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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他的小尾巴在線閱讀 - 第34節

第34節

    方辭真懷疑她想喂飽自己后賣了去,但也只敢心里想想,憋屈地悶頭繼續扒飯。

    這頓飯吃得還算融洽,這會兒卻有不速之客上門。方辭擔心是方戒北,起身主動提出要去開門,卻被樊真攔下,她一邊往玄關走一邊跟她說:“肯定是嘉盛那個敗家子。”

    方辭怔了怔,她已經去開了門。

    上門的是個三十上下的男人,穿著身筆挺的西裝,手里還捧著一束玫瑰,發蠟打得都油光發亮了。看到樊真,她甩了甩頭發,靠在門邊撩了一下頭發,自以為英俊瀟灑地說:“真真,好久不見了。”

    樊真只有低頭,才能掩飾住不斷抽搐的眼角,心里只有四個字——媽的智障!

    嘉盛是本地一個頗有影響力的影視公司,和她所在的公司是合作關系,這廝叫周揚,是嘉盛最大股東的獨子,平日不務正業,就喜歡借著投資泡小明星,一搞一個準。可搞到樊真這兒卻吃了閉門羹,就像三流電視劇里演的那樣,他堅信樊真在跟他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不但不知難而退,反而越挫越勇,對她進行不間斷的窮追猛打。

    要不是怕給家里惹麻煩,又不想丟掉飯碗,樊真真想直接給這二世祖一巴掌扇過去得了。

    “周揚,你來干嘛?”樊真壓著怒氣開口。

    卻見他雙眼無神,直勾勾地盯著她身后猛瞧,手里的花都失落到了地上。

    仿佛意識到身邊,樊真臉色一變,往左跨了一步就擋住了他的視線:“周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視線被阻,周揚的心情自然不會好,但礙著那么點兒風度,輕嗽了一聲,自然地彎腰撿起了那束花:“我聽說你告假了好些天,擔心你生了病,所以特地來看看你。對了,屋里那位也是你的同事嗎?以前怎么沒有見過?”

    “她不是。”樊真冷著臉說,“她是醫生。”

    周揚眼睛一亮:“醫生好啊,白衣天使,為人民服務啊。介紹一下怎么樣?四海之間皆朋友啊。”

    樊真忍了好久,才勉強忍住了。

    艸!見過賤的,沒見過這么賤的!

    第038章 那一年

    樊真真沒有見過臉皮這么厚的,一上來就攀親帶故的,她都明顯要趕他走了,他還趁她不備擠進門去,跟方辭不斷套近乎。

    “meimei,你是哪個醫院的啊?第一人民醫院嗎,為什么哥哥以前沒見過你啊。我跟你說,哥哥的叔叔就是第一醫院腔腸科的主任,林楊云林專家,聽說過嗎……”

    方辭的表情有些古怪。

    為了求她給治病,那家伙這幾天天天往她的醫館趕,按她說的,從城南步行走到城東,每天來回兩個小時的路程,已經連著兩天了。

    可她壓根沒回去,也囑咐了三個伙計,他要上門就讓他改日再來。

    林楊云敢怒不敢言,想甩手不來了,又實在憂心自己的病,這么折磨了幾天,從前紅光滿面的人都瘦了一圈了。

    方辭心里快意,這家伙缺德事沒少干,就該吃點苦頭。

    周揚還在那邊洋洋得意地吹噓,樊真走過來,直接隔開他,冷著臉說:“她不是第一醫院的。”

    “不是啊?”周揚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笑容滿面了,“不是好啊,年輕人就該有點捉自己的追求,年紀輕輕就掛進那么大醫院,難保不養成得過且過的壞脾性。有道是……”

    這下不止是樊真,方辭都有點受不了了,找了個借口就出了門。

    平時樊真肯定是巴不得他滾蛋好,這會兒卻費了渾身解數攔住他,非不讓他跟出去。

    到了外面,方辭才松了口氣,心有余悸地回頭望那緊緊碰上的大門。

    什么人啊?

