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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鶯鶯傳在線閱讀 - 第84節

第84節

    王氏現在正在屋子里生悶氣,正像是方婆子推測的那般,王氏并不會把事情做的那么絕。或者說,只要這個家里還有王婆子和趙吉在,她就不可能把事情做的那么絕!畢竟人家是斬不斷的血脈親情。

    那她為什么要這般做?

    說白了,她就是不能聽見了裝作沒聽見。一則她自己肯定為這個生氣,二則正好借這個機會敲打趙嘉,讓她剛剛露出來的‘不省事’給收回去一點兒。至于說這次能堅持多久,王氏是并不在意的。

    主要原因是,她已經打定主意要把趙家嫁出去了,短則半年,長則一年的,這件事必定有完成的。所以中間隨便找個事情消停一兩月,那也是好的。反正半年到一年么,很容易過去的。想想她曾經和妯娌孫氏的斗法,現在根本算不了什么!

    而且王氏也必須顯示自己的權威,她越來越看透趙嘉這個小姑了。人對她好,她恐怕很難記得,而嚇她一下,讓她知道你是個不好惹的。到時候她知道厲害了,倒會添幾分乖巧。王氏自覺自家供人吃穿住,雖說沒有就此盛氣凌人的意思,但也不該處處賠小心,還要倒貼吧?

    王氏是這樣想的,也確實給她料準了。趙嘉這邊已經是失魂落魄了——王氏厭煩她了,她親娘都不幫她,她還能如何?左思右想只有去找趙蒙,而趙蒙這時候正在染坊做事。她也顧不得趙蒙說過做事的時候不準去后院了,三步兩步地王后院走。

    前后院是通過夾道相連的,相連處是一道小門。大概是怕那些染匠師傅和年輕小工沖撞了女眷,所以可以上門閂的地方是前院,這時候門閂上著,王氏打開門閂,立刻就推開了門。

    往常這道門只有王氏有急事找趙吉的時候才會開,這時候開門的動靜立刻驚動了,剛準備問王氏是不是有什么事兒。過來一開才知道是自己的meimei,于是皺眉道:“這是怎么回事兒?有什么事兒,非得這個時候說?”

    趙嘉再大膽也不敢當著一大堆男人的面哭訴,于是趕緊把兄長扯到了前院,關上門才哭道:“哥,你可得給我做主啊!今日三嫂說是以后都不關我們母女了。你說說看我們該怎么辦?這時候meimei能指望上的可只有三哥你了!”

    趙吉皺眉,他又不傻,當然知道王氏不是個隨便處置事情的人。揮揮手:“這件事我知道了,但是我曉得你嫂子并不是個不講理的,你先說說看你是什么事兒惱著她了?不然她做什么平白要這般?”

    趙吉說完之后就定定地看著他小妹,而這時候的趙嘉已經愣住了。她實在不知道怎么說,是說真話還是扯謊——說真話說不定趙吉就不幫她了。但是說假話,這實在是太容易拆穿了!人家是睡一個被窩的夫妻,還能說不清楚?

    第111章

    趙嘉的事情到底沒有了后文, 一個是她自己無話可說,另一個是王氏自然會和趙吉解釋清楚是怎么回事, 這就更不用說了。不過王氏也說的清清楚楚, 她不是真的不管趙嘉了,她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我曉得你們是兄妹,嫡親的關系如何能抹了去?我不過是趁著這件事讓小姑知道一些厲害, 經了這件事后也能曉得感恩。我們身為兄嫂的對得住她,不求她如何回報, 總該念著我們的好吧?”

    王氏這些話可說到趙吉心坎上了,他本來還有些猶豫的, 這時候就隨便王氏處置了——王氏和趙吉生活了這么多年, 老夫老妻的自然摸得清楚丈夫的脾胃!

    所以趙吉點頭之后她又道:“這樣還不成, 你明日尋個空就和小姑說, 你想辦法勸一勸。你這個當大哥的就扮好人, 惡人只能由我這做嫂子的來當。中間說的為難一些, 顯得你有些懼怕我。這樣我以后慢慢轉變過來也算有了理由,而她也不會因為有你撐腰就萬事不懼了。”

    趙吉按照王氏所說行事, 先是罵了小妹趙嘉一頓,然后才語重心長道:“這幾日你在家里勤勉一些, 少說話多幫忙。等到你嫂子氣消了,我再慢慢的勸她,到時候你再給她賠不是,她有了臺階下,這件事應該能抹了去。”

    趙吉這樣說, 趙嘉自然喜上眉梢:“三個,你真好!只不過——只不過,三個你做什么這么怕三嫂。你自己就是一家之主,干什么怕個婦人。就算當年嫂子為家里吃苦很多,也用不著這般啊!”

