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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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戒北真要飆起車來,那車速還真不是蓋的,他還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個通行證,往車玻璃上一貼,沿途都沒有敢攔的。 到了高速公路上,已經(jīng)是半夜11點了。方辭的眼皮有些沉,方戒北在她耳邊說:“累了就睡吧,到了休息站我叫你。” “不行。就我們兩個人,要是你扛不住睡著了,我怎么辦?一車兩命呢!我得看著你。” ——怕死都說得這么清新脫俗——方戒北無奈,揶揄她:“這么想和我同生共死啊?” “你滾蛋!注意力集中點,好好開你的車。” 話是這樣說,可她撐著撐著,沒扛過半個小時就睡著了。到了休息站,方戒北從岔路下了高速,把車停在了空位上。 這個休息站很大,服務區(qū)有三個籃球場的面積,一眼望去,正面就有兩個門。只是人不多,黃線里停泊的只有兩輛大巴和三輛私家車。 方戒北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 午夜。 1:07分。 他繞到了另一邊,手腳盡量放輕,把方辭橫抱出來才鎖上門。 服務站大門入口是打水的大堂,還有整齊擺放的供旅客休息的桌椅,往右是食堂,往左是一些售賣禮品和食品的商店。 他把方辭放到了桌椅上,脫了外套給她蓋上,到食堂買了兩份盒飯,又打來了熱水。 方辭已經(jīng)醒轉過來,揉著眼睛半躺在椅子上瞅著他,打了個哈欠。 方戒北說:“先吃東西,吃完再睡。” 她點點頭。 休息站,也沒什么好吃的,兩份飯都是一樣的,扁豆、水蒸蛋和一個雞腿。方辭皺了皺鼻子,有點不情愿。 方戒北把自己的雞腿夾給她:“快吃。就這一晚,將就一下吧,明天到了那邊,讓你吃大餐。” “不騙我?”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方辭笑起來,嬌艷無雙,眉眼彎彎,一派天真純粹。 方戒北滯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垂下頭,吃自己的飯,只是告誡她:“以后別這么笑。”尤其是對著男人。 “為什么啊?”她這次可不是調(diào)侃他,是真的沒明白。剛睡醒,腦子還混沌著呢。 而且,她的智商本來就不高。 方戒北說:“沒有為什么,快吃飯。” 方辭控訴他:“獨斷專行!”嘴里這么嚷,可還是乖乖吃了起來。 她嘴巴小,但每次都塞很多東西,把腮幫子撐得滿滿的。方戒北就忍不住說她:“別狼吞虎咽的,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手邊推過去一杯水。 方辭還真噎住了,端起水杯狠狠灌了一口,才松了口氣。 噎住的滋味,還真不是那么好受的。 可是,她改不了,下次吃飯,還是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可就是這樣一副恨不得把腦袋塞進餐盤里的樣兒,也不狼狽,就是可愛。 尤其是大院里的老人家,特別喜歡和她一起吃飯,說能吃的小姑娘有福氣,方辭一看就是個旺夫相,自家的孫子要是能娶了她就好了。 方辭這人還沒什么自覺,小時候和一大幫野小子都玩得開。十幾歲的時候,總有無數(shù)男生為了她爭風吃醋、打架斗毆。 她性格開朗,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就愛烏泱泱跟一幫子人混在一塊兒。盡管保持距離,在有心人看起來,她這腳踩的“船”還真不是一只兩只。可這個圈子里的人就清楚,方辭就是跟他們在一起打打籃球,打打桌球,捉捉蛐蛐兒,真沒有別的了。 他們也明白,也拿她當好朋友,盡管有喜歡她的,也是存心里。可總有那么一兩個不死心的,她也不吊著他們,說得很明白,就是哥們兒。 可他們也笑嘻嘻地說,沒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是想跟她玩一塊兒。可就是這個“和她一塊兒玩”這種名額,還有一大幫人搶的頭破血流的。 方戒北這種坐擁美人在懷的,當然也是一幫男生的眼中釘rou中刺。 尤其是他功課還好,常被家里長輩拿來當范本教育自家孩子! 第057章 陷阱 方辭吃了兩口飯, 忽然神經(jīng)質(zhì)地往四周環(huán)顧了一下, 放下了筷子。 方戒北不解:“怎么了?” 方辭神秘地靠近他:“你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 叫《恐怖休息站》?” 