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情緣初夢
燭火不斷跳動,恍惚間原本清醒的我也有疲倦,身子一歪便倚在龍榻旁入了夢。 夢中有一名少女花枝爛漫,衣著卻是用少有的葉子裹住,她倚靠在一個青侖木樹下期盼著,好似那不分黑夜的地方,能有期望。 忽而一抹金色落近,男子低聲道:“今日此處有火炎獸,為何不選個陰涼的地方等我呢?” 少女一聽聲,便興高采烈的跑了過去。 她笑的很開心撲進男子懷中說:“我怕換了別的地方,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唔,果然是墜入愛河的兩個人,甜膩有些讓我受不住。 男子低頭撫摸少女披散的長發,笑道:“縱使你躲遍了元界的各處,我也已然能將你尋到,無論在哪里,我都可以將你護在懷中,抵過所有風風雨雨,莫不是我在此處給你建個宅邸,也省去了火炎獸每每來找你麻煩,此后那便可以是你和我的家,再布下結界種些你喜歡的花果,這漫長歲月中,即便沒有我你也能過得很開心......” 少女有些朦朧,便仰頭問:“沒有你?為什么我會沒有你呢?” 忽而那兩人的遠處有一紅點靠近,漸行漸近還燃著火焰,我猛地眨了眨眼,才曉得這就是傳說中的火焰獸,那金衣男子方才的話也是真的,只是這廂想要提醒兩人時,火焰獸卻蹦跶著從我的身體穿了過去,原來我不知何時入了別人的夢。 我在這處看得心驚膽戰,那男子倒是十分愜意抬手出劍,揮了兩下,火焰獸便負傷逃到別處,屆時此處原本的炎熱轉為了淡淡涼意,少女伏在肩頭說:“建不建宅邸,我大抵都不怕這火焰獸來搗亂,唯一擔心的卻是你,會不會丟下我?” 男子皺眉道:“若有一日三界安穩,那必然你也再尋不到我......” 那少女涉世未深這話中含義頗多一時不能參悟,便覺是這男子再誆騙她,手中靈力匯集,模樣甚為厲害。 男子左躲一下,女子便往左劈一次:“我不管這界外是有什么三界,只要你一日不能按時出現在這青侖樹下,我便沖出封印,上天入地也要將你尋來,問一問那顆心是何所向,這份情,你可還會在乎,莫要說些旁的鬼話來騙我!” 男子神情一愣,像是沒能理解少女的這怒氣,手中三尺長劍探出去,將少女攔在了當中。我眼睜睜瞧著原本相愛的兩人反目成仇,這顆心自然好不到哪去,便想著上前幾步勸說一番,誰知這剛走兩步,卻像碰到一棟墻,阻擋了前方去路。 少女靈力不弱卻擋不住那柄劍,一個錯身,險些被劍鋒傷到,男子連忙收回劍,這才將佳人攏入懷中,落在一處穩妥的地方,因這處離的又有些遠,聽不到他們在竊竊私語些什么,我只以為相愛之中的二人,必然要說些花前月下的言語。 我越是好奇那二人說些什么,眼前的畫面,便隨著用的力氣愈發朦朧不堪,隨著天地上下一個顛倒,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男子帶著面具,眸中閃爍著與方才深情不同的冷漠,雙唇抿成直線,劍鋒直指跌坐在青木樹下的少女,一身上等云綢所制成的羽衣染滿了血污,右臂一道狹長且觸目驚心的劍傷,可見用劍者那時并未留情,只想取她的性命,隨著橙黃色天空下起了暴雨,他問道:“今日,你我之間只能留一人。” 少女仰著頭:“我滿心歡喜建了樹屋,只以為你消失的這半個月,再來時會因我所做而歡喜,可你卻一劍劈了我的心血,試問這份情,你還在乎么?” 男子站在暴雨之中任由雨水不斷沖刷,長劍逐漸靠近,不帶任何留戀的說:“不會再在乎了!” 我自以為這話說的甚為傷人,誰知少女卻離奇的笑了,緩緩閉上了眼睛說:“那你便取了我的性命吧......” 話畢長劍刺進了少女的身體。 我在遠處驚叫道:“那人好歹也是你真心愛過的,怎么說殺就殺了,你這男人怎么這般沒良心!” 男子自然聽不到我在遠處跳腳怒罵,眼看著少女倒在血泊,眼眸中閃出痛楚,俯下身將那瘦弱的身子攬入懷中,長袖一揮,暴雨漸停樹屋也仍在,仿佛剛才都是幻象。 我不知道男子為什么如此難過,方才又毫無猶豫殺了少女,只曉得他橫抱著少女進了樹屋,這眼前的畫面便愈發模糊不堪,耳畔處也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皇帝老不知何時醒了,正坐在龍榻上看著睡夢中的我,問:“這究竟是做了什么痛心的夢境,才會落淚至此又從不忘,他自是會有他不說的苦衷,你又何必強求呢?” 這話說的好似我夢中的情形已然被皇帝老識得,我猛地抬頭問:“皇上,您可知偷偷聽人家夢魘,也是一件上不得臺面的事兒!” 皇帝老悻悻然挑了眉說道:“并非我偷聽,而是仲靈在夢中哭聲太大,生生攪了這天祿閣的清夢。” 我聞言笑的猝然:“人入夢便分不清現實,此番我也自然是將那夢境當成了真的,方才會未能顧及到皇上休息,屆時天色尚早,仲靈退到暖閣外靜靜,您再睡個回籠覺如何?” 皇帝老淺笑:“那倘若我不依你呢?” 我后退的身子一頓,呆愣愣道:“那......仲靈便真無計可施了。” 皇帝老又道:“有計!”一抬手便將想要溜走的我攏進了懷中,一同滾落到龍榻深處,是以這龍榻我住了很多次,但卻從未與他同床共枕,此番臉頰一紅,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連忙攏了攏衣襟方才找到了個安穩的位置,多對上皇帝老似笑非笑的眼眸,心中陡然下了個機靈道:“皇上方才龍體欠安,此時萬萬不可做些勞身費神的事兒,不如就此歇息,明日早朝時也好處理國事,仲靈這就下榻去給您染幾支助眠的熏香......”話畢他卻一手鎖住了我,好似尋到了什么心頭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