    聽到趙嘉這般不識好歹的話,竟然是想挑撥自己與妻子的關系。趙吉忍不住嘆息,小妹的性格果然如王氏所說啊!

    想到這一點,他瞪大了眼睛:“說的什么話,前面傷疤還沒有好,又說什么呢?對你嫂子尊敬一些,我在家對你嫂子都是格外敬愛的——她嫁我快二十年,為一家cao勞至如今,又生兒育女,教養孩子。功勞和苦勞都甚多,人說長嫂如母,你三嫂雖不是長嫂,但對現在的你來說和長嫂有甚分別?你多多敬著她!”

    趙吉這一番話讓趙嘉愁眉苦臉起來,這時候她終于意識到了,趙吉就是一個怕老婆的!這世間男女啊,多的是婦人怕男子漢的,但也有一些男子格外怕老婆。這懼怕的原因也不全是男子怯懦,其中也是有很多說法的。

    有的是因為妻子勞苦功高,又生兒育女,家里不能休了她。與此同時這婦女又本性剛強的話,就極容易讓男子漢怕起老婆來。又有另外一種,家里貧窮,難得娶一個老婆,這休妻的事情自然萬萬不敢開口。而這妻子又擅長吵鬧,為了家宅寧靜,這男子漢也是要忍讓的。

    趙家就差不多是第一種,看著已經出嫁的蓉姐兒和漸漸成年的蒙哥兒,還有底下一兒兩女。再看看王氏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趙嘉很清楚,趙吉是絕不可能休掉王氏的。不止不會休掉王氏,貌似還十分聽從王氏的話!

    她的兩個靠山,親娘方婆子說話不管用,趙吉又是一個怕老婆的。如今看起來竟是一個都靠不住了!想到這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要安安分分些好了——人總是這樣,自己沒本事,又知道沒有靠山的時候,就會乖乖聽話了。

    現在已經是臘月了,臘八已過,但是后面還有好多臘月的日子。譬如說掃塵日,又譬如說專門吃臘月食的日子,然后還有小年要忙著祭灶神,做好菜,可以說整個臘月都是忙忙碌碌過來的。

    當然,最不能不說的就是結賬這件事了。趙家欠的要還回去,別人欠趙家的要收回來。各處勾賬忙的不亦樂乎,這也是為什么說年關難過的原因了。多少人家過年前被討債的追的沒有喘息的時候,趙家倒是沒有這種憂愁,所以才能好好過年。

    趙家其實也不止是趙吉的賬務,還有趙鶯鶯一筆錢呢!之前她接的繡活都是被人定的,但是上次那幅《妙法蓮華經》卻是她寄賣的,按照繡莊的規矩,這種寄賣的也是要等到年前才開銷——要是急等著用錢,那就只能把繡活兒賣斷給繡莊了,這樣來錢自然快,而且沒有了風險,只不過價錢上自然就大大不如寄賣了。

    這筆錢是掌柜的著小伙計送來的,來的是一封二十兩的雪花紋銀,總共是十八封。所以說趙鶯鶯繡了快一年的《妙法蓮華經》價值四百兩,繡莊抽成一成,所以她這里得了三百六十兩。

    這其中有因為買主是程家的關系,所以價格比趙鶯鶯估計的更高,但是也多少可以說明趙鶯鶯繡品的價格了。

    王氏替趙鶯鶯收起這些銀子的時候,她與自己丈夫道:“別人還說咱們兩個能干,我看你那染坊辛辛苦苦干一年,竟遠遠比不上鶯姐兒一幅繡圖了。以前我聽我娘說過一幅繡圖幾百兩上千兩的,但是沒見過,如今算是長見識了。不過按照鶯姐兒的說法,還有更貴的。只不過那種繡圖更加繁瑣,好多都是幾個最頂尖的繡娘一起繡,繡上三五年才能得,那些皇宮的采辦下江南采買,有過兩三千兩一幅的,實在想象不到那是何等的巧奪天工。”

    掌柜的送來的都是銀子,因為普通人對于銀票看不出來真偽,只有生意人擅長此道。所以要不是做生意的話,銀錢往來一般還是用的真金白銀。至于說金銀沉重、不方便,如果只是一般往來,其實很少有很大數額的金銀,所以也算是夠用了。

