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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鶯鶯傳在線閱讀 - 第90節(jié)

第90節(jié)

    聽桃兒這樣說,趙鶯鶯無話可說,想來桃兒小小年紀就有這樣周到的性格,恐怕也是因為這些經(jīng)歷。那個孩子能天生周全?就連她也是一樣,若不是上輩子的經(jīng)歷,她絕不是現(xiàn)在的樣子。

    “遇上太太一家算是福氣,外頭說的打小丫頭,不給飯吃之類的事情從來沒有過。在我們那邊,只有殷實人家的小姐妹才能像我現(xiàn)在這樣呢——吃的是油,穿的是綢,做的也只不過是一些家務(wù)而已。”

    趙鶯鶯聽她這樣說,雖是釋然了,但也難掩其中一些失落。于是趕忙轉(zhuǎn)移話題,喝了一口酒釀,笑著道:“你這酒釀味道和別人的不同,味道好也就罷了,竟從來沒有失手過,這有什么訣竅嗎?”

    做酒釀其實不難,也就是把糯米蒸熟,然后拌上酒藥,再然后裝進一個密封的容器里面。若是夏天的話,就放在哪個角落,不幾天就好了。若是冬天麻煩一些,先要用破棉襖包裹起來保溫,然后放在廚房靠近爐灶的地方。但是這種麻煩也實在麻煩的有限。

    然而如此簡單的事情,手藝上面的差別卻十分明顯。之前王氏也給家里做酒釀,味道算是很不錯了,但是相比桃兒的手藝,那還是又不如。最關(guān)鍵的是,王氏有做好的時候,也有失手的時候,有的時候酒釀就是會有類似于過酸等各種各樣的小問題。

    桃兒已經(jīng)做了好幾次了,從來沒有失手過。這種事,李mama都說過了,只在手藝最老到的主婦身上見過。只不過桃兒才十歲,就算家里以前是開茶湯鋪子的,也不至于能這樣吧。

    桃兒笑了笑:“確實有訣竅,二小姐想知道我告訴二小姐就是了。”

    說著讓趙鶯鶯看蒸熟了的糯米,一般這個時候就該趁熱拌酒藥了。桃兒卻沒有,她是將糯米盛到了一個笸籮里,然后用涼水沖洗了一遍。這樣原本粘連在一起的糯米竟粒粒分明了,然后放進酒藥,輕輕松松就拌勻了。

    “只要這樣做,酒藥就能十分勻凈,放進壇子里封好,過兩日又是十分好的酒釀了。”桃兒把糯米封進一個小壇子里,輕松地對趙鶯鶯道。

    “果然到處都是學問。”趙鶯鶯贊道。之前她跟著王氏做酒釀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為了將酒藥拌的勻凈,她要用筷子和調(diào)羹使勁拌。只是那些糯米粘連,越拌飯團地越大,到最后都拌不動了。

    說了兩句話,廚房里要做飯了,恐怕會更熱,李mama便關(guān)照趙鶯鶯回房去。趙鶯鶯沒奈何,叮囑李mama和桃兒多吃些仁丹,也主意一些防暑,這才端著酒釀糖水去找趙芹芹,這時候趙芹芹在她房里等著這個酒釀糖水好久了。

    “二jiejie,你這糖水端的可是夠久的。”說著她也不客氣,端過一碗恰好八分滿的酒釀糖水就拿來喝。酒釀糖水里面放的冰塊已經(jīng)融化成了薄薄的一片,碗壁冰涼,沁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水滴。幾口喝下去,格外爽快和解暑。

    趙鶯鶯則喝的慢一些,聽趙芹芹道:“昨天李mama菜市場上買了一大麻袋的西瓜,我上午的時候就特意洗干凈三個,吊到井水里頭了。我都想好了,下午時候我們兩個吃一個,然后再吊一個下去。等到晚上的時候添一個涼菜,乘涼的時候還可以一家人吃兩個。”

    聽著趙芹芹對幾個西瓜計劃的精明,趙鶯鶯覺得頗為好笑,于是笑著點點頭——大概是為了把上輩子的欠缺的補回來,那時候她當宮女子不能吃西瓜,怕當差的時候鬧肚子。于是這輩子特別愛吃西瓜,而且?guī)缀蹩梢噪S便吃。