方戒北:“……” 方辭一邊觀望四周, 一邊壓低了聲音和他說:“講的是一個司機被人虐殺后變成了鬼,殺了那一家人后,潛伏在一個休息站附近,不斷截殺過往車輛的故事。我跟你說……” 她還沒跟他說,小嘴就被塞入了一個雞蛋。 方辭睜大了眼睛望著他,“嗚嗚”了兩聲。 方戒北捏著露在外面的半顆雞蛋, 往她嘴里送了送:“以后, 少看這種沒邏輯沒道理的片子。” 方辭的眼睛睜得更大,最后盯在他瘦長漂亮的手指上。 方戒北說:“想咬啊?” 方辭的嘴被雞蛋堵著說不出話, 只能拿眼神剜他。 他笑了笑,指尖頂了頂還在她嘴里的雞蛋:“可惜咬不到。” 方辭:“……” 和著清水好不容易咽下了那顆雞蛋,方辭就不理睬他了, 霸了三張長椅躺下來。方戒北坐在她的腦袋旁邊, 推推她肩膀:“方辭。” 她當沒聽見,像個鬧別扭的小孩子一樣,就是不理睬他。 “多大人了啊, 能別那么幼稚嗎?” 方辭肩膀一聳就抖開了他的手。 方戒北知道她, 這種時候,越哄越來勁, 干脆不理睬她,靠著椅背假寐。 他不理她了, 方辭心里又不舒服了,轉回來,在他大腿上狠狠擰了一把,齜牙咧嘴。 方戒北睜開眼睛,真服了她了:“你到底想怎么樣啊?” 方辭卻不說話。 方戒北也沒有辦法,低頭繼續(xù)假寐。 方辭心里空落落的。 到了快五點的時候,天開始蒙蒙亮,方辭從睡夢里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半夜的時候就睡著了。方戒北靠在她身邊的椅子上,閉著眼睛的時候,姿勢也是極為雅正的,微薄的曦光落在他身后的瓷磚地上,折射出朦朦朧朧的反光。 她盯著他看了很久,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他的睫毛。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觸到時,他忽然睜開了眼睛,手里同一時刻扣住了她的腕子。 方辭倒吸了一口涼氣:“疼——” 方戒北放松開了她:“怎么樣?” 方辭心里悶悶的,說不清是惱恨自己把持不住去摸他,還是惱恨他在這種不合時宜的時候醒過來,嘴里就沒好氣:“我好得很。” 說完她就跳下了地,朝車子奔去。 方戒北跟著她走了過去。 兩人一塊兒上了車后,朝申城繼續(xù)前行。 快到日中的時候,終于抵達了申城城南山麓下,二人又汽車而行,花費了半個多小時,上了山,進入了這座位于半山腰上的獨棟花園別墅。 下了車,方戒北卻在門外遲遲沒有按鈴。 “怎么了?”方辭走上前。 方戒北沒有回答——在他開口之前,房子的主人已經(jīng)從屋里出來,替他們開了門。 是個和方戒北差不多年紀年紀的男人,相貌英朗,高高瘦瘦,只是有些沉郁,手里拄著一根拐杖。 方辭看到這個人,也是悶了好久:“……梁戍……” …… 梁戍的父親曾經(jīng)是方耀國的副官,所以,方戒北和梁戍小時候算是比較熟悉的。方辭初到方家的時候,梁戍和方戒北還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不過,兩人都不是那種聒噪的人,就是在一起,也多半是聊聊學術,下下棋。 曾經(jīng),這種交流方式在方辭眼里就等于“裝逼”,他那時候想啊,不玩游戲,不打球,不在一塊兒閑叨嗑,哪能維持什么友誼? 看書、下棋,那能維持友誼? 她是半點兒都沒法想象。 可那時候,梁戍、方戒北和童珂,就是這樣維持著他們的友誼,方辭不懂,也進不去這個圈子。 直到后來,這個關系被打破了。 方戒北愛上了方辭,疏遠了童珂。 童珂告訴梁戍,她喜歡方戒北,請他不要再抱有幻想。 梁戍出了車禍。 …… 別墅很大,不過,只有梁戍一個人住。這些年,他也習慣了。 梁戍是高二那年出的車禍,同一年,他父親因為貪腐被查,在入獄前跳樓自殺了,因為生母早逝,梁戍成了一個人。方錫林提出要收養(yǎng)他,他口頭答應,當天夜里就輟學離開了燕京。除了童珂,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這些年,方戒北一直都存著他的號碼,他也沒有變過這個號碼。 不過,這是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打通。 進了大廳,梁戍招呼他們在客廳里坐下,對廚房房間喚了一聲。有個女聲應了,聲音很耳熟,過了會兒,童珂就端著三杯茶水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野里。 “將就一下吧,就這個。”童珂笑了笑,把茶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胤旁诹巳说拿媲埃涡蛞来问欠浇浔薄⒘菏头睫o。 ——連端茶都不忘顯示出親疏遠近——方辭無語。 都說這女人大度,其實小心眼得很呢,都體現(xiàn)在細節(jié)中,不過是裝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