    賬目清算完畢,各種大小規矩節氣忙完,終于到了過年這一日。這一日要使勁歡慶,然后等到忙碌過后迎來正月——而正月才是忙碌了一年的人休息的時間,這時候的清閑玩樂和臘月時候完全相反。

    到了過年這一天,趙家一家起的格外早。像是李mama和王氏,更是四更天不到就起身了,因為今天要做的準備格外多。趙嘉倒是也想圖表現,早早起來幫忙,但是等到了四更天她哪里起得來,迷迷糊糊就睡到了別人叫醒的時辰,這時候該去給方婆子磕頭敬茶了。

    王氏和李mama起得早,趙鶯鶯起的也不遲,四更半的時候就已經起來了。如今趙蓉蓉出嫁,她就是家里最大的女孩子了,本來就該格外勤快,有什么事都趕緊協助王氏才是。

    她洗漱完畢,頭發挽了一個輕巧的髻,然后就在衣裳外面套了大圍裙,鉆進廚房里去了。廚房年菜并不用多說,也就是那幾樣罷了——趙家的確越來越有錢,但還是在自己這個階層打轉 ,這樣的話,過年的菜譜自然不會有什么變化。

    全家福和十香菜照例不能少,另外粉蒸珍珠糯米丸子、魚丸湯、紅燒魚、涼切燒雞、酒燉鴨等菜色也端了上來。值得說的是趙家今日做了一個雞包翅,因為雞肚子里要包魚翅,所以說得上是富貴菜了。

    趙家不能完全按照富貴人家的做法做這道菜,這道菜里頭的配料用到了很多名貴食材,若是照搬全用,一道菜就是好幾兩銀子了。趙家有錢了,但也不是這樣浪費的。好在這種做菜方法早就自成范例了,趙家試著做出來,果然味道不錯。

    只不過趙鶯鶯在廚房幫忙才只開了一個頭,王氏就把她趕出去重新梳妝換衣賞了——待會兒可是要給祖母磕頭拜年的!

    等到方婆子洗漱收拾完畢,家里的小輩都去她房里床下磕頭拜年。方婆子笑的合不攏嘴,每個孩子都有一個紅包。方婆子如今又王氏和趙吉的供養,逢年過節總給一些孝敬錢,所以手邊是有一點兒私房的。她沒有用錢的地方,也就是對孫子輩才能花了。

    等到趙鶯鶯磕頭敬茶拜年后,在廚房隨便吃了雞絲湯面,今早上趙家人都是這么吃的。為的就是準備中午的正餐!

    放下面碗,才擦完嘴趙鶯鶯就聽到敲門聲。今日是大年三十,一般人家絕不會上門。所以對于是誰,趙鶯鶯是心中有數的。出了廚房去開門,打開房門一看,果然是大房一家和二房一家。

    雖然三家早就分家了,趙鶯鶯一家更是搬出了趙家小院,但是方婆子還在,這個家輩分最高的女人還在,就不能說三兄弟不緊密。今天過年,另外兩房人口肯定要這個時候來給方婆子磕頭拜年,另外還要給方婆子一些年禮。

    這些東西其實沒有什么意外的,按照一戶人家的能力高低,都是成了定例的。孫氏和趙福拉的下臉,那也只是分量減了又減,卻絕不存在空手而來的。不過這種事只看方婆子怎么想罷了,反正趙鶯鶯一家又不會打方婆子這些東西的主意。

    至于說方婆子真實的想法,她當然不高興,這其實說明了二房是不看重她的。可是她能如何呢,趙福是她的親兒子,而且還是她偏心眼最多的兒子。她也只能自己給自己解釋,二房有趙福這個藥罐子,家里沒有多少余錢,自然要儉省一些。

    送來的是米面油糖等最實惠的東西,方婆子一一收到柜子里,然后笑著給每一個孫兒孫女發壓歲錢——除了已經成親的趙葦,他當然是沒有壓歲錢好拿的。只不過他可以努努力,趕緊生下方婆子第一個重孫,到時候紅包自然少不了。

    方婆子這時候都是笑呵呵的,直到看到了站在二房一家最后面躲躲閃閃的趙蕙蕙,這才皺了皺眉頭。等到孩子們都出去了,這才拉住孫氏的手道:“蕙姐兒如今還沒有嫁出去?有沒有什么門道了?”

