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節
感受到nongnong殺氣,二餅翅膀一張趕忙跑了,嘴里還哼著后面的詞兒:“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 邵明淵沖喬昭尷尬笑笑:“呵呵。” 喬昭抬手撫了撫鬢角凌亂的發,似笑非笑道:“原來你們在北邊還愛唱這個。” 邵明淵此時給二餅拔毛的心都有了,訕笑道:“隊伍里有幾個南邊來的,想家了就愛哼兩句,時日一久那幫混小子們就都會哼了……” 轉頭邵明淵就把晨光揪來訓了一頓:“辦事一點不牢靠,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往夫人那里送!” 晨光很是無辜:“卑職最近什么都沒干啊,更沒給夫人送什么東西!” 夫人都嫁過來了,他再送東西,那送的就不是東西,而是命! “不是現在,以前。”邵明淵冷著臉提醒道。 “以前?”晨光仔細想了想,更覺無辜,“以前要送什么都是您吩咐的啊。” 天地良心,以前將軍讓他給夫人送一箱箱銀元寶,他可連摸都沒摸過。 “給夫人送那只八哥不就是你出的主意!”邵明淵終于忍不住遷怒道。 晨光眨眨眼,很是不解:“夫人很喜歡二餅啊,二餅很會逗趣解悶。” “二餅還會唱十八摸。”將軍大人面無表情道。 “啥?”晨光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二餅會唱這個,你敢說不是你們教的?” “這個真沒有!”晨光就差指天指地發誓,“將軍,我們又不是閑瘋了,教一只八哥唱十八摸!” 邵明淵冷哼一聲。 晨光心念急轉,撫掌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以前邵知他們亂唱時被二餅偷偷學會了,這八哥隱藏夠深的!將軍您別生氣,卑職這就去拔了它的毛!” “這就不必了,二餅是夫人的心頭好,你真敢動它,夫人會不高興的。” “那就這么算了?” “當然不。”邵明淵揚眉,“你到明年的月俸沒了。” “將,將軍!”看著將軍大人無情無義轉身離去,晨光往前伸了伸手,一臉絕望。 入秋后到了夜間就有些涼了,喬昭窩在邵明淵懷里,聊著白日里新帝召見的事。 “你說皇上特意等著你用早膳?” “是。昭昭,你從醫者的角度來看,皇上不遵神醫醫囑破了戒,會不會影響這里?”邵明淵指指自己的頭。 他怎么想都覺得皇上的表現有些智障。 “你想多了,如果你覺得那位這里有問題——”喬昭撲哧一笑,指著腦袋道,“那只能說明他這里一直有問題,絕對和李爺爺的用藥無關。” “哦,天生的。”邵明淵恍悟,依然有些不解,“可近來尤其嚴重啊。” 喬昭認真想了想道:“可能是坐上了那個位置,不需要掩飾了吧?” “有道理!”邵明淵與媳婦討論后,徹底解惑了。 再過幾日,秋風乍起,黃葉滿地,連宮內的小太監小宮女都忙碌個不停,里里外外掃灑著。 “讓開,讓開!”一名內侍往慈寧宮飛奔而去,撞開了一名正在掃地的宮婢。 第805章 難產 “這是干什么?趕著投胎呢?”被撞開的宮婢極小聲嘀咕一句。 那內侍很快不見了影子。 “跑什么呢?”來喜在門口伸手一攔。 內侍停下來,氣喘吁吁道:“公公,長公主府傳來消息,長公主要不行了!” 來喜面露驚容,忙道:“跟我來!” 這個時辰太后正在午睡,卻睡得很不安穩,聽到動靜睜開眼睛,啞聲問:“來喜,外頭鬧騰什么呢?” 來喜帶著那名內侍走了進來,低頭恭聲道:“太后,長公主有些危險。” 楊太后目光一沉,好一會兒才問道:“太醫怎么說?” 自從那一碗湯藥,她已經能感覺出來與長容長公主母女離心,要說對這個舉動后悔,并沒有。 身為一名公主,可以胡鬧,甚至私下養個面首亦可以容忍,但生下一個父親身份不明的野孩子來,那就是留下了確鑿證據,將來要被記上一筆的,這就是皇家恥辱了。 只恨長公主有孕的消息莫名傳得人盡皆知,想要遮掩亦無能為力了。 在這件事上,長容長公主對楊太后不滿,楊太后同樣對長容長公主有了心結。 