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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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嫀靜了一會兒:“好的,三哥。我會繼續追查。” “嗯,嫀嫀,那我先走了。” “三哥,你在魔界萬事小心。”命懸他人之手的感覺,孔嫀也嘗過了,她不忍道:“你真不留下嗎?或許帝尊有辦法的。” “不了。我在百里綺心身邊,若cao縱王君一事是她所為,也好從旁打探。” 孔嫀勸不動孔遐,只能目送他離開了。 一道女聲突然響起:“孔嫀,你還沒找到爹啊。” 孔嫀看過去,軒轅辰綰帶著韶影與滕央站在遠處。 她皺眉:“你偷聽我們說話?” “偷聽?我只是路過。是你們自己修為低沒發現。”上回玹璉去了天陣,她自然也回天上天了。現下聽說師弟回來,她又準備回紫上闕住著。 她道:“師弟也真是,明明巫族有元神尋親之法,他見你找爹這樣辛苦,也不知幫幫你。” 孔嫀道:“帝尊自有安排。只待延緣草成熟即可施術。不用你cao心。” 軒轅辰綰疑惑:“延緣草……那是什么?” “自是元神之術所必須的引子,天女自詡熟悉巫族之法,原來卻不知道。” 軒轅辰綰笑道:“我師弟這樣告訴你的?可元神之術,顧名思義,有元神為引即可,哪需什么延緣草?” 她又道:“你若不信,我可在此發心魔誓,元神術絕不需元神以外之物為引。”她停了停,一語道出:“我師弟在誆你呢。” 帝尊騙她?她怎么可能信軒轅辰綰而質疑帝尊?可孔嫀心里就是生出一股怪異直覺,軒轅辰綰所說,也許才是真。 軒轅辰綰又道:“對了,邀游臺有巫族術法有關的書籍,你可去買來看看,對于元神尋人之術,雖無施術的心法手訣,但對法術引子還是有提及的。” 軒轅辰綰先走了,孔嫀久久站在原地。 她不打算去邀游臺,她準備直接去問帝尊。 玹璉本在丹房制藥,孔嫀徑直將他拉進了書房。 她指著那書案上的翠苗問:“帝尊,你說這株小苗長成時間不定,它要是一直不長,就永遠不能用元神尋人術么?” 玹璉蹙眉,尚未說話,孔嫀已提高聲音:“帝尊,你騙我的是不是?元神術根本不需這個,只需用血親元神就夠了。” 玹璉說了實話:“是。” 孔嫀心涼下來:“你為何要騙我?你明知我有多想找到我父親!” “那個法術,會對你的元神造成很大傷害。” 孔嫀搖頭:“沒關系。只要能找到爹爹,我不介意!” 玹璉定定看她一會兒:“可我介意。” 孔嫀怔了怔,這似乎還是帝尊頭一回表達對她的感情,之前哪怕他與她親近,他也未說過甚么在意她的話。 孔嫀冷靜了些,是啊,他對她這樣好,都肯為她去天陣了,怎會不愿施個小小法術,定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 “對不起,帝尊,我先前不該對你那樣說話。” 玹璉:“無事。” “帝尊,既然問機燈和天陣里都找不到,你就幫我施術好不好?我每天都想著父親,害怕他在外面受人欺辱,更怕他會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死去。” 孔嫀的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失落和張惶,玹璉何嘗不知孔雀王之于孔嫀的重要,他沉默片刻道:“好,我幫你就是。” “真的么?” “嗯。明天可好?我今日還有一套符章需得寫完送至人界。” “好。”孔嫀點頭:“那帝尊,我明天來找你。” 玹璉卻道:“你不是想留在黍夢居?今晚別回火宵閣了。” 帝尊竟主動邀她留宿在黍夢居,孔嫀懷疑自己聽錯了?但她很快答應了,雖為父親之事傷心,但她對他的向往,怕是終其一生都不會改變。 因有帝尊的主動邀約,孔嫀的心緒倒是舒展了些。 她練了一下午的瞬花鈴防篇,到了夜里,自然地住進了玹璉的主間,儼然成了黍夢居的主人。 帝尊入夜后一直在書房,寫她看不懂的符章,孔嫀想到明日要獻元神,只陪了他少頃,就早早漱洗完畢,準備就寢了。 她穿著橘粉色的中衣,坐到璃鏡前,正要取下桃尖鏤花發簪,解開長發,卻見玹璉走進了屋來。 “帝尊?”孔嫀疑惑看他:“你的符章寫完了?” 玹璉未答,只徑直拉過凳子,坐到了孔嫀身后,鏡中一前一后映出兩張精致的臉。玹璉靠得很近,孔嫀感受到他的體溫,還有莫可名狀的壓迫感。 下一刻,孔嫀發現帝尊捉住了她的手,又握著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腿上,頓時一動也不敢動,身體不自主地發顫。 玹璉在她耳畔道:“我幫你。” 孔嫀完全被玹璉的氣息包裹,心里怦怦直跳,任他幫她解了簪飾。 一頭水亮的黑發傾瀉,如煙如瀑,穿過男人的手指間。