    孫氏本來也一直為這件事發愁,不過現在她總算少了一件心事。大概年前的時候經人說和,趙蕙蕙已經許配人家了。因為趙蕙蕙年紀不小了,翻過年就是二十歲,所以這件事辦的很急,婚事就定在開春的時候。

    至于說要嫁的人家,是隔壁粧粉巷家里做燈籠的徐家。徐家并不窮,有徐家夫婦并一兒一女兩個,女兒是老來女,今年才十三歲,但是兒子今年卻已經三十多歲了。家里并不窮,為什么三十多歲了還要娶親,這自然是因為趙蕙蕙并不是原配。

    徐家那個兒子是去年死的老婆,不過老婆死前已經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如今七歲,另一個如今才三四歲。這也就是說,趙蕙蕙一進門就得給人家當后媽。一想到趙蕙蕙今后還會有自己的孩子,方婆子就一腦門子官司。

    人都是有了后媽就有后爹,有后媽的孩子苦。可是這也只是一部分而已,至于另一部分,那就是做后媽的苦了。有的人家就是怕后來的媳婦對孩子不好,百般防備。而且這后媽不好當呢,你對孩子稍微嚴厲了一些,人就說果然是后媽,竟是管教也不能夠了。要是對孩子百事放任,那也不行,人家說你這是存心把孩子往歪路上引,好給自己的孩子掙出路。

    凡此種種不必細數——更不要提還有一種,原配的兒子長大了,各種欺負后媽及其沒有長大的弟妹的事情。只能說,任何一件事不可能只有一種情況,往往是幾種情況并存的。

    方婆子聽了孫氏的話,皺了皺眉:“怎么說了這么一個人家?做續弦也使得,但該找個沒有兒子的才是。這兩個孩兒的,蕙姐兒嫁過去恐怕有苦頭吃!你當初該打算打算的,咱們蕙姐兒一個黃花大閨女,就算年紀大了一些,但是做個續弦也該是盡管挑的。”

    沒錯,有騙婚的事情在前,趙蕙蕙的名聲受到了一定損害。但是事情都過去好幾年了,人的忘性是很大的。何況知情人也該想得清楚,這事兒哪里是蕙姐兒一個沒出門的姐兒能做的,這必然是她爹娘的主意啊。

    雖然妻子的父母也在擇妻的考慮范圍之內,但是這對于很難娶上媳婦的普通人家來說,并不算什么。畢竟孫氏強悍,他們家的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市井里面打混出來的婦女,哪一個都不好惹!

    甚至于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家再強悍還能管到女兒夫家來?

    反正到現在為止,蕙姐兒或許找不到趙萱萱那般的夫家,但是肯降低一點要求的話,第一個層次還是隨便挑的。那么在有選擇的余地中,孫氏這般做就很值得想一想了。

    旁邊的王氏倒是知道一些原因——這樁婚事差點沒成她都知道!至于原因,就是孫氏和趙福索要的聘禮太多。按照孫氏和趙福的意思,趙蕙蕙一個黃花大閨女給人家做續弦已經是委屈了,還已過去就當娘,這更是委屈中的委屈。這種情形自然是要多多的要些聘禮才能補償。

    徐家也有徐家的道理,趙蕙蕙雖然是個黃花大閨女,但是當年騙婚的事情已經毀了名聲了。再加上她是個老姑娘了,這又要降一個身價。實際上若不是有這些原因,趙蕙蕙又何必做個續弦呢?

    兩邊各執一詞,險些婚事完蛋。好在有巧嘴的媒婆兩邊跑,再加上趙蕙蕙確實年紀大了,孫氏怕以后更難嫁——徐家那邊也是,他們就想給兒子討個黃花大閨女進門,所以各退一步。聘禮上協調著略微減了一些,這件事也就定下來了。

    這幾年方婆子安心在家做家婆,外面的事情知道的越來越少,所以才會這種消息都不知道。不過她不知道,王氏也不會當著孫氏的面給她解釋,這種事情做的人多,可是說出來還是不好聽的。

    她大剌剌說出來了,說不定方婆子要生一場閑氣,孫氏臉色也不會好看。她是不看孫氏的臉色過活的,但是這大節下的,她還是想安安生生把年過了再說。至于二房的事情,她可不會插手。話又說回來了,她又憑什么插手呢?

