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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他的小尾巴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乍然看到這么出眾的兩個青年,也會多看一眼。

    當事人卻半點兒不在意。

    方戒北從街對面走過來,眼神一瞬不瞬都盯在徐陽身上,聲音也不大,但是擲地有聲,冰冷徹骨:“你幾個意思?”

    “什么?”徐陽靠著路邊的行道樹,低頭攏煙。這邊的風大,煙燃得也快,照得他手心里像合著一團火星子。

    “我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方戒北跨過人行道,在距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停下來。

    徐陽這時才抬頭看了他一眼,也就說了一句話。

    可這句話,把方戒北心里壓抑的怒火給徹底點燃了。

    他說:“從前我是什么意思,現在就是什么意思。”

    方戒北拎起他的衣領就提到了路中央,二話沒說,一拳頭就照著他那張俊臉砸了過去。

    他這手里的力道太大,半點兒沒顧忌,徐陽也被打了個猝不及防,一個翻身撲倒在地,還滾了一圈,嘴角都破了,極為狼狽。

    過了會兒,他才從地上爬起來,抽了佩巾,擦了擦嘴角的血。

    他還把那沾著血的帕子放面前看了看,悠悠然疊了起來,回頭對方戒北說:“打吧,打完,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你打死我,小辭就會回到你身邊嗎?”

    方戒北說:“這么多年了,你就沒死心過。”

    徐陽也無所謂:“這么多年了,你不早就知道了?”

    “她不會喜歡你的。”

    “誰知道呢。”徐陽笑了笑,烏黑的眼睛定定地望著他,很平靜,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么幾分挑釁,“她都跟我說了,現在看到你就煩。以前我是比不上你,可現在嘛,風水輪輪轉,我覺得我的贏面還要比你大一點兒。”

    這一句,把方戒北已經壓下去的火氣再次點燃。

    他也不跟他廢話,上去就是一拳頭。這一次,徐陽早有了準備,一個側身就躲過了這一招。

    徐陽是個研究軍備的文官,但也是國防生出身,身體素質很好,訓練什么半點兒沒落過,躲這招也沒費什么力。

    他還對方戒北笑:“就這點兒水平?那是揍不到我的。我倒是也想瞧瞧,傳說中中警局一個頂十個特勤的警衛(wèi),這手底下的功夫到底有多少。來,讓我瞅瞅。”

    這一次,方戒北沒給他客氣,一腳直接踢他臉上。剎那間天旋地轉,徐陽一張俊臉已經磕在了油柏路上。

    徐陽捂住臉,撐著地面喘了幾口氣。頭上有血流下來,骨頭似乎也斷了,有清脆的裂聲。

    他抬起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扶著路緣石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分明都這么狼狽了,月色下一張漂亮的面孔,還是不怕死地笑著。

    “兄弟一場,用不著這么狠吧?”估計肋骨都斷了——他捂著小腹齜牙咧嘴,往地上啐了一口,吐出一口血沫。

    方戒北看著他,沒說話。

    唐宇追了出去,看到這樣子,連忙擋在中間,抱住方戒北:“小北,冷靜啊。”

    “你給我讓開。”方戒北說。

    唐宇哪能真給他讓開?就是死都要攔著他。兩人都是總參的,但不是一個部門,一個是警衛(wèi)局,一個是裝備部的,雖然平日兩個部門關系還算不錯,可到底不是同一個領導。徐陽要是鐵了心去老駱那兒告方戒北,他上級也不好包庇他,后面的麻煩事兒還多著呢。

    徐陽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不動手。

    他這人不是不會打架,只是習慣了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哪怕在這種情況下,還跟他們笑呢:“大宇,你別攔著,就讓他打,打斷一根肋骨算什么啊,最好把我打得粉碎性骨折,明天我就去駱首長那兒投訴他。”

    “你閉嘴!少說兩句要死啊?”唐宇看到他就來氣。都這樣了,這廝還要火上澆油,真是不怕死啊。

    “怎么,我說錯了?難道我這打就白挨了?”徐陽挑了挑眉,趔趄著走到他們面前,抬手指了指方戒北,笑道,“我跟他肩上都是兩杠三星的,可沒比他矮一頭。打了我,就想這么算了?這事兒沒這么便宜吧。”

    “那你想怎么樣?都是哥們兒,難道真要去投訴他?你別怕我說,你這打,還真是自己招來的。”唐宇瞪他。

    徐陽捂著斷了的肋骨,失笑:“大宇,你這偏心不是一星半點兒啊。敢情還是我自找的?搶女人而已,他方戒北還占了什么道德制高點不成?”

    唐宇老臉一紅,四處一望,忙壓低了聲音說:“什么‘搶女人’啊,說話別這么難聽。這邊這么多熟人,被人聽見了怎么辦?你不嫌丟人,我還嫌現眼呢!”

    徐陽還真不覺得丟人,笑得挺斯文,要不是那張臉上還殘留著血跡,儼然一副風度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搶女人怎么了?怎么就丟人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沒偷沒摸,我正兒八經地追,行得正坐得端。”

    “我呸!”唐宇都被這廝的厚臉皮震驚了,啐他,“還行得正坐得端?小辭不能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還灌他?把她罐成那樣,都人事不知了,還占便宜。你還敢說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我都想往你臉上招呼倆大耳刮子。”

    “我可沒灌她,她跟我玩游戲的時候,可是自愿的,而且,這游戲我跟她以前常玩,也沒怎么樣啊。”他斜方戒北一眼,好整以暇地吹了聲口哨,“某人也太激動了吧。”

    都被打成這樣了,這廝還敢張狂。唐宇都看不下去了,真怕方戒北火氣上來,給他打個粉碎性骨折,一邊瞪他一邊把方戒北往后面拉,伸手拿出手機給他叫救護車。

    “你丫杵那兒別動,小心骨頭移位,給你來個胃穿孔。到時候,我可不給你發(fā)喪。”

    “那勞煩您老兄給我準備一口棺材,要上好梨花木的。”

    “滾吧你!沒臉沒皮!”