    只要沒有吃到鬧肚子出不來茅房,趙吉和王氏自然不會吃飽了撐的,管束幾個小孩子吃西瓜這等芝麻小事。而幸甚至哉,趙鶯鶯的腸胃并不弱,至少這輩子還沒因為吃西瓜出過什么事兒。

    西瓜還沒有吃到嘴里,趙芹芹已經(jīng)開始暢想起來了——到時候是切成一牙一牙的慢慢吃,還是和趙鶯鶯一人一半拿勺子挖著吃?再不然趙鶯鶯愛干凈,切成小塊用牙簽扎著吃?

    趙鶯鶯懶得再理這個活寶,重新坐到了繡架后方,先把手上的水漬汗?jié)n擦干凈,然后才把繡架上罩著的一層厚布給揭開。這是趙鶯鶯專門用厚厚的毛青布做的罩子,只要她人不在繡架前面,這就要罩上。既是防灰塵,也是怕有什么意外不小心損了她這繡品。

    沒錯,這繡品就是有人向彩秀坊定下的給太后娘娘千秋節(jié)的賀儀之一,觀音大士坐蓮花臺繡圖。趙鶯鶯這幾個月一直在為這個忙碌,就算她已經(jīng)選了相較而言沒那么復(fù)雜的繡圖,使得工時大大縮短,但是相對這幅繡圖的交工時間,依舊十分緊張。

    太后娘娘的生日是冬月二十一,趙鶯鶯記得清清楚楚。但是東西從揚州送到京城也是需要時間的,所以文契上說了,冬月初五之前必定要交貨,趙鶯鶯夏天并不喜歡做精細的活計。一個是夏天容易犯困,天氣炎熱也讓人無法專心,另外一個,夏天出汗,最容易臟污繡面和繡線,一個不小心,繡品就不能看了。

    但是現(xiàn)在她也是沒辦法了,因為工期在那里,如果夏天只做早上和傍晚那一會兒,那這繡品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冬月初五之前完成了。所以雖然有各種不適,她還是每天堅持在繡架前面坐上幾個時辰——經(jīng)歷過這一回,她是下定決心了,以后絕不接工期這么緊湊的活兒,錢雖多,但日子著實不好過。而若是小康的日子的話,她早已不再缺錢了。

    趙芹芹見趙鶯鶯這樣熱的天氣都能扎的住,不由得咋舌:“二jiejie你是厲害,這樣的日子還能像根釘子一樣扎在繡架前頭,我是再不能的。”

    說著連椅子也不坐了,躺到旁邊趙鶯鶯用來睡午覺的一個小竹榻上。這小竹榻用的是三年以上的老竹,經(jīng)手的匠造師傅也是好手藝,打磨地一絲毛刺也無。趙鶯鶯如今睡了三個夏日了,上面已經(jīng)是光亮一片,顯然是越睡越?jīng)隹斓摹=衲晗娜仗鞜幔乓贿M六月,趙鶯鶯就把這竹榻尋了了出來沖洗干凈。

    趙芹芹其實也有著竹榻,但是不是和趙鶯鶯一起買的——這是趙鶯鶯自己出的錢。她的竹榻買了才一年,睡上去沒有趙鶯鶯的舒服,往常在趙鶯鶯這邊歪著,她都要占下這張小榻。

    躺上猶覺得不足,于是趙芹芹又起身亂轉(zhuǎn)。在趙鶯鶯床上找了兩個大大的迎枕,迎枕的枕套用的是某種類似于燈心草的柔軟水草做成的面料,干了之后都能保持涼滑和柔軟,比葛布還好用。只不過這材質(zhì)實在不適合做衣裳,不然早就風靡大江南北了。

    兩個迎枕放在小榻上頭,又從博古架上抽出一本消遣讀物,就這般枕在榻上翻書消遣,真是好不自在!