    好在方婆子也不是要追根究底,不聾不雅不做家翁,她這個年紀的人了如何不懂這個道理。何況趙蕙蕙總算嫁出去了,這也是了了她一樁心事,所以總體而言是好事,只不過好事里面參雜了一些不滿而已。

    “確切日子定下來了就好,等到蕙姐兒出嫁的時候一定要來說,我這個當祖母的肯定要看著長孫女出嫁。還有她三叔和三嬸,誰不過去?這是一家人的事情!”方婆子叮囑她這些事也就放她走了。

    其實不用方婆子說,孫氏自然會請。到時候家里辦酒席是可以收份子錢的,雖然大家都沒什么錢,但是聊勝于無。而且像方婆子王氏這樣女眷還要給蕙姐兒添妝,這也是有得賺的。

    等到送走了過來給方婆子磕頭的大房二房,趙家一家有陷入準備年飯的忙碌。好在這種事都是提前計劃好的,現在一樣一樣穿插著做,在中午之前準備好肯定是不會遲的。

    趙家的習慣是中午就吃年飯——據說有些人家的傳統是晚上,這是地域差別帶來的不同。而揚州很多家戶人家都來自南北各地,很多人家還是按照老家那邊的來的。

    趙家吃飯之前有趙吉去門口放了一掛鞭炮,等到鞭炮放完,巷子里就有好多小孩子撲上來。這是為了在放完的炮仗里面找沒有炸的炮仗,這對于小孩子來說顯然是個不小的誘惑。

    趙蒙站在門口看著,把剛剛趙蒙點鞭炮的香給摁滅了,笑著道:“我記得我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后來家里寬裕了,爹娘就給我買炮仗......當時是覺得鞭炮好玩,現在卻覺得沒什么意思了,也就是過年的時候應個竟景而已。”

    王氏在桌旁給家里大人孩子盛飯,聽他這么說,便道:“那是你長大了,自然也就漸漸覺得這些沒意思了——說起來蒙哥兒翻過年就是十七歲看,是不是該把媳婦尋摸出來了?”

    這話一說,就把趙蒙鬧了一個大紅臉,趙鶯鶯見她這樣,吃吃的笑了起來。趙蒙也到了春心萌動的年紀,平常說女孩子的事情她看似不在乎,其實都豎著耳朵聽著呢!這時候又說娶媳婦,不要說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王氏想著媳婦的事情,又道:“這件事急不得,若是蒙哥兒娶妻,這就是咱們家的長媳了。這要是挑的不好,以后有的是麻煩。”

    很多人家在娶了長媳之后依舊不會放權給媳婦,這看起來不合理。但是王氏也是這么打算的——她并不是打算做個惡婆婆,各處的限制兒媳婦,把人家吃的死死的。只不過家里還有三個沒有婚配的孩子,要是長嫂當家了,以后很多事情就要平白生出麻煩來。

    一家人坐下吃菜,趙吉給王氏夾了好大一塊燒雞,笑著道:“這件事急什么?我們蒙哥兒生的不壞,又很能干。至于咱們家,就算不富裕,那也是一個殷實人家了。到時候找個賢惠的兒媳婦,很難么?”

    趙鶯鶯家的幾個孩子,除了最小的趙茂,其他的幾個都更像王氏多一些。所以趙蒙也是眉清目秀的一個后生,就趙鶯鶯知道的,巷子里好多女孩子都暗地里喜歡他——或許有這幾年家里日子越過越紅火的原因,但是他生的好也是原因之一。

    因為后生家里條天如何這往往是當爹娘的才會想的,沒出閣的女孩子往往就是看個長相和風度。這些東西趙蒙都不差,平常接人待物也十分溫和,那些大姑娘見過的哪個不喜歡呢?畢竟在如今這個時候,男子的性格少有好的。

    第112章

    過年前各種忙碌, 但是過完年之后就是各種玩樂了。初一的時候在家不出門,之后就是各處拜年、走訪親朋等等。而自初三起, 揚州的百姓又多了一樣消遣, 那就是上小秦淮河那邊看大戲。

    在揚州這個地方,有錢人多的是。這些有錢人家里好多都養著蘇戲班子、徽戲班子,只專給一家人享受, 偶爾借給交好的人家。但是看戲并不是有錢人的專享,由這些有錢人帶起來的看戲風潮其實是普遍到了整個揚州的。

    各種來自天南地北的戲班子在揚州都可以找得到, 還有許多揚州本地班子也在其中。趙鶯鶯家所在的太平巷子后面就有堂子巷,這里最多的就是各種戲班!巷子的名字也是這么來的——戲班又叫堂子。

    普通人家出不起錢養戲班子, 但是去戲園子看場戲的錢一般都是拿得出來的。特別是趙家, 因為趙蓉蓉嫁到了龍家, 龍家自家是有戲園子租給戲班的, 他們要是看戲, 那都是不要錢的。

    只不過龍家人口多, 趙蓉蓉的大小妯娌也多,趙家人并不會那樣做。那樣做本身龍家并不會說什么, 但是趙蓉蓉到時候恐怕不好在龍家做人。反正趙家也不差看一兩場戲的錢,何必討人嫌呢?

