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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妻慈母(重生)在線閱讀 - 第1節(jié)

第1節(jié)

    《嬌妻慈母(重生)》

    作者:石上清泉

    文案: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

    周清將八苦都經(jīng)歷了一遭。

    她死后,魂魄目睹親子慘死、仇人代替她的孩子享受榮華富貴,她恨得錐心,卻什么都做不了。

    大概是佛前祈禱終有用處,再一睜眼,周清回到了四年前。

    母為子則強,這輩子她不能死。

    謝崇看著坐在桌前的女人,是他兒子的親娘,身上帶著淺香。

    雪膚烏發(fā),美不勝收。

    指揮使手指輕叩桌面,喉間一陣發(fā)緊。

    貌美如花老板娘x陰狠寡言指揮使

    【閱讀指南】哥哥跟郡主是一對,雷者慎入

    內(nèi)容標簽:宮廷侯爵 情有獨鐘 宅斗 重生

    主角:周清,謝崇 ┃ 配角:周家人,羅家人 ┃ 其它:重生,復仇,爽文

    作品簡評: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周清將八苦都經(jīng)歷了一遭。她死后,魂魄目睹親子慘死、仇人代替她的孩子享受榮華富貴,她恨得錐心,卻什么都做不了。大概是佛前祈禱終有用處,再一睜眼,周清回到了四年前。母為子則強,這輩子她不能死。謝崇看著坐在桌前的女人,是他兒子的親娘,身上帶著淺香。雪膚烏發(fā),美不勝收。指揮使手指輕叩桌面,喉間一陣發(fā)緊。

    本文以調(diào)香為主線,講述了女主重生后一步步成長,給男主治病,二人在相互接觸的過程中產(chǎn)生感情。文章行文細膩,感情真摯,劇情引人入勝。

    第1章 病死

    周清從來不知道活著竟會如此痛苦。

    她得了天花,高燒不退,渾渾噩噩躺在床上,面頰深陷,瘦成了一把骨頭。

    門外傳來中年婦人響亮的聲音,“你們家那個病婆娘還沒死?天花可是臟病,就算斷了氣也得趕緊燒了,否則沾上晦氣,誰都跑不了。”

    說話的是鄰居吳大娘,周清自認從來沒有對不起吳家的地方,甚至還在吳大娘病重時,自掏腰包給她治病。

    升米恩,斗米仇。

    周清一開始不信這話,總以為與人為善就會得到福報,但人心最是復雜,與她所想的全然不同。

    兩眼涌出渾濁的淚,她顫抖不停。

    婆婆羅氏語氣帶著埋怨,開口道,“我兒子倒了血霉,才會娶了這么個水性楊花的賤人,好吃好喝養(yǎng)著她跟孽種也就算了,臨到死還不放過我們,真是造孽!”

    周清愣了一下,她想起才四歲的兒子,眼淚落得更兇。

    要是她死了,錚兒怎么辦?羅氏肯定不會好好對他,羅豫看似溫和,實際上卻生了副鐵石心腸。

    砰!

    周清摔在地上,她幾乎感覺不到疼痛,慢慢往門口的方向爬去。

    院子里的羅氏跟吳大娘聽到了動靜,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只見門板緩緩開啟,滿臉膿包面容猙獰的女人探出頭來,有氣無力道,“婆婆,我馬上快不行了,您好好對待錚兒,求求您,就當我求您了!”

    周清使盡全身力氣磕頭,泥地上滿是沙礫碎石,殷紅鮮血絲絲縷縷沾在地上,蜿蜒如小蛇般順著她的面龐劃落,配上潰爛流膿的疙瘩,這副模樣跟惡鬼沒有任何區(qū)別。

    羅氏倒抽了一口涼氣,嚇得渾身豎起寒毛,往地上啐了一口,“賤人,你還不趕快進去,是不是想把病氣兒過到我身上?真惡毒,就你這樣的毒婦,哪配有兒子?我勸你別太著急,等你死了后,那個小雜種也會下去作伴的……”

    口中涌起一股腥甜,周清撕心裂肺的咳嗽著,吐了口血出來。

    她瘦的厲害,眼睛瞪得更大,滿是哀求望著羅氏。

    吳大娘嫌棄周清臟,剛才就貼著墻根兒離開了,羅氏冷哼一聲,回房去哄著外孫子。

    天黑前,羅豫進了家門。

    他是大理寺的錄事,從八品,每月拿到的俸祿有二兩紋銀,看似不少,但卻必須四處打點,日子自然過的捉襟見肘。

    貧困交加,周清只能去當個洗衣婦,哪想到漿洗衣裳的主人得了天花,她手上破了皮,也染上了病癥。

    羅豫站在柴房門口,他面容平靜,盯著女人動也不動的身子,腳下仿佛生根了一般。

    周清似有所感,緩緩睜開眼,渾濁的淚水不斷滑落,她哀求道,“阿豫,我就錚兒一個孩子,求求你照顧好他,求你了。”

    這一句話,就已經(jīng)將她積攢的力氣耗費大半,周清兩手撐地,半晌也沒有得到回答。

    “你我夫妻一場,就當我求你,還不行嗎?”

    “好。”羅豫終于點頭,鳳眼晦暗不明,讓人分辨不出他的想法。

    心中牽掛已了,女人嘴角帶笑,身子軟倒,就這么斷了氣。

    周清死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發(fā)現(xiàn)竟然一直逗留在小小的土臺上,走不了,逃不脫。

    人家常說,鬼魂舍不得俗世的家人,會在望鄉(xiāng)臺上再看一眼,難道這里就是望鄉(xiāng)臺?