    ……

    比救護車更早到的,是徐陽帶的兩個學生,一男一女,都是剛畢業(yè)的國防生,一杠三星,現在在徐陽的基地里實習。

    女的叫傅小年,男的叫鄒寧。

    兩人都是學裝備的,專攻高射炮和裝甲車的研究,對徐陽這個年紀輕輕卻學識淵博的導師非常敬重。徐陽履歷非凡,有不少出色的研究成果,而且家里挺有背景,兩人也是知道的,實在想不到,在這皇城腳底下,公主墳附近的地頭上,還有人敢揍他。

    接到電話過來的時候,街上就徐陽一個人,靠著一棵槐樹坐在地上。他這么講究的人,屁股底下什么都沒鋪,就這么坐著了,軍外套丟在一邊,身上就穿了件軍襯,袖子挽到了手肘上,臉上、頭上都是血,嘴里還叼著根煙,慢條斯理地抽著。

    可是,就是這副死樣子,傅小年居然還覺得他帥得要死。

    兩人出來得急,開的裝備部的軍車,還打了警備,一路暢通無阻地過來的。看到徐陽,傅小年連忙跑過去,擔憂地問:“老師,你沒事兒吧?”

    鄒寧也過來:“有人給我們打電話,說是您的朋友,說您在這兒被人打了,讓我們趕緊過來。”

    傅小年加了一句:“您放心,已經叫了救護車了。”

    她又不放心地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您傷哪兒了?怎么這滿頭的血啊。身上沒事兒吧?”

    “沒事兒,能有什么事兒。”徐陽單膝支起,慵懶地伸長了另一條腿,抖了抖手里的煙灰,還跟她笑呢,“也就斷了一根肋骨。”

    “啊?”傅小年如遭雷擊,仿佛石化了。

    鄒寧的腦袋也當機了。

    救護車從街道盡頭“嗚啊嗚啊”地過來了,徐陽撐著傅小年伸過來的手,借了點兒力,終于站了起來。

    臉上還笑著,心里卻在罵娘。

    方戒北這鱉孫,還真不手軟。

    真他媽疼啊!

    ……

    方辭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腦袋幾乎要炸開。

    樊真端著杯水推門進來,沒有半點兒同情心,嘖嘖兩聲遞給她:“出息了,夜不歸宿,還敢跟人去泡吧,喝成這副德行回來。怎么沒把你給賣了啊!”

    方辭按了按暈暈乎乎的腦袋,想來想去,都不大想得起昨晚的事兒了,只記得自己是和徐陽一塊兒出去的。

    她抿了一口水,問樊真:“徐陽送我回來的?”

    樊真悶了一下,臉色不大好:“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

    當然,方辭沒敢把這話問出口。

    樊真想了想,出于良心,還是告訴了她:“徐陽住院了,有空就去看看他。”

    “住院了?”方辭差點坐起來。

    “別動別動。”樊真橫了她一眼,“你這模樣就比他好多少了?”

    “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就住院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提起昨天的事情,樊真就來氣,冷笑:“跟人打架,被打斷了一根肋骨,救護車送進醫(yī)院的。”

    “打架?”方辭縮了縮脖子,有點不敢相信。裝備部的長官也敢打?這人活膩歪了吧。

    樊真不想她胡思亂想,白她一眼說:“就斷了一根肋骨,沒事兒,他那身子骨硬朗著呢,死不了。”

    她這話卻正好起了反效果。

    方辭聽說徐陽被人打得斷了一根肋骨,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嚷嚷:“誰敢打我兄弟?你告訴我,是哪個王八蛋?看我不找人毆死他!王八蛋,活不耐煩了!你告訴我,是哪個癟三……”

    樊真被她吵得腦仁兒疼,不耐煩地擺手:“行了行了,別喊了!方戒北,那個癟三就是方戒北,去吧,去吧,找人毆死他去。”

    方辭手里穿了一半的絲襪垂了下來,呆愣地抬起頭,看向樊真。

    樊真翻了個白眼:“軍總醫(yī)院,要看徐陽就快去。要找人毆死方戒北的話,他現在應該在總參那邊的辦公樓里,正接受處分呢。”

    作者有話要說:

    ***

    社會社會!

    第018章 教育

    方辭抵達陸軍總醫(yī)院的時候,徐陽正躺在特護病房的單人床上休息。

    他的那兩個國防生學生,都在病榻前照顧她。鄒寧給徐陽端水,傅小年幫他念文件,伺候得周到極了。方辭敲開房門的時候,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都止住了,有些發(fā)愣。

    ——這和她想象中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徐大公子的形象,有點不大一樣啊。

    徐陽看到她就從床上撐起了半個身子,有些驚喜:“小辭……”

    方辭嚇了一跳,忙過去扶住他:“快躺下吧您,真出了什么事兒,我可擔待不起啊。”

    徐陽笑了笑:“能有什么事兒?不就斷了一根肋骨嗎,又不是全斷了。”

    “呸呸呸。”哪有這么咒自己的?

    見她看看鄒寧,又看看傅小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徐陽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對二人道:“你們出去吃飯吧,我跟方小姐說會兒話。”

    兩人乖巧地應了聲,出了門,還體貼地把門關好了。

    徐陽這才問她,笑容溫和:“到底什么事兒?”

    他笑起來是真的好看,方辭本就心虛,乍然面對他這樣的笑容,更加猝不及防,躑躅了很久都沒把話說出口。

    徐陽就替她說了:“為了方戒北的事兒。”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