    揚州的有錢人家無論是邀名也好, 真心做好事也好,總之每每會做一些好事、利于百姓的事。譬如說災荒年間在城門口附近施粥,有什么七夕會、元宵會,總會集體出一些錢,把這些盛會辦的花團錦簇, 也是讓普通人沾光了。

    這次唱大戲也是一樣——據說鄉下財主也會這樣做,在年節時候,或者自家有喜事的時候,請上一班戲班子,來自家唱堂會。唱堂會的地方往往不是家里,而是在外面的場院,然后幾乎是整村的人來看戲。

    揚州這邊做的高級一些,但本質也是一樣的。有錢人聯合起來請了三十六個戲班,沿著秦淮河搭臺唱戲,都在花船的臺面上唱。至于看客,要么也乘船上小秦淮河,要么就在兩岸處看。雖然平常趙家人也看的起戲,但是這偌大的熱鬧場面難見啊。

    除了不愛看戲的趙吉帶著小兒子趙蒙走親戚,趙家其他人都去看大戲去了。一開始幾乎是全家出動,后面看了兩三日,也有些疲勞了,就是幾個孩子想去接著去。這唱大戲可是要到正月十五元宵節那一日才會停,這也是為元宵會挪位置的意思。

    趙鶯鶯本來隨大流去了兩日就不肯去了,耐不住趙芹芹喜歡去,但一個人去覺得沒意思,和曾月娥曾雪梅這對表姐去更不喜歡。于是她便糾纏著趙鶯鶯一起去,趙鶯鶯也是被纏的沒法子了,這才應了下來。

    兩個小姑娘做姐妹打扮,都穿著銀紅襖兒石榴紅裙,各帶了一個金項圈,頭上簪環等也十分相似,外人一看就曉得是姐妹。至于腰上則沒有佩戴飾物,只因外頭擁擠,那些系帶上的東西最容易被人摸了去!

    再拿上一對鑲了皮毛的暖手筒,特意等趙嘉母女三人走了,這才一起出門——趙嘉是多年不見揚州的熱鬧了,一時之間是逛不膩的。

    姐妹兩個到了秦淮河,這時候已經人山人海了。不過兩個人也不急著擠進去看戲,畢竟她們也沒有如何癡迷看戲。像趙芹芹非要出來,恐怕喜歡這里熱鬧的成分更多一些。她如今已經十一歲了,眼看著王氏看她看的越來越嚴,出門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也就是借著正月里的喜慶,才能這般隨便出門。

    商人最會做生意。一般來說,像是正月里都要歇市,直到初六或者初八才重新開業。但是那只是有門面的坐商罷了,很多擺小攤子的就是要趁著大鋪子不做生意,而百姓喜歡買東西的時候,賺上一筆!

    這時候也是一樣,曉得小秦淮河這邊要唱大戲,所以他們會早早地過來搶占位置擺攤。吃的、玩的、用的,什么都有!若是長長的秦淮河兩岸走下來,真個比逛多子街翠花街還要有意思的多!

    趙鶯鶯趙芹芹現在就是在逛這些小攤子,這些攤子的攤主眼睛何等的利,一見趙鶯鶯趙芹芹姐妹就知道這是兩個家里殷實,手頭又松的姐兒。家里殷實看穿衣打扮就知道了,至于手頭松,這則是要根據行事、神態等來,算是一門絕活兒了。

    趙芹芹看上了攤子上的小首飾,這些首飾做的可心,就適合小姑娘,而且價錢不貴,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也買的起。以前趙芹芹不知道買了多少了,現在看見了依舊走不動道。

    趙鶯鶯不愛這些,在她看來首飾貴精不貴多。倒是一家水果攤子上賣的柑橘十分好,雖然是藏了一些日子的,但趙鶯鶯看著覺得不錯,就買了一些——待會兒看戲坐下喝茶休息的時候吃最好了。

    兩個小姐妹一路走走逛逛,茶也喝了,點心也吃了。手挽著手說說笑笑地走在靠攤子這邊的岸邊,忽然又更靠近小秦淮河那邊傳來聲音:“鶯姐兒、芹姐兒,過來這邊吧,咱們占著空呢!”