    趙鶯鶯趙芹芹兩姐妹都能寫會算,趙芹芹本來是對這些不感興趣的,只因為趙鶯鶯重視這些,讓她一起學,這才有了現(xiàn)在她能毫無阻礙地看閑書,幫王氏算賬。當時學東西的時候累是累,別的小伙伴玩耍的時候她不能,但是現(xiàn)在就知道好處了。

    如今她憑著能寫會算,不僅在小姐妹中間很有臉,就連大人都常常夸她。她不是小孩子了,雖然嫁人這件事離她還遠著呢,但是在這個人人都提女孩子嫁人的世道,她并不別人少知道什么。

    能寫會算的丫頭當然比目不識丁,買個菜算賬還得過三遍的丫頭來的強的多。特別是家里做著小生意的人家,丈夫多需要妻子作為助手,要是什么都不懂,那怎么能行!

    趙鶯鶯挺喜歡讀書的,只不過她也不是什么才女,和時下的市井男女一樣,她也喜歡一些消遣讀物。譬如說野史小故事、掌故游記之類,乃至于才子佳人的故事。大戶人家對這些管的嚴,雖允許看戲,卻不許孩子看這樣的書。市井人家就沒有這個說法了,趙鶯鶯看的書籍從來沒有人過問過。

    趙鶯鶯手里有錢又散漫,買書上頭也舍得,不止博古架上有書,還有她床底下的大箱子里,滿滿一箱子都是書籍。沒有一本圣人教誨,全都是市井發(fā)行的消遣讀物,每一本她都看過了。

    趙芹芹手上就是一本講才子佳人的故事,趙鶯鶯也沒有因為趙芹芹年紀小就不讓她看。這種事情堵不如疏,你越不讓她看她才越好奇。至于說跟著書本學壞,那就是想多了,在市井這個地方,那就是一個大染坊,當然有很多很好的東西。但是臟的、臭的也絕對不少,趙芹芹只要眼睛沒有瞎,耳朵沒有聾,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能知道了。

    “二jiejie,這些小姐真會像書里寫的那樣去和書生相會?只是我不懂——那些小姐不是大富商的獨生女兒,就是宰相家的千金,為什么要跟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相會。”

    趙芹芹滿臉不解,還按照自己的理解道:“若真是有那樣的身份,就算那窮小子有的是才華,那也可以等到人考上了科舉再說啊!就算考上了科舉,這些千金小姐配這窮小子也算是綽綽有余吧?”

    趙鶯鶯聽的想笑,果然這些書是寫給那些市井男子看的。若是女子也看,須得是那種涉世不深的閨閣小姐才成。不然到了趙芹芹這樣的市井姑娘身上就會有這樣‘務(wù)實’的問題,是呀,這是為什么呢?

    若是用古詩詞里寫的話,那大概就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了吧。趙鶯鶯不否認世間真有如此深情,只不過實在太少了。至于說趙芹芹這個小丫頭,她年紀太小,經(jīng)歷太少,甚至連少女懷春的年紀都沒到,會這么問實在是太尋常了。

    趙鶯鶯忍住笑,決定簡單一些解釋,清了清嗓子道:“那些書都是騙人的,你想啊,那些千金小姐怎么可能身邊只有一個丫頭跟隨。咱們在外頭也曾見過上香的貴婦人和千金小姐,哪一個不是一腳出八腳邁的,身邊跟隨的大小丫頭,算上mama婆子,總有十來個的,想來在家服侍的人只能更多。連晚上都有守夜的——怎么可能和外頭男子相會,所以你別多想,拿來看個消遣就是了。若是當真了,那就鬧笑話了。”

    趙芹芹想了想趙鶯鶯的話,覺得確實是這樣,于是‘哦’了一聲,果然點點頭,繼續(xù)看書去了。

    趙鶯鶯微笑著搖搖頭,她沒有說的是,這種才子佳人的書籍,有些情節(jié)上說不通,是因為寫書的三流文人根本不知道大家小姐是什么樣,所以胡亂想象了一番。但是也有一些不是這個原因,這些人寫的故事全是那些‘半掩門’娼.妓人家的故事化用,所以才會是這個樣子。

    娼.妓人家也分好多種,有外面彩綢飄揚的秦樓楚館,也有外面看上去和普通人家無異的私娼,也就是俗稱的‘半掩門’。這種人家的女子一般會對外稱為良家,敢吹的甚至可以說為大家小姐。

