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jié)
“你們姑娘生的什么病?” 冰綠撓撓頭:“大夫說我們姑娘憂思過重。昨天回去姑娘就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了,今天一早我和阿珠發(fā)現(xiàn)姑娘發(fā)熱了,趕緊請了大夫過來給她看病。大夫本來叮囑姑娘要好生休養(yǎng)的,沒想到姑娘用了一碗粥就帶著婢子來這了。邵將軍您不知道,姑娘還是偷偷溜出來的呢。” 邵明淵聽了心中頗不是滋味,望一眼房門道:“你們姑娘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一整天?” “也沒有,后來婢子踹開門,把您送的八哥給姑娘提進(jìn)去了。” 邵明淵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她可喜歡?” 冰綠心直口快:“喜不喜歡婢子就瞧不出來了,不過那只八哥說話太逗了,見了我們姑娘就喊媳婦兒啊!” “什么?”邵明淵一臉錯愕,有掏耳朵的沖動。 他一定是聽錯了! “那只八哥說什么?” “那只八哥一直對我們姑娘喊媳婦兒啊,您說稀奇不稀奇?” 年輕的將軍一臉呆滯。 稀奇不稀奇他不知道,沒臉再見黎姑娘了是真的! 不久后親衛(wèi)把大夫請來,邵明淵愣是站在門口沒好意思進(jìn)去。 喬昭已經(jīng)醒了,在喬墨擔(dān)憂的目光下寬慰道:“我沒事,主要是沒休息好。” “回去好好休息。” “嗯,我還是偷偷溜出來的,就不久留了。”喬昭坐起來,喊道,“冰綠——” 冰綠竄過去:“姑娘。” “我們回去了。” 主仆二人往外走,站在門口的邵明淵跟上去:“黎姑娘,我送你。” 平時喬昭與邵明淵交談總是支開冰綠,冰綠習(xí)慣成自然,這時候主動落到了后面去。 邵明淵走在喬昭身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慚愧道:“因為我體內(nèi)的寒毒,讓黎姑娘受累了。” 喬昭搖搖頭:“這種客氣話邵將軍就不要說了,明天我還會來的,大概也是今天的時間。” 送走喬昭,邵明淵回到書房,踱步到西墻人物畫前端詳了許久,叫來親衛(wèi)吩咐幾句。 翌日喬昭才帶著冰綠悄悄從黎府角門溜出來,便被一名年輕男子叫住:“黎姑娘,請隨卑職來。” 冰綠攔在喬昭面前,一臉警惕道:“你是誰呀?” 喬昭記性好,只看了一眼便認(rèn)出來:“邵將軍的親衛(wèi)?” “卑職正是,這是將軍的令牌,請黎姑娘過目。”親衛(wèi)恭恭敬敬把令牌雙手奉上。 喬昭看過問道:“去哪里?” “請黎姑娘跟著卑職走便是。” “賣什么關(guān)子呀?”冰綠撇撇嘴。 這人一點都沒晨光可愛! 喬昭擺擺手制止冰綠的抱怨,示意親衛(wèi)帶路。 “姑娘,他要帶咱們?nèi)ツ陌。俊北G悄聲問。 “跟著就是了。” 既然是邵明淵派來的人,那自然是有他的安排。 喬昭這話才說完,親衛(wèi)就停了下來,伸手推開門:“黎姑娘請進(jìn)。” 喬昭沖親衛(wèi)略一頷首,抬腳走了進(jìn)去。 冰綠四處張望,不解道:“我們黎府隔壁這座宅子已經(jīng)空了很久了,你帶我們姑娘來這里做什么——咦,邵將軍?” 站在堂前院子里的年輕男子轉(zhuǎn)過身來,邁著修長大腿快步迎上來:“黎姑娘。” 喬昭心中一動:“這里——” 邵明淵笑笑:“打聽到這家沒人住,就找主人把宅子買了下來,以后就不必勞煩黎姑娘跑那么遠(yuǎn)了,每天這個時候我會來這里等你。” “邵將軍買下了這座宅子?”盡管看到邵明淵出現(xiàn)在這里喬昭已經(jīng)猜到這種可能,可聽他親口證實,還是忍不住嘆氣。 這人真是財大氣粗外加雷厲風(fēng)行啊,一天的工夫就把她家隔壁買下來了。 不知怎的,喬姑娘心情好了些。 “黎姑娘里面請。”邵明淵帶著喬昭走進(jìn)一間起居室,歉然道,“亂糟糟的,只草草收拾出了這么一間。” 喬昭彎唇一笑:“我記得這戶人家的男主人是在戶部做事的,后來犯了事,這宅子已經(jīng)空了很久了,還有過鬧鬼的傳聞。邵將軍一日之內(nèi)能把一座荒廢許久的宅子打理成這樣,已經(jīng)很讓人驚訝了。” “黎姑娘覺得方便就好。”