玹璉將孔嫀的長發握在掌中,緩緩摩挲,似乎在做最后的考慮和猶豫。 “帝尊。”孔嫀忍不住叫他,今晚的帝尊,帶給她的感覺格外危險,他看她的眼神深而暗,與平時都不同,令她有些害怕。 她雖成日愛粘著他,想與他親近,但都是不帶欲念的親親抱抱,她對真正的情事,實際全然不知。 玹璉突然將孔嫀抱起來,走向房間里唯一的玉榻。 孔嫀驚呼出聲,伸手去摟著他的脖子。 玹璉放她平躺在床上,高大的身姿俯到她上方,左手撐在她頭側,右手手指沿著她的額心、鼻梁一寸寸下掠,在她雙唇輕輕摩娑。 “帝尊。”孔嫀無措地叫著他。 玹璉慢慢低下頭:“別怕,把你交給我。” 孔嫀注視著男子越來越近的面容,朝他點點頭。 他的唇在她小小的鎖骨窩逗留,而后,游走向下…… 孔嫀神魂盡被玹璉攫取,正神思恍惚間,她驀地發出呼痛聲,指尖深深嵌進男子后背的肌rou里。 女孩猶如泣露含苞的花朵,為玹璉完全地綻放,盛開,純潔又靡艷,令這位歷來理智之極的天界至尊也失了自守之力。 孔嫀被他逼得抽泣起來,玹璉卻只是吻掉她的眼淚,絲毫未停。他一遍一遍品嘗著她的美好,放任自己沉湎在她給他的陌生快意里。 朝思暮想,情之所鐘。平素有多克制,此刻就有多么地不知饜足。 兩人身體親密相楔的同時,元神也交融為一體。 孔嫀疲累至極,終于完全地昏睡過去。 玹璉擁著她,閉目祭出自身元神,催動心訣,連綿不斷的畫面開始在他紫府中閃現,如浮光掠影…… 孔雀王的身影一閃即逝。 玹璉張開眼,與孔嫀分開。 他看她片刻,打水為她清潔了身體,又為她穿好衣衫。女孩露在衣衫外的雪白頸項和手腕,點點皆是他留下的痕跡。 “等我回來。”他在她鼻尖落下一吻。隨即離開了火陣。 孔嫀醒來時,又是日上三竿,她坐起來,只覺渾身酸痛,腰都快斷了,身體的不適令她立即回想起昨晚。 帝尊的舉動來得突然,他甚至都未正式向她告白過,但她仍是心甘情愿。 原來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可以親密成這樣,她完全屬于他,而他也完全被她擁有,讓孔嫀哪怕只是想想,心里就覺得甜蜜。 只是,帝尊呢?為何他不陪她一同醒來。 孔嫀在火陣繞了一圈也沒找到人,只得悶悶回峰了。還說今天幫她施術,結果連人都找不著了! 孔嫀坐在火宵閣石臺上,看著玹璉送她的梅瓶。她原就極喜歡他,現下連身子也給了他,更是稍作分離,就思念成疾。她腦海里全是認識帝尊以來的回憶,她明白,今天估計是做不了其他的事了。 到了快入夜時,消失了整天的玹璉,毫無預兆地現身在火宵閣。 “帝尊,你回來了。” 孔嫀微怔,立即迎向他,還來不及撒嬌,他已牽了她的手:“跟我來。” 數息之后,兩人出現在徵峰的赤舍,玹璉打開門,孔嫀就看見了床上躺著的孔雀王。 她朝前走幾步:“爹?” 起初,孔嫀以為她思念過度,出現幻覺,直到親手觸碰到孔尋的身軀,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欣喜回頭看向玹璉:“帝尊,是你找到我爹的?在哪里找到的?”她又皺皺眉:“我其他的族人不在一起嗎?” 玹璉未隨她進屋,只站在門口道:“具體我晚些再告訴你。孔雀王并未受其他傷,我已通知素蘅過來照看。你先陪著他,我有事出去幾天。” 什么事這樣急?連與她多說幾句話也沒有時間。孔嫀追到門邊:“帝尊,你去哪里?” 玹璉的身影卻已消失不見,寂寂林深中,只留下了孔嫀父女兩人。 帝尊是怎么了?孔嫀回到床前,有些難寧。 幸而,她的父親終于找回來了。孔嫀為這突如其來的幸福露出笑顏,她坐到床邊,緊握住孔尋的手。 這時的火陣外,天后沉默站著,已整整站了半日。 她為玹璉點的元神燈,一夜之間微弱到令她不可置信的地步,比上回他引動梧桐神樹再生時還要低弱,她哪還坐得住。待她趕到紫上闕,對方人卻不在,更是令她焦灼至極。 當她看到終于現身的玹璉,稍微放心,上前道:“走,隨我去天上天。” 玹璉道:“就在令彰殿罷。” 天后同意了,只要他愿意讓她幫他,地點倒無關系。 她很清楚玹璉的性格,不到萬不得已,他都慣于獨自解決問題。看來這一回,他自己也清楚,若魔神在此時趁機發作,他怕是難以抗御,他需要她為他護法。 天后將令彰殿封起來,見他盤坐在石榻上,連調轉真元自行蘊養元神都艱難,擔憂問:“究竟發生了何事,令你的元神傷成這樣?” 玹璉只沉默調息。 元神受損僅能靠養,急不得。天后坐到他身旁,將手貼在他的后背,為他渡入仙力,她驀地臉色一變,待助他將補神心法運轉一周天后,她站到他的面前,沉聲問:“你元陽之身已失?” 玹璉仍舊未答,顯然不愿多談。 他不說,但天后自朝圣會尤其關注孔嫀,聯系前后,豈會猜不出。天后怒極倒笑起來:“你祭自己的元神,為孔嫀施禁術尋父?” 她不再問任何話,只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