    她們往往住著精美的繡樓,吃穿用度像真正的大小姐一樣,再加上呼奴使婢,學習琴棋書畫等,說起來也確實不比那些大家小姐來的差。揚州有很多名.妓都是這種半掩門出身,憑借才貌邀寵于權(quán)貴,對于一般的文人來說,她們也是神女一般的人物了。

    若是她們私會郎君,那就差不多了——假的就是假的,她們住在家里的時候哪里來的真正的大小姐排場,所以私會是很容易的。又因為出身是弱點,哪怕流連于權(quán)貴,對于自身的婚事也沒有多少信心,最好也就是嫁個富貴人家做妾而已。

    這也就說明了為什么她們會和窮書生們私定終身,要是這些窮書生在金榜題名之后依舊不忘記她們,記得來娶她們,這倒也是一樁美談了。至少算是這個姐兒‘生意’成功——反正趙鶯鶯相信這就是一樁投資,她才不信風塵里面打滾,眼睛不知道多尖利的那些女孩子能對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窮書生動真心,而且一動就是要死要活,此生非卿不可。

    或許有吧,但那也太少了!

    王氏到西廂房叫兩個女兒吃飯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趙鶯鶯正在繡架前頭繡花,是不是拿帕子擦臉擦手,怕臉上汗珠子滴在繡品上,也怕手上的汗?jié)n臟了繡線。

    而趙芹芹則是半靠在兩個大迎枕上,兩條腿翹著,喜滋滋地捧著一本消遣讀物在看。怕是怕熱極了,紗裙半掀起來,衣襟一敞開了一些。和趙鶯鶯衣裳嚴絲合縫,絲扣扣的規(guī)規(guī)矩矩,簡直是最鮮明的對比。

    王氏忍不住道:“芹姐兒,你這是什么樣子?還有個女孩子樣么?就算是在榻上歪著,也不該把裙子掀開,衣襟敞著啊!這可是大白天,快去收拾好!”

    趙芹芹見王氏看見了,吐了吐舌頭,趕緊把裙子放下來,衣襟抿緊,然后放下書本,正襟危坐。

    趙鶯鶯見是王氏來,估計著是要吃午飯了,于是收拾好針線,所有東西各歸各位。最后檢查確實沒有什么遺漏了,這才在繡架上重新蓋上那塊厚厚的毛青布。

    才弄好就見到了趙芹芹正襟危坐的樣子,笑了起來,起身道梳妝臺前拿了梳子抿子,另外還有兩根銀打小花簪。站在趙芹芹身后,替她拆了頭發(fā)重新梳頭,把一縷縷的碎發(fā)重新抿上去。最后結(jié)成的發(fā)髻小巧又嬌俏,簪上兩根小花簪,十分適合趙芹芹。

    趙芹芹摸了摸頭上,迫不及待地接過趙鶯鶯遞給她的小水銀鏡,喜滋滋地看了又看。王氏都看不下去了,叉腰道:“還要看到幾時?臭美的差不多也就夠了,還不快出來,都要吃飯了,等你一個人啊?”

    趙芹芹一出來,王氏就拍了拍她的背:“背挺直一些,女孩子這樣體態(tài)才好看。”

    這樣說著,看了看走路的時候脊背挺直的趙鶯鶯,她連裙裾也不亂動!再看看趙芹芹,那就像是個猴兒一般,不由得有些發(fā)愁——她如今已經(jīng)很少說讓趙芹芹像她jiejie學了,這樣說的多了,很容易壞了小姐妹的關(guān)系。

    但是她的真心就是,芹姐兒要是能有鶯姐兒一般的規(guī)矩,她就謝天謝地了!當然,最好就是把趙鶯鶯身上一半的規(guī)矩和老成分在趙芹芹身上——趙鶯鶯實在是規(guī)矩的有些過了,都不像是一個市井女孩子,王氏看的也心疼。

    這樣的話,分一分倒是十分完美的。只是可惜,世上哪有那種好事!

