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只是與神醫有過一面之緣。神醫,咱們不如去外面說吧。” 李神醫恨得咬牙,忍怒點點頭。 要不是因為覺得黎丫頭像喬丫頭,他才不cao這個心! 這小子簡直是無恥、卑鄙、不要臉! “要走就快點兒!”李神醫翻了個白眼,甩甩袖子,先一步邁出去。 “神醫留步!”睿王追上去,趁李神醫不注意之際,伸手把他手中小包袱奪下來,笑瞇瞇道,“小包袱怪沉的,小王幫您提著吧?!?/br> 池燦暗暗撇了撇嘴。 幾天不見,睿王臉皮更厚了。 李神醫被池燦氣得心中窩火,懶得與睿王計較,擺擺手道:“老夫先與這位公子出去聊聊?!?/br> 池燦與李神醫走出房門,就見十數名侍衛立在院中,黑壓壓站了幾排,眼巴巴望著他們鴉雀無聲。 池燦轉身問:“王爺,這是何意?” 李神醫冷哼一聲。 睿王解釋道:“表弟有所不知,神醫前些日子出了一次門,遇到好幾樁事故。如今出門還是多帶些人,小心為妙。” 若不是想見神醫的是冠軍侯,他是絕對不會讓神醫出門的。 “原來如此?!背貭N一聽就不想再多問,任由那些侍衛跟著出了門。 外面雨勢漸大,如水晶珠簾掛在天地間,一眼望不到盡頭,只聽見瓦檐上的滴答聲還有雨滴落在地面上的叮咚聲。 李神醫一腳踩進水洼里,咒罵一聲:“這鬼天氣!” “去哪兒說?”他扭頭問。 池燦指指??吭诮锹淅锏鸟R車:“西大街的春風樓,神醫先上馬車吧。” 雨中行走確實惱人,李神醫二話不說爬進馬車,把濕漉漉的鞋子一甩。 池燦皺皺眉,跟著鉆進去。 馬車尚算寬敞,不過里面坐著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人,就覺得格外逼仄起來。 李神醫挪挪屁股,心想:當初和黎丫頭坐了那么久馬車,也不覺得擠啊。 他看池燦一眼,冷笑。 看來還是這小子太討厭了。 “小子,你也是名門公子,用一位小姑娘的名譽來要挾老夫,不覺得可恥嗎?尤其那丫頭還和你有幾分交情!” 池燦連忙擺手:“神醫可別誤會,我和那丫頭才沒交情呢!” 他掃李神醫一眼,嘴角噙笑:“就算有情,也是那丫頭對我有,我對她絕對沒有!” 誰先在意誰就輸了,他可不能讓這糟老頭子搶占上風。 李神醫氣個倒仰,惡狠狠問:“找老夫到底有什么破事?” “神醫稍安勿躁,等咱們到了春風樓慢慢說。想來您在睿王府也悶得慌,哪有在酒肆里喝酒自在?!?/br> “這么久,老夫唯一聽到一句人話!”李神醫毫不客氣道。 池燦彎了彎唇,不予理會。 對失敗者,他一直很寬容的。 雨中行人稀少,街道空蕩,只聞馬蹄聲嗒嗒作響。 春風樓前的青白酒旗被雨打得沒了精神,站在門口的伙計也百無聊賴。 這樣一輛馬車跟著數十位侍衛在門口停下,兩位伙計立刻來了精神把客人迎進去。 池燦帶著李神醫進了一間雅室,把侍衛們留在外面,這才道明來意。(未完待續。) 第84章 條件 “你說誰想見老夫?”李神醫掏了掏耳朵。 “冠軍侯?!币娎钌襻t神情有異,池燦心中一沉。 這糟老頭子該不會又犯軸脾氣吧?好在他已經給邵明淵傳了信,想來人不久就到了。 這樣一想,池燦頓時輕松起來,雙手懷抱胸前,笑瞇瞇問:“神醫是不是不想見?” 不想見也沒用,以他的身手攔住這老頭子是毫無問題的! 李神醫神色古怪得很,一拍桌子道:“想啊,太想了,那小子在哪兒呢?” 眼前小子的威脅和挑釁,李神醫在聽到要見的是冠軍侯時,立時就全不在意了。 冠軍侯?不就是害了喬丫頭的那個小混蛋嗎? 他正愁沒機會折騰一下那小混蛋呢,沒想到居然送上門來了。 “應該快到了?!?/br> 李神醫哼笑一聲,沉著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啜上一口,閉目養神起來。 池燦百無聊賴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 就在李神醫昏昏欲睡時,走廊上響起腳步聲,他立刻睜開眼,便看到一位身材頎長的年輕人走進來。 年輕高大的男子把雨披解下遞給緊跟其后的侍衛,侍衛悄無聲息退了出去,站在門外守著。 盡管用了雨具,邵明淵的袍角依然被打濕了,濕發結成一縷一縷的,順著臉頰往下滴水。 