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至少,這宮里在沒有什么人能威脅到她了。 —————————————— 靖柔公主出嫁,日子依舊定在了十月初八。 蕭婳坐在白玉底座的雙轅馬車里搖搖晃晃,這一路上的顛簸都不及她內心的忐忑。 “知一,你說,那南疆新帝會不會比金統領還嚇人?” 知一搖了搖頭,“公主,您別嚇自己了,那南疆......肯定不全是金統領那樣的,肯定有俊秀的,肯定有!” 即將要出城了,南疆的迎親的隊伍已經來了,在她已經有些絕望之時,突然聽外面有個小太監輕敲了兩下馬車。 馬車停在原地,知一掀側簾問道:“有何事?” 那小太監慌張道:“稟告公主......南疆的陛下親自來迎親的了,需得落轎才行......” 蕭婳驚慌失措,連手都不知該往哪擺, 她先是抬手重新地插了插自己的步搖,又是慌忙地拽著知一問:“知一!你看到他了嗎?!” 話音兒還沒落,她就見她馬車的正簾被人緩緩挑起。 只見那人一身白袍加身,面如冠玉,豐神俊逸,手里還牽著一匹白馬,他對著她微微一笑道:“朕能進來?” 按理說這是不行的,還未有成親的典禮,怎能有一起同行的道理?但這人南疆的陛下,自然也容不得她們拒絕。 這馬車位置可容不下三個人,知一只好識相地退了出去。 小公主哪里和陌生男子挨的這般近過,她不由得縮了縮腳,緊緊地靠在了馬車的最里側,這也算是給他讓了地方。 小公主輕輕柔柔道:“靖柔見過陛下。” 這一聲見過陛下,真的叫的沈越通體舒暢,他已是記不得,她都多久沒有這樣喚過自己了。 沈越自打鉆進了她這轎子開始,目光就沒離開過她。 蕭婳咬著唇,面色發白,鬢角已有了汗珠。她想著,這人雖然長得儀表堂堂,但是誰也不敢保證對她這個戰敗國的公主還能心存尊敬,萬一是個登徒子,她該如何? 沈越瞧到了她鬢角的汗珠,便抬手摘下了她的鳳冠。 鳳冠是不能動的,他這動作,無異于在折辱這位惴惴不安的小公主。 “陛下......別......”蕭婳小聲反抗著。 他聽著她這番糯糯的聲音,不禁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沈越將她的頭輕輕地摁在了他的肩膀上,柔聲道:“路程還遠,朕怕你累,你先睡會兒,等下車前,朕再給你帶上便是。” 聽完這話,蕭婳的表情倒是像個受驚的兔子,連眨了好幾次眼。 蕭婳心下狐疑,這人......當真是那位殘暴的新帝? 不過蕭婳肯定想不到,沈越怕嚇到她,其實已經在忍耐了,若是讓他徹底放開,怕她很快就會被他拆骨入腹了。 小公主戰戰兢兢,靠在他肩上的重量,一直屬于懸空的狀態,她生怕給他留了放肆的印象。 沈越也不急,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肩膀,就像是哄著孩子一般,直到她困意來襲。 直到她眼皮兒越來越重...... —————————————— 蕭婳醒來時,臉上的表情已經崩崩不住了,似要哭出來一樣。 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在這陌生男子的肩頭,睡著了...... 她透過側簾看到外面天色已經轉黑,臉上立刻布滿了紅暈。她這究竟是......睡了多久? 沈越見她醒來,便將順勢她抱起,轉而放到了自己腿上。 失了重心,蕭婳不禁喊了一聲。 沈越將自己身上的白袍脫下,蓋到了她身上。他看著她這露怯的眼神,仿佛置身于那很遙遠的過去。 過去的他,也許真的是個混蛋,她這般小,這般憐人,他也竟是舍得欺負。 沈越沒忍住,在將她抱緊以后,又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夜里涼,朕抱著你。” 若是剛才小公主整個人剛剛還處于羞怯中,那她現在的表情,可謂是跟活見鬼了一樣。 小公主整個人在他懷里,現又被他緊緊抱著,已是一絲一毫也動彈不得。 半響,她的小手攥了攥他的袖口,鼓起勇氣道:“陛下為何要對靖柔這樣好?” 沈越低頭用指腹勾了勾她的下巴,一下一下,就像逗弄那貓兒一般的力度。 小公主怕癢,但她又不知該如何反抗,便只能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沈越凝視著她,久久未能回答她。 雖然上輩子的蕭婳原諒了他,可他依舊知道,他欠她的,已是太多太多,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的...... 他此番不過是給她蓋了件衣服,這......又能算哪門子的好? 半響,他在她耳畔喃喃低語,“許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