邵明淵琢磨著喬昭的話,安慰道,“至于鬧鬼的傳聞,黎姑娘不要怕,你來時我都會先在這里等你。” “先針灸吧。”喬昭淡淡道。 昨天還以為他是木頭呢,沒想到不聲不響就把隔壁宅子買下來了,對小姑娘還挺體貼周到,這是想當(dāng)好鄰居嗎? 針灸過后,喬昭沒有多留,欠欠身告辭離去。 幾步路的工夫主仆二人就到了家,喬昭大感方便,冰綠卻愁容滿面。 “怎么了?” 冰綠長嘆口氣:“姑娘,邵將軍成了咱們鄰居,那晨光是不是就不給您當(dāng)車夫了?” 第343章 麗嬪告狀 小丫鬟皺著眉,憂愁得不加掩飾。 喬昭莫名生了幾分羨慕,彎唇道:“難道我去別的地方就不需要車夫了?” 冰綠這才松了口氣。 沒過幾日,江堂那邊也得到了李神醫(yī)不幸遇難的消息。 這些日子一直被女兒追著問李神醫(yī)的下落,江堂也沒隱瞞,直接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江詩冉。 江詩冉聽了愣了好久,喃喃道:“這么說,真真的臉沒救了?不行,我要進(jìn)宮一趟。” 眼見女兒風(fēng)風(fēng)火火走了,江堂搖搖頭。 這個丫頭啊,總是這么急性子。 真真公主寢宮。 聽聞江詩冉來了,真真公主摸了摸遮臉的輕紗,面無表情道:“跟江大姑娘說,我睡著呢。” 宮婢芳蘭出去傳話,江詩冉自是想不到真真公主只是不想見她,紋絲未動坐著道:“那我就在這里等公主醒來吧,我有要緊事跟她說。” “不知江大姑娘有什么要緊事,可否交代給奴婢?這樣等殿下一醒來,奴婢就可以第一時間稟告殿下。”芳蘭恭敬問道。 公主殿下因為江大姑娘帶來的藥臉上更嚴(yán)重,心中存了氣惱不愿見人,身為公主的貼身宮婢,她卻不得不為公主著想。這位江大姑娘雖然沒有公主的尊榮,卻是得罪不得的。 “是我之前答應(yīng)幫她打聽的事,等公主醒了你跟她這么說就可以。” 芳蘭回到內(nèi)殿立刻稟告給真真公主,真真公主一聽,急忙把江詩冉請了進(jìn)來。 “真真,你不是在睡嗎?” 真真公主克制著內(nèi)心的激動,解釋道:“原本是在睡著,有些口渴起來喝水才知道你來了。我已經(jīng)狠狠訓(xùn)過芳蘭,你來了竟不知立刻叫醒我。” 江詩冉不以為意擺擺手:“你身子不好,多休息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业纫粫簺]什么要緊的。” 真真公主親自斟了一杯茶遞給江詩冉,垂眸掩去內(nèi)心的急切:“詩冉,李神醫(yī)是不是有消息了?” 江詩冉把茶杯放到一旁;“嗯,我爹查到了李神醫(yī)的消息。” “李神醫(yī)現(xiàn)在何處?” 江詩冉嘆口氣:“我爹接到消息說,李神醫(yī)出海遇到颶風(fēng),遇難了——” 真真公主如遭雷擊,呆坐著一動不動。 “真真,你沒事吧?”江詩冉伸手推推真真公主,真真公主卻毫無反應(yīng)。 “真真,你不要嚇我啊,你到底怎么了?” “我——”真真公主看江詩冉一眼,直挺挺栽了下去。 “真真——”江詩冉尖叫一聲。 宮里頓時一陣兵荒馬亂,歇在此處的麗嬪匆匆趕來,急聲問道:“公主怎么了?” 江詩冉懊惱道:“真真好像是受不住刺激,昏倒了。” “快去請?zhí)t(yī)。”麗嬪吩咐一聲,焦急地來回踱步,視線掃到江詩冉就惱得不行,偏偏不好表現(xiàn)出來。 “江姑娘先回去吧。” 江詩冉搖搖頭:“我等著真真醒來。” 麗嬪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江姑娘知不知道公主受了什么刺激?上次江姑娘走后,真真也是哭了一整夜。” 麗嬪語氣雖柔和,江詩冉聽了還是覺得委屈,在麗嬪的注視下忿忿道:“還不是被黎三害的!” “黎三?” “就是翰林院黎修撰的女兒,府上行三。” 麗嬪美眸一閃:“那位黎姑娘我知道的,是不是家住杏子胡同?” 那次大雨真真?zhèn)送龋俏焕枞媚镞€幫過忙的。 “對,就是她!” “這和那位黎三姑娘有什么關(guān)系?” “真真沒跟娘娘說嗎?她的臉更嚴(yán)重了,就是因為黎三的藥!” “竟有此事?江姑娘仔細(xì)講給我聽!”麗嬪立刻沉下臉來。 對錦鱗衛(wèi)指揮使江堂的女兒她要客客氣氣的,難道對一個小小翰林修撰的女兒還要客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