池燦站了起來:“騎馬過來的?” “嗯。”邵明淵目光越過池燦落在里面四平八穩坐著的老者身上,大步走到其面前,抱拳問好,“明淵見過神醫?!?/br> 李神醫抬抬眼皮,一臉嫌棄:“你這一身的水都甩到老夫臉上了!” 邵明淵一怔。 眼前素未謀面的神醫,對他有意見? 作為常年手握重兵的一方主將,邵明淵當然不是任人揉搓的性子,他笑了笑,溫聲道:“神醫玩笑了,明淵別的都做得不好,只有一身力氣尚控制不錯,斷然不會把雨水濺到您臉上,您大可放心。” “少吹牛!”李神醫直接抹了一把嘴,趁機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攤開來在邵明淵面前晃了晃,“沒濺到我臉上,會這么濕?” 一旁的池燦直接翻了個白眼,冷笑道:“哪片云彩下的雨還冒白沫啊?” 李神醫臉一黑,伸手一指池燦,對邵明淵道:“是不是有事求老夫幫忙?想讓老夫幫忙可以,你先讓這小子出去!” 兩個小混蛋果然是臭味相投! 看出李神醫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邵明淵果斷看向池燦:“拾曦——” “行,橋還沒過呢,你就拆橋!”池燦伸手拍邵明淵一掌,大步流星出去了。 他出了門,就見邵明淵帶來的侍衛瞧了他一眼,不由怒了,喝道:“再看小爺把你眼睛摳出來!” 侍衛默默垂下眼,心道:又打不過我。 池燦幾步走到外面,憑欄而立望著樓下街景。 雨似乎更大了,串成的珠簾沒有間斷,遠遠看起來猶如瀑布傾瀉而下,大街上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 他好奇又嘆息。 也不知道庭泉因為什么事要見神醫,這樣大的雨騎著馬就過來了。哦,昨天他肩膀上被他打裂開的傷口不要化膿才好。 雅室內。 見池燦出去了,李神醫更加放松,仰靠在椅背上不緊不慢道:“說吧,是不是想讓老夫給你看?。俊?/br> 他上下打量站在面前的年輕人一眼,冷笑:“也難怪呢,就你這一身毛病,不好好治的話恐怕要夭壽呢!” 邵明淵低垂著眼,神情沒有半點變化,客氣道明所請:“明淵想請神醫替我舅兄看一看——” 李神醫直接打斷邵明淵的話:“為著七大姑八大姨也來找老夫?你舅兄是哪個???不看!” 要是這小子求醫,他正好可以好好刁難刁難,替喬丫頭出口氣。至于別人,都是什么阿貓阿狗啊,他才沒有這個閑工夫! “只要神醫答應替我舅兄看一看,神醫想提什么要求都可以講。” “我說你舅兄算哪根——等等!”李神醫猛然住口,神情古怪,“你的舅兄,是哪個?” “明淵只有一位舅兄,乃是已故的僉都御史喬大人之子,喬墨?!?/br> “已故?什么已故?你小子快給老夫說清楚!”李神醫心里咯噔一聲,直接雙手撐桌站了起來。 邵明淵神情沉重,解釋道:“明淵岳家遭了大火,一家老小只逃出了舅兄及其幼妹,如今正住在寇尚書府上?!?/br> 李神醫倒抽口冷氣,跌坐回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邵明淵同樣沉默著。 室外的雨嘩嘩地下,雨點接連不斷打在窗欞上,讓聽的人心煩意亂。 李神醫終于回過神來,深深看了邵明淵一眼,問:“喬墨怎么了?受傷了?” 邵明淵點點頭:“嗯,我舅兄傷了臉?!?/br> 傷了臉? 李神醫面色微變。 他是醫者,且是見識過傷患無數的醫者,太清楚被火燒傷后的人有多么恐怖了。 “什么時候的事?” “有兩個多月了,前不久傳回京城,如今已是人盡皆知?!?/br> 兩個多月?那時候他正好在南邊,竟然不曾留意! 該死的睿王,居然把外面的事瞞得死死的,他就說一進了王府和坐牢無異! 李神醫一下子把睿王怪罪上了,全然忘了人家壓根不知道他與喬家的淵源,又如何會特意把這事巴巴告訴他。 “這么說,你想請我替喬墨治臉上燒傷?”李神醫睇邵明淵一眼,心道: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點良心,就是不知道愿意付出多大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