    樓下傳來引擎聲,方辭穿過樓道走下去,還沒到一樓平臺就看見方戒北從他那輛小破車里下來了,穿著他那身萬年不換的制服。

    方辭走過去說:“我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有幾套春季常服,你到底換不換啊?”

    方戒北被她問得愣住。

    方辭沒等他回答就笑起來說:“逗你的。”

    她是個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方戒北正好相反,愛干凈,一絲不茍,洗衣做飯什么都是自己干,就算回到家里,也不讓阿姨和幫傭碰他的房間他的衣服。

    方辭小時候的內褲內衣,還是他幫著洗的。

    說起來都有點怪不好意思的。

    低頭看到他手里拎著的酥糖盒子,方辭伸手奪過來,拆了包,捻了一塊塞進嘴里。因為酥糖松散,掉了些小塊到地上,她還吃得滿嘴都是白花花的粉末,像長了一圈白胡子。

    他從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佩巾,幫她擦了擦。

    方辭怔了怔,扭頭躲開,繼續狂啃。

    “別動。”

    可她偏偏要動,像是跟他較勁似的,他要給她擦,她就非要扭開,最后弄得滿臉都是粉。方戒北抽回帕子,難得有點兒惱怒:“愛怎樣怎樣吧。”

    方辭示威地望著他:“沒讓你來。”說著就往樓道里鉆。

    方戒北從后面欺身而上,一把拽住了她的腕子。方辭被迫回頭,撞進他冰冷的眼睛里。方辭反而笑起來,抬手撈了一把他的下巴:“生氣嗎?那就盡情地發泄出來吧,別忍著了。反正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不是嗎?”

    聽出她語氣里那點兒嘲諷,方戒北神色怔松,繼而緩和下來。他抓過她的手,把剩下那半盒酥糖遞到她手里:“我只是來送這個的。”

    方辭望著他,有些沉默。

    她倒希望他跟以前一樣跟她翻臉,好好吵上一架呢。這算什么?可能方戒北也覺得跟她吵架沒意思吧。

    方辭也有些意興闌珊,抬手抓過那半包酥糖,憤憤地捏在了掌心里。

    兩個人,面對面,有些相顧無言。

    方戒北這會兒卻接到了一個電話。方辭打眼一瞧,“童珂”兩個字在屏幕上不住跳動,心里就忍不住一陣冷笑。她轉身就朝樓上走去。

    方戒北把電話摁了,上前兩步抓住了她的手:“小辭。”

    方辭把他的手揮開,不陰不陽地說:“童大小姐的電話也敢按,你活膩歪了?”

    “如果童珂讓你不開心的話,我以后不和她接觸。”

    這話還沒說完呢,他的手機又響起來了。方辭都差點笑出來,轉回來看他,這打臉打的,她都替他疼。

    方戒北就要摁斷,方辭說:“別,您還是接起來吧,別是什么性命攸關的大事呢。”

    不知想到什么,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

    童珂在那邊說了幾句話,方戒北把電話掛了,看了看方辭,眉峰皺起。

    方辭臉上在笑,心里那一刻像被針狠狠扎了一下。她故意說:“去啊,童大小姐召喚,趕緊的,別耽擱了。”

    “不是你的想的那樣,我……”

    方辭冷笑一聲,轉身就上了樓。

    意識有點兒恍惚,記憶似乎回到了四年前的那天,那個訂婚典禮上,滿場的賓客在臺下觀禮,臺上只有新娘,沒有新郎,大家都竊竊私語,問,新郎去哪兒了?

