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初露心意
六名黑影趁著夜色潛入探郎府,手中染著鮮血的密信卻被剛好夾在了探花郎桌上書中,順帶屠殺了兩名百姓,才逐漸退消失不見。可上清雖小卻是邊關重地,一夜竟無故死了兩人,不免讓知府衙門有些失信于百姓。第三日天擦亮,便有一名小攤販前來檢舉,說是師爺被殺那夜,他剛好出攤到子時,見一名穿朝服的官大人,徑直從后方偷襲了喝醉酒的師爺一劍致命,并且再次同樣看到的兩名百姓,也是因此才被一同殺死的。 捕快雖有些不相信,但還依照訃告上的賞賜給了小販散碎銀兩。如今城內穿朝服的不過兩位,一則是拖延任職已久的探花郎,二則便是金陵來的欽差大人,晏修遠。 這二人都非他能開罪的,可百姓人心惶惶,又必須依法辦事。 待至探郎府詢問時,恰好見到我攙著剛痊愈的欒溪出來散步,因知道與晏修遠和探花郎的關系,便藏了藏檢舉書,帶著身后的兩名衙差原地作揖,才笑著徑直走向了正廳找晏修遠。 我瞧今日勢頭不對,便想尋個暗處找冥帝司來問一問,豈料這廝越在關鍵時刻越消失,府內上下,都沒有他的身影。即便探花郎至今未任職,衙門捕快師爺等也不可上門催促,今日還帶了衙差前來,欒溪不由也心中起疑,莫不是與師爺被殺有關,可這是應屬府衙為何來探郎府。 可當那檢舉書晾出時,探花郎卻傻了眼。 相府門日行百里,方才帶著消息極速趕回了金陵城準時交還命令,于后門走出一名仆人,見是門便熄了燈籠,領路在前走在后院假山中,直到在梁煜所處院落停下。 門見梁煜于月下與自己對弈,但茶盅卻有兩個,走上前,雙手抱拳單跪在石桌前道:“梁相之前囑咐的如今已經成了,特此趕來復命!” 梁煜聞言像是早就已料到,執手落下一方白子吃掉,片甲不留,抬手推了推茶盅,聲音不見喜悅說道:“你們辦事相來不用老夫去cao心,上清距金陵足有百里此番你受累了,這是特意命人溫好的龍井,你且先嘗一嘗,待老夫下完棋,再說也不遲!” 門端起茶盅神情頓了頓,后一飲而盡。 不一會便口吐鮮血。 梁煜皺眉抬了抬手,門被人抬走。奴才到底只能做奴才,竟然沒有點防備心!自是師爺之死要堵住上清軍餉案的缺口,老夫又豈能讓他安然的活在這世上,如今為了能讓探花郎永遠閉嘴,他這番死也算是值得了。 冥帝司趕赴清云館,心中思量左右晏修遠和探花郎要有一個命辰落,未免仲靈胡鬧,還是避著些好。 行至樓上,便已察覺到了仙障,昭華傳音道:“既是來此處尋我,又為何進來,可是仲靈那處有什么事要你為難的了?” 冥帝司推門說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情況,欒溪幾世都一根筋,仲靈那就更不用說了,混在一處,還能有什么好事發生!命辰要落,我也只提點了她幾句要提防些晏修遠,未有多言,再者說也為您,未參透‘情’字,哪能讓那凡夫俗子就此亂了運數,如此也甚好,省去了麻煩!” 末了疾風吹動書案。 冥帝司被昭華嚇得蹲住,待回過神來,方才看清滿地飄落的紙上均是仲靈二字,縷縷相思化筆尖,將這不能相守的情都融在了字上。 而昭華趕來時,我正陪著欒溪在墻根偷聽,一時未留意竟將蘭花盆絆倒,發出了聲響。 欒溪見狀倒也毫無膽怯,起身徑直推門進去,意欲插一腳。我跟過去想起冥帝司的話甚后悔,衙差從探花郎處搜出密信,也不知為何竟會是師爺筆跡,加之上面星星點點的血跡,連帶著晏修遠也要被抓進大牢。 這栽贓的明顯,那探花郎及晏修遠都當屬苦命書生,若是幾時能提得起重劍,也無需寒窗苦讀,但那捕快是只認罪證,不考慮這些遐想的邏輯,得令便欲帶走人。 欒溪本就護晏修遠護的緊,捕快這邊才命人有所動作,她便一個猛撲擋在了幾人中間,未免她會因此受傷,我抽了一旁侍衛的長刀撐著花架子擋在她前面。 是以我本不想救晏修遠,沒靈力這花架子也撐不了多久。 捕快自是不敢動正處得寵之時的欒溪,可又要繼續辦案,意欲先抓了探花郎,暫且先讓晏修遠與探郎府軟禁。我訕訕笑了,竟是放了外人抓了主人。 豈料那鎮遠將軍是個很正直的主,一聲令下三十親兵趕到,我放下的心又提起。晉朝律法嚴謹不容小覷,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疑犯必須抓走,不由冷汗低落,欒溪抓著晏修遠欲偷逃,將我推出去,面對三十親兵。 握著的長刀不比云稠劍得心應手,幾番下來我便已要被制服。一柄寒劍順著屋檐直插而下,擋了親兵,龍涎香輕輕拂于面前,他今日未帶往日的銀甲面具,只攜一面白紗遮住了面容,我卻清楚知道,他從未離開過一直都在。 自那日小巷中一別如今已有數日,也不知他心里還氣不氣我,在被俠攬入懷中時不由想了一番,于是便厚著老臉仰著頭對他輕聲問道:“我不知為何會思及你,但你卻是幾這萬萬年里,獨有的一人。” 俠聞言不知為何指尖卻松了松,我擔心會掉下去,便搭上雙手環抱著他尋個安全的地方,不曾想這距離恰好將從未看清的面容瞧了個清楚。 捕快見有高手助陣,便轉身與那鎮遠將軍求了請,末了,探花郎被抓進大牢中。 未等尋到欒溪二人,便聽那俠低沉著說了句:“你......你可以先將我放開!”我勾了勾指尖悄然松開手,他卻握著劍徑直離開了。 我紅了臉頰。 嘴角微翹。 原以為在經歷過昭華之后我不會再對任何男子動心,卻不想于凡間竟拾到這么個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