年的第一場雪里我們又可以白頭,還是轉過身去視而不見? 沒給我太多的猶豫時間。 我見到了她的側臉,很美,但不是佟雪。 我的確見過她,在那個外出買醉的夜晚。 林佳一。 晃晃頭,我從虛幻中走了出來,還是這座城市,還是這場雪,她,依然是她。 我跟林佳一不是很熟悉,僅有的交集,還是在那個莫名其妙的夜里,一個買醉尋覓獵物的男人,一個有性格喜歡唱歌的姑娘。 此時,不期而遇。 可惜不是佟雪,也慶幸不是佟雪。 站在原地,有些躊躇,我該怎樣跟她打招呼?我們之間唯一的聯系,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而已,青春、活潑、她足夠吸引很多男人的目光。 可這一切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不知道哪來的猶豫,或許是社交恐懼,也或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堆積在一塊兒壓抑了我的神經,當我知道不是虛幻開始,就已經失去了說幾句話的心思,泡沫破碎,化成了雪。 我還是我,一個不能維護委托人權益的律師,一個浪跡街頭,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的失意者。 也許,就這樣看一眼就好吧? 用手避風,我給自己點上一支煙,轉身準備離開。 失落,大抵是我現在的情緒,忍不住嘲笑自己,怎么會把她當成了佟雪,北京這么大,又怎么能遇到她?真是夠傻的了。 “喂。” 她叫住了我。 假裝什么都沒有聽到,繼續走著。 “那個男的,我叫你呢!” 林佳一的聲音越來越近,原來是她向我奔來。 回頭,她青春靚麗的容顏在雪中愈發驚艷,明亮的眸子讓人忍不住多看上幾眼......指了指自己:“是在叫我嗎?” “除了你,還有誰?” 林佳一甩了一個白眼,埋怨道。 四下的人都急匆匆的,他們可沒我這個心態,時間,于他們而言,就是金錢。 “我們認識嗎?” 不知怎的,生出一絲逗弄她的心思,或許,我在心里是希望多跟她說上幾句話的吧...... “哦,那可能是我認錯了。” 言罷,她竟要離開! 她不應該說我們認識,然后提起上次在擺渡的事情嗎?這又算什么? “嘿,這丫頭。”氣急敗壞的將煙頭扔在地上,我沖著她的背影喊道:“林佳一!” 她回頭,笑的很燦爛。 “你不是不認識我么?又怎么知道我名字。” “咳咳......” 摸了摸鼻子,試圖掩飾被人戳破的尷尬,笑道:“這才想起來。” “這樣啊。” 林佳一點點頭,眼眉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突然發現我認錯了人,不好意思哈。” “......你就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 “那天就告訴過你,別把自己想的那么高尚,敢說你當時沒別的心思?” 被她噎的說不出話來,只好沉默以待。 見我半天不言,她上下打量著我,品頭論足道:“一副落魄的要死的樣子,失業了還是失戀了?” “姑娘,這么主觀可不是很好。” “我都一年沒戀過了,至于失業...我現在的工作還好。” “哦,那你就是得了絕癥?接受不了?” “......” “不是嗎?這離三院不遠,你應該是從醫院出來的,出來之后就是這個表情,應該是得了不治之癥的。” 我的失落,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現在幫不上李正什么,感到有些無奈,另一部分原因,則是發現她不是佟雪之后,感到可笑。 現在竟被她誤解為這個意思。 真是可以了。 “你就不能盼哥哥點好?” 摸著下巴,眼睛掃視著:“你不是來打胎的吧?要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不知道輕重,玩的時候不管不顧,出事了,才知道后悔。” “你大爺!” 林佳一沖了過來,揪住我耳朵,“姑奶奶是來看我朋友的,什么打胎!” “是你先說的我,怎么,還不讓人說說你了?” 聽我還在反駁,林佳一加重了力氣,“我可以說你,但是你不能說我。” “嘿?這叫什么邏輯?” “姑奶奶邏輯。” 林佳一繼續扭著,力氣越來越大,有那么一瞬間,我甚至會覺得她能把我耳朵扭掉...... “疼疼疼” “姐,我親姐,我錯了還不成嗎?” 被她這么一鬧,心緒不覺開朗了不少。 “哼。” 林佳一松開了手,“有的話該說,有的話不該說,知道了嘛?” 摸著耳朵,揉了半晌,才感覺不是那么疼:“你這丫頭手真黑。” “我開始有些同情那天那哥們了。” “你還同情他?”林佳一不屑一笑:“那天你不幫我,我也什么事兒沒有,你信不信。” “呵,事后諸葛。” “愛信不信。” 林佳一雙臂抱肩,“我要去唱歌了,你去不去?” “走唄,反正回家也是守著冰冷的房間。” “單身的男人可真可憐。” “.......” 愈發覺得當初小白說的很對,這丫頭完全就是一帶刺兒的玫瑰,說扎誰就扎誰,偏偏還讓人生不出氣來。、 “走吧,這離地鐵站不是很遠。” “我可不愛坐地鐵。” “要我說你們學生就是好,花著家里的錢可以隨便揮霍。” “想什么呢你......”林佳一切了一聲:“從大一開始我就沒花過家里一分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