    后來回到大院,碰上李芊芊和幾個同院的女孩,在一起說笑。看到她,李芊芊驚奇地睜大了眼睛:“哎,方辭你今天不是結婚嗎,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

    方辭冷著臉沒說話。

    李芊芊自顧自笑起來,拍了一下腦袋:“瞧我這記性,婚禮我也去了,差點忘了,方戒北沒來啊。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方辭不想聽她廢話,越過她就要往里走。

    李芊芊拉住她的手,非要跟她說:“童珂回來了,今兒個早上,我在院里看到她了,方戒北找她去了。你別以為我是騙你的,我剛剛去城南銅鑼巷,看到他們了,肩并肩,可親熱了。”

    “……”

    李芊芊挨過來,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不無惡意地說,你這個鄉下妞,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好意思和童珂姐搶男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長大的,你是后來的。麻煩你要點臉!

    其實不用她刻意強調,很久以前,方辭就知道方戒北和童珂那些事兒。

    她心里明白,可又彷徨。

    論態度,他對她才是更親密的,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很多年。可他與童珂志同道合,一樣家世優渥,一樣聰慧通達,也一樣好學自持。他與童珂,是毫無疑問的同一種人。

    可他那些年對她的好,也不是假的。在方辭年少的記憶里,她有時堅定,有時又困惑。他到底是喜歡童珂多一點,還是更喜歡她呢?

    又或者,他對童珂究竟是不是普通朋友的關系?還是她想多了?

    她沒有辦法描述這種感覺,就像一塊她極其喜愛的蛋糕,上面卻好像蟄伏著一只爬蟲,可她的視力不好,看不清那到底真的是蟲,還是巧克力的裝飾品。

    她既舍不得,又實在如鯁在喉。

    而他,也從來不解釋什么。

    ……

    方戒北把電話回撥回去,意料之中,童珂沒接。他忍著不耐煩,直接給她發了條短信。

    果然,沒一會兒,童珂自己打過來了,聲音急切:“三哥,我哥他的病又犯了,你過來一趟好不好?他剛剛醒了一次,說有話跟你說……”

    “你覺得同樣的當,我會上第二次嗎?”他都覺得自己有病。

    “……”

    “羅醫生是我多年的老朋友,如果你哥有事兒,他會告訴我的,你以后不要再打給我。”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算我求你了,我怕了你了。成不?給大家彼此都留點兒體面吧。”

    沒等她回話,方戒北煩躁地把電話給掐了。

    想了想,還是給在軍總醫院的羅盛打了個電話求證。四年前那件事兒后,他這位老朋友就答應般他這個忙,從城南調了過來。

    羅盛在軍區總醫院的分院這會兒已經是個主治醫生了,手里一幫人都很信服他,自然也有自己的眼線。

    方戒北是他的老朋友,他當然什么事兒都幫著點,看著病人這種小事不在話下。雖然清楚底下人不會疏忽,他還是放下手頭的工作去了躺11號樓。

    童珂早就在門口等著了,看到是他,不免有點失望。

    童珂抹著眼淚說:“心率有些不對,一些指標也不大正常,已經在復查了。我真的好害怕,我只有這一個哥哥,羅醫生,你說如果他要是有點什么,我該怎么辦?”

    羅盛心里也有點怕這個女人,干脆閉口不答,過去問那醫生:“大夫,病人怎么樣?”

    醫生摘下聽診器,說:“沒有什么大問題,以后定期檢查就行了。”

    童珂過來,抓住醫生的手,情緒有些激動:“我哥已經昏迷了六年了,醫生,他真的不能醒來嗎?”

    醫生安撫了她兩句,然后對羅盛說:“他的頭部受過重創,能活著已經是萬幸了,能不能醒來,只能看天意。這件事兒,你們家屬應該也清楚,沒有什么意外,以后還是不要隨便按鈴。”

    羅盛看了童珂一眼。

    童珂的臉色不大好看。

    羅盛只能嘆氣,更是無可奈何。照理說,別人的閑事他不該管,可她這么鬧騰折騰的可不止是她自己。

    “你就當積積德,放過小北吧。他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才不跟你撕破臉,真惹毛了他,到時候可不好看吶。”

    童珂臉色微紅,有些難堪,有些不甘地咬住了嘴唇。

    “他有多煩你,你心里面不清楚啊?”羅盛搖著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