    跌跌撞撞爬到土臺邊上,她低頭往遠處望,發(fā)現(xiàn)雪白云層不斷翻涌,竟然出現(xiàn)了羅家的景象。

    她看見自己的尸首橫在地上,羅母到底是個婦人,即使平時囂張跋扈,對于死人還是有些發(fā)憷的,她站在旁邊,瘦長的臉帶著厭惡,哆哆嗦嗦問:“那個病鬼死了,尸體該如何處置?”

    羅豫讀的書不少,比普通人多些見識,他頓了頓,說:“天花是臟病,得把尸體燒成灰,否則可能會傳染。”

    人死如燈滅,周清并不在意自己的身后事,但她在世間唯一的牽掛就是羅錚,她四歲的兒子。

    當初是羅豫逼著她生下這個孩子的,錚兒叫了他四年的爹,整整四年,就算養(yǎng)只小貓小狗也能有些感情,他又答應(yīng)了自己,應(yīng)該對好好照顧錚兒的吧?

    心里這么想著,周清卻有些沒底,羅豫是心軟不假,但他卻從來沒將一絲柔情分到過母子身上。

    只見男人俊朗的面龐一片冷肅,從廚房里端了菜籽油出來,倒在周清的尸身上,之后拿出火折子,火焰洶涌而起,如同擇人而噬的巨獸。

    羅母駭了一跳,在尸體被火光吞噬前,她看著女人圓瞪的雙眼,不由一陣膽寒。

    屋外的濃煙將人嗆得直咳嗽,羅錚感覺到有些不對,他飛快地跑到后院,看著整間柴房都燒了起來,羅豫正提著水桶滅火。

    “娘……我娘呢?”

    羅氏一耳刮子甩在他臉上,常年做活兒的婦人手勁極大,直將羅錚的小臉打的高高腫起,就跟饅頭似的。

    羅豫皺眉,“母親,錚兒到底是我的孩子,您別動手。”

    “什么你的孩子?不過是個孽種罷了,要不是周家人都死絕了,誰會養(yǎng)這種討債鬼?”

    他沒吭聲,好不容易將火撲滅,男人氣喘吁吁,額角上滿是汗珠。

    此刻周清的尸體已經(jīng)燒成了灰,柴房經(jīng)歷烈火,變得搖搖欲墜,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因為太過疲憊,羅豫回房歇著,羅母看著兒子的背影,眼神閃了閃。

    直接將默默流淚的羅錚扔到了柴房里,小孩從小就不受寵愛,養(yǎng)的十分卑怯,即使被領(lǐng)口勒的面皮紫紅,也不敢叫出聲來。

    羅母用銅鎖將門鎖好,又取了木板封死窗戶,柴房里沒米沒水,只有一股焦糊味兒,這樣的環(huán)境對于四歲的羅錚而言,與地獄也沒什么差別,他熬不住。

    眼里爬滿血絲,周清看著兒子縮在墻角,細瘦伶仃的胳膊抱著膝頭,小臉上濡濕一片,喃喃叫著,“娘,您在哪里?錚兒好渴,好餓……”

    一聲疊一聲的呼喚,好比最鋒利的刀,毫不留情的刺進了女人的心房中,痛不可遏。

    周清死死咬牙,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怎么也沒想到羅家人竟會這么心狠,錚兒才四歲,這是要活活殺了他!

    殷紅的淚水滑落,周清從來沒有這么后悔過,要是她能早點看清羅家人的本性,不再以夫為天,不再事事順從,現(xiàn)在就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不止自己死不瞑目,就連唯一的兒子也遭了難。

    云層中的景象并未消失。

    繼周清尸骨無存后,羅錚也沒了,整整三日水米未進,她的兒子是活活渴死餓死的。

    羅豫違背了自己的承諾。

    死了兩個拖油瓶,對于整個羅家而言,都算是天大的好事,羅母臉上的喜色根本遮掩不住,哪像是家里發(fā)喪的模樣?

    有鄰居問起了周清母子的下落,她便會說上一句:他們娘倆兒苦命的很,雙雙得了天花,我唯一的孫子沒了,老天爺真是心狠。

    街坊鄰居不勝唏噓,沒有人認為是羅母殺了錚兒,畢竟那可是她唯一的親孫子,是羅家的根兒,怎么舍得呢?

    周清恨啊!

    她好恨!

    錐心的痛苦讓她大喊大叫,痛哭流涕。

    時間慢慢流逝,女人從最開始的崩潰變成麻木,畢竟她只是鬼魂,還被困在望鄉(xiāng)臺上,什么都做不了。

    三個月后,數(shù)十個穿著麒麟服的錦衣衛(wèi)來到羅家門口。

    看著渾身煞氣的人,羅母好懸沒被嚇破膽,強忍懼意問道,“官爺們來到小婦人家里,有何貴干?

    有一人面帶笑容,好聲好氣道,“羅夫人,你外孫今年四歲,并非姑爺親生,是不是?”

    即使這名錦衣衛(wèi)態(tài)度溫和有禮,羅母的驚恐依舊沒有絲毫緩解,還是羅豫穩(wěn)得住,問道:“敢問大人是不是為了指揮使而來?”

    錦衣衛(wèi)點頭。

    羅豫低垂眼簾,讀書人的外表讓他看起來沒有一絲殺傷力,只聽他緩緩道,“舍妹的孩兒養(yǎng)在家中,與家人感情深厚,即便指揮使是為了尋回骨血,也不能讓我們親人分別。”

    錦衣衛(wèi)眼含深意,“羅錄事,令妹既已婚配,小少爺對她而言就是拖累。”

    羅豫斬釘截鐵地反駁,“血脈親情,怎能用‘拖累’二字形容?還望大人海涵,回去與指揮使通報一聲,即使他將小寶從家里接走,也是我們羅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