    第120章

    “鶯姐兒, 你聽說了嗎?你堂姐芳姐兒和芬姐兒的婚事已經(jīng)在說了。”一個和趙鶯鶯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早趙鶯鶯旁邊坐著, 看她做了一會兒針線,嘖嘖稱奇了一番, 然后又坐回了桌邊吃點心喝茶。

    不同于夏天時候,那時候天氣熱,小姑娘們都躲在家里。一個是熱得很了, 不愿意出門, 怕中暑。另外就是小姑娘都愛美, 生怕太陽里面走一遭,膚色變黑,那就不好看了。

    前些日子過了處暑, 天氣總算慢慢涼快起來。特別是昨日的異常風雨,今天格外舒服。于是悶了一個夏天的jiejiemeimei都互相走動起來, 其中自然有何趙鶯鶯趙芹芹玩的好的,知道趙鶯鶯在家做繡活,趙芹芹被王氏關(guān)在家里磨性子,于是約定好了都來她家玩耍。

    趙鶯鶯趙芹芹兩個性格都很好,從來不在背后說小姐妹是非,并且十分大方。所以就算有很多同齡的小姑娘嫉妒她們,也有一些心胸寬廣的小姑娘和她們好。今日一起結(jié)伴來的總共有三個,一個是趙鶯鶯家隔了兩戶人家的魏家秀姐兒,一個是秀姐兒的表姐華姐兒,一個是趙芹芹最親的小閨蜜,因為她總有好多的新聞?wù)f, 她本來的名字大家都不怎么叫了,都叫她‘小麻雀’。

    幾個女孩子一來,就圍著趙芹芹和趙鶯鶯,趙芹芹也就罷了。趙鶯鶯本就生的白,今年夏天更是一個日頭沒曬著,現(xiàn)在看上去都要白的發(fā)光了。小麻雀好不羨慕道:“鶯姐兒你可生的真白,你看看我,我夏日的時候就給我娘跑了幾回腿而已,先是臉上發(fā)紅,然后就黑了一層去!”

    又對芹姐兒道:“奇怪奇怪,不是說夏天的時候你被你娘按在家里憋性子,不許出門。怎得我覺得你比之前還黑了一些?要是真沒出門,應(yīng)該白上許多才對啊!”

    說著小麻雀自問自答道:“哦——我知道了,我們芹姐兒是什么人。上天能擒龍,路上能伏虎的女中豪杰,區(qū)區(qū)一道大門如何能攔得住人呢。想必一定是偷著空也跑出去逍遙了一番,嘖嘖嘖,嬸娘的一番心思都白費了!”

    趙芹芹被她戲謔的話語弄的臉紅,當即要去撓她:“哼,比我曬的還黑的人可沒有資格說這話!我是出去玩兒了,但我可沒弄的像你這么黑呢!”

    其實這不是小麻雀往外跑比趙芹芹勤快,只不過是趙鶯鶯趙芹芹都隨王氏,屬于不大容易曬黑的體質(zhì)。而且曬黑了之后也很容易白回來——這大概也是趙芹芹有恃無恐,大夏天還出門的原因之一吧。

    直擊痛處,這當然只有好朋友才能玩兒。果然,小麻雀生氣了,只不過這生氣也是裝樣子,呵呵趙芹芹的癢而已。兩個人鬧的上氣不接下氣,事情完了趙芹芹又道:“我和你說,我知道好幾個讓皮膚快快白起來的偏方,有一個要用到生姜。”

    趙芹芹和小麻雀比劃著怎么美白,這時候剛剛還鬧的不可開交的小姐妹這時候又親密無間,如同蜜里調(diào)油,別人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了!趙鶯鶯和秀姐兒華姐兒相視一笑,對這兩個小孩子的把戲也是無語了。

    桃兒給幾個女孩子送來點心和茶水,小麻雀咬了好大一口桃酥。與趙芹芹道:“你日子就過的舒服了,家事不用做,還有人服侍,算是大小姐了。我就不行,我娘總是使喚我,她怎么就不使喚我哥呢?我哥可比我還大。”

    趙芹芹撲哧一笑,搖了搖手指頭,做出指點狀,道:“你這就不懂了,在你娘眼里,你哥會不會做事不要緊,反正將來要討個兒媳婦替你哥來做的,這是心疼你哥呢。至于說讓你做,那也是心疼你。怕你將來嫁人了不會做事,讓婆家嫌棄呢!”