但事已至此,得知長容長公主危在旦夕,楊太后到底還是心疼的,聽來喜轉述了太醫的說辭,沉吟片刻道:“去太醫署傳哀家懿旨,命李院使等人前往長容長公主府竭力救治長公主。跟他們說,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盡量保住大人……” 楊太后一道懿旨,太醫署大半太醫都趕去了長容長公主府。 此刻長公主府氣氛格外低沉,不時可以見到婢女端著臉盆等物進進出出。 太醫們不好進去,只能抓著穩婆問個不停。 穩婆苦著臉搖頭:“大人們說的婆子都聽不懂啊,長公主胎位不正,孩子出不來——” 正說著產房內傳來一陣驚呼:“不好了,殿下大出血了——” 太醫們面面相覷。 “你們互相看能看出花來嗎?”池燦猛然捶了一下廊柱,厲聲道,“太后請各位太醫過來,是讓你們竭盡全力救治長公主的,不是讓你們大眼瞪小眼的!這個時候還講究什么,還不進去給長公主止血!” 眾太醫巴巴看著李院使。 李院使遲疑了一下,提起藥箱走進產房,心道一聲晦氣。 這婦人產子哪有男人進去的,即便尊貴如長公主依然晦氣啊。 池燦立在廊廡下,目光緊緊盯著房門口,里邊除了嘈雜聲一絲產婦的聲音也無,令人不由心慌。 過了一會兒李院使匆匆走了出來。 池燦身子一動,擋在他前面:“如何?” 李院使臉色有些難看:“血暫時是止住了,但殿下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孩子遲遲生不下來——” 未等他后面的廢話說完,池燦便沖了進去。 “公子,您不能進去——”女官冬瑜拉了一把沒拉住,嘆口氣跟著沖了進去。 一見平時尊貴優雅的長容長公主狼狽不堪躺在產床上,仿佛砧板上待宰的魚rou,池燦只覺心口一堵,張張嘴吐出兩個字:“母親——” 床榻上雙目緊閉的人眼皮微微一動,緩緩睜開,用無力的眼神看了池燦一眼,卻再說不出話來。 一行清淚順著長容長公主眼角流下,滑過蒼白的面頰。 池燦忽然轉身跑了出去。 長容長公主睫毛顫了顫,再次閉上眼睛。 呼喊聲在耳畔響起:“殿下,您不能睡啊,您還得使勁呢!” 長容長公主只覺心神縹緲,漸漸聽不到了。 池燦打馬狂奔,一路趕到冠軍侯府,顧不得下馬直接沖了進去。 “拾曦?”聽到稟報的邵明淵趕了過來。 “黎三呢?”池燦急切問道。 “她剛剛睡起——” 池燦往內沖去:“我找她——” 邵明淵抓住池燦手腕,無奈道:“她就來。” 池燦一張俊臉扭曲著,手不停顫抖。 “殿下情況不好?” “嗯。”這個時候池燦沒有心思多說,一心盼著喬昭的身影出現。 好在喬昭很快就走了出來,手中拎著個小巧的箱子。 “黎三,我母親要不行了,你救救她吧。”池燦上前一步,神情急切,全然沒有了平時懶洋洋的樣子。 “拾曦,你別急,我帶昭昭騎馬過去。”邵明淵拍拍池燦肩膀,接過晨光遞過來的韁繩,抱著喬昭翻身上馬。 三人一路疾行趕到長公主府。 池燦把二人帶到長容長公主準備生產的院子,剛一進去便聽到震天的哭喊聲。 “殿下,殿下您要堅持住啊——” “你們都讓開!”池燦推開擋在門口的人,把喬昭拉進去。 喬昭放下箱子,迅速走至床榻前檢查了一番,一邊凈手一邊道:“池大哥,留一個殿下信得過且膽子大的人給我,其他人都出去。” “冬瑜姑姑,你留下,其他人都給我出去!” “公子,這——”穩婆與婢女們面面相覷。 “出去!” 池燦把人們全都趕出去,輕輕合攏房門。 “打開箱子,拿出紗布與烈酒。”喬昭迅速解開長容長公主衣襟,吩咐著。 女官冬瑜忙把東西遞過去。 喬昭把紗布蘸上烈酒,在長容長公主裸露的肚皮上擦過,喊道:“左數第二把刀。” 等了一瞬沒反應,喬昭不由看了冬瑜一眼,加重語氣催促道:“左數第二把刀!” 冬瑜把刀遞過去,死死盯著喬昭。 喬昭沒想到才從李神醫那里學來的知識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深深呼一口氣,刀尖對準了長容長公主肚皮。 “你要干什么?”冬瑜厲喝一聲,抓住喬昭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