    話是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習慣了和趙芹芹抬杠的小麻雀可不買賬,撅著嘴道:“那你說說看,你怎么這么悠閑,難道你你將來就不用服侍婆婆?婆婆可不會讓你用小丫頭。”

    趙芹芹毫無壓力,指著自己道:“我可不像你,到了這時候才臨時抱佛腳,我從小就和我大姐二姐一起做家事,家里的事情我都是會的。至于現(xiàn)在,只要更加精習女工就好了。我娘說讓我跟著她學織綢,以后帶進夫家也是一門手藝。想來一個勤快織綢的兒媳婦,也沒什么可以挑剔的吧。”

    以趙家現(xiàn)在的情況,給趙芹芹找婆家,那家人絕不會出現(xiàn)需要趙芹芹依賴織綢補貼家用這種事。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知道一個家庭會有什么變故,總之手上留一門手藝,比什么都強。何況紡織女紅的事情,十分精通的話,傳出去也是一個好名聲。

    笑鬧了一會兒,因為剛剛提及了一點婚嫁的事情,于是所有女孩子都圍繞這個說起來了——雖然這些女孩子年紀都不大,可是說婚嫁這種事,什么時候也不嫌早哩!

    女孩子大都在十四五六開始說親,十七歲之前要定下來,十七八的時候成親最好。這樣說起來,趙鶯鶯的十三歲,華姐兒和秀姐兒的十四歲,離著婚嫁的事情已經(jīng)很近了。至于說芹姐兒和小麻雀,一個十一歲,一個十二歲,又離的很遠嗎?

    不知道是因為家里母親的耳提面訓,還是因為女孩子的天性所致,反正無論年紀大小,都對這個話題格外有興趣。就是看起來文靜的華姐兒,說到這個也是滔滔不絕,趙鶯鶯一面把自己的觀音大士坐蓮花臺拿出來繡,一邊聽小姐妹說這些,間或也插一兩句嘴。

    當秀姐兒說起趙鶯鶯趙芹芹的堂姐,趙芳芳趙芬芬要找婆家的時候趙鶯鶯還愣了一下。然后仔細想了想,自己這二伯家的雙胞胎堂姐比自己大兩歲,所以今年就是十五歲,說起來這個年紀開始尋摸親事倒也十分尋常了。

    不過由于自家盡量減少和二伯家的來往,趙鶯鶯今年又一直埋頭忙這幅繡圖,所以這件事竟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對著其他女孩子,她搖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這些日子幾乎從不出門,哪里知道這些。”

    趙鶯鶯以前雖然也常常在家繡花,但是出去的次數(shù)并不少,所以該知道的消息并不會漏下。也就是今年,外面不論有什么事兒她恐怕都是一問三不知了。

    見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秀姐兒比較驚詫了。不過驚詫過后想到趙鶯鶯今年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全都懂了,頗為可憐地看了她一眼——恐怕在秀姐兒眼里,趙鶯鶯已經(jīng)是一個因為女紅,連門都不能出的小可憐了。

    既是出于給趙鶯鶯說明,也是為了賣弄。秀姐兒連忙道:“這件事其實早就開始了,年初的時候你大堂姐才剛剛出嫁,你二伯母就放出風聲了,讓周圍的好幾個媒婆幫著尋摸。”

    趙鶯鶯上次見趙芳芳和趙芬芬已經(jīng)是趙蕙蕙出嫁時候的事情了,女大十八變是有道理的。趙芳芳趙芬芬今年十五歲,正是要開始亭亭玉立的年紀,可比之前趙鶯鶯看到的時候變化好多。

    個子變高了許多,手腳也抽條了,顯得四肢修長。她們兩個長相隨損失,十分平淡,不過好歹是做姑娘的時候,臉頰豐潤,有一種可愛。而不是到了孫氏這個年紀,臉上的rou癟了下去,顴骨高聳,顯得十分尖刻。

    正當年的女孩子,沒有任何毛病,長相不算出色,但也在平均以上。這樣的姑娘,在男多女少的當下,還是很容易嫁出去的,除非孫氏的期待很高。而事實就是,損失的期待果然很高。

    在她看來,趙芳芳和趙芬芬相比趙蕙蕙,年紀當時,而且沒有騙婚的事情壞了名聲。既然趙蕙蕙都能找到那般的人家,讓她賺上一筆,那趙芳芳趙芬芬應(yīng)該更不落于趙蕙蕙才是。

    小麻雀消息靈通,又因為年紀小,還不知道羞澀。當即就道:“我知道我知道,一開始是與你家走的極近的周賣婆。她給芳姐兒找了秦淮河邊上挑胭脂水粉賣的一個后生!”

    這個后生做的雖是脂粉生意,卻也是小買賣。主要是秦淮河花船上的脂粉采買并不是姑娘們自己來,而是mama著人買了再進行分配。至于當紅的姐兒有自己不一般的需求,想要買些不同的,這當然可以。只不過這些當紅的姐兒如何會買路邊挑擔子里的東西,她們自然都是去埂子上最好的脂粉店選購。

    所以這個挑脂粉賣的后生不能做大花船的生意,只能撿一些小船上賣點心的船娘銷貨。這些船娘有些是正經(jīng)賣點心飯食的,但也有些是一半賣點心凡是一半賣身,所以她們對于脂粉的需求也大,同時又去不起大的脂粉店,所以只能在沿河上買些劣質(zhì)的脂粉。

    不過這后生還算有些立足的本事,他的脂粉比不上大香鋪里頭的,卻比一般沿河叫賣糊弄人的強很多,都是他在市面上仔細挑選出來的。務(wù)求在便宜的基礎(chǔ)上,達到質(zhì)量最好。

    有這樣的用心,他的生意至少比同行吃的開。幾年的功夫已經(jīng)置辦下了屋子,攢了一筆差不多了老婆本——他本是一個孤兒,所以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打拼。

    按說就算他什么也不會,有房子有老婆本也娶得趙芳芳了。何況這些家底都是靠他自己掙來的?在考慮兒女婚嫁的時候,一般不止要考慮門戶如何,也要考慮男方有沒有本事。

    要是有本事的話,就算家里差一些也不要緊,畢竟還要對日后想吧。

    華姐兒也插了一句嘴:“這是一門極好的親事了,雖說無父無母,也沒有兄弟姐妹,這樣會少人幫扶。可是人家已經(jīng)自己混出頭了,那有沒有這些也就沒妨礙了。而這時候沒得父母兄弟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整個家里就夫妻兩個過日子。芳姐兒嫁過去就能當家,還不要照顧婆婆小姑。”

    這話說的很直白,不過市井里的小姑娘就是這樣,絲毫不掩飾這方面足夠現(xiàn)實的想法。

    不過這門親事再好也沒有用了,因為孫氏不滿意。因為人家準備的老婆本只是一個年輕人娶老婆的正常所需,包括聘禮、喜宴之類。至于說那種打算靠女兒發(fā)財?shù)模枪?yīng)不起的。

    “后來周賣婆又給你二伯母介紹了一個,是甘泉街上賣胡餅的錢大有。錢大有家里還算是殷實了,自己也在做買賣,成親之后分家出來獨立并不成問題——他家也早給他準備好了成親的房子和錢。不是我話多,你家兩個堂姐是容貌出眾,還是女紅過人?再不然就是十分會持家?家里有錢的很,將來嫁妝豐厚?都不是吧,既然這樣,那就該找一個差不多的勤懇人。不這樣,難不成還指望嫁到大戶人家做少奶奶?”秀姐兒的言辭不可謂不犀利。

    她的話說的不算好聽,但這就是事實。市井街坊的女孩子早早就懂得這些了,根本看不上趙鶯鶯二伯母的做派——當然是二伯母的,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家的女孩子婚事都是由孫氏一手cao辦。

    小麻雀也補充道:“因為這兩件事,周賣婆也惱了,覺得你二伯母不是誠心想嫁女兒的。所以和你二伯母吵了一架,然后不歡而散。聽說吵的時候可兇,周圍的鄰居隔著院墻都聽的清清楚楚。”

    趙鶯鶯因為祖母方婆子的關(guān)系,自然和周賣婆很熟。她給別人家做媒是什么做派趙鶯鶯不知道,但是因為和祖母方婆子交好,所以給自家做媒都是很好的。趙蓉蓉和趙萱萱的婚事都是她保的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